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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小弟也真懂事儿，张燕做好饭就看到王林已经起来在院子里舀着斧子正打算劈柴呢，张燕笑着走到院子里，“林林，怎么不多睡会儿？”张燕扯过院子中间横着的绳上的手巾，擦擦手。
王林抡着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别看这林林长得瘦，劈起柴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我在学堂每天早晨这个点就要起来背书，已经习惯了，一到这个点就醒了，睡不着。”王林一边砍着一边说着。
“没想到你还挺有劲的嘛！”张燕舀了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着王林劈柴，爹娘和大哥大嫂还没起，张燕也只好先等着。
王林抬头朝张燕一笑，“那是，从小跟着我哥玩，练也练出来了。”
虽然王林跟王虎外形绝对是不一样，一个大黑，一个小白，一个彪悍，一个纤细，不过这性格倒像是一个娘养出来的。
俩人正聊着呢，婆婆李氏就起来了，“嗯，这饭味儿不错啊，香，他爹，快起来吃饭了。”这婆婆一起，公公，大哥，大嫂也都起了，小侄子也哇哇开始哭了，小亮过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眼睛出来。
洗脸吃饭干活，农家的日子就是这样滴。
一家人在屋里刚摆上饭，还没开吃呢，就听到门‘嘭’一声被撞开。
围着桌子吃饭的一家人手上都是一愣，还是王林反应快，“我去看看。”
王林刚出去，张燕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张燕放下碗筷就往外跑，从昨天晚上她右眼皮就一直跳，难道真的要出事儿吗？屋里的人也都坐不住了，哪里还能吃得下去饭，都出去看到底怎么了。
一出家门，张燕差点心跳都停止了，王虎一身的血迹，身旁扶着的孙大力，其实都不能算是扶着了，根本就是硬拖着，孙大力身上的血比王虎还多，地上都有血迹。
王林帮着王虎扶着孙大力，张燕愣了一下，才冲上去，看着孙大力一身的血，她都有点不敢下手了，真害怕，她虽然不能算是晕血，但是看着血还真是害怕，以前打针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敢看。
“这，这是，怎么了？”张燕觉得自己的嘴都哆嗦了，还有王虎那一身的血。
王虎呼哧带喘地说道，“大力被老虎咬了，快去叫顺子！！！”说着就把王虎往炕上抬。
孙小亮自从看到自己爹闭着眼睛一身血，吓得一直哭一直哭，任凭张燕怎么劝都没用。
“行了！哭什么哭，嚎丧呢！”婆婆吼了一嗓子，小亮一下子就没声了，小声地哽咽着，抱着张燕的腿。
顺子和大哥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着炕上一身血，嘴泛白，脸发青的孙大力也是一惊，不过作为医生，见过的伤也多了，比着一般人还平静点儿。
“他伤在哪儿？”顺子没有轻易下手，而是先询问了王虎。
“肚子！肚子！”听王虎这么一喊，张燕才注意到孙大力腹部那块儿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剪刀！舀把剪刀！”顺子看了看腹部，没有直接动手解衣服，而是要了把剪刀，把衣服从下摆顺着往上剪，直到把衣服剪开，众人都是一惊，腹部那四个小拇指大的窟窿还在流着血，血淋淋的样子，把张燕吓得往后一退，小亮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这一下又吓得大哭起来。
“燕儿，你带着小亮先出去吧！”婆婆李氏看张燕和小亮吓得哆嗦，摆了摆手让两人先出去。
张燕看了看王虎，王虎也点头，张燕才哆嗦着拉着小亮往外走，小亮就拉着张燕的手一直哭，张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孩子。
张燕抱着小亮坐在家门口的板凳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看着大力哥那衣服上的那些血还有那还在流血的伤口，张燕怎么也静不下来，这真是右眼跳灾了吗？！靠他妈的，老天爷这么不长眼！张燕真想骂天了！
“血止不住！！！”顺子大夫的一句话把张燕吓得一哆嗦，血止不住是很可怕的事情，这个年代不能输血啥的，那止不住血可是会要命的啊！小亮一直哭，哭得张燕心里也毛毛的。
从早晨折腾到半晌了，顺子大夫才一脸疲惫地从屋里走出来。
“怎，怎么样？”张燕说话嘴都不受控制了。
顺子大夫摇了摇头，“血是止住了，就是流血太多了，就看能不能挺过今天晚上了！”把大夫送出去，王虎跑出来，拉着骡子车就要往外走。
张燕上前一把拽住他，“你干嘛！”不是张燕一惊一乍，是王虎现在这个样子出去真是吓人，一身的血，谁见了不害怕！
“顺子给开的药，我得进城去抓药！”王虎急匆匆就要走。
“抓药也得先换件衣裳，要不然让大哥去，你这身出去药店老板也得被你吓死。”听张燕这么说，大哥拉着骡子车，“我去！你去看着大力去！”
王虎这才转身往炕那间走，张燕不敢进去，她也不能进去，她知道她现在进去也不能做什么，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看好小亮。
天都黑下来了，王虎一天都没有再出那间屋子，一直在孙大力身边，大哥买了药回来，煎完药，听大哥说大力哥根本就喝不进去药，王虎嘴对嘴的灌，都吐出来好多。
王林一步三回头地离家回了学堂，小亮哭了一天，脸上还带着眼泪，在张燕的怀里总算安静了下来，可能是哭累了，小孩儿睡了，不过睡得不实，一直在做梦，很不安稳。
早饭没正经吃，晚饭也没正经吃。大力家和自家本就关系好，从小婆婆也是喜欢大力的，王虎跟大力更是过命的好兄弟，所以大力生死未卜，谁能吃得下去饭？
张燕搂着小亮躺在炕上，心里不知道为大力哥祈祷了多少次，如来佛祖，太上老君，基督耶稣，能求的都求了。
直到听到王虎那一声凄厉的哭喊，“大力哥！大力哥！！！”张燕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小亮，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年代医疗的落后，但是看着身边的人就这样离去，张燕心里还是难受，难受地蜷在炕上，想把自己蜷得再小一点，再小一点。
今天是大力，以后又会有谁呢？王虎天天上山，以后会遇到什么呢？大力不在了，王虎以后一个人上山岂不是更不安全。
让她最难受的还是小亮，出生就没了娘，这才6岁就没了爹。
听着那屋里王虎不住地哭喊和公公婆婆的劝说，张燕能理解王虎，从小到大一起奋斗过来的兄长，王虎怎能不痛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从安葬到出殡，小亮的眼睛一直肿的像两个桃子，王虎平时那么坚强的人也忍不住哭，张燕想着大力哥平时那朴实和蔼的样子，如今就安静地躺在那儿，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
出殡完，王虎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没有再上山，每天都在家里劈柴，挑水，吃饭，睡觉。张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虎。小亮也不出去跟小朋友玩，每天闷闷不乐的，经常会一个人偷偷地哭。
张燕只能尽量做好吃的饭，变着法儿地让俩人能多吃点，俩人这几天都瘦了一圈了。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不是？一直沉浸在悲痛里，日子还过不过了，身体还要不要了？
第 31 章小亮打架
原本小亮就是王虎的干儿子，孙大力去世，王虎是小亮唯一的亲人了，王虎跟家里商量之后就收了小亮做儿子。
自从大力出事儿之后已经快有两个星期了，张燕没有进城去卖面包。王虎一直心情不太好，小亮也闷闷不乐的，张燕在家陪着两个人。
“燕儿，小亮呢？”晌午，太阳正毒，王虎去地里帮忙回来，只看到张燕在院子里晾衣服，没看到这几天一直赖在张燕身边的小亮，去小亮的屋里也没找着小亮。
张燕把衣服晾好，转身拍拍王虎身上的土，笑道，“今天小亮心情好点了，说想出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玩，让他好好出去玩玩吧，孩子老憋在屋子里可就憋坏了。”张燕打了井水，把帕子弄湿，然后帮着王虎擦脸。
“这样也好，这十来天，小亮也难受坏了。”王虎洗完脸一边拉着张燕往屋里走一边说着。
“虎子，小亮慢慢也长大了，过些日子送小亮去读书吧，老这么在村里傻玩儿也不是个好出路。”知识就是力量，他爹就是没文化才要靠打猎为生，张燕不希望小亮步入她爹的后尘。
王虎点点头，同意张燕说的话。他自己何尝不是个例子，自己就是小时候贪玩，在学堂打架闹事气先生逃学。
王虎喝了口水就走了，说是要去把大力家的房子收拾收拾。张燕没跟着，而是找出来给王虎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给小亮裁衣服。
可是张燕这一件小褂儿还没缝好，就听到王虎生气的吼声，“小亮！就你这小胳膊儿小腿儿还打架？啥时候学的这坏毛病？打也不找个小一点儿的打，打个比你高一头的能不吃亏吗？打不过就咬，丢人不丢人啊！”
听着院子里王虎对小亮的‘教育’，张燕一头黑线，这话也就王虎能说的出来。。。小孩儿打架应该教育以后不要打架，哪有‘教育’小孩儿下次找个小点儿的孩子下手打的。。。
张燕趴在窗上看着王虎提溜着小亮跟提溜小鸡一样，小亮脸上也挂了彩，还一脸倔强不屈的样子，扭着头一脸硬气。
张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把还没缝完的衣服收好，然后下炕去，这爷俩是杠上了，还是自己来化解一下吧！
“我就要打他！”张燕一出门就看到小亮梗着脖子跟王虎犟嘴，张燕还从来没见过小亮这个样子呢。
“你还敢犟，打不过还有理了呢！”王虎把小亮拎得离自己的脸更近，瞪着小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我看他一次打他一次！哼！”小屁孩儿哼起来的样子让张燕扑哧一声笑了。
王虎一抬头看到张燕，无奈地把小亮放到地上，戳着小亮的脑门儿，“就你这样儿，就剩下被别人揍的份儿了！”
张燕走过去，拉过耷拉着脑袋被王虎教训的小亮，“跟娘说，为什么打架？”张燕虽然不是特别死板教条，但是打架真不是个好习惯。这王虎也真是，教育孩子一点都没个正形儿。
小亮嘴一扁，倔强的小脸上忍不住有眼泪滑下来，“大赖说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说我是没人管的野孩子，呜呜。。。”小亮一边哭一边摸眼泪。
王虎和张燕听着小亮说的话，愣在原地，孩子的心都是脆弱的，听到这样的话怎么能不生气不火大，那群孩子也真是气人，小亮今天这两天心情刚刚好点儿，又闹出来这样的事儿来。
“来，小亮过来，小亮你也觉得自己是没爹没娘没人管吗？虎子爹和燕儿娘不是爹娘吗，不管你吗？”张燕蹲下来扶着小亮瘦小的胳膊，给小亮擦擦眼泪，认真地问道。
太阳挺毒，小亮被晒得眼睛眯着，仰着头看看王虎，又看看张燕，最后摇摇头。
张燕看到小亮摇头，脸上立马带了笑容，“那就行了啊！管他怎么说呢？！”
小亮愣了愣，看看微笑着的张燕，看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张燕看着小亮点头，也不知道这小孩儿到底是想明白没有，小孩儿的心思她还真不太理解，不过小亮不哭不犟了，这样也不错啦。
“行啦行啦，快去洗洗脸，哭得跟个花猫似的。”王虎摆摆手，然后继续去收拾大力的屋子去了。
张燕拉着小亮到井边，从桶里舀了水用帕子给小亮擦脸，然后拉着小亮到炕上，“躺下睡会儿吧，疯玩了那么久，累了吧！”小亮点点头，眼睛红红的，乖乖地躺在炕上睡觉。
张燕安抚好小亮，继续舀出来没缝好的衣服继续缝，这小屁孩儿，醒过来看到有新衣服估计就忘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吧，小孩儿好像都是喜欢新衣服的，自己反正小时候就喜欢。
经历了中午这事儿，张燕觉得该跟王虎细细商量一下这小亮上学的事儿了。不知道这里的小孩儿都几岁上学啊，在21世纪自己是六岁上小学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去学堂上学，小朋友一起学习一起玩，总比在村里跟一群小孩儿在河里地里玩来玩去强啊。
。。。
小亮是晚饭前被张燕叫醒的，看到新衣服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穿上新衣服就不舍得脱，非要穿着新衣服去吃饭。
晚上，张燕跟王虎商量了小亮上学的事儿，王虎基本同意张燕的意见，说这两天没事，明天就进城去学堂找先生联系小亮上学的事儿，顺便还可以看看林林，还让张燕做点小面包，明天去的时候给林林带着。
由于小亮这几天一直跟张燕王虎睡一个炕，所以张燕和王虎无论多么想亲密一下都没有机会啊，哎！
不是家里没有小亮的屋儿，而是小亮长这么大从来没自己睡过，所以哭着不敢自己一个屋睡，王虎和张燕才只好让小亮来这屋睡。
第 32 章解除禁欲
张燕早早便起来，歇了两个星期了，反正今天早上也要给王林做面包，张燕也就顺便多做了一些，王虎进城的时候自己也跟着他去，他去学堂找先生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去卖了。张燕觉得自己现在真有点闲不住了，以前在家里爸爸妈妈越宠着越懒，现在天天忙着忙习惯了，闲下来还会不舒服。
有两个星期没去城里卖了，估计会有很多人还想买吧。以后家里又有了小亮，而且这去学堂也需要花钱，经历了大力这事儿，张燕知道了王虎这打猎的工作有多危险，所以也不能只靠王虎，自己也得努力奋斗。就算王虎愿意养着自己，自己也不舍得王虎天天在虎口上过日子，自己还没那么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