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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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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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内命妇需要朝参,或向宫里递折,也是先递到他们那里,再行入宫。

    李锐愿意进宫伴读,愿意接受皇帝的指派在成年后交好各家世族,便是等着这一刻。

    他想查清自己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婶母的只词片语中,从鬼面的推测判断中,李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死。

    谁在逼迫她?逼迫她干什么?母亲的敌人到底是谁?

    他想知道。

    “你和你母亲完全不像,你长得更像你父亲一些。”老太监用一种在商店里挑选货物的那种颜色看着李锐,这让李锐十分不悦。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你知道你母亲的身份,对吗?”

    “我娘是燕州张氏的嫡长女,受过先皇的指示监察我家。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先皇当年就告诉我祖父了。”李锐毫不犹豫地就说了出来。

    “他们还真是卑鄙啊……”王浩露出有些残忍的微笑,“那他们没有告诉你,是他们逼死了你的母亲吗?”

    他在说谎。

    他到底要图谋什么?

    为了知道他的盘算,李锐捏紧了拳头,装出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来。

    “你说什么?!”

    “我猜,他们也没告诉你,你娘的真实身份。是了,先皇已死,谁会知道你娘的真实身份呢?你娘,是比张家女儿还要高贵的金枝玉叶啊。”

    李锐板起脸,像是不高兴地似的说道:“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这话说起来有些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当年尹朝被胡人所灭,一支藩王因驻军在燕州抵抗胡人而幸免于难。你母亲就是那位藩王的后裔,从小被寄养在燕州的张氏家中。而后张庭燕带着家中子弟出山襄助先皇,便是为了图谋大事。”

    “原本,张庭燕是想让你娘进入中枢,伺机嫁给现在这位陛下的,但她身份高贵又自视甚高,不愿意做妾,这反倒引起了先皇的注意。先皇招揽她做个‘暗人’,她答应了,最终成就张家子弟的三代人得到先皇重用的结果。”

    “但你娘本身是尹朝皇室之后,尹朝一直没有放弃过颠覆大楚的举动,渐渐还是被先皇发现了蛛丝马迹,开始清理军中的尹朝探子。”王浩的声音有着太监特有的奸细,此时回忆着往事,颇有一丝光怪陆离之感。

    “先皇当时将此事委了你爹去做,而京中诸暗探的首领便是你娘,后面的结果,你可以自己想象。”王浩的话点到即止,但话语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李锐紧咬着牙齿,仰着头看着已经渐渐发红的天空。

    王浩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负责清理尹朝在京中人手的父亲渐渐发现了妻子的身份,出于对妻子的保护,他并没有将这个结果告诉皇帝,而是回家质问妻子。

    “你娘并没有逃避,而是承认了这一切。她身份特殊,你爹无法接受,颇受打击,连续几天宿于宫中。你娘担心京中局势变化,便传讯出去,让张老太师暂时让尹朝的人手退出京城,以保存实力。”王浩看着已经面无表情的李锐,接着说道:“但张太师做了一个更为大胆的决定……”

    “他联系了岐阳王在京中留下的势力,假意要给岐阳王报仇,安排了一场刺杀。”

    “先皇遇刺,你父亲护驾而亡,你娘彻底崩溃,心灰意冷,不再掺合复国的事情,只在家中一心一意照顾你。”王浩叹息了一声,“只是此事还是被先皇知道了,由于李蒙救驾有功,先皇同意留下你的性命,你母亲便只能自尽保全信国公府的名声。”

    “此事你祖父、你叔叔都知道,却刻意隐瞒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投湖,第二天去报‘殉夫’,还给你家挣了个‘烈妇’的封赏下来,实在是打的好算盘。你明明是嫡长孙,为何却没有成为世子,更是两个傍身的爵位都没有?原因便是如此。”

    他在胡说。

    李锐在心中冷笑。

    这太监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因为里面有七分是真,那三分假就显得格外真实。

    若他不是实现知道了母亲的身份,又从婶婶那里得知娘那天是被一个男人逼迫,要她杀了他爷爷和叔叔才投湖自尽,怕是此时真信了这太监的话。

    即使不信,对大楚皇家和自己的亲人也会有了芥蒂。

    尹朝这些余孽根本不知道屏风后藏着他的婶婶,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怀好意。

    也不知道舅舅抽身事外是得了叔父的建议,叔叔已经知晓了他们想要造反的盘算。

    先皇若要知道了娘的真实身份,怕是自己早就死了,先皇怎么可能留下前朝余孽呢?就算有什么原因留下自己,先皇也不可能不和当今圣上通气。若是知道自己是前朝郡主之子,圣上怎么敢让他做大皇子的伴读?

    是的,就算爹知道了娘的身份,也不会告诉皇帝的。

    他们家人从小就被祖父教育“君子固本”,一切以家人为先。怕是娘真要造反都会

    为了国家大义灭亲这种事,在家他是做不出的。

    “你很冷静。在这个年纪有这般的城府,不愧是你爹娘的儿子。”王浩见李锐并没有失态,更没有做出杀人灭口之类的举动,意外的眯了眯眼。

    “怎么,你不相信?”

    “我为何要相信?”李锐有意套他再多说一点,不屑地说道:“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突然跑到我面前来,说我娘是前朝郡主,先皇和我全家逼死了我娘,我就要信?”

    “简直是滑稽。”

    李锐昂然地斥道:“你的故事说的很动听,不幸的是,我一点也不信。一个先皇的暗人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东西?我劝你还是好好说清自己的身份,否则我直接抓你去见陛下。”

    “不,你信!”那太监听了李锐的话,反倒精神抖擞了起来。“你若不信,此时就该抓了我回宫里才是。你如此反驳,便是心虚了。”

    他心中暗喜。他是张庭燕手下一个重要的暗人,表面上一直伺候先皇和今皇,做了两代的暗探,专门传递宫内外的消息,私底下却是把消息传给老太师手下,一做就是几十年。

    “至于我,我虽是先皇的暗人,但效忠的却是前朝的王室。我和你娘有着多年的交情,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便好心提点你一把。”

    如今老太师已死,张家又脱了族,他们不能阻止这一切,又眼见着李锐一点当上信国公的希望都没有,这些人便升起了利用李锐一把的决定。

    无论是让他对皇室兴起了仇恨之心,还是对李家有了心灰意冷之意,对他们来说都有了可趁之机。

    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搅乱局面,越乱越好,越乱越对。

    若是能趁机渗透到李锐身边去,那就更好了。

    “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死无对证。”李锐竖起了眉毛,“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又信了,你还能指望我如何?我如今是大皇子的伴读,前途正好,难不成跟着你们造反不成?我劝你还是快滚吧。”

    “跟着大皇子便是前途正好吗?信国公府原本都该是你的位子。如今你爹的位子给了你叔叔坐,你弟弟以后要爬到你头上,反倒把你赶出去,这也叫好前途吗?”王浩反讽道:“他们夺去了你的一切,然后让你活着,就叫好吗?”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李锐勃然大怒,指着土包外对着王浩吼道:“滚!”

    “你现在叫我滚,以后却会用到我的。你娘的手下都还在,前朝的人也还在,就在等着你这个小主公长大。你若想好了,想要信国公的位子,便在上阳殿的罗汉松下放三颗品字形的小石。我会派人来找你。”

    王浩咧开嘴,刻意误导李锐,让他以为自己是前朝唯一剩下的后人,而信国公之位唾手可及,随时都会有大批人手等着听他调用。

    只要他真的开始用他们,那才真是让他万劫不复,只能乖乖的沦为傀儡。

    他会拒绝吗?

    一个寄人篱下,小时候一直被婶母捧杀,叔父虚伪,自家唯一对他关爱的奶奶又中风随时可能去世的孩子,会拒绝吗?

    等他陷入朝不保夕的时候,便会来找他们的。

    王浩说完了一切,像是真的就是来专门讲个故事似的,朝着李锐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李锐没有拦他,也没有杀他,只是背对着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王浩走了几步,像是没有刺激够李锐一般,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土包上的李锐又说道:

    “你以为你爹真是自己扑上去的吗?”

    王浩说完这句话后,李锐猛然转身。可能是李锐转身的动作太过猛烈,王浩吓得还以为他会跌下小土包。

    李锐站在比较高的地方,他的身影看起来真的是很孤单。一有风吹拂,他散下来的头发就无力的飘扬着。李锐紧握住自己的双拳,往前稍微走出一步,低头看下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锐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在秋末的时候送走了自己的变声期,如今他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低沉到王浩有些惧怕的地步。

    一片死寂之中,王浩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难道是杀气吗?

    愤怒吧,猜忌吧!

    王浩得意的在心中大笑着。

    他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土包上的李锐板着脸,紧闭着嘴唇,闭到嘴唇都发白了。

    “……有病!”李锐吐出了两个字。“尹朝的逆贼都有病!”

    “都他妈有病!!!!”

    信国公府。

    李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是了,他在那小土包上站了许久,站到双腿都麻木了。远处的家将们担心他,不得不直接把他拖了下来,拽着他上了马。

    他混混沌沌的跟着家将们回了府,又被送到了持云院来。

    西边,最后一缕夕阳也不见了,带的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婶母那晚在那里,一定知道些更详细的!

    上次是叔叔说的,只是大略的说了些过程,婶母听到了所有的对话,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对了,去找婶婶!

    找婶婶!

    李锐第一次没有直接进奶奶住的主屋,而是径直朝着已经搬回锦绣院的方氏那里而去。

    “大公子,您不去见太夫人?”

    “咦?大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大公子,您是要回西园洗漱吗?快到晚膳的时间了!”

    一路上,下人的问好声不绝于耳,李锐却充耳不闻。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旋着一句话。

    找婶婶问清楚!

    问清楚!

    跨院。

    方氏此时刚刚和李铭吃完晚饭,李锐来的时候,方氏反射性扫视了一圈屋内。

    大嫂没出来?

    每次李锐在的时候,张静一定会出现的。

    李锐虽然心中急切,但脑子还清楚,牢记着自己是晚辈,先是规规矩矩的求见,等婶婶派了人出来请他,他才进了屋子。

    一进门,他就请婶婶屏退下人,只留李铭。

    留下李铭,是为了避嫌。

    “你问我当时你娘和那男人说了什么?”方氏听见李锐的问话,满脸都是惊疑。

    他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吗?还是觉得她说的有不详实之处?

    李锐一见婶婶的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想多了。

    “婶婶无需多虑,今日有人找上我,说我爹不是自己去给先皇挡箭的,我听叔叔说,当年我爹会死似是和尹朝余孽有关,所以来问问婶婶。”

    “谁会找上你说这个?”方氏一脸惊惧地看着李锐,“那些尹朝余孽终于还是找上你了吗?”

    她恐惧了这么多年的事,终还是噩梦成真了?

    李锐沉默着点了点头。

    李铭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呼。方氏更是一下子软倒在了榻上。

    难怪大嫂没有出现!

    她怎么有脸出现!

    当年那些人说的话,如今似乎还在方氏的耳边般记忆犹新。那男人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恶毒,带着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和残忍,将方氏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用了无数年才走出去。

    她以为那些人已经放弃李锐了,她以为那些人已经不能拿信国公府怎么办了。

    所以,他们还是动手了吗?

    不行!如今这么多人苦苦撑着这个家,怎么能让这群阴险毒辣的小人给拆散了!

    想都不要想!

    那天晚上的事是方氏一生的梦魇,只要一回想起来,整个人都会忍不住颤抖。

    她就一边颤抖着,一边竭力不要让自己失态的和李锐说道:

    “你爹,应该是那些人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边回忆边学着当时那人的话。

    “那时候,那男人说,‘你得快点了,他要对我们下手了。若信国公府不乱,死的就是我们。李蒙的事……’。”方氏学着那男人的声音叹了口气,“他长叹了口气,和大嫂说,‘你要相信我们,真的是意外。谁也不知道李蒙会扑上来,他本不是会那样做的人’。”

    李锐听到这里,一颗摇摇荡荡的心好似终于找到了胸腔,珍而重之的回到了原地。

    “大嫂听了他的话,痛斥道:‘不,你们不了解他。他就是会那样做的人。你们杀了他,我真后悔当初……’”方氏的话突然停住了。

    “大嫂没说完,到底后悔当初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侄儿谢过婶母。”李锐长揖到地,“侄儿明白了。”

    他娘是后悔和那些余孽报讯。

    他娘是后悔没早一点醒悟。

    可后悔无用,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了。

    李锐出了方氏的院子,咬牙切齿地一锤墙壁。

    这些尹朝余孽是笃定他在公府里过的无比凄惨,就等着他们救苦救难不成?

    还是认为他父母双亡,就算是得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心里猜忌怀疑,惊恐不定?

    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他虽没有父母,可难道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李锐直起身子,转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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