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但也还算不怠慢。
东宫皓月的身子隐在黑暗中,丰元年要上前帮他宽衣,让他打发了,自小虽有黑狼里的人跟在身边,但他向来都是亲力亲为,内侍也只是个摆设,他不喜跟人有接触,哪怕是身边的人。
“如随很好,你吃了多少苦,他也跟着吃了多少苦。”
丰元年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脸色褐红,就连脖子都变得较平常的要粗些,梗直着没接话,认真的听着王爷的话,脑里也同时回忆着某些画面。
他一直都知道如随练功很刻苦,在黑狼里训练本就是个苦力活,王爷更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能尽情蹂躏的便不会手软,他的身子骨本来就较其他人的要羸弱,所以不得不比其他人多花一倍的时间来训练。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身边总是有个小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跑着,即使明明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样子,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即便他忍无可忍的朝他大吼,不让他跟着自己,可他总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让自己投降,只能硬着头皮让他跟…
“他…一直都知道我是他哥哥?”这话问得很苦涩,就连东宫皓月都觉得可笑。
“失去记忆的是你,不是他。”穿戴好后,东宫皓月便不再看丰元年,直接越过他往前厅走去。沐浴过了,那么接下来呢?要做什么?
隐隐的,他有些期待了。那个小丫头啊,如今可是正在他们的新床上躺着呢…
不对。
东宫皓月猛地收回脚步,双眼危险的眯起,泛着邪气的眸子带起了煞气。
她居然胆敢将其他的女人放在他们的新床上?东宫皓月的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往西苑方向走去,算了,明日趁早让如云将那新床重新布置下就好了。
今晚就给那小丫头面子,让她安心度过今晚把。
丰元年当然不知道东宫皓月的心思,跟在王爷身后当然也没看见东东宫皓月那精彩多变的颜色,一门心思全都纠结在了如随身上,浑身散发出一股低迷的气息。
他想不通,为何他能记得灭他家门的仇恨,却记不起他有个亲弟弟,还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这是不是说,在他心中对仇恨的执念大过于去寻找亲弟弟?
懊恼自责,更是心疼。
“王爷,如…如随。”
东宫皓月脚步一顿,一袭大红色,黑发垂下,影子在银色的月光下拉得比一般时刻要长些,转身看向丰元年,邪魅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双透着伤痛和自责的双眼,冷声道,“如随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今日本王会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要让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一个视你为生命的人时刻等着你回来,如果你就这么消失了,那么那个单纯的如随也就随着你消失了,人可以自私。
但,丰元年,你要记住,你欠他的东西太多,多到哪怕是你用这辈子、下辈子,也无法弥补他为你牺牲的一切。你要去做的事,本王不会拦着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本王也不希望手下的人都是不忠不义之人,如果你打算一去不回,那么不仅对不起本王的用心,更重要的是,对不起如随。”
东宫皓月说完直接甩手往前厅走去,哪里张灯结彩,点亮了所有喜庆的红灯,家丁们已开始一阵忙碌,这大婚准备时间本就比较紧凑,如今众人更是恨不得多了一副手脚,好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了。
留下丰元年震惊的看着王爷挺直的背影,一副被雷劈了的摸样,原来王爷今晚破天荒地更他说了这么多,全是因为他早已将他的动机洞察得一清二楚了,却也只是用着委婉也是唯一能让他改变初衷的方式劝说着…
丰元年动了动喉结,一个大老爷们却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咽喉处更是如同有块狗骨头掐着般难受…
王爷,我丰元年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如此费心?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东宫皓月这头任由众家丁摆忙着,后院,如云始终是受不了如随那破音公,只能怒着脸从床上翻身而起,给某个呆子开门,暗想,他要在不起来的话,他的房门就真的会被直接给劈成两半了,到时多得不偿失啊?
当然,一个人面对于如随那是肯定有压力的,如云很没兄弟爱的把一旁的如影给拉了起来,当然,如影对如随可没如云这样的好脾气,何况今日他心情不咋地好,可想而知,一行三人这会在后院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这头闹腾的厉害,相对于西苑凤珏那头,可谓就是一处天堂一处地狱,语芯的毒发作得过于迅速,即便是封了她几道穴位,也只能压制半个时辰的毒性蔓延时间,这会语芯整个身子蜷缩在被子里,眼角发青,脸色惨白,嘴角干燥裂开带着黑血。
凤珏黑着脸将语芯拉起,双手搭上她的后背开始为她传输真气,可下秒便猛然觉得不对头,没来得及细想,手中真气便自然的收起,语芯就如没有骨头的软蛇,失去了凤珏力道的支撑,直接倒在了凤珏身上。
“芯儿?你醒醒。”
凤珏曲着双脚,搂过语芯,沉着脸拍着她苍白到透明的脸颊,心中一阵难受。
语字辈中,她最喜爱的就是芯儿了,无论她是何身份,她总是跟在她身后月月月月的叫着,也总喜欢搂着她的手臂撒娇,犹如前世的自己。总是依赖着艳情和梅惜,总喜欢抱着她们的手臂撒娇耍赖…
心口一阵钝疼,摸着那冰凉几乎毫无温度的脸庞,指甲掐得几乎都已经变色。
“芯儿,你不可以有事,月月说过不让你有事的,你起来,睁开眼看看月月,只要你睁开眼,月月便将那剩下的十二式春宫图册全送给你好不好,芯儿,你醒醒,别吓月月,你知道的月月的胆子一向都很小的,不经吓。”
只是可惜,如论凤珏在她耳畔说再多,轻摇着她的身子,她也没能在给她一个反应,依然紧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她怀中,凤珏感觉到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差点崩溃。
“芯儿,你不是艳二,不能这么贪睡的,你要这么不乖,不听月月的话,那么月月可就不要你罗?”将唇瓣贴在那冰冷的耳畔上,凤珏恶狠狠的说道,明显的透着股威胁意味。“月月从来不说谎,芯儿当真还要继续睡下去吗?”
寂静的房间里,凤珏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突兀,语芯依然是赤裸着身子,薄丝的喜被松松的盖在她身上,因为是斜躺在凤珏的怀中,所以就算凤珏只是轻轻的动了动脚那喜被也会随着她光滑的酥肩一路往酥胸,下腹滑去…
等凤珏不满带着威胁的嘀咕完了后,只要将头稍微的往前越去,一眼便能将语芯前方的美好风光一览无余。
雪肤琼脂,高耸玉露,无一不入她的眸,只是实现在触及到她左胸那块黑色掌印时,脸瞬间阴得能滴出水来…
慌忙将人放到在床铺上,翻身而起,盯着那块黑色地带,一开始这毒色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可这才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毒素便在周围蔓延开来,如今更是有两个手掌那般大了…
凤珏掏出让花沐云带来的药瓶,从里面到处一颗药丸,捏在手中便将强迫打开语芯的唇角,将药丸硬塞了进去。
她没有花沐云那么温柔,现在这刻她也温柔不起来。只恨不得将这女人给一巴掌拍醒了都会。
也不管那药丸是不是真的被她给吞下去了,凤珏视线一直都落在那一块黑色印记上,眉头越皱越深,这毒她虽然还不清楚是何毒,为何即使是封住了她的穴道依然不能阻止这毒素的扩散?
凤珏若有所思的看着,慢慢的平复了眉宇间的紧皱,眼前的这一大块黑色早已超出了手掌了范围,一个大大的圆圈在慢慢的缩小缩小,最后在她眼里直接变为某一个小点…
豁然,凤珏嘴角咧开,盯着自己略微尖细的指甲,很开心的笑了笑。
这回,芯儿总算有救了,她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
抬起右手,指尖毫不犹豫的往语芯的左胸那个手掌心划去,不深,但也恰到好处,一股黑血顺着那道细微的痕迹流了出来,只瞬间便染红了凤珏的整个指甲…
语芯的肌肤本就雪白嫩如婴儿,只要尖细的东西在上面轻轻一划便可留下一道细疤,所以芯儿向来要比其他人爱惜她自己的身体。
凤珏没看语芯胸口那股黑血,只看着自己指甲上那股变成鲜红的血液后,笑了。
她怎么忘了她十个指甲上面都涂有不同的毒素和解毒圣药了呢?
这右手食指指甲上的圣药是她从能解百毒的千年雪域蟾蜍舌尖上取下的唾液,它上面的精华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圣药,蟾蜍之所以能解百毒,就是靠着它舌尖上的这黏性唾液…
而这蟾蜍更是时间少有的动物,她也是在十三岁那年,和她师父幽谷老人一同前往西蜀国边境上的雪岭山寻找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让她们遇到了这么一只…
看着语芯胸口处的往外流的血迹慢慢的由暗色变成浅红,凤珏这一晚上提到了嗓门眼上的心脏总算是放回了远处…
呼,总算是把你从阎王手中给夺回来了…
只是,今夜过后还是得尽快找过时间回幽谷一趟,好去安慰安慰她那只雪白小可爱,蟾蜍,顺道在从它身上偷偷取点它的口水,以便不时之需…
*
今晚的二王府很热闹,皇宫更是不必说,如今的皇上东宫刑在世人眼里也只是个‘不管事’老糊涂皇上,众人的视线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也就逐渐的变得更加短暂了些,相比之下,这东宫太子府就热闹了许多。
正文 079 情陷杀机
不说这凤颜雪只是被立为太子妃,却也可以在这东宫中行走自如,更甚至是,隐若在暗的一批又一批的侍卫被一张张陌生面容所取代。
今晚的东宫犹如凤府,祝府般,夜灯华上,无能能眠。东宫大门外,东宫篱清一身皇子装扮施款款的从外面急冲冲的往东宫史阑寝殿走去,一路上打发了两拨意图将他拦下的太监公公和婢女。
“五殿下,太子已经就寝了,还请五殿下明日在前来…”
“本皇子要见太子哥哥,你这狗奴才还不速速去通报。”东宫篱清最恨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狗奴才,每次他来东宫找太子哥哥这些人都只会推三阻四的将他拦在门外,真是可恶至极。
小太监只维诺的拦在东宫篱清的面前,虽然有恐于这五殿下,毕竟五殿下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太子的同母胞弟,开罪了谁都别惹上这位祖宗要好,更何况这五殿下向来仗着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在他背后撑腰,一向有恃无恐,脾气更是为高傲,无法无天。
只是,这太子殿下才是他们的正主,在东宫太子殿下虽不待见五殿下,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公然对抗,毕竟两人身后都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在,只是,每回这五殿下来东宫就苦了他们这些当奴才的。
“五殿下,今日太子殿下身子骨欠佳,早些便上塌就寝了,如五殿下有要紧事,还请明日敢早。”
“你给本殿下滚一边去,你以为本殿下是这么好糊弄的?只要本殿下来东宫找太子哥哥,你们几个狗奴才就在从中千般阻挠,说,你们这是打着什么阴谋?信不信本殿下立马将你们几个拖出去砍头。”
东宫篱清阴晴不定的瞪着面前几个胆子大到能上天的太监,真是逆天了,这整个皇宫还有他东宫篱清不能去的?这太子哥哥向来疼爱他,一定是这几个狗奴才瞒着太子哥哥,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东宫里狐假虎威,这都在他东宫篱清面前耍上权势了,哼。
咚。
一众干太监慌忙跪下,嘴里求饶,“五殿下饶命,奴才们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啊,五殿下明鉴。”
说这东宫篱清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傻蛋儿,这话还真是没错,除了会乱使性子外他还有没有脑子?为首的太监在心中冷哼,在这皇宫里太子要如这五殿下般这么‘纯真’,心理想什么都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只怕早不知死了几回了,这三殿下东宫左颜可是一直都在寻机会将太子置于死地,两人水火不容这是整个皇朝皆知之事,就连长公主,公主哪个不是泛泛之辈?用计高手?
也只有这五殿下在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羽翼下,还能过着这舒坦的日子,可是朽木不可雕同时也说得正是这五殿下了,这些年来,太子殿下也怕是早知这五殿下没救了了,也便有意无意的放任着他自生自灭了吧?
这三殿下东宫左颜早想对五殿下动手了,如今看来,这时机也确实是到了,一个‘意外’便可以让五殿下至此长眠于地下,那么太子殿下对那高位也就少了一层危险,对付三殿下东宫左颜也就少了一份忌惮和谦让。
太子殿下早前不忍对五殿下动手也只是心中尚存一丝兄弟情,可如今…
那太监垂眼,心中几分了然也多了几分冷意,皇宫便是如此,没有情可言,兄弟情?父母爱?这些在权利面前,到头来却也是什么都不是。
想他一个小小太监都能将这皇宫局势看得如此通透?奈何这五殿下却扔对太子殿下信任有加,不知自己将要大祸临头,这到底是他的悲哀啊。
“既知道饶命,还不给本殿下利索的滚一旁去,待会本殿下见了太子殿下,看本殿下不参你们一本。”
说到底,东宫篱清也只是贪图一时口头威风,要他真将这几个小太监给拖出去砍了,那也是不现实的事,这里毕竟是他太子哥哥的东宫府,不是他五皇子的府邸。
更何况这几人也只是拦着他的去路没有进门通报太子哥哥他突然来访摆了,犯下的也不是过重的罪责。
“回五殿下,太子殿下今晚实属不便接见五殿下,还望五殿下明察。”
“请五殿下先行回宫。”
东宫篱清沉着脸,不甘心的瞪着跪着的几个太监,他总觉得太子哥哥现在一定还没就寝,这几人说太子哥哥身子欠佳,那指不定也只是个冠冕堂皇的说辞,要太子哥哥真身子欠佳,父皇母后一早便传来御医了…
而这些人哪怕是跪着也要拦着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