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听不清楚意思的言语,看着不明所以只当自己是和他逗趣亲热,照样笑眯眯抱着那个本该是个青年的胖娃娃,还靠在那个挂着自己脸的妖孽怀中的保成,不由一阵灰心。
这群妖孽竟如此厉害,朕堂堂天子之尊,说摄来就摄来,说弄成个婴孩就弄成个婴孩,而保成,更是被迷惑得连大变人兽都视若无睹了……
难道自己父子,竟就只能折在这窝妖孽手里了?
罢罢罢,能再见保成柔软清明欢笑的模样,就是折在这群妖孽手里,也……
康熙几番思量,到底还是不甘心。
他素是个不肯轻易妥协的,无论是面对鳌拜、三藩……甚至哪怕是抚养他长大、辅佐他稳定皇权的,他极为敬爱的皇玛嬷,别踩着他底线也罢了,若是踩到他底线,哪怕一时实力不够无法硬抗,康熙心里也从未妥协,且必在实力足够之后找补回来的。
就是对保成,康熙虽诸多宠溺,但真到了他底线之上的,也到底是……
现在面对这窝妖孽,康熙更是不甘心任由摆布。
康熙从来就不是个甘愿受人摆布的性子,尤其他好不容易才重逢了依旧如记忆般柔软欢喜的模样,更是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连话都说不清楚……
话说不清楚,朕还有手呢!
康熙振奋起来,果断忽视了自己现在这个小胖身子,那胖手儿甚至连手肘都看不出来,从肩膀到手腕只有肥嫩嫩藕节儿似的短短胖胖一根儿,末端也只是略收缩,拼上一个圆圆胖胖张开了手掌也依然很像个小圆球的胖爪子,也顾不上自己襁褓之下完全只是光溜溜的,直接扑棱散襁褓儿,扑到保成怀里,依依呀呀直叫唤,并且霸道地挥动小手小脚,硬是将他“爹”水嵂同学给挤了出去。
水嵂也无所谓,爹爹的怀抱没有,还有爷爷的呢,让这个又是儿子又是祖父的娃子一回又何妨?因此也挺干脆的,顺着康熙那其实软绵绵没啥力气的小爪子,滚到太上皇水轩怀里头,还很是依恋地蹭了蹭。
保成自然也无所谓,虽然他挺惊讶的,皇阿玛不是一直很别扭吗?怎么今儿这么热情?而且那小身板儿虽胖乎,那皮肤却白得和羊脂玉似的,又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儿来,衬着那有点儿凌乱美感的大红襁褓,竟很有几分欲露还遮的诱惑……
虽然旁边有今生的父亲爱人儿子看着,这个不自觉间散发出诱人味道的小玉人儿,身体是他今生的孙子,馅儿是他前世的阿玛,保成同学虽然在某些人心中各种无下限,到底做不出对贾敬娃娃那各种摸完黄瓜摸菊花的猥琐儿……嗯,帮忙洗澡换尿布擦屁屁时不算,那是正常的照顾孙子(or阿玛)所必须的……
保成同学吸溜了一下口水,努力忍住没捏捏那白胖嫩乎的小屁股,只不经意间溜向玄衣男子的眼神就不免荡漾了些,好在太上皇正低头和大孙子说话,也没注意到他过于外露的眼神;贾代化倒是注意到了,可惜他除了感叹一声之外,也不敢有任何表示……
玄衣男子贾敬,早和保成已经是心意相通了,他心念一动,他自然也接收到那各种刷下限的想象,不过贾敬本身就是个看不到下限的史前凶兽,也不觉得保成那些个脑补有啥不对儿,反而举得回头识海丹田之中,让保成那个依然小汤圆儿的神识尝试一回他自个儿的想象也不错——当然,贾敬也不介意将自己那个终于向四头身迈进的小元婴,也提溜出来溜达一回,满足一下保成的想象……
该说贾敬果然不愧是保成同学历经两世之后,唯一选中许以唯一的人,那心思在某些时候,果然同调得很。不过比起保成凤眼儿中如春水荡漾的生动,贾敬心思虽动,脸上却仍是死板板的,桃花眼更是越发的死水一片,可保成也只一看,就知道贾敬心里多半在想的什么,凤眼儿越发婉转地一溜儿,微微眯了一眯,却再不肯理会这心思越发猥琐的大怪兽——全不管这大怪兽的猥琐心思几乎都是从他那儿现学来的——只抱着软嫩包子版的康熙,哪怕贾敬已经很周到地帮他翻译了康熙那各种吚哩呱喇的婴儿语所要表达的意思、并且以心念传达了过来,保成依然自作不知,更好像连这个身体里头的灵魂,还是他始终放不下,硬是拼着让贾敬彻底放纵一回,方拉过来的前世皇阿玛,看着康熙挥舞着胖爪子比比划划,还心情很好地做出一副都小孙子玩的架势,很是耐心地陪着他吚哩呱喇比比划划,只浑然不曾察觉康熙似乎无意地比划间,那费劲吃奶力气才用那胖得险些儿分不开的胖爪子划出来的“妖孽”、“危险”等等提示语,直把康熙急得不行,最后伴随着康熙同志抓狂的一阵哇哇大叫,保成直觉得身上一阵湿热……
这康熙的灵魂,被没原则助纣为虐的贾敬塞进这个两头身娃娃的身体里,至今已经半月有余了,保成前些日子也没少半是孝顺半是恶趣味的,亲自帮这个孙子皮子阿玛馅的小包子换尿布什么的,但基于之前宫中服侍众人的周到,康熙宝宝的尿布除开要换的时候,总是抱得好好的,又是用的极吸水的里层棉料和极防水的外层面料,保成先前不过十六七天,抱着康熙宝宝的时间就有近百个时辰,几乎除了夜间双修早起上朝,这个包子就没离手过,却硬是没贴身尝试过被水漫金山的滋味。却不妨,才将康熙宝宝放他阿父这儿一晚上,这抱上手还不到两刻钟呢,身上立刻淋上了热乎乎的……
保成那是两世的洁癖,就是对着他前世最宠爱的儿子弘皙或者今生唯一的儿子水嵂,也没少因为他们身上一点汗渍口水啥的就嫌弃得直皱眉,现在身上这泡却是新鲜出炉的龙尿,浇灌者还是他就是最绝望愤恨的时候也无法真的恨上、现在还巴巴让贾敬占了大便宜才弄过来的皇阿玛……
最重要的是,就是因为他逗得太狠了,一贯其实很自制的康熙宝宝才会连尿布都挣开了,也才会直接尿到他身上……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瞬间静默,然后羞愤欲死,直接破罐子破摔咧嘴大哭的康熙宝宝,保成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52杯具(下)
认命地忍着腰腹大腿上的那一片湿热,快手快脚又不失轻柔地帮康熙宝宝洗屁屁换尿布去了……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谁让他因为发现太上皇身上那外衣竟是贾代化的,就心里泛酸闹别扭,非说什么忽然嘴馋贾伯父烤制的小乳猪,将贾代化给打发出去了呢?
谁让他为了抱康熙宝宝,就果断喜新厌旧(或者其实是喜旧厌新)地把水嵂扔他阿父身上,让太上皇就是有心帮忙也腾不出手来呢?
谁让他刚刚才为了更好地逗弄康熙宝宝,对于让他明白了康熙宝宝焦急缘由的贾敬,那是用过就扔毫不犹豫,硬是一脚踹过去让他变成了凶兽形态,还附带用心念威胁一句“如果敢在阿父和皇阿玛跟前儿乱来,回头……哼哼哼哼!”弄得最是胆大包天的小混沌贾敬兽,没得他首肯都不敢变回人身来帮忙呢?
谁让……
谁让他是他祖父,又是他儿子呢?
这隔辈亲隔辈香,做祖父的也是实在不好嫌弃小孙子的尿骚臭,何况至今除了奶水什么都没吃过的小婴孩,那尿实在也没什么骚臭味儿——
只是对于一个洁癖者来说,难免膈应罢了。
如果这么弄一场的是别个,哪怕是贾嵂,偶尔尿湿了保成也是可以毫不犹豫地往贾敬或者旁边任何谁谁谁怀里扔的,可这个偏偏是康熙宝宝。
这百善孝为先,儿不嫌母丑自然也不好嫌父臭的。
保成别的不说,前世荒唐时时真荒唐,可这两世上头,孝顺也还是真孝顺,别说这辈子是听着二十四孝故事长大的,就是前世里头,打小儿傻乎乎认为自己是大清一人之外万万人之上,奴才们理所应当为他驱策的时候,保成没像对此生的阿父一般,亲自给中国菜捶过背,却也在遥想某日真的一身明黄至高无上时,奢望过如果可能,自己穿上明黄的机会不是皇阿玛大行,而是传说中尧舜相传的禅让——那时候,等皇阿玛老了,自己国事再忙,也一定尽量亲自照顾于他,尤其那等最腌臜的私密之事,必不假手奴才……
这么一思二量的,保成倒也没啥不情愿,给康熙宝宝擦小屁屁时还尤其仔细用心,连毛巾也是自个儿亲自在略微偏热的温水里搓洗了几次,竟全忘了方才对那些尿液的嫌弃,直到将康熙宝宝的襁褓又好好儿包好,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衣服还湿着,立刻将康熙宝宝往太上皇怀里一塞,急忙忙换衣服去了。
康熙宝宝一直到襁褓重新包好都没回过神来,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在儿子身上尿床的一天,这、这、这,这简直是……
康熙宝宝纠结得都想不到一个词汇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就忽然发现保成又将他交到那个妖孽手上——眼睛一对上那张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那双似乎温柔慈爱无限的狭长凤眼,康熙立刻一激灵:
糟糕!朕刚刚急着提醒保成,也忘了掩饰一二……不知道这妖孽看出来没有?万一被发现自己居然不受他们迷惑的话……
康熙虽是活了六十多年,却从来没觉得自己活够过,就算必须以一个要由人把屎把尿喂□的娃娃重新长起,他也依然珍惜又一次生命的开始。
何况还有个,康熙到死也放不下的保成在?
康熙猛然惊觉自己鲁莽了,别说折腾了好半天出了大糗还没能让保成有所警觉,就是保成真发现了自己刚刚奋力比划的那些字儿……就在这些妖孽眼皮子底下,若是被发现了,哪里有自己父子俩的好儿去?
难道真是给这个身体影响了?朕的智商也退化了?竟闹出这么不顾前不顾后的事儿来!
亏得虽保成没留意着,这群妖孽也不曾察觉……
康熙忽然发现自己方才怨念不已的胖爪子也是有好处的,若非这具奶膘儿满得连五指都圆得比划不开,他刚才可就闯大祸了!
好在这几个妖孽似乎都无所察觉,康熙决定亡羊补牢。
那个无耻下流没下限、顶着自己的脸进行各种混蛋事儿的妖孽,愣是把自个儿当小婴孩儿轻薄哄戏,忍了!
那个原以为是自己嫡孙的小妖孽,凑过一张也实在胖得可以的笑脸儿求蹭蹭时,也忍了!
嫡孙飞了、自个儿却只能顶着个小娃娃皮囊给妖孽扮小孙孙的康熙,忍住抽痛的小心肝,努力做出婴孩儿该有的反应,傻乎乎地咧着小嘴儿笑得口水流了一下巴,由着那胖娃娃模样的小妖孽一呀蹭二呀蹭的,似乎也对这个游戏乐在其中,其实却不过是为了躲避让他更难以忍受的,被和自己一样的脸亲啊蹭啊的,而且心里还一直在说:
蹭吧蹭吧,朕现在奈何不得你,且由你蹭一脸口水印,看保成回头嫌不嫌弃你!
——康熙宝宝也不愧是又当爹又当娘将保成拉扯大的,虽说亲力亲为程度不如保成今生的阿父,但对保成的了解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在小洁癖这点上也一猜一个中,果然在水嵂娃娃张着小手儿扑过去的时候,虽也接住了他,但对那顶着口水印蹭过来的嫩脸儿,却果断将头往后一仰……
可惜的是,康熙宝宝料到了开头却料不到结尾。
就像当日圣祖爷于清溪书屋黯然闭目时,也想不到还有和这个至死牵挂却又终归不忍相见的爱子重逢的一日,康熙宝宝也没想到,保成是躲了,却只躲了那么一下,却还是叫那小妖孽蹭上了。
谁让水嵂是个小妖孽呢?
虽一时大意,但想起爹爹的洁癖之后,身为妖孽的水嵂宝宝,弄个法术去去脸上的口水印什么的,不要太容易哦~
康熙宝宝无意识地扁了扁嘴,看得保成心里暗笑,不过保成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祖父,虽还想不定到底要不要和康熙相认,却也没狠逗他,抱着水嵂依着太上皇坐下,又踹了踹贾敬兽的大脑袋,贾敬兽会意,甩甩尾巴就是几个大水镜,还不等康熙宝宝暗叹这些妖孽的术法灵通,又见水镜中各出现了些人影,当下康熙宝宝的感叹就只剩下愤怒——对这群勾得保成越发只顾风花雪月的妖孽的愤怒!如此方便的器物,保成今世据说还是皇帝,难道首先想到的不该是边疆动静各地民生朝中文武后宫隐私吗?怎么倒是用来偷窥美人儿了?
而且还是男女皆有的美人儿——这不明摆着勾着保成越发不走正道了么?
康熙宝宝瞪着眼愤愤,直到脸上一阵温柔抚触,再听得一声“宝宝也喜欢看是不是?敬小子,将水镜放过来些,让宝宝看清楚”之后,方惊觉自己又太过忘形了,赶紧咧着嘴儿做天真童稚状,也亏得太上皇亲自带的几个娃娃,无论是保成也好、水嵂也罢,都是非同寻常的,倒也不觉得这孩子小小模样就表情恁丰富有啥稀奇,只抱着他笑呵呵指点:
“这个是……”
“那个是……”
康熙宝宝不解,这些妖孽的辈分也忒古怪了,什么叫“这个从我们水家算,你该唤她大姑姑,不过单从你爷爷那儿算的话,也可以喊他堂哥;若是从祖父那儿算,你又该喊她大伯母”?那个明明是个姿容华丽如凤凰般高傲的女子好吗?大姑姑大伯母也罢了,什么叫“堂伯父”啊?
太上皇看出康熙宝宝的疑问,便将那些人的身份一一道来,康熙宝宝听得嘴巴越张越大,最后终于不堪忍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晕迷前只有一个念头——亏得朕还是男儿身,总算这些妖孽没十分作孽……
53洗具(上)
人生的茶几上总是如此玄妙,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去发现,那上面总不会只有一味倾向的器具,就如康熙宝宝,哪怕一觉醒来忽然变成个连屎尿都无法自制的小杯具,他还是以自己的慧眼发现了很多可喜之处,例如和保成的重逢,例如幸运地没被众妖孽发现的不时露馅儿,又例如,起码这个小杯具,还是个雄性的小杯具。
比起某儿子,某孙子……
康熙宝宝心理素质果然极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