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于一旁帮我做着记录。
两个时辰下来。自己也清楚白子宇在这个庄子上总共有一万三千亩地,其中一万亩是租给佃户的,一千亩留着给养白氏宗族,两千亩地便是叫了买来的奴仆帮忙照看。那一千亩地出来的粮食白氏宗族的族长便是会派人过来接收,不需要我插手。至于这一万二千亩田地收割时便会有府衙直接派衙役过来把赋税给收了,这是防止农民地主偷税漏税的一个重要手段。这租出去的一万亩地中有八千亩是要从佃户手里收五成租子。两千亩从佃户手里收六成租子,然后按照官府规定缴纳赋税(之前介绍过,就是从佃户手里收到租子的百分十交给官府,收的成数越多交的自然也越多)。剩下自己种的两千亩地扣除赋税后就全入了白府的帐。
至于人员,明日便会有一百五十个人过来帮忙,加上现在庄子里头住的二十八人,每天要负责一百七十八人的吃食,任务着实有些艰巨。于是在晚饭前我便是赶紧把这十日的工作细分后分别派发到每个主事的身上,尽量做到工作落实到人,一有问题直接找负责人,呈金字塔式管理。
吃饭这块,还好姐是做吃的起家,听他们说照着以前的惯例便是让庄子上的婆子做上几盆的菜肴直接抬去田垄里头吃,但这般下来,没到吃饭时辰那些抽调人员就停下手里的工作抢着把饭菜盛上,他们毕竟都是一些没读过书的粗人,哪里知道排队这样的规矩,最终都是变成哄抢吃食,在混乱的情况下粮食浪费撒了一地或者干活最起劲的人最终没有饭可以吃的现象时常发生,有的人还经常在怀里偷偷塞上好几个馒头带回家里去。而且在田垄里头分一百多人的吃食,卫生问题自然堪忧,吃坏肚子拉稀便是常事了,收粮拖拉这样的现象也自然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改革,一向都是从小事开始,此时我不着手那更待何时?
到了傍晚,便是有不同的店铺派了人手和一些临时雇佣的庄稼人都过来报到,亏待克扣下人一向不是我的风格,便是让厨房里头的婆子帮着做上满满的一大碗臊子面供来人食用,最后交代他们今晚在通铺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可都是辛苦的活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是发了话,让他们到院子里头集中点到,将名册交给每个主事的让他们好好清点自己手下的人数再报到我这边来,便是有两个伙计未能按时到达,按照我管理的老规矩,该罚例钱的就罚例钱绝不手软。然后将田地分块分类配给管事们让他们负责带领他们的小分队开展工作,以前庄子便是有吃大锅饭的味儿在,被我今年这般一改革,全部的人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待我将规则说清楚后,有的人一脸懊恼而有的人便是笑开了颜。瞧吧!这就是改革的后果!
待工作分配清楚,自己也跟着老管家去了田垄。好家伙,此时已经有一批衙役已经站在田垄上了,而师爷已经找了人搬来了桌椅正安坐着,瞧着他那慢慢磨墨的样子倒是胸有成竹。瞧吧!以后如果还有人跟我说古代官衙办事效率低的话我肯定对他劈头盖脸的一番骂,看吧。人家还是一大早不辞辛苦的赶过来,虽然只是跑过来收赋税的。在此自己狂汗一个,官爷们,其他的能不能也积极一些呢?
便是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自己对着师爷道了全福,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到最后也实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便是与他们告了罪。抓住桑泽的手往田里奔去,内心其实想看着那一片片金黄色的小麦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以前是个南方人也没种过地,后来穿越过来虽然买了两百亩田地,但因忙着生意(生意利润比田地的大嘛!利益为主)也没真实的接触过,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见识那才是浪费。显然桑泽父母应该就是在白府里头做事的奴仆,桑泽对于这些金灿灿的麦田显露出很大兴趣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新鲜劲儿。
便是两个妇人,并肩膀走在田垄上。手微微划过麦穗上绒绒的毛,倒是惬意得紧。自己便是望着身边那群劳作的汉子门对着桑泽问道:“瞧着你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吧?好看吗?就你这般柔弱的身子骨,你家那口子也愿意你过来帮忙倒是不容易的。”
桑泽见我这般问。便是笑了笑回答道:“夫君本是不肯的,但我卧床多时,倒是很少到外头转转,刚好听闻有这般的差事而我也会记些帐,便就过来了。”
好吧!都不知该说桑泽的老公是太迁就她了还是太大意?她这样的身子骨还好是碰到我这么可爱、善良、有爱心的主(作者ps:别这么自恋成不?)不仅不给她安排沉重的工作还在日常生活中照顾她,换成别的严苛管理人员。桑泽的身子骨哪里能承受得了,但我这样的话如果说出来不是诚心在打击人吗?自己便只是自个傻傻的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再言语。
惬意的日子本来就容易过得快,便是缓缓在田间漫步半个时辰后,第一批麦子已经被打了上来,而我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帮忙管理秋收事宜而不是踏秋,自然要赶紧收了心进入工作状态,还好昨天的准备,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人负责与府衙打交道,有的人负责与佃户做好记录取好分成,而桑泽便是帮着记下每一亩的产量、赋税、最终所得,瞧着她样子倒是一丝不苟。而我,便是哪里需要我我便是在哪里出现,虽然有些处理起来连自己都有些不满意,但什么事儿都是在磕磕碰碰中摸索经验,在必要时我还是会征求一下老管家的意见。
到了午饭时间,庄子里头的婆子便是按照我的要求,把饭菜都装在碗里担了过来,每人都能得到一份荤素已经搭配好的菜肴,至于米饭和馒头,便也是分成一份一份的,这些都是按照册子里头的名额发放,考虑到收麦子的活儿确实辛苦,这一大批壮汉饭量不是个定数,便是发了话,筐子里还备下多份馒头米饭,吃不饱的人便是在册子上做了记录还可以继续领取,没明确对他们说清楚最后这些册子上的数据作怎么样的处理,便是给大伙留下一个悬念。这般措施下来倒是没有再出现有人没饭吃或者糟蹋粮食的事儿,根据很多管事的说,今年因为有划分田地责任,他们手下的人干起事情很是卖力,也不想着偷懒了,相隔两个田地的人还比起了进度。至于官府过来的十几个工作人员,自然是好饭好菜伺候着,谁叫人家是官我们是民,要过日子,有些规矩还是要懂得的。
到了下午,便是有一顿绿豆汤伺候着,还是老规矩,汤水分好才送到他们手里,据不可靠消息因为这一举措还让一对年轻人给对上了眼,这便是后话了。
晚上便是回庄子里头让大伙吃上一顿结结实实的面条配着酸菜和猪头肉,着实让一群大汉喊这次干活够劲儿。
就这般,可能因为本人是吃货一枚,觉得他们在田里干活已经很辛苦了,在吃的方面不想亏待了大伙。每日便是写出了菜单让庄子里头的婆子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晚上自己硬是让瘦弱的桑泽先去睡觉,自己便是加班加点的把账册整理出来,做好明日工作的一些计划。
第二百一十四章 长生来寻
第四日,麦田里头继续传来丰收的喜悦声,农夫农妇的脸上挂满了幸福而满足,他们的孩子都挎着竹篮正在田地上捡着被散落的麦穗,每个大人都不会在意孩子们是不是在自己家的田里寻得,不过是瞧着孩子们温暖的笑容一脸的欣慰。
看着他们这般的身影,自己不禁想着如果当年我离开秋水县不是跟着白子宇跑来麒麟都继续在商场上厮杀而是选择用赚来的银子在村子里买些田地过着农妇和地主婆的生活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世间没有的就是“如果”,自己不禁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而感到有些可笑,是这几年赚银子赚累了吗?
“桂花,你怎么盯着远处傻傻的笑着呢?”桑泽的好奇询问打断我的自娱自乐,让我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到现实中来。
“想着如果和孩子们一块生活在田园中,这日子过得也是惬意的。”我瞧着桑泽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便是咧着嘴回应道。
“不跟你说这些憧憬了,每个地儿都有每个地儿的幸福与无奈。刚才一个婆子跑来说在庄子里头有个孩子带着小厮过来寻你,那小孩自称王羿,说是你的儿子。”桑泽简洁的对我说道,瞧着她的样子倒是很羡慕的神情。
不是吧?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按照孩子们的个性定不会来寻。自己忙紧张的回答道:“有说什么吗?我马上过去。”
桑泽显然被我那紧张神情给吓到了,便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回答道:“没说。我陪你一块过去瞧瞧可好?”
“你先照看一下农田,我去去就回。”桑泽身子弱,我现在巴不得飞过去,怎么可能还等着桑泽?自己便是边往庄子里头跑边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待自己冲进院子后,便是瞧到羿儿和长生站在一块,三年未见的长生已经褪去了曾经的稚气倒是成熟许多,瞧着羿儿那担忧的神情,自己便是赶紧靠近他们跟长生示意的点了点头后便是拉着羿儿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一句话。简单明了。
羿儿见我这般的问反而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吐出:“娘,求求你救救爹吧?”
我见羿儿这般说,倒是更莫名其妙,本以为可能是稚儿给闯祸了,怎么事情落到做事一向小心谨慎的王政身上?自己不禁把头望向长生,原来因为长生身上带有属于王政的记忆,即便是刚才自己也只愿意匆匆瞧他一眼便是赶紧转过头。现在仔细瞧着他的神情,倒是一脸担心的样子,双眉紧蹙。
长生见我这般观察着他。突然对着我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桂花婶子。求你救救我们家姑爷吧!我们家姑爷是无辜的。”
“王政不是去当他的未入流礼部铸印局大使?听孩子说是帮忙管着金库的出入帐记录,他是官我是民,能救什么?”我见长生这突然一跪就喊着救王政倒是更加莫名其妙了。
“娘,今早我带着稚儿和颜儿去找爹,才知道昨晚爹被官府抓了,娘快救救爹吧!”好吧。传说中的倒霉孩子啊!你娘是万能钥匙吗?王政一被抓了就找我,我有那么大的能力吗?
自己一听羿儿这般说,不禁有些汗颜,忙向长生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还闹上官府了?你家姑爷一向以做事小心谨慎著称。”
此时长生早已经有些泣不成声的回答道:“昨日姑爷被冤枉监守自盗还杀了人,姑爷是冤枉的。求桂花婶子救救姑爷才是。”
我一听长生这般说,内心倒是不知怎么形容。要说开心,算不上,要说难过,倒是有一丝他活该的快感,不行,王政的事情已经不关我什么事了,我如果再插手进去,我会沦陷的,好不容易把王政忘记一些,把他对我的好统统扫出我的记忆,现在我再心软,王政倒是会觉得我就是贱,与所欲给的贱人,我不是不能失去王政的主,我要决绝,他的事情还有杨怡会着手办理的,我瞎掺和什么?自己不禁让口气变得有些绝情道:“既然他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儿,监守自盗还杀了人也不一定不会发生,我桂花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能帮上什么忙呢?你家小姐可能现在正忙着为王政的罪行奔波呢!寻她更是好些,毕竟我与你家姑爷毫无瓜葛。”好吧,我承认我的狠绝,但对不起,我不是玛丽苏,我没有那么好的性子来原谅一个曾经两度抛弃我的人,我的骄傲也不允许我再与王政这个人接触。
长生一听我这般说,有些绝望的抱着我的大腿哭道:“求求桂花姐不要这般的袖手旁观可好?小姐今早已经丢下一份和离书和一个叫作宋青衣的男子离开了。如果您再不救姑爷,姑爷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就看在姑爷是孩子们的父亲,姑爷是无辜的,救救他好吗?”
果然夜路走多终是会遇到鬼,纵是曾经的无情换来今日杨怡的背叛,而且还是杨怡的两次背叛,如果我没记错,上次王政被打也是因为这个宋青书,报应啊报应,活该你有这般的下场。突然自己的心头恨被泄去了一大半,仿佛这三年自己因为王政的抛弃而夜夜的孤独感泄去了一些,内心的变化汇成嘴上最无情的话语道:“活该啊!当年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儿,而且还两次,现在有报应了,杨怡选得好啊!知道王政这个人靠不住,还是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才安稳一些。这般的下场不是那些薄情郎最应该的受的吗?”好吧!此时我的表情应该是阴霾恐怖的吧!
长生显然被我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给刺激到了,倒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望着我认真说道:“桂花婶子。你变了,变得好冷漠,曾经热心待人的桂花婶子到哪里去了?姑爷是孩子们的父亲,以您对他的了解,姑爷怎么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儿,姑爷不是薄情郎,这样的下场不该是姑爷的。”
“热心?尝试过被人连续抛弃的感受吗?没有吧?你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吗?不知道!我的冷漠就是被你家姑爷给逼的,别怪我。他的下场不是我该关心的,你走吧!王政除了是孩子们的父亲其他都不是!”我一听长生的话语更来气了,什么状况,出事情就来找我,当年我每次因为王政的事情哭得死去活来,王政去哪里了?现在有脸求我救他了?还有,拜托我就一个小生意人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帮一个杀人犯洗清罪孽。
长生见我准备送客的架势,便是继续跪着拉着我道:“姑爷当年这般做肯定有他的无奈,桂花婶子你莫要怪他可好?我有样东西给你看。你便会明白的。”长生说完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包用手绢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到我手里。
什么东西啊?还有苦衷?自己不禁好奇的将层层叠叠的手绢拆开,好家伙,一朵晒干的孔雀蓝菊花便是出现在我眼前。长生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赶紧抓住时机说道:“瞧着桂花婶子的表情。肯定对它有些记忆吧?这朵花是两年前九月十五在麒麟都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