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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帕?”舒兰眨巴眼看我,“库房里还有好多,爷您要?”
“不是那个丝帕。总之快去弄来,对女人可有好处啦,保证你做上瘾。”兴致上来,我连声催促她,“记得要弄洗澡的大桶!”
舒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陡然涨得通红,扭扭捏捏地不肯挪步。我性急地起身:“真是的,我自己来。”
我趿上鞋没走几步,高亢的通报声急急传来。
“太子驾到——太子驾到——”
我愣在地上。不是说他还要好几天才能到京吗?
通报的余音还在缭绕,门哐当被大力推开,太子披霜带寒地闯进来,劈面给了我一耳光。耳朵嗡得一声炸响,舒兰在我身后惊呼,我仰头逼回疼出来的眼泪,平静地对舒兰说:“没事,你先出去。”
舒兰没动,怯怯地喊了声:“爷……”
“去给太子备茶。”
舒兰挪动脚步,频频回首看我,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去关上门。就在同时,太子爆发地吼道:“我翻遍整个江苏,你却在这里抱女人!”
“臣弟也没有误了太子您的事啊。”我扯出笑,脸颊马上痛得抽起来,“臣弟听说,太子这一仗是大获全胜哪。”
他脸更黑,抬掌又要甩来,估计看我这呲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没地方好下手,痉挛着慢慢收回去。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他刻意抑制的语气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臣弟突然接到消息,说臣弟的福晋卧病在床。太子不知,臣弟出发的时候她也是病着的。”我忍着半边辣痛,特心平气和地说。
“好,很好!”他阴鸷地盯了我半天,沉沉地笑了几声,转身走人,真是来如疾风,去若雷雨。
太子离开没多久,舒兰闪了进来,眼泪汪汪地拿冰帕子给我敷面,抽泣道:“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对爷您这样啊……”
“以为养熟的鸟忽然自己打开笼子飞了,你也会这么抓狂的。”我接过帕子按在肿起的地方,淡淡地说。
“您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她挑了些活血祛瘀的药膏抹在我脸上,一面低声说。
我呵呵一笑,捏了捏她的脸:“我不会一直委屈下去的。”
寻祥记
果然,第二天御书房接受康熙召见时,太子只字不提我擅自离开的事,还一个劲夸我英勇无畏以身涉险任务成功,听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前一后地出了御书房,我警惕地走在太子后面,刚转过弯,太子忽然一个转身,我立马开始戒备。他面无表情地看我一会,猝然抬起手,我忙下意识闪躲,他的手坚定地跟了过来,轻轻落在我已经消肿的脸颊上,停了一会又收回去。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他转开脸,目视着一丛树,语气淡漠,“你答应我的呢?”
我迷茫地眨巴眼,我答应他什么了?
他缓缓一笑转身,飘来一句喃喃自语:“大概早就忘了吧……”
“太……太子!”我叫住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臣弟答应了什么?”
他顿住脚步,背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忘了,你已经不记得以前了。”
太子拖着长影走了,留下一脸黑线的我,猜测着从前的胤禛又给我留了什么牵扯不清的糊涂债。
对红莲教的警报终于解除,我找了个机会溜出宫去秘密邮局。奥特慢果然放来一只鸽子,报告说当铺运转一切顺利,我回信过去,吩咐除当铺必要的人手,其他人全部搬回京城,尤其是我的变形金刚们。放到身边才能更好地训练技能、培养忠诚度外加派上用场,一直放养在千里之外的陕西,我不是白忙活一番么?
上学——放学——出宫搞小动作,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太子对我的态度就像熟悉的陌生人,偶尔遇上也就淡淡地点头而过,更多的时候见不着人影。胤禩倒跟我愈加亲密起来,有时还腻着非要跟我一起出宫。和他在一起才知道胤禩的人缘有多好,不时有穿金戴银的达官贵人上来打招呼,他风度得体地应对着,分寸拿捏极为到位,颇具八贤王的初相。回头看到我崇拜的眼神,他微微红了脸。
“四哥……您没吩咐,我不敢随便说您的身份……”
“嗯,这样挺好。”我拍拍他的脑袋,塞一串糖葫芦进他的嘴里,他的腮帮立刻鼓圆了,粉嫩嫩的好可爱。毕竟不是胤祥这样可以随便我玩弄的小孩子,胤禩连忙抽出糖葫芦,脸红红眸子黑溜溜,有些恼怒地唤一声:“四哥!”
基于我的出宫活动都带有地下党般的阴暗性质,自然是越少人认识我越好,跟胤禩在一起实在太过招摇,几次后,我开始找借口回避他。两三次下来,胤禩很知趣地再不提这要求,只是那小狗般的眼神让我很是内疚,觉得自己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偶尔也会邀他和十三去民间看斗蟋蟀,去集市看拉大片,去茶坊唱卡拉 OK……呃,不是,是听小曲。
说到胤祥,也许知道他迟早是我的人,对他的感情投资一点都不积极,撞上了嘻嘻哈哈一阵,撞不上也不会刻意去联络。好在这小子有良心,到现在还记得当年我的舍命相救,见面三分恭敬,七分亲热。随着年岁增大,小男孩的童稚慢慢淡去,原本滚圆的身体变得精壮,只有脸颊还留着婴儿肥,直接导致我改不掉见面蹂躏脸部的毛病。
别看胤祥在皇宫是个知书达理的模范阿哥,出了宫,那就是泥鳅回了池塘,见哪钻哪,一不留神就不见人影。随行侍卫从三个增加到六个,还是常常得费好多时间来寻找胤祥,气得我发了N次誓再不带胤祥出来了,屡屡在他可怜巴巴的苦求下软化,然后再度上演“寻祥记”。
这一次出宫,逛没多久,胤祥照例失踪了。侍卫少了两个,我一瞟领头的,他很有经验地往左一指,示意胤祥往那去了。我拉了拉正对字画感兴趣的胤禩,他有点不乐意地说:“都是四哥太惯着十三弟了!十三弟有人看着,出不了事。”
我叹气道:“那好吧,我先去领他,再来找你。”
胤禩恋恋地放下一副字,跟着我出铺子。顺着侍卫的指引,我到达目的地后,哗啦一下就黑线满面。
思春期未满的小破孩,他居然跑妓院去了!
“怎么不拦着他!”我着恼地质问。那狼窝,胤祥一小嫩草进去后不被生吞活剥啊?活色生香的画面文字不断涌现,侍卫带着几分无奈的话插进来。
“主子,您也知道十三爷他,他拦不住的……”
“他要是出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掉?!”
侍卫诚惶诚恐地嗫嚅着要说话,我手一挥止住他:“带八爷去常去的那家茶馆。”
“四哥你呢?”胤禩忙问。
“我去领人!”我黑着脸说。两个如花似玉的弟弟要都跑进狼窝,我可怎么保护?
不给胤禩反对的机会,我带着一个侍卫挤进人头攒动的青楼。京城的青楼居然生意好到这地步?光进门槛就使了吃奶的力气,遥看黑乎乎的人头一层叠着一层,我要是在这里卖避孕套可不就发大了?
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我瞪大眼睛扫描那两个高人一等的侍卫。终于在人海茫茫中搜索到两颗明显注意力方向跟其他人不同的人头。目标锁定,我示意跟随我的侍卫开道,又嫌他进展太慢,干脆自己抡胳膊上,凭我年年挤队伍买春运火车票的经验,成功杀开一条血路,回头望那个侍卫,离我好远,像被水草困住游不出人海。
叹口气,我继续奋勇朝胤祥所在地前进,心里一千一万遍地发誓,再不带这个麻烦精出来了!
正举步艰难时,忽然有人拍了下我,一个略微熟悉的语调从头上罩下:“应公子别来无恙?”
这语气,明显带着调笑,我抬眼,果然对上蕴着好笑神色的眼眸。凤眼流转,不是叶倾歌是谁?
“叶倾歌?”
叶倾歌含笑道:“应公子何不上二楼雅间?”
“我是来找人的!”我慌忙撇清干系。说起来,我以为叶倾歌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不好秦淮名妓,却喜欢泡京城的美眉。
叶倾歌微微奇了一下:“应公子不是来看花魁悦灵儿登台的?”
“悦灵儿是谁?”我纯洁地反问,心里恍然道,怪不得人多得跟难民抢粥一样,原来是在开大牌明星歌迷会。
“是这清苑楼的头牌,一直因伤养着,今天是复出头一天。”叶倾歌介绍一番,笑道,“应公子今天来寻人可真是不巧。”
“舍弟顽劣,我也不想进来的。”他眼底的笑意一直没散过,我赶紧声明我不是好色之徒。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心虚啊,叶倾歌看起来比我有经验多了,他凭什么能笑话我?
“令弟?”
“这么大的孩子,”我比划着胤祥的身高“大概看这里热闹就挤来了吧,小孩子嘛。”
忽然噪声大振,大概那个花魁要出来了,人潮一阵涌动,挤得我头昏眼花,叶倾歌伸出胳膊替我挡开边上的人,我才得以站稳脚跟。一站住我就急着找胤祥,可是阵形一换,刚被我锁定的两侍卫又不好找了。
“那边有个穿蓝衫的男孩,可是应公子的弟弟?”叶倾歌在这帮急色鬼里鹤立鸡群,视野比我开阔多了,一扫人群就发现目标,低头询问我。
“对对,他今天穿了蓝色衣服。”
叶倾歌搭住我的肩,引我往反方向走:“令弟已经到了台那边,我们绕过去吧。”
他带我从边上一个曲折的廊道往对面绕,我抓到机会反讽他:“叶公子对此地很熟悉啊。”
叶倾歌俯首轻笑,凤眼微微眯起:“生意往来,难免。”
我愣了下,问:“你同京城也有生意来往?”
他呵呵低笑:“生意人无往不利。”
“那你这次来京城也是为了买卖的事?”我注意到他的视线淡淡瞥开去,心里PIA飞自己。在他眼里我也是个生意人,这么问不是有刺探商业机密之嫌?
“江南米价持续走高,我想来京城看看。”他静了一下,还是说道。
“来北方买米?”我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古代的米都是江南运北方,哪有倒卖转的道理?
“米都运到京城了。”他扫了我一眼,低语道,“天下要不太平了啊……”
我心里一紧。太子的确跟我透过要打仗的风声,可叶倾歌怎么会知道?没等我想出旁敲侧击的问话,叶倾歌撩开帘子,说:“到了。既然应公子意不在此,那我就不陪了,告辞。”
他把我推进人声鼎沸的大厅,一垂帘子不见了,快得连声道别都来不及说。我望一眼涌动的人头,咬牙再度挤进去。胤祥的一抹身影近在眼前,保护他的侍卫率先发现我,刚吃惊地要开口,被我恶狠狠地瞪住,我揪住胤祥的辫子,拎着他的后领拖出人群。
“臭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我敲了个栗子在他脑门上,好像下手有点重,他暗暗抽口气,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起四哥,我,我原想看一眼就走……”
我拉他出门,指着披红挂绿的门楣和门楣上的招牌,训道:“这是青楼!课读没跟你说过非礼勿观,这种地方不能随便进吗!”
“我,我……我听说四哥去过,好奇嘛……”胤祥低着头喃喃道。
“什么?”我惊了惊,“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四哥是在……那里抓到人的……”
我捏住拳,扭头藏起冷笑。到底还是被太子摆了一道,怪不得没见康熙对我多另眼相看,估计他还琢磨是不是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或者干脆认为是太子在替我掩饰嫖妓行径。
“四哥……”胤祥摇摇我的手,“我不敢了,你别生气……”
我不再吃这一套,剐他一眼说:“回去再算账!”说完冷冷瞥那两个侍卫:“你们一样。”
经过一番体力消耗我早已没了逛的兴致,到茶馆叫上胤禩,草草领着两个孩子回宫。胤祥知道自己把我弄生气了,有点怯怯地跟我们告别,两侍卫更加惴惴不安。其实我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我不能去跟一个没什么玩乐自由的孩子较真,更不能去责罚拂逆不了主子意志的侍卫。
送完胤祥,我和胤禩漫步园中。胤禩的脸色一直冷冷淡淡的,我瞟了数眼,心道完了,还得哄这个孩子。
“那副字看起来八弟很是中意。”我以兄长的宽厚笑容打破沉静,“明天我让人送来吧。”
“谢四哥费心,那字,其实也一般。”他不为所动地应道。
看看,这就是到了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子,深沉如胤禩,也逃不出少儿心理的潜在变化啊。
“四哥,”我还没想好再接什么话,他倒先开口了,“如果我出事了,你也会这样吗?”
我怔了下,转而失笑,搞了半天,他在别扭这个啊。我搭住他的肩,挽出特有可信度的笑:“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啊。”
他敷衍地笑了下,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垂下的睫毛颤啊颤,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月后,奥特慢他们遮遮掩掩地告诉我人快到了,我派小兴子去城外接应,让他们住进郊区的四合院。亲卫队回到身边的喜悦没保持一天,我接到了让我头皮发憷的命令——
掌正红旗大营,参与征讨噶尔丹之役。
这就是历史没学好的后果啊,康熙征讨噶尔丹势力我知道,可我不知道我也要参与。这可是战争啊……
我仰望天空,趁四下没人吼了句:“make love;no war!”
生孩子的初试验
朝中的战争准备一定忙碌而紧张,就连我这小小的家里,舒兰都如临大敌般替我准备出征物资,恨不得把床也给我打包带去。我望着越堆越多的包裹,无奈地说:“舒兰,我是出征,不是秋游。”
不说还好,一说舒兰水眸带雾,仰角四十五度特幽怨地望着我:“爷……您要小心……”
她的眼神让我勉强稳定下的心又一阵一阵发起怵来,瞅到李莲英也捧着一些东西面色黯淡地走进来,我实在是招架不住地借口溜出去了。
我倒不是怕死,早打听清楚了我们一干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