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不为少年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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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不为少年留-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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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江城子觉得自己抓狂了,一座岛!一座岛!他可以轻松地徒手跳下四楼,可以跟十个练过功夫的成年男子打斗并且获胜,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他能立刻与帮会取得联系,但是这些计划的前提是,他不是在一座该死的离谱的岛上!!
  看来他想错了,胡駸这回聪明得很!他根本逃不走,要杀要刮要炼药,还不是随便来!
  江城子强自镇定,打开所有的窗户开始观察周遭环境,结果越观察越绝望,他根本不可能走得了!
  绝望让他更加恼羞成怒起来。“胡駸!!”他拉开房门冲出去,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後在厨房找到系著围裙的胡駸,他看了一眼那条跟高中时候胡駸用过的一模一样的围裙一眼,更觉得这是羞辱,愤怒地冲过去揪起胡駸的衣领。
  “你他妈想干什麽!把老子关在这!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畜生!天下人随你怎麽玩是吧!岛你都整得出来!我是不是他妈一辈子都斗不过你!啊!我江城子是不是永远斗不过你要随你玩儿!我操!我杀了你!”
  江城子掐住胡駸的脖子,十指发力,胡駸的脸瞬间涨红。
  ──“我找了你很久,我做梦都盼著能把你找回来”
  ──“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想怎麽报复我都行。”
  ──“原谅我好不好,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别让我走,我不走,江城子,我真想勒死你,我真想。”
  ──“江城子,我爱你。”
  江城子透过眼泪,看到胡駸垂死的脸,他觉得心好疼,疼得他都没有力气杀了胡駸了。
  他颓然地松开了手。
  为什麽会这样呢,为什麽胡駸要缠著他,一次又一次,他已经放弃过也鼓起勇气想要重来过,他江城子看著就蠢是不是?为什麽要耍他。
  胡駸咳了半天,终於缓过来了,他撑起身体,看见江城子盘腿坐在地上,低著脑袋,肩膀微微抖动。
  “不要哭。”胡駸凑过去,一点点舔干江城子脸上的眼泪,“不要哭。”
  江城子伸手挥开他,刚刚眼里欲杀之而後快的愤怒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直视著胡駸,眼睛里什麽都没有,“你想要什麽,你直说。”
  胡駸看了他一会,执拗地又将他抱在怀里。
  江城子再没力气推开他,甚至没力气去思考自己的现状,他任胡駸抱著,地板很凉,不远处的海浪声在安静的厨房里终於喧嚣起来。




☆、'武蓝'

  这座小岛是有名字的,虽然在地图上找不到,但当地的渔民把这里叫做武蓝,据说名字来源於某个古老传说,不过江城子对那个不感兴趣,所有地名其实都有传说,而这其中大多是些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蹩脚故事。
  虽说这座岛并不是江城子想象中那麽了无人烟,甚至还有个颇繁荣的小渔村,但是连这岛都是胡駸的,那些渔民更是不可能为江城子提供任何能给他帮助的东西,并且他们与江城子的交往仅仅限於这幢房子里。
  “今天村子里的渔民出海回来了,你真该去看看,我见到了那麽长的金枪鱼。”胡駸一边说著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
  江城子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嗯……我们今天吃牡蛎怎麽样?”
  “你跟个女人似的喳喳喳个不停,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胡駸被噎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竟然还是笑起来:“你跟我说话就好,那我们吃牡蛎吧。”
  江城子看著他,露出怀疑的神色。
  “怎麽了?”胡駸问。
  “我是想看看你还要玩这种把戏玩多久,你觉得有意思?”
  “没意思?”
  “你当我白痴?!”江城子忍不住吼了一声,随即深呼一口气平复下来,“胡駸,我真搞不懂你想干什麽,你回来不就是想往我这药人身上拿东西麽,你拿啊,我又没拦著你,是,我现在也没法拦著你。”
  “我不是因为这个回来的,我说过我是为了你。”胡駸站在江城子面前,磊磊落落的模样,话说得极其认真,江城子就想不明白,他怎麽就这麽能睁眼说瞎话呢。
  胡駸看著江城子连嗤之以鼻都懒得的表情,心酸和愤怒突然涌了起来。
  “都那麽多年了,你不了解我吗?”
  “那麽多年?”江城子轻笑一声,抬头看著胡駸“据我所知,我见得著你胡駸这个人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年半。”
  胡駸怔了怔。
  是啊,他们虽然认识了那麽多年,但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比分开的不知少了多少,所以江城子不会知道,在见不到江城子的那些时间里,他胡駸都在想什麽做什麽,江城子不会知道,那麽多年里,他胡駸的生活里除了江城子,就几乎没有其他了。
  “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胡駸有些茫然无措地说,“你也不能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
  江城子对著胡駸这几日情圣一样的脸已经厌烦到了极致:“好,那你解释,我他妈被你关在这鬼地方,你就说来听听,你有什麽苦衷,顺便给我逗乐吧!”
  “胡駸选择忽略他的讽刺,我的确知道你是药人。”胡駸说著,一边观察江城子的脸色,“而且的确是在海南那次,给你检查的,是成老没错。”
  “嗯,继续。”江城子怒极反笑,虽然已经早就知道真相了,但是胡駸亲口对他说出来,就像当初在胡駸家的大门外那番无情的话一样,还是让他觉得难受,他想不通,为什麽他要给胡駸这样的机会,再跑到他面前,朝他得意地亮出摆了他江城子一道的种种布局。
  不过好在比起当初,他只是有点难受罢了。
  “但是白幼宁的事情过去後,我就再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来,回国也只是想跟你和好,我压根、压根没想起你是药人这件事。”
  “所以呢?”江城子简直笑迷了眼睛。
  “所以,是你误会我了。”
  江城子沈默了,他轻轻转过脸去,侧脸的轮廓让胡駸心里突然的一阵刺痛,他想起很久以前来,什麽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江城子还是那个鲁莽热血的少年,而自己,可以毫无负担地看著他的脸。
  胡駸在回忆袭来的那瞬间,几乎以为江城子听进去了他的解释,几乎以为江城子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能对他展露出带著抱歉的暖洋洋的笑容。
  “你他妈觉得我会信?”
  果然……
  果然是这样的,他就不应该指望能从江城子那得到一丁点,他本来应该得到的信任。
  胡駸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实在没办法了,他实在拿江城子没办法了。
  江城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并且把刚刚拿在手上的用来解闷的报纸摔在了沙发上,这无比自然无比普通的一个代表厌烦的动作,却突然地激怒了胡駸。
  怒火覆盖了片刻之前的绝望,在江城子经过胡駸身侧的时候,胡駸一把撂翻了他。
  江城子摔得有点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黑,胡駸就压到了他身上,与此同时,他的手腕被胡駸从腰上取下来的皮带迅速绑住。
  江城子终於不能镇定了,“你想干什麽!”他冲著眼睛通红的胡駸吼道。
  “闭嘴!”胡駸不想听到江城子再多说一个字,那被他极度喜爱的嘴唇只会吐出没大脑的恶毒言辞,於是他随手拽过沙发上一块布料──好像是装饰用的桌巾──将它勒在了江城子的嘴里。
  江城子觉得害怕了。
  胡駸撕开了他的衣服,然後是裤子,内裤是更加单薄的布料,甚至不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胡駸也撕烂了它。
  江城子剧烈地挣扎,但无论他如何用尽全身的力量,胡駸还是顶开了他的腿,分开到最大限度,用膝盖压住他的腿弯,他像一只可笑的螃蟹,把最脆弱的肚子露在食客面前。
  唾液沿著嘴角流了他一脸,他喊不出来,直到那个让人羞耻的地方传来撕裂的疼痛。
  是的,羞耻。
  无论他与胡駸曾经赤|身|裸|体纠缠过多少次,但现在,此时此刻,他觉得这是人生中最羞耻的时刻。
  他的哽咽和呻吟都压制在喉咙里,那使得他听起来更加可怜,江城子一想到可怜这个词,就想要死在当下。
  摇晃的穹顶,地毯与背脊剧烈摩擦,还有曾经最熟悉的,现在却无比陌生的,胡駸的喘息。
  胡駸的脸在他的上方,下颚线条绷紧,眼睛充血一般通红,胸膛起伏,腰部来回的频率是最可怖的折磨。
  那不是江城子认识的胡駸,根本不是。
  “不……”
  也许两个人都没有听到,江城子曾经微弱的请求,溢出了被眼泪和唾液浸湿的桌巾。
  
  从那天之後江城子再没有跟胡駸说过一个字,不光是胡駸,他不跟任何人说话。
  这种沈默对胡駸来说无疑是种折磨,时间过去一个星期,胡駸崩溃了。
  他打了江城子。
  江城子自然不是能忍揍的,於是两个人在卧室里激烈厮打起来,佣人听到动静上来看,却被胡駸勒令滚开。
  这两个人之前打过一架,还是在多年前那间灯光昏黄的道场,木地板被踏出沈闷的呻吟、拳脚像风一样呼呼作响、少年人的汗水和伤口溅出的细小血珠混在一起──像调香师的杰作。
  然而此时此刻的江城子和胡駸,与两头困兽无异,打斗毫无章法,一方要置对方於死地,一方要把对方制服到身体里。佣人们在惊惧中慌忙合上门,但躲在门後都被里面的声响吓得不敢动弹。
  衣柜毁了,窗框毁了,地上全是碎裂的玻璃,还有一盆豔丽的郁金香垂在泥土里,被踩踏出汁液。
  胡駸哭著吼道:“江城子!!!!”
  江城子咬著牙,不回一个字,拼命反击胡駸的样子只会让人想起不共戴天。
  胡駸觉得自己的门牙松了,眉骨也开了口子,皮肉翻开在空气里,自己感觉得很清楚,他没办法,终於发了狠,把江城子踢得站不起来。
  “我只要你跟我说句话!说一个字都成!为什麽要这样!”胡駸又哭了,这几天他流的眼泪比一辈子都多,他像个卑微到泥地里的窝囊废,无论怎麽求都求不来江城子的一眼正视。
  江城子还是维持著那个几乎僵硬掉的咬牙动作,努力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他的腿骨裂了,用力只会让剧痛来得更加无法抵挡。胡駸看著他,心脏的刺痛又一波袭来,明明以为自己早应该疼得麻木了,但就像海浪永远不会断绝一样,那种非人的疼痛总是在挑战所有的痛觉神经的底线。
  “对不起,对不起。”胡駸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跪下来抱住江城子。“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吧。”他想把江城子抱起来,但是用力後发现自己的肋骨断了,担心骨头刺到脾脏,胡駸正想叫屋外的佣人,肩颈上突然一阵剧痛。
  江城子狠狠咬著他。
  牙齿嵌进皮肉里,然後往中间咬合,最後牙齿碰在了一起。
  江城子一甩头,胡駸肩上就谑地涌出血来,溅了一小片在江城子脸上。
  江城子愣住了。
  他缓缓抬起手,碰到了嘴唇,还有半耷拉在嘴唇外面的一片柔软的血淋淋的东西。
  他迅速地伸手指抠进口腔,把舌头都抓痛了,拼命往外面抠东西,随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脸上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江城子抬起眼来,看到胡駸如漆黑的深海一样翻涌著的瞳孔。
  胡駸的指尖轻轻触著他的脸颊,像是害怕摸一摸就会消失一样。
  江城子不敢去看胡駸血窟窿的肩膀,他僵在原地,被迫接受著胡駸越来越混乱的目光,当他发觉不妙的时候,胡駸的眼光静了下来。
  一瞬间,他的眼睛明亮得就像初识,心无芥蒂、通透潇洒、桀骜不驯。
  那一瞬之後,胡駸的眼睛彻底黑了下来。
作家的话:
完结倒数5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夜晚的海水像墨汁搅浑在里面,带著压抑的恶意。
  江城子脱下鞋,归顺到一边,赤脚走在沙滩上,沙砾在脚底按摩,帮他稍微找回一点知觉。
  他快没有知觉了。
  他的活动范围自打架那日後得到了胡駸的首肯,不再仅限於别墅,而是这个岛的任何地方,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城子不惊讶是假的,因为不管是与渔民的接触增多还是直接走到有往来船只的沙滩,对於江城子来说,无疑是制造了不知多少可以逃离这里的机会,但是江城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就发现,胡駸果然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江城子只要离开房子,他必定在一米开外跟著,不远不近,就维持著那麽个不便交谈也不会跟丢的距离,江城子无法,首先是他压根不想跟这个人尝试任何的沟通,其次是……胡駸也再也没有尝试除了跟著他以外的其他举动了。
  胡駸现在是那个比他还要沈默的人。
  江城子走到海水与沙滩的交界线,细小的泡沫轻扑上来舔一下他的脚趾,又退回去,循环往复。江城子坐下来,随後便感觉到胡駸也在他身後坐了下来。
  胡駸没有哪怕一次的懈怠,他不再工作、跑到这个偏僻的听不懂半句当地人方言的小岛来,自然也不再交际、不再眯著眼睛说些让江城子忍不住跳脚的话、不再露出危险的笑容、甚至……不再对江城子关怀入微。
  他活著的最大使命好像都变成了这样木讷的,机器人一样的跟随。除此以外,再不做其他多余的事。
  江城子打开带来的啤酒,坐在温和扑腾的海浪边,自顾自喝起来。
  胡駸坐在他身後的不远处,把双腿蜷起来,抱著膝盖安静地看著江城子的背影,他的脑袋被海浪的声音淋湿了一样,有点晕乎乎的。
  江城子很快喝完了一罐酒,便张开双臂躺下来,胡駸看著他,歪了歪头,眼皮垂了垂,有些困了。
  这偏僻地方果然是不一样,江城子心想,他记忆中小时候的尧城,污染还没那麽严重的时候的天空,也没有这里好看。
  星光、海滩、爱人。
  随便哪一样挑出来都足够使人愉悦了,但是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哪怕是轻松的心情,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爱人是假的,美景自热真不了。
  江城子恍恍惚惚觉得自己是在仰脸看著一场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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