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梓易交待了一句别用眼太过后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面对面坐了,段梓易抬了抬下巴,“说吧,何事。”
陈辰也不遮着掩着,将自己之前做的事和之后的打算说了。
段梓易一直就知道秋儿这个二师兄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可他没想到他会这般不循规蹈矩,要是让柳叔知道,怕是要指着他鼻子骂下作了,可不可否认,这方法管用,并且他很喜欢。
正派的手段用在正派人身上,那些看着就碍眼的,哪还用考虑那些,当然是怎么有用怎么来。
凭这一点,陈辰就挺对他脾气。
“你是想和我借人手还是想我参与进来?”
“后面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想必四王爷手底下的人就足够胜任。”陈辰懒洋洋的耸肩,“我从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的秘密,我做的这些未必就能瞒过师傅,做了的我认,四王爷帮我分担一点也好,免得到时我被师傅赶出师门。”
“无为观还就得有个你这样的人护着。”段梓易给他斟了杯茶递过去,“这其中还有可发挥的地方,我再添上几笔。”
陈辰顿时来了兴趣,“王爷请说。”
“我派人去燕国查木靖的底子了,待你这边事成时想必该查到的也查到了,我现在还只是猜测,木靖原配妻子的死和他有关,等他去了上都,我再在会亭安排一场戏,多新手里那些人手正好能派上用场,让人皆以为他有造反的意思,事后事情败露外逃,他去上都必然不敢大大方方的去,也不敢让人知道缘由,我让他到时有一百嘴都难辩。”
“郑多新手里的人能留那么久?”
“再过几天,多新会告诉木靖,他已经替他将那些人解决了,多新会让他相信的,这些人是最好的人证,得留着,要是燕国来人查,这些人就是最好的人证,那晚上他们是蒙着脸的,光线暗,估计没几个人记得他们长什么样,找人扮一下也容易,想必木清的人也很喜闻乐见。”
陈辰脑子转得飞快,“那到时会亭怕是会小乱一场。”
“其他地方都乱,就会亭安稳,这太显眼,乱一乱也好,少招来一些人的关注。”段梓易看向对面毫不掩饰自己兴致的人,“我不能露面,细处就要你多留意了。”
“蒙王爷信得过,咱们之间就不说那些了,你好了小师妹好,小师妹好了我们大家就好,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透了,再不用细说,两人又围绕着这事商量了好一阵才从书房离开。
又过两日,高子俊的话已经安慰不住木靖了。
城主府内主屋中的景象如同地狱。
冬娘身体抖得如同打摆子,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姐姐被鞭子蹂躏得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在她面前断了气,崩溃得想尖叫,想大喊,可理智又死死压制着她,什么动静都不敢有!
“嚎什么嚎,公子我还没死!”光着身子的木靖眼睛通红,疯了一样猛挥鞭子,有时会落空,但更多时候是落在皮肉上的声响。
很痛,可没人敢哭出声来!
高子俊被赏了一顿鞭子,已经被人拖下去了,生死不知,姐妹里已经两个落了气,冬娘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轮到自己。
那个男人说让她到时给木靖介绍一个大夫,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吧!是了吧!
冬娘很怕,可她知道,怕也好过死!
眼看着鞭子又要落下,闭上眼睛尖声道:“公子,公子,妾身有话要说!”
木靖回过身看她,“说!”
“公子也知道妾身是会亭人,对会亭甚是熟悉……啊……”
“少说废话。”
冬娘颤抖着摸着被鞭子打到的地方,语速快极的道:“妾身知道一个大夫,专治疑难杂症。”
又是一鞭打在身上,“有这么个大夫你不知道早些说?他在哪里?”
“西市二街肆拾捌号。”快速说出这一串刻进脑子里的地址,冬娘又道:“那人常有出诊,城中总有认识他的人,妾身觉得他不宜入府来,不如……不如公子您挑个合适的时候亲自过去,免得被人看到坏了公子您的名声。”
“你倒是想得周到。”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有了好消息,木靖终于不再挥鞭子了,随手一丢落在离她最近的女人腿边,吓得她人一抖,往一边倒去。
身边的人忙扶住她,手挽着手,不敢抬头。
木靖出身大家,又是个疑心重的人,要是放在往常,定是要查清楚了才会过去,可这会他是真急了,一刻也等不得。
“更衣。”
冬娘松了口气,在她身边的陈音暗暗扯了扯她,她没有回头,只是摸索过去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很快又放开。
陈音也是会亭人,她想要问什么她知道,可她,什么都不能说。
“冬娘,你随我一起去。”
“是。”
丫鬟过来替她穿衣,每每碰到身上便火辣辣的疼,可她连吸气声都不敢,强忍着。
此时已是深夜。
木靖就带了几个随从随行。
“就是这里?”看着在月色中仍旧显得破旧的街道,木靖直皱眉。
“应该是。”冬娘小心翼翼的回话,底气并不那么足,“妾身……出身不好,生母是楼子里的人,也受了她们不少照顾,曾听她们说起过这个大夫,不过却是第一次来。”
木靖不置可否,示意随从去敲门。
好一会才有人来应门。
正是好睡的时候被人搅了睡意,杜仲脸色难看至极,张嘴就损人,“是有人撑不到明天早上就要死了还是怎么的。”
木靖一听就变了脸色,随从一看主子的神情就要上前收拾人。
好在木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轻咳一声让人退回来,上前两步微一拱手道:“在下身子有些不爽利,想烦大夫看看。”
借着屋中透出来的火光,杜仲看了看他面色冷笑出声,“你平日里少做些就不会身子不爽利了。”
248章 不记打
听他这么一说,木靖心里反倒踏实了,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毛病,至少是有些真本事,能把自己这毛病治好了才是正经,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算帐也不迟。
“大夫既然能看出来,想必也有办法解决,会亭应该没有大夫将病人拒之门外的说法吧。”
这本就是一张等着猎物来投的网,现在目标出现了,杜仲再不愿意也得放人进门,只是脸始终是臭的。
他越是如此,木靖反倒越信他。
进屋后,扑鼻而来的药味更让他心安。
环眼看了看,木靖颇为自在的自顾坐了,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斯文俊雅,笑容也恰到好处的让人心生好感,看着就是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冬娘垂下视线,若非被这副皮相气度蒙了心,她又如何会将心交付,落个伤身又伤心的下场!
杜仲先去洗了个冷水脸清醒清醒才走过来给他看诊。
他是大夫,打心底里,他就不愿意在这方面动手脚,可二师兄要做的事,他必须全力配合。
早在很久之前师傅就和他说过,二师兄心性不定,但是维护无为观,维护他们几兄弟的心却是他们兄弟几个里最强的,不管他要做什么,一定是为了无为观着想,他们看不透没关系,当他需要时照着他说的做就是了。
这些话他一直记着,旁观多年也知道师傅说得不差,所以他才甘愿受二师兄指使。
号完脉,杜仲眉头都扭成了结,怪不得上次他回山之前二师兄去了他房里一趟,还在他药囊里翻了一阵,原来是翻了那东西去了。
不过是用几味没什么用处的药材折腾出来的,习惯性的标注药效后就丢在药囊里,也亏得二师兄一下就找中了。
“如何?到底是什么毛病?”
杜仲掀了掀眼皮,掩嘴打了个呵欠,含糊不清的道:“都说了你是做多了。就算吃饭吃得过了也有撑死的可能,何况是那玩意儿用多了,哪能没个后果!”
“能治吗?”
“如果哪个大夫和你打包票说一定能治,他一定是个庸医,不怕治死人。”杜仲起身来到药柜里头,左翻翻右翻翻,话也未停,“你要信得过就在我这里治,要觉得看不上我这点微末伎俩,明天天一亮各诊医馆都开门了。你爱去哪去哪。”
“既然来寻你自然是相信你有本事的。”木靖恭维了一句。看着他手法纯熟的抓药。往称秤里一丢便不用再去抓第二下,可见经验有多足。
凭着这点,他信心又多了两分。
几下将药材打包,不算温柔的扔到桌子上。杜仲又打了个呵欠,大夫都注重养生,他睡眠向来好,都多少年没有这么半夜熬过了。
“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禁欲,三天后再来。”
看木靖还不识相的拿药付钱走人,杜仲不耐的伸手,“给银子。”
木靖被他这行事唬得一楞一楞的。真去摸腰间——空的。
出来得急,忘了。
随从有眼色的忙掏了银子奉上。
杜仲掂了掂,收回手,对着大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好走不送。”
门砰的一声在后面关上。木靖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门板,就住在这么个破地方的大夫,居然真将他赶出来了!
冬娘在看清楚里面那个大夫是谁后心里就不知转了几个来回,几次抬眼看公子的反应,确定他还真吃这一套后才放下心来。
想到在府里,她们那般阿谀奉承却被当成畜生一般对待,别人冷冷待他,他却兴致盎然,冬娘再一次确定,这个男人有病,还是心里有病。
压了压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冬娘轻声提醒,“公子,时辰不早了。”
木靖心情很好,回头捏了冬娘的脸一把,“这回事情办得不错,公子有赏。”
冬娘装出一脸喜庆,“这是妾身份内的事。”
吃药第一天,那器物能半勃起了,木靖大喜,死死忍着没有一逞雄风。
第二天,威风尽显,木靖一扫近日的阴霾,狠狠折腾了一把。
可第三天早晚一趟药喝下去,那器物又没了半点反应。
木靖大急,半夜三更又去了西市。
杜仲看到人就冷笑,“这位公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木靖自己违了医嘱,心里发虚,底气不足的道,“我是病人,你是大夫,何用另请高明?”
“我能医的是听话的病人,公子这样的,恕我本事不够。”
木靖轻咳一声,越加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治,“大夫,是我高兴过头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杜仲轻哼一声,到底还是将人放进了屋,照常号了脉。
看在他吃下去的那药是他做出来的份上,药方他是用了心的,要是木靖听他的,那药性解掉大半不成问题,等以后按二师兄的计划将他引去上都,他会彻底将他的病除了根,这是身为一个大夫该做的事。
至于以后他是生是死,还是如何都不关他的事,可至少由他引发的病症却没了。
他也心安。
但再好的药方也防不住乱来的病人。
木靖这么一来,想要彻底好了怕是要多花三倍的心思,他当然生气。
当然,他更乐得把这事实说出来打击这个骄傲的公子哥儿,让二师兄的计划更顺利。
“本来不过是几剂药的事,现在怕是再多十剂二十剂都解决不了问题,这位公子,不如你去别家看看?”
木靖脸色顿时大变,“不就是行房了吗?真有那么严重?”
“你的毛病就是因为行房太多,病因未除却还加重病情,能不严重吗?脱了裤子给我瞧瞧。”
“……”大夫还要看这个吗?木靖以前没看过这方面的病,也不懂,真就解开了裤腰带,露出毛耸耸的一丛里耷拉着的一团。
杜仲真就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公子不妨回去找几个男人看看他们的那东西是什么颜色,再对比一下你的是什么颜色,到现在才出毛病是你平日好东西吃得多养得好,身体底子好才撑到现在。”
木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胯间那一团黑色,“颜色还有说道?”
“用得多了颜色自然就深,你这个何止是深,都成黑色了吧,我奉劝一句,公子这玩意儿,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木靖黑了脸,转开话题,“你之前既然有办法,现在应该也有办法吧。”
杜仲耸耸肩,将一张药方扔到他面前,起身去了药材柜子里面,“本来打算后面用这张方子的,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如果是之前,我心里有底,现在嘛,且走且看吧,不过你若是再强行行房,神仙也救不了你。”
又是三剂药,这回,银子是木靖自己付的,比上回给的大方多了,直接给了个钱袋子。
杜仲收得很痛快,指了指门,意思不言而喻。
门外,马车声渐行渐远,里间走出来一人,是陈辰。
知道木靖今晚会来,他就在这里等着了。
“真有那么严重?”
杜仲困得不得了,半闭着眼睛往里走,回话完全是下意识的,“故意说得严重了些,不然他哪会信,不过比起之前确实严重了,这药不用便罢,用了就必须禁房事,谁让他稍有好转就肆无忌惮的。”
打了个呵欠,杜仲挥了挥手,“二师兄,你自便。”
陈辰没有再追问,知道事情发展比预料的还顺利就行了。
这边木靖的病情一再反复,段梓易派去燕国的人也终于回来了,连同之前去木家接人的蒋念一起。
“没有接出来?”
蒋念躬身回话,“回主子,接出来了,我让人送去了山上。”
段梓易微一点头,便问起姜涛去燕国的事来。
姜涛一身风尘,精神却很好,“王爷,木靖这回乐子大了,他那夫人出身不凡,家世半点不比木家差,和燕国皇室还沾亲带故,听说还入了燕国皇后眼缘,两人成亲时皇后还去添了箱,那女子死了有五年多了,这几年时间足够木靖将屁。股擦干净,不过幸好蒋念在,倒是让我们找出来了一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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