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夏茹吟总觉得这个皇帝赐婚赐的时机太不对。早不赐婚,晚不赐婚,偏偏在小郡主惹出这么大的祸端之后,才赐婚。让夏茹吟不得不多想。
似乎这并不是怕小郡主伤心赐婚,而是估计施恩于将军府一样。
如果就慕容扶尧那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再杠上小郡主的臭脾气,两人一闹。
不管是将军府还是慕容王府都是吃力不讨好。
朝廷上的时候夏茹吟不清楚,但是她可以十分的肯定,两家经过这么一折腾,恐怕都会元气大伤。
正所谓鹬蚌相争,得利者会是谁呢?
这些道理夏茹吟当然不会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好。而且,等三、四年。
三四年后,夏茹吟还在不在这里都是个问题了。“要是世子日后怕本郡主反悔了,自然可以向今日这般。”夏茹吟见到慕容扶尧脸上略有松动的表情,但拧起的眉头似乎还写着顾虑,她顿时一笑。
慕容扶尧目光盈动,并未回答。
只是拿起笔来已经表示了他的想法。
等过来会儿。
夏茹吟手中捏着从慕容扶尧那里拿来的字据,望着他徐徐远去的背影挥挥手,学着老鸨招客的姿势,“世子,下次再来啊~人家会想你的喔~”
只见到在不远处的慕容扶尧脚底一滑,走得更快了。太阳西下。
整个天空都被染上了一层素淡的温煦。
橘红色的太阳仿佛马上要下坠一般,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边,只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空气慢慢变得稀薄。
许是黑夜临近的原因,就连刚刚还燥热的风,刮来都渗出几分寒意。
看着慕容扶尧逐渐和黄昏融为一体的背影,夏茹吟嘴角的笑容缓缓扩大,眼瞳中那抹黑色越加深沉。
慕容扶尧,你应该庆幸自己对小郡主还有那么点愧疚心,不然的话……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茹吟不是杀手,当然不会选择杀人,但是她有着很多比杀人最残忍的方法。
哎呀~怎么又想要做坏事了。
不乖,不乖!
夏茹吟对着自己展开批评。
还好这时候师兄不在。“郡主您没事吧!”
夏茹吟回到马车内,晓莲连忙走上前来担心的问。刚刚郡主让她在车内等着,只能干着急。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吗?”夏茹吟瞟了晓莲一眼,见她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顿时打趣道,“晓莲,你这样查看,难不成认为他会轻薄我吗?你觉得堂堂一个慕容王府的世子,看到女人就会跟色鬼一样饿狼扑虎的上去?”
“郡主,你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晓莲的脸色羞红,一时间两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晓初刚刚已经听过夏茹吟这些话了,所以还算镇定,“郡主,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种话!”只不过,耳朵却透着红色。
“哈哈~”看着两人窘迫的表情,夏茹吟大笑。
……
……
马车开动,车轮滚滚,逐步走近。
这时,却在掩蔽处内走出两个人。
“师傅,你觉得怎么样?”年轻的那个开口问道。
老者瞪着面前年轻之人在他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两下,“怎么样?你这个败家子,连传家之宝都已经送给人家了,如今过来问为师如何?那如果为师反对,你是不是就把那传音石给要回来啊?”
年轻之人躲闪不及,抱着的脑袋,“嘶~师傅你还真打啊!下手真狠啊!”
“打!老夫巴不得打死你才好!”老者气急败坏,“你赶紧去把传音石给拿回来。”
“师傅,传音石已经认了主人,现在要不回来了。”
“要不回来?”老人家也许是气得厉害,连尊称都给忘了,直接用';我';字,气急败坏道,“那这媳妇你不就是娶定了吗?还需要问我的意见吗?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去上门提亲吗?别想了,我是不会承认的。这个媳妇,我不喜欢。你看她黑不溜秋的,这万一以后的小孩……”
“师傅,你都说到哪里去了。徒儿没问你这些。”年轻之人连声阻止他说下去,如果再不阻止,他想着师傅肯定能唠唠叨叨地说下两三个时辰。等说完,或许不止是他的小孩,连孩子的孩子的孩子都要扯出来了。
“没问这些?那问什么?”老者吹胡子瞪眼,白花花的胡须被说得一翘一翘的。老顽童的样子全部都显露出来。
“徒儿是问你,看出她的手法了没有?刚刚慕容扶尧那反应,您不是也看到了。他的奇术在南音国那也是君者九阶的高手,武学造诣更是南音国排名第二,可他在她的面前反应却边迟钝了。常人看不出来,但是对于我们不是见得特别明显吗?”
“慕容扶尧算什么?比起他来,你……”
“师傅,徒儿也是如此。”
“你也是被同样的情况制住的?”
“是!”少年点点头。
“……”老人高昂的声音霎那停了下来,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马车的方向,沉默几秒,他接着问,“你当初说自己任务,失败我还不相信。以为你是喜欢那个小女娃,才故意说的。”
“师傅,徒儿没撒谎。”
“我知道!”
“师傅,你看出来了?”少年的眼睛一亮。
“看出一点,只是还不确定。这大概是……”
夜色盖过白昼。
暗沉沉的压了过来。
两人的身影一跃,渐渐溶于黑暗中。
连话也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只是隐约听到';六道轮回';四个字。
第四十八穿。长公主
公主府。
夜幕降临。
夏茹吟实在没想到,公主府距离将军府的竟然这么远,而且还特别偏僻。
坐车来回都要有三个时辰了。
难道晓玉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早知道是这样的路程就不来了。
抱怨归抱怨,既然已经到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下车。
却没想,马车才刚到,公主府上的大门就已经开了,似乎真的是应了夏茹吟的猜测。小郡主的公主母亲,确确实实把晓玉给扣了下来。
门内出来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身长白色的衣衫,一人手中各提着一盏灯笼,对着夏茹吟既没有请安也没有行礼,开口道,“长公主让咏泉郡主去佛堂。”
声音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再配上身上所穿和丧衣没啥两样的白色衣服,就跟在墓中关了千年的僵尸一样,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阴森。
讲完,两个嬷嬷也不理会身后的夏茹吟是否是跟上来了,甚至都没有示意她跟上来就自顾自转身径直走了回去。
见到这两位嬷嬷,第一次来的晓莲朝着夏茹吟的身后缩了缩,声音怯怯地,“郡主,她们好恐怕啊!好像厉鬼。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小心为妙。郡主,这里会不会是凶宅啊~”
夏茹吟不以为然的抬起脚忽略身后的晓莲跟了上去。
“郡主,啊——!”见到夏茹吟走进去,晓莲赶忙出口,谁知这时刮来一阵风。
凉飕飕的。
树影拂动。
胆小的晓莲几乎吓得要大叫出口。
一直在她身旁的晓初连忙捂住晓莲的嘴巴,做着噤声的姿势,“嘘~你小声一点,这里可是公主府,刚刚进去的那两位嬷嬷可是长公主从皇宫里面带出来的,她们两个从长公主出生就一直在她身边。”
“喔~在皇宫里面的人,难怪和其他人不一样。”晓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两位嬷嬷的眼神顿时从害怕变成敬畏。
夏茹吟听着,再看看两位嬷嬷的样子,心里想得却是和晓莲完全不同的意见。
怪不得一副‘黄金剩斗士’的嘴脸,原来是在皇宫里面住了时间太久了。
走进公主府。
夏茹吟直觉得暗。
四周的景物根本就无法看清,唯一能够照明的就是两位嬷嬷手中所提的灯笼。
灯火很暗。
能见度不超过一米,只能看到脚下地面。
夏茹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公主府会这么凄凉,连灯都舍不得多点两盏,弄得跟个贫民窟一样。
不是说当年圣上只有公主一个妹子吗?
对小郡主什么赏赐都有,怎么想都不可能把自己的亲妹妹撂在一边的。
思来想去,夏茹吟就是无法理解。少顷。
佛堂外。
“长公主,咏泉郡主到。”
两位嬷嬷把夏茹吟一带到佛堂外,向着里面的位置一个行礼,就退到外边的一角,并没有进入到佛堂的里面,只是在外面等待着。
晓初和晓莲见两位嬷嬷都停在外边,也不敢贸然抬脚。
只有夏茹吟一个进去。佛堂里面的灯光比起外面来还要昏暗。
除了佛像边两根蜡烛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光源。
依稀只能够辨别跪坐在佛像前,有一个纤瘦的背影,口中正念念有词。
从声音听来,应该是个女子,大概三四十岁。
同样,和府上所有人一样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
烛光下,女人的背影显得格外的清瘦与孤独。
女人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佛珠,停止颂经,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来。
也许是女人常年出身佛堂的关系,她眉宇间的那抹英气隐隐藏着几分宁静。夏茹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面前的女人逐步朝着自己走近时,心里突然会有种强烈的感觉涌了上来,哽咽在喉咙间,她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显示出自己的懦弱,尤其是自己不认识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身体已经记住了面前这个人了。
思念着眼前的人。
这女子应该就是小郡主的母亲,长公主了。
夏茹吟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疼,鼻子酸酸的,冲口而出的一句。
“娘——!”
她的话才出口,夏茹吟却没想到迎接她不是电视剧里面那种煽情的拥抱,反而是冰冷的巴掌和质问。
“啪——!”一声。
夏茹吟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眸中的黑色逐渐堕落,越来越沉。
脸上打的不痛,却揪心的疼。
双眼酸痛。
这样的情感,并不是属于她的,这个是小郡主的感情。
但是,现在她才是夏茹吟,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她是不会哭的,从小她就只学会了笑,根本就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哭。
她也是因为笑起来好看,才会被人收养。“你说!这道圣旨是怎么来的?”长公主指着夏茹吟,冷若冰霜的问道。
“为什么打我?”夏茹吟盯着长公主,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漆黑的眼瞳中,一股旋窝正在她的眼中聚集,开始旋转。
危险一点一点开始弥漫。
她前世从10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被人打过。
从被师人收养起,她就发过誓绝不再自己受欺负。
欺负她的,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刚刚女人的那一巴掌把这个身体内原本属于小郡主的情绪都打的消失殆尽了。现在,她才是夏茹吟。不是那个养尊处优、刁蛮任性的小郡主。
她有能力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打过了……”夏茹吟盯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慢慢的吐出来,她眼中黑色的旋窝转得越来越快,就在的她要笑到最灿烂时,余光中却瞄到了一抹莹亮。
那点亮光很小,只有水珠的大小,还是借着昏暗的烛火才能反射出来,晶莹剔透。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察觉。
一点也微不足道。
但却是夏茹吟平生见过最美丽的水珠了。
那水珠在面前这个女人的脸上。
只见到两道泪痕从女人的双眼一点一滴的坠落,就像是停不住的一般,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下来。
愧疚与自责的表情的女人的眉宇显露出来。
这应该就是叫眼泪的水珠了吧!
夏茹吟想着,没由来的,收了手。
第四十九穿。六象学堂
“给本宫跪下。”长公主怒不可赦地指着佛像的位置,对着夏茹吟气冲冲道,“好好说清楚那道圣旨是怎么来的。”只是眼眶中的泪水却不断往下掉。
夏茹吟抬起头来,看着长公主脸上源源不断流下的泪水,她实在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个人,一边打人的同时,又一边流着眼泪,脸上格外痛苦,就像是在说着,自己不愿意打,却不得不打。
这种来自于母亲的感情,夏茹吟根本就无法理解。
夏茹吟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她从有记忆起就个孤儿。
10岁后被人收养,原因是她有天赋。
收养她的人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却唯独不让她叫';师傅';,只允许她叫';师兄';。
师兄曾经这样告诉她,笑是人类最好的武器,它可以让人放下防备,可以让人说实话,可以让人杀人无形。她有笑的天赋,所以她被收养了。
夏茹吟对着长公主笑着。
很是温和地说道,“那道圣旨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就没料到有赐婚。母亲,我从生病一直到现在都躺在床上,你又岂能不知?”
夏茹吟可不相信晓初没有像长公主传话报过平安,晓初每隔四五天都会消失一两个时辰,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还敢狡辩?是不是还想本宫打你?”说着,长公主就扬起手朝着夏茹吟打了过来。
这次夏茹吟早就准备身体一偏,躲了过去。
倒不是夏茹吟的动作多敏捷,实在是对面的长公主扬起手掌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么慢点速度摆明了就是给人躲开用的。
夏茹吟知道就算自己反应迟钝,没有躲开那巴掌,估计打在脸上也是不痛不痒,做做样子。
她早就在刚才的那一巴掌看出来,长公主那巴掌现在半空中停留了足足有两秒,虽然出手的速度很快,但是就是这两秒的停顿把力气减小了一半。
在看长公主现在眼泪汪汪的,估计长公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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