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望向了容定远。
闻言,容定远浑身一僵,眼眸深处有着挣扎和衡量,很显然,他只是在思考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主上让他娶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想牵绊住他,若是他退缩了,那么,这个女人便是他叛国最好的证据。
此时,容暖心却利用这个女人来要挟他。
主上的承诺与千暮离手中二十万铁骑,他迅速的做了决定,死了一个女人,却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又有何妨。
双眸一沉:“是,活捉千暮离!”
手一挥,那数百名暗卫便像是上了弦的机器一般,纷纷举剑刺向千暮离。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打斗声与呼喝声连成了一片,容暖心似乎早已料到容定远会做如此的决定,她勾唇一笑,示意青水将这个女人带了进去,没过多久,营帐里头便传来一阵凄励的叫喊声。
“候爷,让您失望了,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得留住!”
是的,通敌叛国的罪,便是满门抄斩,她便是留下那二人,他日作为容定远的罪证。
反正早晚都得死,何不让她死得有价值一些?
想到这里,她残忍一笑,眼眸望向容定远之际,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样的噬血仇恨。
是的,却是没想到,她竟和父亲如此的相像。
容定远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死死瞪着容暖心,僵持了半刻之后,他忽的举剑朝容暖心刺了过去。
青山适时拦了下来,与容定远拼在了一起。
却在这时,在容暖心身后无人照看之处,竟有一名衣饰极不显眼的女子悄悄靠近,仔细一瞧,此人竟与容暖心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宇之间却少了些灵气,表情透着木纳呆板,身手却又极为灵巧。
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容暖心猛的一转身,长剑已经刺向了她的心脏之处,她惊慌的想要去拧袖口里的机关,却是没来得及按上,‘丝……’的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传入耳际,一堵高大的人墙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离……”容暖心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剑居然是千暮离替她挡下来的。
他为何要替她挡剑?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这些问题,已经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竟是喊出了他的名字,眼角有湿润的液体缓缓而下,朦胧了双眼,刺痛了那颗冰封已久的心。
一直以来,她都不敢承认的事,在这一刻,她终究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活了两世,她爱的人始终是千暮离。
上一世是他,这一世仍旧是他!
伸手抱住千暮离摇晃了一下的身子,指尖都在颤抖。
“离,你不许死,你怎么能死在别人的手里……”她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看着胸口被刺穿的那处有鲜血不流的溢出,身后传来一阵痛呼,那名假冒她的女子已经被追风一掌击飞,此时被押了起来。
千暮离勾唇一笑,伸手将容暖心紧紧的抱住,唇瓣却贴上了她的耳际,低语:“保住孩子,保住北疆!”
说罢,他的身子重重一沉。
“将军……”千暮离的受伤,彻底的刺激了原本还犹豫不前的众统领,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其余人都动了动。
“杀叛贼,替平北大将军报仇!”
举棋高呼,凝聚的几十万将士像蚂蚁一般,将容定远一行人围了起来,杜飞已经快速的点了千暮离的数个穴道,防止流止过多而亡。
在扑天盖地的乱剑长茅中,容定远带来的数百名暗卫皆死。
“兵符在此,你们要造反?”见形势逆转,容定远也慌了阵脚,高举令牌,喝斥所有的将士退后十米。
却是,此时竟没有一人移动脚步。
容暖心一扬手,数条铁链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像灵蛇一般,试图将容定远缠绕起来,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紧接着风沙骤起,众人一眨眼的功夫,那原本被围在中间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容暖心上前一看,之前容定远所站的地方土地松软,竟是被高人救了去。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再追击,恐怕也追不到人。
“将这些人押下去!”扬声高喝,那些已然醒悟的统领立即将假冒容暖心与那些跟着容定远密谋造反的人押了下去。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纠结容暖心到底是男是女,人人都对她畏惧有加。
“燕军残忍,我们再以仁义之心待之,只会让对方更加的嚣张,传令下去,一切按平北大将军的计划行事!”
“是!”整齐有力的回答让容暖心微微安心。
另一头,一支上万人的铁骑军已经火烧了连云河,在确定敌方的战船确实只是草船借箭的把戏,便派了将士,将对方的船据为已用。
赵又廷来报,从娘子关进来的敌军约摸二十余万,看来,是整个燕国的兵力了。
这一回,没有了容定远的里应外合,只怕这二十余万人都将尸骨不存。
容暖心的唇角微微扬起,负手立在城楼之上,看着那黑鸦鸦的人头,战鼓声突兀的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道绵长悠远的笛声,与之前容定远消失时的章法是同样的,连曲子竟也是同一首。
很快,那战车的车顶慢慢向两边分开,一道曼妙的身影妖娆的冒了出来,大红的舞衣轻飘飘的罩在女子美妙的身段上,腰肢扭动之际,线条凸显,随着那笛声,女子舞动着身体,起先是背对着容暖心,直到她慢慢的转了过来……
容暖心吃惊的看着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皇上赐了五马分尸的莫纤纤。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莫纤纤妩媚的冲她眨了眨眼,她或许还以为自己此时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那微扬的眼角藏着的恨意,那嘴瓣间深深的嫉妒……
确实是她,没有错!
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燕国,出现在闻天燃的战撵之上。
在她身后坐着的人是闻天燃,只见他专注的瞧着她的舞姿,时不时拍手叫好,不知是相隔太远还是艳阳的缘故,容暖心感觉他的瞳孔颜色又深了一些,这一回,竟是深得紫黑,已经接近了墨色。
想必,他的伤已经无大碍了,而且他的武功也突破了。
“怎么回事,那不是……”不等容暖心说话,任孝已经先问了出来。
容暖心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瞧见莫纤纤望向她的眼神中噙了一丝胜利的嘲讽。
“报……秦大人,不好了,数十个营的兄弟都中了毒,此时已经倒地不起了!”小兵来报。
这个消失确实不太乐观,容暖心猛然想起容定远临消失前的那抹眼神,他……早已做好了布蜀,这些人不为他所用,他便悔了他们。
果然够狠。
“将所有的军医都调过去,务必要做到最少伤亡!”容暖心负手而立,面色从容镇定,丝毫不像听到如此噩讯之反应。
城外,闻天燃观了一会歌舞,却又挑了眉远远的望了过来。
那眼里,早已洗去了往日里的热诚,冰冷的犹如在看一俱尸首,虽说她并不喜欢他,但猛然接触到他如此的目光,心中还是有一丝震憾的。
只感觉,这人的心已经冷了下来。
“攻城!”短短两个字自闻天燃的嘴里逸出,铿锵有力!
战鼓声再度响起,数百名燕军将事先准备好的粗壮树桩合抱起来,亢奋的撞向那紧闭的铁门。
无数利箭自城墙之上喷射而出,射去了一批冲锋限阵的燕军。
却在这时,后方的燕军却是一手举盾,护成了一个坚固的圆锥状,急步来到城外数十米之处。
容暖心大呼‘糟糕’,正这时,盾形散开,里头数百架新型的石炮整齐的排烈在城外。
闻天燃一声令下,每一樽石炮操作的人便合力拉住疆绳,利用弹弓的原理,将那半人重的石块高举抛上城墙,他们的动作十分的迅速,操作也娴熟的很,想必早已训练多时。
一时之间,齐军的弓箭手损失惨重。
“容小姐,你快些离开!”赵又廷见形势不对,慌忙拉着容暖心离开,他心里清楚,若是容暖心有一丝不妥,千暮离定活不下去。
“赵又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容暖心一把拂开赵又廷,冷声喝道。
对方被她吓得一怔,之后便不由自主的抱拳道:“准备好了!”
“弓箭手准备,上下两排,不得有误!”
容暖心看着眼前越来越惨重的伤亡,不得不下了最后的通碟,千暮离仁心,吩咐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用极招,但她容暖心却不是仁义之人。
既战,便要拼个你死我活。
“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一声又一声的命令传了下去,原本被打成一盘散沙的人群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冒着随时被石块砸死的险镜,总算将原本的队伍排开了。
“射!”
战鼓一敲,数百支包着松油的箭射向了敌军的各个角落,此时正值深秋,草地枯黄,天气干燥,因此,这一招是极狠的。
松油包并没有直射敌军的中心,而是变着方向,将敌军包围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战鼓响,身后的数百支箭上立即像变戏法一般燃起了熊熊火苗。
‘呼……’的一声,随风即飞,分散而去。
“糟了,是火攻……殿下,撤……”燕军这才发现了对方的企图,一些原本在撞城门的燕军首当其充,被大火烧得面目全灰。
却是,要撤……已经迟了!
步步紧逼 V065 温情
更新时间:2014…9…7 23:39:40 本章字数:7453
“拿箭来!”闻天燃的瞳孔一缩,颀长的身姿在猎猎火焰中犹为显眼。
接过属下递过来的箭羽,重重的搭在弓弦上,对准了容暖心的方向,嘴角仍旧噙着那抹邪气,正要放手射出去之际。
容暖心却是从城墙之上丢出了一锭明晃晃的银子。
没错,是一锭银子。
那一回,她说:“我用这些银子买下你们的牛,可好?”
她说:“一人一份,谁也不会吃亏!”
那一刻,她淡漠从容的面孔上印满光辉,闻天燃的手指微微一僵,眼看着就要放手,却又慢慢的松了开来。
“殿下,杀了她!她是你的仇人!”莫纤纤不明白闻天燃为何突然就犹豫了,她急得在他耳边大叫了起来,嘴里含着的小叶片微微一抿,又发出一连串近似笛子的声音。
闻天燃渐渐清明的瞳孔又一次暗沉了下来,手指一松,那箭羽便以疾快的速度和力度飞射了出去,直指容暖心的心脏位置。
容暖心向左一侧,险险的躲了过去,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七箭连发,犹是再好的灵活度也躲不过去。
赵又廷狼狈的挡下如雨般的灵箭,闻天燃的力道并不是他能掌控的,因此,手掌早已被那箭羽的力道震得发麻。
容暖心急忙冲下城楼,吩咐人将城门打开。
此时的燕军已经损失惨重,因此,就算容暖心将城门打开,故也没有燕军闯得进来,一人一马便冲出了城门。
她在赌,赌闻天燃被莫纤纤操控了。
德馨还在燕国,若是闻天燃不清楚,莫纤纤一定会向德馨下手,毕竟,当日将她逼入绝境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德馨。
闻天燃见她居然有胆识出城来,故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转而换了一把锋剑的长剑,同样是一人一马,呼啸而来。
“殿下,两名村妇争抢一匹马,应该当何?”她微微笑着,眼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瞧着闻天燃。
细细的打量着他今日的不同之处。
确是,那对眸子里戾气更甚,加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敛了去,只余下无边无际的冷漠。
她敢断定,闻天燃是被某种力量所操控着,如若没有猜错的话,那笛声便是操纵闻天燃的源头。
“都该死!”淡淡的抿了抿唇,闻天燃手上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容暖心再问:“殿下,当日你说你若为帝,便立我为后,可曾记得?”这一回,她说的极小声,除了他们二人,其余人都是听不清楚的。
若不是为了唤起他的理智,容暖心是不会提这些事的。
闻天燃的瞳孔微微紧了紧,而后脸上泛起一丝茫然,脑海里浮现一个骄纵跋扈的声音:“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殿下,万事随心,随你的心去做,世人的眼光不过是心魔罢了……”
那双含着冷漠的眸子,明明长着长长的睫毛,扑闪起来极为动人,似乎每一次眨眼,那睫毛便翩在了他的心里。
闻天燃的头剧烈的抽痛了起来,身后笛声乍起,冰与火的交融像两条毒蛇一般,一左一右的侵噬着他的身体。
“秦浅,救我……”无意识的张了张嘴,他渴望的看着面前的翩翩男子,在潜意识中,只有与这个人在一起,他才能真真的平静和安心。
他是他的良药,他渴望着他。
秦浅……这个名字,似乎被他遗忘了,却又似乎刻骨铭心的印在那里,任谁也擦不掉,因此,当他叫出来的时候,头脑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食,痛得他狂乱的挣扎起来,马儿嘶鸣声中,闻天燃重重的滚落地上。
“殿下,卑鄙齐人,居然使暗器!”莫纤纤见自己的笛声都操控不了闻天燃的感情了,故转了个角度,唆使余下的燕军向容暖心发出进攻。
原本护在莫纤纤身边的燕军齐齐以最快的速度提剑斩向容暖心。
齐军在这个时候杀出城来,将闻天燃今儿个带过来的二万兵马围在其中,乱剑斩杀,那场面,真真是血腥四溅,让人惨不忍睹。
闻天燃被赶来的暗卫和铁骑救走了,莫纤纤也消失了,那战撵孤伶伶的立在那里,好似在哀悼它主人的不幸。
漫天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容暖心握住疆绳的手紧了紧,面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她弯下身子之际,赵又延及时扶住了她,送回了营帐。
燕国自这一回损失二万大军之后,便没有再来犯。
北疆的初冬正式来临,早晚的温差真正落入了天地之别,连云河上更是连日结冰,即渡不得,也行不了船,因此,两军也算是进入了真正的息战期。
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微微凸了出来,容暖心着厚重的衣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