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也不说!”绣荷赌气似的也来了一句,恨恨看了弄柳片刻,纤长的指尖戳了过去:“傻丫头,你看着吧,不趁着现在准备,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乌云蔽月,遮掩住了这场冬夜的私语。
结果时光荏苒,一直过了十多年,两个丫头都如愿嫁出去成为他人(妻)子了,绣荷也始终没见着能证明自己英明观点的一幕。为此弄柳嘲笑了她无数次,绣荷也郁闷地将其视为智慧人生中的唯一污点……
当然,这就是后话儿了……O(∩_∩)O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娘娘私底下曾提醒过王爷……
虽然不情愿,可既然嫁给了他,就明白要承担什么(勿拍砖,请切记娘娘是古代人啊古代人)
可素……!!
然后……!!
她就被心情不爽兽性大发的王爷强暴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_<% ……
——这就素一个该把嘴巴缝起来系列~~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许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圣武二十六年的春天,静君在王府里生下了第一胎,过程中并未觉得十分痛苦,分娩也十分顺利。
本来一众丫鬟婆子候在里面如临大敌,预备关键时刻冲上去嘶声裂肺给娘娘鼓劲加油……结果没想到白担心一场,居然啥波折也没有。王妃娘娘只拧着眉,用力了几下,稳婆稍稍搭把手,红通通的小宝宝就出来了,稳婆一看小婴儿腿间带着小鸡(鸡),立刻笑了起来,把孩子抱到怀里拍拍屁股,小宝宝就嘹亮地哭了起来!
“生了,生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母子平安,给您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子呢!”
安抚着娘娘休息,一个管事的老稳婆就用锦缎襁褓包着小婴儿,欢欢喜喜地出去给王爷道喜。明明刚出生的宝宝红通通皱巴巴,小猴子似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她却脸不红心不跳,用烂了的溢美之词不要钱地往外冒。
赵弘脸色发白,抱孩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早知道女人生产是一道生死难关,纵使在环境优渥的皇宫,因难产而母子夭折的事情也不是小数。方才在外面等待,他只觉得比面临千军万马还要担心,好容易听到了孩儿啼哭,那一瞬才放下心来,直到现在还有点儿恍惚。
静君……静君……
小宝宝嘟着嘴,眯着眼,小小地似乎一触即碎。身子轻软地不可思议,刚生出的小猫儿一般。睿亲王把这小宝贝抱在手里,心里涌起初为人父的喜悦。这就是他和静君的宝宝呢,流着相同血脉的继承人!可却又怕弄伤了他,小心翼翼地一动不敢动。
稳婆见状连忙笑着伸手:“刚出生的小孩儿骨头软,不好抱,王爷还是将小世子交给奴婢抱着吧。”
睿亲王如释重负,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孩儿一眼,才交由稳婆抱住。吩咐一句跟上来,大踏步就走进了暖阁之内。那稳婆哎呦了一声,吓一跳,产房历来被称为凶险污秽之地,讲究的爷们谁敢进去,却不想这王爷动作如此迅捷利索,她想喊都来不及阻人。
稳婆躲了一下脚,心想反正这王府数王爷最大,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自己人微言轻,不便多嘴,只好也跟了上去。
睿亲王进来时,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额发尽湿的静君。远远看过去她小脸苍白,虚弱地像一只雨后淋湿了翅膀的素白蝴蝶,让人见了就止不住心生怜惜。屋里人见了王爷,慌忙地全跪下行礼,端盆子的拿剪子的捧毛巾也不敢松手,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颇为混乱。
睿亲王从看见静君以后,视线就没有再离开,一挥衣袖,让其免礼,三两步便走到静君床头,一歪身坐在床沿上,低了头,脸对着脸,亲亲她汗湿的额头,怕吓着她似的,极小声地问道:“静儿,你还好么?”
舒静君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精神气儿倒还好,微微笑道:“我很好,你别担心。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不干净,血腥污秽的,别冲撞了你……”
睿亲王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嘴里却说:“本王纵横沙场,见过的鲜血还少么?产房这点儿凶险血煞算什么?若不是怕本王在此,她们紧张之余可能会失手伤害到你,方才我就该进来的。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看不见你有多担心!”
“傻瓜,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女人都能生十个八个孩子,不也没什么事儿么。”静君失笑,却看他脸上还残留着担忧惧怕,心里又甜滋滋地感动。
睿亲王没再说话,那么深情担忧地看着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紧紧地,连着被子拥抱住她。像拥抱住世界上最宝贵,最易碎的琉璃珍宝。
静君感到一种满满的温暖,微微一笑,也累极倦极,便与他交颈而卧。
是夜睡了沉沉甜蜜的一觉,之后坐月子也没出什么差池。小宝宝个头虽小,身体却健壮。一日日喝足了奶水,只见红皱皮消褪,胖而白嫩起来。这小孩子又天生爱笑,长得胖嘟嘟白玉娃娃似的,招人喜欢地不行,谁见了谁想抱。连老丈人都有事没事儿地常登门,老人看见小宝宝心里高兴,连带着看女婿也顺眼了许多。这对赵弘来说,倒算是意外之喜。
静君见父亲和夫君的关系缓和,心中自然也是很欢喜。这样子每日逗逗孩子,安心将养身体,没等出了月子,身材就恢复不少。肌肤微丰,白腻柔滑,水嫩地跟刚成熟的水蜜桃似的,每每看到睿亲王眼里,惹得他心神荡漾。
因一时还不敢行房事,便成天抱着小妻子掐一下咬一口的,静君觉得自己清冷稳重的夫君怎么越来越像撒欢的大狗了呢?
且最让人烦恼的是两人心意相通,一个心猿意马,另一个肯定也会受到影响。静君觉得这么下去,王府门风危矣!所以一日睿亲王又欲求不满地动手动脚,静君便素手按住他的大手,若无其事笑道:“夫君,那天的刺客呢?”
果不其然,睿亲王身子一僵,眼神有点儿飘忽躲闪,一看就是极其心虚的模样。
静君知道自己听来的消息不错,便叹了口气道:“你也别瞒我了。难道没有了这生死蛊,我们之间就变了不成?”
睿亲王便知道瞒她不住了,只好如实招来。原来前些日子攻击王府的是新罗国花高价雇佣的江湖死士,巧不巧的,其中正有一个是毒女兰若义的师傅。那人本想着赚一笔横财,没想到却栽了跟头,差点儿把小命搭上。
眼看落到睿亲王手里。此人贪生怕死,凭借本门独门秘技,一眼就看出这王爷可能中了蛊,为求活命便借此赌上一把。
静君听他细细说了,便笑道:“我当什么大事。不就是让那蛊虫在心口里休眠么?等过些时日我写信让哑婆婆过来,她若看这除蛊的法子无碍,咱们就先这么试一试吧。”
话一说完,就看见睿亲王脸色不太好看。有点儿生气似的,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幽怨地看了她半天,忽然一下子站起来,也不喂她吃橘子了,也不说话了,赌气似的站到窗口,只留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
静君“咦”了一声,轻叫道:“你干嘛呢,好端端怎么生气了?”
那身影萧索地对着她,一动也不动,像是被抛弃的大狗一样可怜兮兮。
静君只得站了起来,走过去攀着他的肩膀踮脚看他:“你怎么了嘛,有话就直说啊?我才刚生完孩子呢,你这就不理我,你觉得这样像话吗?难不成你在嫌弃我啊……”
睿亲王眼神十分幽怨,闻言更加委屈,道:“你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嫌弃我!”
“你说,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心意相通呢?别的有情人求都还求不来的事情,你倒这么狠心,总想着把它给除去了!”
“我喜欢知道你心意的感觉,难道你不喜欢么?”
这通指责下来,静君忍不住扶额。明明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变得愈加孩子气。看他这委屈的小模样,不好生劝着还不行。
静君就踮起脚尖,搂着他脖子亲了一下。这人愣了一下,立即从善如流,有力的双臂搂紧了她,狠狠地辗转反侧起来。
过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静君见他还低着头想要,忙一巴掌抵在他下巴上。问道:“现在你觉得我喜欢你么?”
点头!
“那我问你,我三番两次拼了命救你,我要是不喜欢你的话会这么做么?”
睿亲王的脸上多云转晴,露出大大的笑容。
静君趁热打铁,连忙说道:“所以我想除去生死蛊是因为别的。你想想啊,别的不说,我生一次孩子你就跟着受一次罪,何苦呢?而且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这一点,只要挟持了我们中的一个,另一个还没有想办法解救呢,很可能就早早地被连累死了,多冤枉啊。所以咱们才要除去生死蛊啊。你放心,被种下生死蛊前,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人。等除去生死蛊以后,我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人,好么?”
睿亲王犹豫了半天,看着她明湛湛的眼睛,终于点点头。
静君还没松口气儿呢,忽然间被冷落半天的宝宝尿了床,呜呜呜地哭了。静君吓一跳,忙不迭地赶过去,等奶娘丫鬟听见动静过来擦洗小屁股换尿布,又哄了好半天,小婴儿才咧着没牙的小嘴又笑起来。
静君用帕子擦擦汗,忽然感到一股极强大的怨念~~~
沿着那浓烈的怨念转过头去,却只见睿亲王又是一付黑云压顶的委屈模样,缓缓吐出几个字:“静儿,你刚才还说心里只有我一人呢……”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
舒静君顿时⊙﹏⊙‖∣°
——扭头看这一大一小俩孩子……她忽然觉得未来的日子任,重,而,道,远!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五月,彤云密布,朝霞满天。
王府后花园鲜花绽放,香气氤氲。柔柔的阳光照下来,既不太冷,也不太热,最是舒服的天气。
花园靠近溪水的地方,用竹竿搭了一架花棚。绿叶鲜花缠绕棚体,下面的阴凉中放着一架光滑的藤椅。静君半躺在藤椅上,旁边就是一个大大的摇篮。小宝宝趴在一堆柔软的锦缎被褥中睡觉,柔嫩的小脸鼓得像小苹果,白里透红可爱极了。
静君闲着没事儿就用手指轻戳儿子柔嫩的小脸蛋,或者戳戳他鼓鼓的小肚皮,戳地正高兴呢,忽然听弄柳说大少爷来了。
弄柳表情有点儿担忧:“娘娘,婢子看大爷神情不太对劲儿呢。”
静君唔了一声,怔了一下。要是神经大条的弄柳都看出不对劲,那就是真的很不对劲了。
静君吩咐弄柳:“你让奶娘过来把宝儿抱走,让大爷到这里见我。”
过不一会儿,舒卿哲就远远过来了。先是行了礼,静君赐座,他便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垂头丧气,神不在焉。
静君让丫鬟婆子走远一些伺候,便问:“哥,你怎么了,这么神不守舍的?前几日府里不是张罗着要给你完婚么,该不是周家姐姐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周家是云州的世家大户,也是舒家的世交。两家长辈关系好,从小就给舒卿哲与周冰沁定了娃娃亲。论起来两家子的小孩都是一起长大的,算得上青梅竹马的情分,不是那种面都没见过的盲婚哑嫁。而且从小的时候舒卿哲就懂得维护自己的小媳妇,和周冰沁玩得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必定想着留给她一份。
这几年虽然长大了,懂得避嫌了,也还常常书信来往,彼此牵挂关心,算是两家都满意的一门亲事了。
论理说前些年两家就该结亲的,不过赶巧那周家老太爷去世了,周冰沁从小跟着他长大,感情特别好,便认真守了这几年丧,才把亲事耽搁了。过不久又遇到蛮国入侵,舒卿哲率兵打仗,这又蹉跎了好些岁月。
其实搁在一般人家早就着急了,幸亏两家子感情实在很好,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毁约,这才直等到今年完婚。
舒卿哲叹了口气道:“你周姐姐那边很好……”。
看他垂头丧气,又满是迷茫的神态,静君就知道他遇到难题了,便正襟危坐,静静聆听。
舒卿哲默然想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静君,你还记得魏国的朝霞郡主么?”
“当然记得。”
舒卿哲挠着头说:“她今日来云州了。还是女扮男装,也不知跟谁问的路,竟然找着了我,我差点儿没认出她来。然后她跟我说……说她喜欢我。”
静君惊讶之余,一时没说话,舒卿哲更是一付烦恼极了的模样,喃喃自语道:“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真奇怪,那丫头不是明明最讨厌他的么?两人总共相处了不到半个月,吵得架就能有三五十回。那时朝霞看见他就瞪眼,恼了就拔剑相向。他对这脾气骄横且狂妄自大的郡主殿下也没有什么好感,也从不让着她。两人一直是针尖对麦芒,硬茬对爆炭,就没记得能好好相处过。
尤其最后遇到了那场刺杀,他碍于情势点了这大小姐的哑穴,更是被她当众背后打了好几个巴掌,舒卿哲一直以为她已经恨死自己了,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一出。
当时还是明晃晃的正午。要回家时听说有人找,舒卿哲出了营门转了半天,才在大槐树底下看见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远瞅着有点儿眼熟,却愣是没想起来是谁,便大喇喇骑马走了过去,扬声问道:“兄弟,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那少年细眉大眼,容貌秀丽,雪白的皮肤。竹编的斗笠压住漆黑浓密的头发,本来看着他的神情就不太友好,好似等着他过来赔罪,结果听他说了这么一句,雪白的脸蛋顿时变得煞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氤氲。半天才立着眼睛骂道:“姓舒的,你瞎了眼了,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舒卿哲被骂愣了。这秀丽少年声音甜美清脆,又带着狠狠的杀气,记忆里好似只有一个女人这么不讲理。
舒卿哲顿时也把脸拉下来了,没好气道:“原来是朝霞郡主你啊。请问您闲着没事儿,不好好在魏国呆着,跑到我们大梁国的云州来做什么?”
相互嫌弃基本上就是以前他俩说话的正常语气。没想到朝霞骂人时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