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钱大哥,那边花茶楼的装修工作也快进入收尾阶段了,我想等到明年春天开业之后,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钱子轩听她这样一说,也只得作罢,眼下快到年关,事情也多,想找座空宅子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如果沈袭玉真有这方面要求,他当然一定会办好,哪怕是把自己家的空宅子腾一座出来,也未尝不可。
很快到了沈家庄,沈袭玉留钱子轩喝杯茶再走,被他婉拒了,非是他不想,而是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他还要赶回酒楼,吩咐人出去,将其它地方起塘所获得的藕节全部收购过来呢。
沈袭玉知道他贵人事忙,也没有多留他。沈若兰自是谢了沈袭玉的情,回自己院子去了。
沈袭玉回了院子,沈自秋早就盼着了,看着她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吩咐小丫们给沈袭玉放浴桶,泡个热水澡才叫舒服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王庆成就和他们家的仆人赶了车过来,说是送了许多的藕和鱼过来,是专门孝敬沈夫人和小姐的。
沈自秋笑着点头接了,他倒是有心了,让人赏了王庆成和那些仆人一些茶水钱,又命人包了一套上好的文书四宝,让王庆成带回去,就算是晚到的恭贺王立中考之礼吧。
249、年底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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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袭玉将云儿的事情交给老娘处理,她自己则带着佩儿去了镇上,临近年关,不但是府里,就连酒楼里也是很忙的,到了年底结帐分红的时候了。
看着文华二位老帐房对着如山般的帐本,沈袭玉摇了摇头,想想反正现在他们都是自己人了,她也没必要藏拙,便将现代的快速运算法还有阿拉伯数字记录法教给了他们,这下效率提高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两位老帐房先生听见了这法儿,得了这宝贝,高兴的差点没中风,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小厨娘只是会烧菜而已,能出个计谋那也是顶了天了,没想到在术算方面居然也有一手,果然不可小璩啊。
文帐房哆索着,亲自捧了杯茶过来,态度先倨后平再恭,“小玉姑娘,这样的秘法难倒也是你的祖传秘方不成?”
沈袭玉连忙站起来,人家客气,她也不能太过托大,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柔声道,“并不是祖传秘方,只是因为前几日便看到两位先生结算帐目时,面堆如山般的帐本,颇感吃力,便在家里思索着有什么简易的方法可代替,便琢磨到了这个方法,目前来说还有些简陋,有待完善,但是却比之前的方法要简便多了。”
沈袭玉是怎么样也不可能承认她早就知道的,也不能承认是祖传秘方,要不然人家肯定想了,既然是祖传的,你为什么早不说出来,非要等我们两位老人家吃尽了苦头你再说出来,所以少不得要盗一回版。冒一回名了。
“原来是这样,小玉姑娘果然是聪敏过人哪,老朽佩服!”文华两二老帐房同时站起来朝着沈袭玉行了个礼。
沈袭玉连忙拦住他们,“不可,二位请起,小玉有话说。”
“小玉姑娘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沈袭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方道,“小玉毕竟年轻。又从来不经帐上事务的,如果说这法子是我想出来的,必会引人怀疑。所以小玉想请二位帮个忙。若有人问起这法子来,你们便说是你们二人研究多年的心得,现在拿出来试用。我之所以会呢,也是认了二位老先生当老师,所以才会习得的。”
文华二人连忙摇头摆手。“不可,不可,小玉姑娘想必是不知道这秘方的重要性吧,我们二位之所以能被相爷重用,也是最初在术算方面有些能力,但是与小玉姑娘现下的法子相提并论起来。简直是不堪一提。您想想,就我们这样的水平都能受到相爷重用,舒服的享了大半辈子的福。如果是小玉姑娘这秘方得到重用,被当今圣上重用也未可知,那前途是一片光明,小玉姑娘,这。这事儿,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沈袭玉看二人非要坚持的样子。便沉吟了半晌道,“这样吧,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一位高人所授,也无需提我的名字。”
文华二位,这才遵是,然后又坐回帐本堆里,学习新的记录方法和术算之法,他们两位本来就是术算中的精英,现在学起来更是事倍功半,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经可以熟练运用了。
酒楼打炀过后,钱子轩带着江富江贵两兄弟过来帮忙,沈袭玉将又新算法教给了他们三个人。
没想到佩儿倒是挺聪明的,只是在旁边看着,竟然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她认识的字毕竟有限,暂时也只能帮着倒茶送水了,做些简易的活。
六个人齐上阵,终于在半夜的时候,将所有的帐本结算完毕,接下来就是核算了。
文华二位毕竟上了年纪,忙活了这一整天,早就腰酸背痛了,但是看见主子都在坚持,他们自然也不好抱怨,只得继续埋头苦干。
沈袭玉带着佩儿去了厨房,亲自为大家煮了桂花酒酿圆子当夜宵。
吃过夜宵,沈袭玉便赶文华二位去休息,“我和钱大哥年轻,熬夜没关系,但是你们年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放心吧,保准不会出错!”
主子还在干活,他们做下人的怎么敢去休息?文华二位是不敢走的。
钱子轩也笑着发话了,“二位快去休息吧,今天结算的只是吉祥酒楼总部的生意帐本,明天还有其它地方的产业会送帐本过来,有你们忙的。”
两位老先生一听,也不再坚持,告了声罪,便回客房休息去了。
沈袭玉自打来到这天启朝后,就结束了外企里那种拼熬夜的精神了,这倒还是头一回再次体验下熬夜通宵的感觉呢,顿时觉得很新鲜。
后半夜的时候,看见佩儿在那儿打盹,便索性让她去休息了,看看江富江贵两兄弟,白天做了一天的菜也累得够呛,也让他们去休息了,最后只有她和钱子轩两个人在忙活。
钱子轩抬头,见沈袭玉正拿着毛笔在细细的记录着数据,灯光下面如蝶翼般的睫毛,挡住了平日里那狡如小狐般灵动的眼睛,造成了睫下重影,精致白晰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柔和,挺直的玉鼻,还有因为一本正经而紧紧抿起的粉色嘴唇,唇上泛着淡淡的珠色光泽,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一亲芳泽。
他的笔尖因为停顿而落下一大滴墨汁,顿时将一张还未用过的宣纸染了大团黑色,晕染开来,就像他的心一样,像有一种浓重的气氛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响起那天下午,她醉了酒,他去送醒酒茶,瞧见她微微红肿的嘴唇,带着魅惑的性感,还有酒醒时有些呆萌的妩媚表情,顿时只觉得心跳如鼓擂一般,幸好他转身的快,要不然肯定要被沈袭玉发现他的异常。
他虽然还未成亲,但是并非不通男女之情,那唇上的红肿,若非是两个人唇齿纠缠的激烈,又怎么会如此?
只是他分明着了人在贵宾室门口看护照顾,根本连苍蝇都没有进去一只,小玉唇上的红肿来自何处呢?
他心里隐约是有些答案的,但是他偏生要将那答案抛开,他只是自欺欺人的想着,或许是意外,或许是小玉喝醉了酒,自己咬的呢?
他和那个人非但是挚友,而且还有着远亲,从那个人屡屡的作为来看,很显然,那个人对小玉产生了兴趣。
如果只是一般的女子,他倒可相让,但是小玉不行,他难得遇上一个心心相惜,有感觉的女子,就算对方的地位比他高,那也不行!
沈袭玉写完一张,便放下毛笔,双手抬起,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抬眼,便正好与钱子轩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十分急切,想是要将一切东西都烧化一般。
沈袭玉微微心惊,和钱子轩相处,她不想动用过多的灵主意识,纯只是如同正常一般的交往,见他这样,痴痴的看着自己,便柔声道,“钱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我也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啊。”
沈袭玉还没走到门口,就感觉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正着,接着是一阵有些喘的热气扑到她的脸颊上面,耳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别走!”
她没挣扎,但是语气却是慢慢冰冷了下来,“钱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查觉到她生气了,钱子轩连忙惊慌的放开她,绕到她前面,轻牵起她的双手,认真的盯着她,“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还请小玉如实告知。”
沈袭玉将目光瞟到他正拉住她的手上,他这才有些红了脸,放开她的手,但目光仍是痴痴的缠绕着她。
沈袭玉退后一步,走到银霜炭盆的旁边,挪了椅子过来,用夹钳轻轻播着烧得旺旺的红炭,将双手不停的放在上面哄烤着,炭盆上面传来温暖的热度。
“钱大哥,有什么话,你就尽管问吧?”
钱子轩舌尖泛着苦涩,他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他索性走到窗房旁边,推开半边窗扉,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将酒楼前面的院子和街道都染成了银白色。
窗户一开,便有一道冷风卷了进来,沈袭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手上却拿起搁在旁边榻几上的大氅,走了过去,替钱子轩披上了,和他一起并排看着外面的雪景。
“钱大哥,我把你当成真正的大哥一般看待,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尽管问来,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沈袭玉突然侧过脸去,朝着钱子轩扮了个鬼脸,吐了个舌头,倒是把这有些尴尬的气氛给缓和了。
真正的大哥一般看待么?
除了大哥,就不能是其它的角色吗?比如,未来的夫婿?这些话在钱子轩的嘴里来回的旋转,他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他考虑的还是太多了,他前思后想,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挑明了,小玉会在其中为难是一桩,而且他和那个人的关系可能也会陷入僵局,这于父亲的形势不利,毕竟现在朝堂上面,左相和赵王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多少人在拉拢着父亲,想要孤立赵王,分他的势,就算新任赵王做出的无能名声在外,也不能打消天启帝的疑虑,赵王危机重重,随时面临抄家大罪,如果这时候因为他的私人感情,而让父亲和赵王两个人都惹上麻烦,实在是不该。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反正离小玉及併还有几年。
250、小年前后
“没什么啊,只是想问小玉也快十一了,可有意中人,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一定帮你促成。”钱子轩状似无意的轻笑,看向沈袭玉,眸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暖淡然。
沈袭玉撅起嘴来,“你吓我一跳,搞得这么正经,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得了绝症呢。”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朝好的地方想想?”钱子轩抬手,作势要打她的模样,沈袭玉吓的一缩头,他的大手落了下来,却只是在她的头发轻轻揉了下而已。
连大声说一句她都不舍得,哪里会真的打她。
沈袭玉哪里不懂,只是既然他不说,她也就跟着装傻好了。
酒楼对帐前后就花去了三四天,直把沈袭玉忙的腰酸背疼,不过看着一笔笔的进帐,她就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这天传说是灶神上天汇报一年工作记录的日子,各家各户,肯定要摆起香案,把早就弄好的供品放在上面,好恭送灶神爷上天,到时候在天帝面前多说点好话,保佑来年一切平顺。
吉祥酒楼的诸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忙碌了这大半年赚的可真不少,钱大轩索性大方了下,一挥手给大家伙儿放了假,又每个人提前发了大红包,好让他们回家过个幸福年。
众伙计满面红光,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纷纷谢了钱子轩和沈袭玉,提了满满的包裹各自回家去了。
小年过后就是扫尘日,这天沈袭玉特意换了下人穿的布衫衣服,扎起裙角,还给自己头上扎了顶草帽。然后和府里的丫头一样拿起扫把开始清扫除尘。
仆人们哪里敢让大小姐动手干这活儿,连忙把扫把给抢了下来,生怕她被扫把上面的粗枝扎到了嫩手。
嘿!她可不是纸糊的,既然不能扫地,那就帮着佩儿一起擦桌子,抹板凳好了,谁料佩儿压根不让她沾手,现在这可是大冷天的,仔细把手给冻坏了。
“小姐,你就别在这儿帮倒忙了。这井水可冷着呢,你这手可金贵着呢,别冻坏了。我们还指望着一会儿吃到您亲手做的菜呢,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呀?”
“对对对,小姐,这里的事儿不用您忙,您要不先去夫人那里看看。回头给我们每人送上一份热汤热菜,那就最美不过了,小的都好久没吃过小姐亲手烧的菜了。”其中一个丫头贫起嘴来,顿时惹笑了一院子的丫头仆妇。
白茶瞪了那小丫头一眼,“您个死丫头,那是你主子。你也敢使唤的?”
那小丫头正是白茶一个亲戚家送过来的,平常和沈袭玉等人关系也不错,是以才敢开这玩笑。她只是顶着一张圆圆胖胖,极有喜气的脸抱着白嬷嬷的胳膊说道,“妈妈,你就当是疼疼奴婢吧,奴婢每每做梦。都梦见小姐亲手做的吃食呢,谁知道刚要吃到嘴里。梦就醒了,可恼的很哪。”
“哈哈,你这个吃货,行,本小姐我今天就包圆了你们的伙食了!”沈袭玉看在这里帮不上忙,便去后感给他们煮中饭去了。
其实这院子每天都有下人洒扫清除的,倒不是真的脏,不过是应个景儿罢了。
晌午饭的时候,沈袭玉烧了一桌好菜,那香气都从厨房飘到前院来了,把大家的谗虫都勾出来了,纷纷利落的把手头的活干完,然后去换了干净的衣服,就等吃饭了。
沈自秋、沈袭玉,还有白妈妈,佩儿、阿牛、朱大旺、庄东秋一桌,其它仆妇就让他们自己个儿捡桌子坐去了,左右晚上无事,就多拿了几坛好酒,让他们喝个够。
虽然沈自秋待下人很是宽和,但是这些下人们倒也不拿大,都自主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