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走进屋子的时候眸光一变,在他目之所及,他家不形于色深不可测的主子正两只手放在人家姑娘的背上,他、他、他好像是在脱人家的衣服?
卫忠面色大变,“主子!”
一声喝万俟宸眉头皱起的转过了身,卫忠支支吾吾的,“主子你,人家姑娘都受了伤了,你怎么——”
“把药拿过来!”
万俟宸没时间听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声令下卫叔赶忙把药递了过来,走得近了他才看到他家主子并非是在脱人家小姑娘的衣服,他家主子只是在给人疗伤而已。
“主子,这血可流的有点多。”
卫忠站在一边忽然插出这么一句话来,万俟宸正在细细选药的手一顿,看他一眼寒声道,“去外面等十五先生。”
卫忠眸光一挑,“啧啧,相见十五一面可不容易,多亏这位姑娘。”
卫忠转身走出门去,万俟宸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选好的止血药轻轻的洒在了顾云曦的伤口之上,他的眸光从那只露出一点点的红色的印记之上掠过,眉眼沉沉一深,他并非会医,不过他也觉得她的血实在流的太多,什么能止血他还是知道的。
此时她正趴在他的床上,纤细的身量被一袭月白的男子锦袍包裹着,那月白的锦袍上面满是刺目的鲜红,万俟宸眉头一皱,她竟然能流这么多血——
伤口之上撒了药到底是好转了些,万俟宸看着面向他侧着的脸,那精致的容颜之上满是汗意,不知是疼的还是在做噩梦,她的身子每每都会微微颤一下,他看在眼里终究还是不忍,倾身拿起一块洁白的帕子给她拭汗。
不多时外面的院子里就有一阵响动,慕言在外面禀报,“主子,十五先生来了。”
万俟宸眸光一亮,“进来。”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见着万俟宸倾身一拜,“主子。”
万俟宸点点头,这边看一眼床上的人,“她身上受了两处伤,一处在肩上,一处在背上,拜托你。”
十五上前一步,一看之下眉头微挑,“女人?”
万俟宸眸光幽深,这厢十五轻咳两声,缓缓的落座在榻前,仔细的看了看顾云曦背上的伤口看向万俟宸,“主子,不知道可否将这位姑娘背上的衣服——撕开?”
万俟宸眸光一冷,“十五你是治病的,怎么做你不知道么?”
此话一落十五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倾身上前,万俟宸面色一冷干脆的转过了身子走向了窗边,窗外是黑漆漆的夜色,身后的响动不断,直到听到一声喊“疼”的声音,万俟宸才转过了身,目之所及十五手上正有一把精致的小刀,不知道怎么地弄疼了顾云曦,她竟是迷迷蒙蒙的喊了出来。
有状似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十五的小刀之上擦在了帕子上,万俟宸不忍再看继续转过身去,这边却听到身后的人一叹,“一个姑娘家,受这么重的伤,真是不容易。”
万俟宸眉头皱的更深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十五犹犹豫豫的道,“主子,不知道能不能脱了这位姑娘的衣服——”
万俟宸转身,眸光森森,“嗯?”
十五到底是个谪仙翩翩的人物,此刻却还是觉得背后凉风一起,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眉头却是皱着的,“姑娘的伤口在背上,十五没有办法包扎。”
万俟宸看一眼顾云曦的背脊,有十之有三的样子正裸露在外,他眸光幽幽,定定落下四字,“那就不包!”
十五笑意渐大,此刻向着万俟宸一拱手,“好,那这样十五就先退下了。”
看着笑意兴味的男子走出门去,万俟宸极少见的叹了一叹,他直直的走到那床榻边上,看着顾云曦裸露在外的伤口皱眉,到底是包扎还是不包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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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昨晚主持了官频的活动就没力气码字了,早上起来就重感冒头疼的不行,喝了药到下午才好了点,三千字是个失误,容我喝点药满血复活明天继续多多更新——
074当值遇阻,不明杀机
月光如一抹流水倾斜而下,直直的从窗棂而入幽幽的落在万俟宸的身上,他挺直的背影直直的站在窗边,眸光看向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床榻上,顾云曦迷蒙转醒,她的额头上全是因为疼痛而生的汗意,此刻趴在床榻之上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身上盖着的薄被上有好闻的兰香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转头打量自己所在这个地方。
朱漆墨色的家具,厚重的帷幔,雅致的饰物,角落里的兰花,还有——
顾云曦的眸光钉在了窗边的那个背影之上,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因昏迷而生的记忆空白渐渐的被填补了上,万俟宸。
心中缓缓地滑过这样一个名字,顾云曦的眸色渐深,她将被子里的手伸出来想要撑着床榻起身,却不想便是这一动,牵动着她的半个身子猛的一疼。
“嘶——”
吸气声让万俟宸回神,他转身便看到顾云曦在床上想要撑起身子,眉头一皱,“别动。”
万俟宸走过去,顾云曦便当真不动了,她缓了口气,“这是哪里——”
“这是楚侯府。”
万俟宸淡淡一语,却见顾云曦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他眸色一深,“是从紧急,只好将你带到这里来。”
顾云曦微微摇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万俟宸看一眼窗外的夜色,“丑时三刻。”
顾云曦嘴角一抿,还是想要撑起身子,万俟宸见她分明白色惨白却还是强自挣扎的样子冷声开了口,“宫中的报出来的消息,一个下等侍卫在掖庭宫的侧门被人杀死,现在禁军已经开始偷偷的搜捕内宫,还没有禀报皇上。”
顾云曦一怔,终究还是无力的瘫倒在了床边,“有没有搜到什么人?”
“暂时还没有消息送出来。”
顾云曦深深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肩背上的伤疼的越发的厉害了,万俟宸将缓缓滑落下的被单重新拉上来盖在她肩头,“伤口已经上了药,你不要动,待伤口结痂之后就不会这么疼了。”
顾云曦这才低头看自己,衣服没有换,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得出肩上是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背上……她看不到却觉得有一股子清凉的感觉,大概也是伤药,她微微一滞,“好像又欠了一你一次。”
万俟宸眸光一深没有说话,顾云曦却接着道,“公孙慈求我带她去掖庭宫看雅嫔,我一时心软就带了她去,见了雅嫔正准备走就遇到了几个穿着太监服自称是刑部于永派来的人,我和公孙慈躲在屋子里,眼睁睁看着他们给雅嫔喂了药,后来被发现了,我只好自己跑出去引开那些人,却也将公孙慈留在了那里。”
万俟宸眸光微眯,“宫里还没有报出雅嫔死了的消息,不知道是禁军将这消息压住了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搜捕到掖庭宫里面去,公孙慈,你不必担心。”
微微一顿,“你说的那几个人,你可认得出来是谁身边的人?”
顾云曦眸光微敛,“当时屋子里光线很暗,我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是没有见过的面孔,他们大概是想让雅嫔指正宫中的某一位主子,只可惜雅嫔娘娘的性子刚硬,并不会屈从与他们,所以只好下杀手。”
万俟宸点点头,“雅嫔娘娘和此事其实并无多大关系,但是如果她真的能站出来说一句话无疑是一支谁人都躲不开的箭,但是杀了雅嫔几乎于事无补,除非——他们是想用雅嫔的死嫁祸于人。”
嫁祸!
顾云曦眉头一凝,“现如今的局势自然和太子与德王殿下的夺嫡之争脱不开关系,太子本是板上钉钉的新君,奈何进来各种状况频出,再加上德王殿下势力渐渐大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这一次婠婠夫人小产,受损失最大的到底还是太子,纵观后宫之内,只有皇后和淑妃位高权重,到底也是偏向太子一方的。”
万俟宸眸色渐深,“想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只要看雅嫔得死第一个指向谁就可以了,皇后和淑妃虽然看起来是一起的,实际上却并不真的如此,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湘嫔,德王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如果湘嫔娘娘在宫里犯了大错,德王在如何的受皇上器重,但凡是和皇家血脉连在一起的只怕皇上都不会姑息。”
顾云曦点点头,对,只要看看明日里雅嫔的死第一个指向的是谁便可,可是为什么他们的搜捕还没有搜到掖庭宫之内呢?
公孙慈一个人能不能走得出来——
又是诸多的疑问覆在顾云曦的心头,万俟宸看到她这般眉头细细的一凝,再转眼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淡淡开口,“天色还早,你先歇着吧。”
说完就要转身往外走,顾云曦神思一动却急急道,“明日我要进宫当值。”
万俟宸并未回头,只是步子微顿道,“卯时自会来叫你。”
看着消失在一道屏风之后的身影顾云曦嘴角一抿,此时得她只觉得浑身乏力,也确实需要好生休息一番,这屋子里的布置极为深沉冷硬,也确实和他相衬,顾云曦眸光几转,看着那不远处的一沓书册忽然心中一动,难道她睡得是他的床?
万俟宸走出内室的时候十五等人还没有走,他们俱是眸光深深的看着他,淡淡的笑意噙在嘴角,看的万俟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主子,顾姑娘可好些了?”
万俟宸沉下眉头,“刚才已经醒了,现在又睡了。”
众人俱是点点头,这边十五上前一步,“主子,顾姑娘的药方我都写好了交给慕言了,外敷的和内服的都要分开。”
万俟宸点点头,其他人还是眸光锃亮的看着他,忽然,卫忠上前一步,“主子,顾姑娘睡了你的房间,那您今晚可怎么办?”
万俟宸一滞,却是看向了十五,“十五,大哥可顺利离开了?”
十五先生眸中兴味一散,面色变得郑重,“已经到了南越一带了,只怕还有几日就能到楚国边境了。”
万俟宸点点头,忽而眉头一挑,“开始不是说要留在这里,为何会忽然就说要走,魏贺可曾见过他了?”
十五敛下眸子,“魏贺还是不见他,最后干脆出门远游了,大公子走得这么急只怕也是为了去追那魏贺。”
万俟宸颔首,倒是没有发现十五几人身上的异样,“他既然如此看重魏贺,那我闲来可要好好的拜读一下魏贺的书。”
眼见的周围众人都看着自己,万俟宸挥挥手,“时间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
慕言、慕枫相视一眼齐齐走出门去,十五也是对着万俟宸一拜直接出了楚侯府,厅中只剩下了卫忠,万俟宸看他一眼,后者道,“主子今夜不睡吗?”
万俟宸摇摇头,“不睡。”
卫忠也不说话,直接去耳房拿了些炭火将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更旺了些,这厢又给万俟宸倒上了热茶,万俟宸去到一旁的书房拿过几本书来,就这般靠在塌边看起书来,卫忠站在他旁里侍候着,眸光时不时的落在万俟宸的身上,到底含着几分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见得夜色越来越深沉,寂静的大厅之内却忽然传出一声异响,卫忠一听和万俟宸相视一眼,“是顾姑娘。”
万俟宸放下手中的书册大步走进内室,只见顾云曦正撑着床沿想要下地,他几步走过去,“怎么了?”
顾云曦此时只着了中衣,虽是男子长袍,女儿家的玲珑曲线多少有几分,万俟宸倾身将她一扶,顾云曦也不怎的只觉得手臂上一凉,竟是下意识的一颤,万俟宸眉头一皱收回手臂,退后一步看着她,“要做什么?”
顾云曦看出万俟宸眼中的寒意,又看到他竟还是一身衣衫连个样儿也没有换,难免的觉得意外,她掩下心中的一股异样,眸光微敛,“时辰差不多了,我只怕得回一趟相府。”
万俟宸声音凉凉的,站在当地看她一会儿开口,“换衣服,送你回相府。”
“昂?”
顾云曦显然不知道这个“换衣服”怎么解释,万俟宸上下打量她一瞬,转过头来淡淡开口,“你的披风袍子到处都是血,我已经让人扔了。”
顾云曦看自己一眼,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她缓缓坐回床榻之上,只觉得自己肩头和背上都是一股子凉风,再看一眼床边的矮凳,早有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衫是摆在那里的。
她点点头,“知道了。”
万俟宸看一眼她,有些迟疑,“你可以吗?”
顾云曦眉头一皱,被子里的双手微微一紧,这厢冷冷抬眸,“你可以出去了。”
万俟宸无话,再次转身出门,顾云曦只觉得颊边一团火让她有几分异样,低头看一眼凳子上的衣服,竟是女儿装。
他的府里有女人?
这般的疑问不过一闪而逝,顾云曦忍着肩背上的疼将身上已经破损了的中衣脱下来,本来寻常的目光忽然一凝,在她身上,是包扎尚好的伤口,肩上的背上的缠绕了几卷,她皱眉往外看一眼,这是谁——
到底不是矫揉造作的人,将那准备好的中衣袍子打开来,竟是一身月白的银丝镶边百褶落地裙,她稍稍一看便往身上套,动作一大自然扯得伤口发疼,可再如何的疼也只得忍着,穿好衣服便走到了屋子里唯一的一面铜镜旁,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白色惨白,实在是——
微微一叹,想要重新打理一下头发的她深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连手都不怎么举得起来,看着散散落落的头发干脆的扯了束发的簪子将头发松松的绑在了脑后,如此一来倒也干净清爽,只待回了相府自然有人为她打理。
窗外的夜色正是最黑的时候,过了这一阵子便是黎明了,她转身出门,万俟宸和卫忠正在门口站着,看到重新走出来的顾云曦,二人俱是微微一愣。
顾云曦看看万俟宸,“多谢殿下。”
万俟宸眉头一皱,不知道是重新恢复了元气还是有卫忠在这里,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瞬时又离得她远了几分,他看卫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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