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吧。姻缘之事,勉强不得,免得造就了怨偶,给月老添堵。
青灵走的时候,已经一改进来时候的沉重和不悦了,她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看着毛乐言,道:“你比你师姐可爱。”
毛乐言莞尔一笑,“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死了一次,总会有些感悟的,人生在世,着实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为自己树敌太多,否则以后拆地雷都要忙死她了。
青灵离开昭阳殿,想起方才毛乐言所言,决定要找莫离,两人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她身后的宫女疾步追上她,方才她在外殿,并没有进去内殿听两人谈话。本以为青灵是去挑衅的,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却一脸的笑容,真叫人觉得怪异。
“公主,这是去御书房的路,如今皇上大概是和大臣们商议国事。”宫女一路小跑地跟上。
青灵一边走一边回身看着宫女,道:“你别跟着本公主,本公主有点事情要做,不许跟着。。。。。。哎呀!”她的身子陡然撞上一个人,她连忙站定身子,正想开口怒骂,不料却听到一道好听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公主小心。”
青灵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脸色绯红,“谢谢。”
“公主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莫离见她脸色陡然红得跟辣椒似的,不由得好笑。最近这丫头见到她,不复以往的态度,每次都是含羞答答,一副娇羞的样子。
青灵拢拢头发,想拔点刘海下来遮住伤口,道:“我去找皇兄。”
“皇上如今和丞相商议事情,你还是过一阵再去找他吧。”莫离温柔地道。
青灵点点头,她抬起头,阳光从疏淡的梧桐树叶子里穿透下来,落在她红苹果一般的脸蛋上,“那,我走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刘渐病倒了
话说出口,她忽然又有些后悔了,刚才兴冲冲地鼓起勇气就是要去找他的,如今见到他,却又要回避,自己是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莫离道:“那好,公主慢走!”
青灵点点头,转身缓步走着,忽然,她转过头去,大声地喊道:“莫离,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喊出来后,她自己的脸陡然就红了。
她身边的宫女全部都愣住了,急忙地退后一步,装作听不到。
莫离诧异地瞪大眼睛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青灵等得久了,眼里有雾气笼罩,咬住嘴唇,眼看就要掉泪了。她一跺脚,回身就要逃开,却被莫离一把抓住手臂,他道:“我们谈谈吧。”
青灵自尊受损,后悔地道:“我真不该听那陈元了的话,我问你做什么?自取其辱。”
莫离有些微怔,“是陈元了让你来问我的?”
“她让我们把话说清楚,娶就娶,不娶就不娶,不要猜度度日。”青灵跺脚,咬牙道,“本公主竟会听了她的话,头脑发昏了,她是毛乐言的师妹,哪里会真心对我说话?大概是要看我出糗。”
莫离若有所思,缓了 一下,他道:“走吧,陪我吃点东西,我今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下肚。”
“皇兄怎地这么刻薄?收买人命吗?就算忙,也要顾得吃东西啊。”她埋怨地道,回身对那宫女道:“还不赶紧回去弄点东西?算了,这里距离昭阳殿近,就去昭阳殿吧。”
说罢,急急地拉着莫离往昭阳殿而去。莫离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情愫,方才她还埋怨陈元了,如今却为了他肚子饿,宁可再度回去。这丫头,大概是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了吧?他一直想找一份简单的爱情,或许,这份感情早就来到,是他不知不觉罢了。
毛乐言见青灵去而复返,还带着莫离过来,有些诧异。却还来不及相询,青灵便急道:“毛师妹,你这里可有吃的?他饿了。”那口气,凝重得跟天塌下来似的,毛乐言啼笑皆非,如此大阵仗回来,竟是要为莫离找吃的。而且,她这一声毛师妹,也着实让人够暴汗的。
毛乐言好笑地道:“有,我这里旁的没有,吃喝管够。”说罢,便让粉儿进去端东西。
粉儿和小兰两人往小厨房走去,一会儿,两人手里捧着托盘出来,竟是熬得香甜的糯米红枣甜粥,还有几道家常小菜。
毛乐言笑道:“快吃吧,今日吃剩的,本来想留作今晚做晚餐,既然莫将军饿了,就请莫将军将就一下吧!”
青灵有些失望,“还以为什么好吃的,吃这些焉能填饱肚子?”她怕莫离不想吃,就又道:“你先将就吃点,一会我回宫再命人给你做好吃的送去。”
莫离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并对粉儿道:“还有粥吗?”
粉儿点点头,脆生生地道:“有的!”
“给公主端一碗吧,她的手可凉了。”莫离浅淡一笑,道。
青灵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陪你吃?”
“可以吗?”莫离问道。
青灵点点头,抬头看着毛乐言,眸光里有一丝感谢,毛乐言回以一笑,道:“好吧,我这昭阳殿暂时借给你们,我要去给太后诊脉了。”
莫离淡淡地道:“陈姑娘,我们只是普通吃顿饭。”
“我知道,你们普通吃顿饭,我普通去诊个脉。”毛乐言调皮一笑,命粉儿去拿药箱,主仆几个,就施施然地出门了。
去了上阳殿,在等候期间,娇儿就已经入殿内把昭阳殿的事情说了一遍。太后不语,只命人宣毛乐言进来。
毛乐言入殿行礼,太后屏退左右,只单独留下毛乐言和钱嬷嬷。检查的时候,太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诸多不满,毛乐言把听诊器塞进她衣衫里,她也能主动配合。毛乐言挑眉,猜想她是知道了青灵和莫离如今在昭阳殿内甜蜜蜜地吃东西,心生愉悦吧。
果然,太后主动发问了,“听说,公主和莫离在你昭阳殿里。”
“是的,太后!”毛乐言取出听诊器,笑道。
太后嗯了一声,颇有些威严地道:“你不要自作聪明,免得弄巧反拙。不过,适当地推波助澜是必须的。”
毛乐言笑了一声,道:“我信姻缘天定,若无缘,如何推波助澜都不会成功。”
太后似乎认同地点了点头,后又犀利地盯着她,“你这一次回来,倒是比之前可爱多了。”
毛乐言直笑不语,对于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承认,也从来不否认。
从太后处离开,钱嬷嬷又疾步追上来,喊住她道:“陈大夫,太后娘娘有旨,让您去永晖殿去为皇上诊脉,听皇上身边的人来报,皇上已经有几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毛乐言心中如同有一只大手在把她的心脏攥紧,胀痛得厉害,她面上却兀自带着尊敬道:“是,请回禀太后娘娘,我这就去。”太后说她变了许多,是的,她自己也发现自己变了。她开始珍惜身边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想到以后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哪怕是敌人,在这尘世相遇,也是缘分啊,所以,她也珍惜和敌人过招的机会。
她让粉儿等人先行回去,她自己一人背着药箱从上阳殿步行到永晖殿。
一路繁华似锦,这冬日里傲放的花儿还真不少。本该二三月开放的海棠,如今却已经有了花苞,许是前一阵子天气暖和,不过因着着几日严寒,那花苞就蒙上了一层黑色斑膜。细心的花王用厚布包围着,里面燃着火把,走过的时候,也能感觉里面的温度灼人。
梅花是这宫中最美的景致,除了夏日的荷花,没有能与之抗衡的。白梅洁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朵虚凌在树枝上的白雪,超然出尘,神态傲然。毛乐言一时贪看,竟止住了脚步不欲离开。
到底是繁琐事锥心,驻足片刻,便动身走了,她肩膀上有一朵被风吹落的白梅,她自己不察觉,便一直挟持着梅花的清香直入永晖殿。
皇帝刘渐本来是在御书房跟丞相商议事情,在莫离离席之后,他竟然晕倒,急忙被人送了回去。御医已经在永晖殿为他检查,毛乐言去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御医在旁边叮嘱着,交代宫人熬药和熬粥。
李元还没完全康复,但是听闻刘渐晕倒了,便拄着拐杖过来,他见毛乐言有些痴呆地站在门口,便急忙道:“陈大夫,赶紧为皇上诊脉。”他面容上带着焦虑,自己受伤的时候都没有如此重视过。
毛乐言径直走向床榻,皇帝面容疲惫,眼底淤黑,似乎许久没有睡过,但是双眸晶亮,锐利,她知道他虽然疲惫,但是,脑子在高速地运转,他睡不着。
这种情况多见忧郁症,毛乐言心中一沉,在现代接触了很多忧郁症的病人,知道忧郁症很多都有自毁的倾向。
“参见皇上!”她微微躬身,上前见礼。
刘渐锐利的眸子在她脸上转悠了几圈,才缓缓地道:“嗯,你来了。”
毛乐言走进床边,仔细瞧着他的脸色,心中忽地一酸,他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胡茬漫生,青青地铺满下巴。她别过脸,装作在药箱里拿东西,找了许久,她拿出听诊器,稳住自己的声音道:“小女子为皇上检查一下。”
刘渐忽地伸手抓住她的手,眸光带着疑惑和审视,他的劲道很大,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毛乐言挣扎了一下,他便加重了力量,忽地,从他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你是什么鬼?别想来这里装神弄鬼糊弄朕,你不是小言。”
毛乐言张张嘴,咬唇道:“小女子从来没说过我是毛乐言,小女子叫陈元了,是毛乐言的师妹。”
“朕从未听闻她说过有什么劳什子师妹。”皇帝口气十分恶劣,他显然是不相信毛乐言的话。
“皇上没听说过,不代表她没有。”毛乐言稳住心神,尽量淡然地道,“而且,我与师姐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对我感情不深,不说起也不为怪。”
刘渐放开她,眸光有些空洞,“你知道你师姐以前的事吗?”
“知道一些,但是不多。”她心中微惊,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李元在旁边劝道:“皇上,还是想让大夫为你诊治吧,这无端晕倒,可真是教人担心,一会传去皇太后那边,太后老人家该担心了。”
刘渐哼地一声,“她担心么?她只会担心皇兄。”众人都是一愣,以前刘渐从未说过这样晦气的话,即便跟景王关系闹得再僵,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心里总是默默的。但是,这一次,他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太后的不好,这就教人意外了。
古丞相一直站在旁边,闻言,劝道:“皇上切莫猜疑,太后心里,其实疼爱皇上的。”
刘渐冷笑,讥讽地道:“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朕的人,大概就只有她了。爱卿,帮朕做一件事情。”
古丞相急忙上前躬身道:“皇上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刘渐沉默了半响,又摇摇头,“算了,她反正不会稀罕的,不做也罢。皇后的分位对她而言,还不如朕对她的一个微笑。”
毛乐言心中触动,他到底是了解她的。他若是对她好,她要皇后之位来做什么呢?她一直都只是要他的真心而已。她眸子里迅速就被泪水浸透,她低下头,在药箱里翻找东西。
刘渐蹙眉看着她,道:“你找什么啊?朕没事,朕只是吃不下,睡不着罢了。不必诊治了,早点回去吧。”
毛乐言想要确诊他到底是不是忧郁症,所以便对刘渐道:“皇上若想知道我师姐的事情,或许,小女子有这个时间跟皇上慢慢诉说。”
☆、第两百三十九章情况加重
刘渐果然感兴趣了,他急急起身,身边伺候的太监急忙为他取来一个软枕让他靠背。他双眸晶亮地看着毛乐言,道:“你知道什么?”
毛乐言看了看周围的人,道:“我知道的都是一些很私人的事情,大概师姐不会想太多人知道的。
李元会意,立刻命宫人全部出去,自己也福福身子就要走。丞相自然是最通气的那个,施礼后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如今就只剩下两人了。毛乐言一直都觉得他很硬朗,什么事情都能扛下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不管是多么硬朗的人,总会有软弱的时候。软弱的时候该哭泣就哭泣,该发泄就发泄,如此情绪才不会积压。但是他却不是,无论多么不高兴,多么伤心的事情,总是藏在心底,久而久之,便积压成病了。
“皇上有多久没吃东西了?”毛乐言轻声问道。
刘渐蹙眉,想了想,道:“朕也不记得了,早上吃过一碗米粥,不过胃口不好,全吐了。”
“那皇上现在想吃东西吗?”毛乐言笑笑,“其实,我还没吃中午饭,而且师姐的事情,要说的话起码得一个下午,不知道 皇上能否陪我用点汤水或者米粥呢?”
刘渐犹豫了一下,脸色有厌恶的表情,“只是朕如今不想吃东西。”
“那,就是不能了?”毛乐言试探地问,“可是,这起码得说上一个下午啊,说得精彩处的时候,我要是中途离场用餐,可是十分扫兴的。”
刘渐有些不耐烦,“你怎地不吃饭就过来了?好吧,你去命人做点吃的来。”
毛乐言目的达到,顿时呈现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好,我马上去。”
其实,说自己的往事,也是一种乐趣。毛乐言组织了一下,尽量把自己童年时候的事情活灵活现地在他面前述说一遍。
“其实师姐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先入门,所以,她是师姐,我是师妹。我们两个的关系在童年很好,随着时光渐渐流逝,如今却不如往昔了。记得师姐从小就爱学习医术,师傅说过,要么学习驱魔之术,要么学习医术。我们师门呢,几乎全部都选择了驱魔师,唯独我和师姐两人,选择了医术。不过,我们却因此中了师傅的诡计,因为学医,得是长大之后的事情,年少的时候,依旧要练习法术。师姐当初很不服气,跟师傅大吵了一架,并且卷了铺盖离家出走。我那时候跟师姐要好,自然是跟随师姐一起走了。结果,我们两人身上都没有银子,出去了,找不到地方住,也没银子吃东西,饿得头晕眼花。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后,我们竟然被一个坏人跟上了,在我们那边,很多拐子佬,抓小孩去打断手脚,丢出去行乞,这些事情时有发生,我们两个十岁不足的小女娃,又长得如此水灵,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