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瓦片结实不结实。”
凤无忧点了点头。
端木煌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以免发生意外,而另外右手去揭开了那屋顶瓦片。下面依旧是漆黑一片,端木煌稍稍揭开了瓦片之后,转头看向凤无忧,“我们下去。”
两人进了这宫殿中。
夜色更加深沉,周围寒气逼人,阴冷之极。凤无忧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紧了紧自己的裙衣。
冷不防,身上一件袍子披上来,凤无忧转头看向端木煌。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冷了。”端木煌嘴角微微笑道,那一双大手不禁紧了紧给凤无忧披上的他的外袍。他的手还不禁在凤无忧的肩膀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让凤无忧感觉到暖一些。
凤无忧摇了摇头,明眸看向他,“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待我很细心,很好。”
端木煌笑了笑,拥着她的肩膀,然后一同往里面更加进去,“我们进去看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凤无忧点头,同时也看着周围,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或者是其他的毒药之类的东西,总之要万分小心。
这宫殿分为外殿和内殿,此时凤无忧两人正在外殿里,此方两人所在的是一个大的宫殿,类似于天和议事殿,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座椅,倒是多了许多帷幔。帷幔无不是艳红色,而今,却是染上了很多的蜘蛛网。
“这应该是舞殿,或者说,这个宫殿的主人,很喜欢跳舞,这舞蹈,一定曾经惊艳整个皇宫。”凤无忧转头对着端木煌说道。
端木煌的异瞳黑沉,点了点头,“嗯。”
凤无忧看向他,“你母妃,会跳舞么?”
“我不曾听闻母妃会跳舞。”端木煌浓眉一皱。
凤无忧点了点头,那么这个宫殿应该不是他的母妃的了?
那是哪位妃子的宫殿?
端木煌牵着凤无忧的手走过了这重重帷幔,然后进了内殿当中。
内殿当中,有着与此时后宫妃子殿内一模一样的摆设,古色古香,倒没有多大的特别,当然,除了上面的灰尘。
如此的摆设,还真是猜测不出这曾经的主人究竟是受宠,还是平凡的一个后宫嫔妃。
不,这并非是一个平凡的后宫嫔妃,不然,怎么可能无人居住,以及封住了这宫殿呢?
凤无忧转头看向端木煌,端木煌此时浓眉紧皱,盯着在那锦屏下的剑。
那把剑被灰尘以及蜘蛛网包围,已经无法辨认它剑鞘上的纹案,可是莫名的一种力量似是在吸引端木煌,让他不禁再靠近,再靠近。
凤无忧跟着他上前,“阿六,你……”
“这是父皇的剑。”端木煌低沉了声音,“他送给母妃的剑。”
凤无忧一怔。端木煌此时已经一手就拿过了那把长剑,拿捏在手中,眼神漂浮不定,似是在想着什么。
“这是你母妃的宫殿,是不是?”凤无忧道,“极少会有人送剑给女子的,你父皇送一把如此的剑给你母妃,其实他很爱你母妃是不是?”
“送剑,竟然给母妃送剑……”端木煌忽而笑了笑,他转头看向凤无忧,然后扬起手中的剑,“这把剑,我尚年幼的时候,曾经看过父皇配带此剑,不曾离身。我记得,最后一次见父皇狩猎的时候,是在八年前,那年一同跟着父皇的还有各位皇兄,以及诸多文武大臣。可是那日,父皇似是陷入疯癫当中,用此剑斩杀数人,任谁也拦不住!”
“他……险些杀了你是不是?”凤无忧不禁问道。
端木煌点头,然后看向凤无忧,“是四皇兄用血肉之躯护我平安。”端木煌叹了一口气。
“赐王,就是这样死的,死在自己父皇的手中?”凤无忧心中一寒。先帝端木烈也不知道是真疯癫还是假疯癫,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他手中的剑竟然可以斩杀了自己的儿子……
凤无忧手不禁握上了端木煌的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端木煌异瞳看向她,低沉了声音,道,“阿九,有时候送剑,不一定是说要保护这个人,呵护、信任这个人,而是,告诉她,是时候用她的血来祭奠这把剑。”
凤无忧心中一怔,他竟然这般理解……难道他认为,端木烈会送这染满鲜血的剑给博朗易初,然后暗中告诉博朗易初,让她死?
凤无忧摇头,“阿六,不要这样想,真的,也许,你父皇还是很爱你母妃的。”
端木煌眸神里闪过一丝的失望,“阿九,可事实也许就是如此……若非四皇兄,那死的一定是我,我都是要死的,只是,也许母妃替我死了……而我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可是却一直被当成一个杀人工具一般,而且这个杀人工具,也终究会有一天被毁掉。”
“不是的,阿六,不要这样想。”凤无忧抱住他的手臂,“阿六,不要这样想……”凤无忧抬头看着他那伤心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示的脸色。他的感受,自己无法体会,可是自己知道他的内心万分痛楚……他的这些想法,也是情有可原。
没有一个母亲会在儿子得胜凯旋的时候用白绫来了结自己的性命,一定内有隐情。
没有一个父亲当真对一个儿子举得起刀剑,除非这个人当真已经泯灭了人性,可是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父亲,那该是多么的悲哀和痛苦?或者,那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染着慢性剧毒,一直备受煎熬备受痛苦活着,这其中的微妙不言而喻。
凤无忧抱紧了端木煌的腰,“阿六,不要多想好不好?一切真相还没有明朗,等到真相大白,也许并非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呢?”
端木煌喉中稍稍哽咽了一番,他压下内心的痛楚,点了点头。
“这剑,还是先放着吧?”凤无忧看向他,见他情绪好多了,才小心翼翼问道。
“不。”端木煌简短说了一个字,看着凤无忧,摇了摇头。
“如果有人发现这里,然后进来,发现这把剑丢了,肯定会追究的。”凤无忧提醒道。
“不会的,这里已经封了很久,估计除了太后和崇帝,不会再有人想起这样的一个地方。”端木煌道,“即使发现丢了这剑,也无从考究。无碍。”
既然他这么说,凤无忧也不好再劝了。
端木煌走过一边,用一边垂下的帷幔擦了擦剑鞘,发现上面的图案,正刻着一条金蛇,金蛇一直蜿蜒整把长剑。
“金蛇。”凤无忧看向他。
“金蛇,是博朗的保护神。这把剑,父皇的。我曾经听闻过,父皇曾经独宠母妃一段时间,也许,就是为了讨母妃欢心,而打造的这金蛇剑。”
凤无忧看向他,“也许,这是母妃从博朗带到宣和的金蛇剑,并非是先帝让人打造。”凤无忧捕捉到了他看向那金蛇图腾的一丝惊讶,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但是说完之后,凤无忧只感觉后悔了,她赶紧捂着自己的唇。
端木煌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
“对不起。”凤无忧对上他的眸。
端木煌摇了摇头,牵着凤无忧的手进了内室,内室里摆设简单、整齐。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似的。
梳妆台上,梳妆镜、首饰以及各类脂粉摆放齐整,似是不曾动过。
凤无忧只感觉疑团又多了几分。到底当年真相如何,何时才能够揭晓?
端木煌神色很平静,他也不管这周围都是灰尘,倒是一屁股就坐在了那椅子上,而那犀利的眼神慢慢扫过这里的一切。
他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金蛇剑,“阿九,我们回去吧!”
凤无忧转头看向他,可是却不想,正看到他的背后那高脚架子上,正盘旋着一条金蛇,金白环色的蛇,那蛇头竟然是三角形的!
“蛇!”凤无忧喊道。
端木煌立即起身,一把转身倒是护着凤无忧,而长剑与此同时就拔出!
可是当那金蛇看到端木煌那满身杀气以及他手中的金蛇剑的时候,倒是哧溜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凤无忧惊了一下,这里竟然有金蛇出没。而端木煌浓眉一皱,随即收剑。
“稍等,你看长剑,似是有什么字?”凤无忧转头恰巧看到了他那手中的剑,也许那不是文字,而是图案。
端木煌眸光更沉,看向剑身。
------题外话------
容水忏缓缓,而且还没回家。
更新欠24万6千。好吧,这个数据很庞大,水忏有点发怵…
☆、040 虚情假意还是倾心相付?
凤无忧看向他的眸,端木煌已经捧起了手中的长剑,认真端详。
“我的阿姆罗,我金蛇用生命用灵魂护你一生无忧。”端木煌看清楚了,凤无忧也看清楚了。
端木煌惊愕了一下,而凤无忧更是惊愕,在自己记得的以及端木煌所说的,貌似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可是,现如今看向端木煌,他分明知道……他对自己隐瞒了这一段的记忆。
凤无忧看向端木煌,“谁是金蛇?谁是阿姆罗?”
端木煌抬眸看向凤无忧,忽而笑了,“那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不曾被记载的故事。你确定要听?”
凤无忧不太信,什么叫做不被记载,不被记载他也知道?
“听。”凤无忧盯着他的眸。
端木煌眸色看向凤无忧,手中将长剑收起来,“回去之后,我跟你说。现如今,我们先继续找找有什么别的东西。”
凤无忧点点头。
端木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了。
“不是说看看这周围的吗?怎么要走了?”凤无忧不禁问道。
“这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了,到外面也许会有别的发现。”端木煌说话间已经带着凤无忧到了外面,凤无忧赶紧观察这周围。
端木煌走到了那原本放剑的架子上,盯着那架子出神,下一秒,他仰起头来看着那锦屏。
那锦屏上画着的是盛开的花朵,粉红色,甚是美丽、娇艳。
凤无忧看着不禁也上前,只感觉越看越感觉像是无忧花,凤无忧不禁拿出了怀中曾经生母吕氏留下的那方丝帕,然后对比起来。
“是无忧花,博朗的国花。阿九,不用对比了。”端木煌说道。
凤无忧看向他,将丝帕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也许,我们应该回博朗一趟,是不是?”
“是。”端木煌一笑。他上前,两三下就搬开了一下那些架子和桌椅,然后触上了那幅无忧锦屏。
凤无忧不解,但随即明白了。
端木煌摸着摸着,似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紧接着,他用金蛇剑靠近那无忧锦屏右下角的位置,慢慢地割开了一道口子。
凤无忧帮忙着,小心翼翼在他切开口子的时候,从那里面取出了一封叠好的纸张来。
凤无忧手中捏着这纸张,看向端木煌。
端木煌看了她一眼,动手将所有的东西都复原了位置,转身看向凤无忧,“把那书信给我吧!”
凤无忧点头,将手中的书信给了他。
端木煌并没有直接看,而是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他看了这里一周之后,牵起凤无忧的手,“我们该走了,去浇花,如何?”
凤无忧狐疑地看着他的神色,应了一声,“嗯。”
不一会儿,端木煌已经带着她回到了灵兴园中。
凤无忧见他腰间依旧别着那把金蛇剑,不禁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道,“阿六,那把剑,你不收起来吗?”
“嗯。”端木煌点头,将金蛇剑取下,挥手间,暗卫下来了,端木煌将金蛇剑交给他,挥手让人下去。
凤无忧看向他,端木煌此时倒是看到了那五名宫女要醒来的趋势,凤无忧也看过去,道,“我们装装样子。”
端木煌笑了,“我其实真想跟你一同浇花的,可是,怕累着你了。”
凤无忧惊了一下,见他没有说什么笑话,遂点头应道,“那就一同浇花,我们一起。”
端木煌再次一笑。
提起了那地上的水桶,然后牵起凤无忧的手,带着她一同到了那些花那边。
凤无忧看着他有些笨拙地浇花,水一点点浇在那花土中,或多或少,也不太均匀。他似是在松懈自己的神经,可早已经神思都已经跑远了,心不在焉。
“阿六。”凤无忧不禁喊了一声。
“嗯?”端木煌听着应了回头看着她。
“我来浇水,你来给我提水,如何?”凤无忧看着他,笑道。
端木煌见凤无忧笑,也是一笑,“好。”
“浇水其实我在行一些。”凤无忧笑着对他道,“又说跟我一同浇水的,你可是认真点啊,专心点啊!”
端木煌眸色看着凤无忧,嘴角一弯,“好。”
凤无忧回头看着他,将水浇在那花土中。
端木煌看着凤无忧依旧笑笑。
“呆子。”凤无忧娇嗔了一句,然后低眸转头继续给花土浇水。
凤无忧走到那里,端木煌就提着水跟着到哪里,凤无忧让他去把水提来,他便要求两人一同去,凤无忧遂也跟着去。
那五名宫女醒来的时候看着都坐在那亭子里,万分惊讶,可是抬头看周围,见着凤无忧和端木煌正在安静地浇水,都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还好这睿鬼王和睿鬼王妃没有耍什么把戏。
对,他们肯定是惧怕皇后呢!他们也不是如此的有能耐嘛!不然怎么会在那浇水!
“我们走!”带头的粉衣宫女看着凤无忧和端木煌已经差不多浇完水,神色颇为倨傲。
“是。”另外四名女子应了跟着粉衣宫女立即离开。
凤无忧听着那声音,转头看过亭子那边去。
“阿六,你说,我们是不是很乖?”凤无忧问道。
“是很乖。”端木煌低沉了声音,道,“但是他们不会轻易相信的。”
“不一定呢!”凤无忧冲着他倒是狡黠一笑,“糊弄一时或者是让他们困惑一下就够了。”
端木煌浓眉一皱,而此时倒是凤无忧小手鞠了一手的水,直接就泼向端木煌,“快点躲开。”
端木煌轻巧偏身而过,他看着凤无忧,笑,“你这丫头!”
凤无忧冲着他嘟了嘟嘴,“瞧,浇水完毕,玩一玩,估计明天就可以传到朱皇后她们的耳中了。”
端木煌笑,“我怕你身子湿了会受风寒的,你看,这就要破晓了。寒气重,正浓,若是浇湿了身子,你可是要受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