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的抓住轿辇的边缘,好不容易才坐稳当了,眉心蹙起,心说怎么这样的不小心,可不待她发作,就听外头轿夫齐声高唱:“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倒是有段日子没见着皇甫谦了,一时听到他在外头倒是有些错愕,这会儿欢颜已经掀开轿帘,上上下下检查了孟菀一番,方才道:“小姐,没伤着吧?”
孟菀摇了摇头,举目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形便出现在视线当中。
她本能的蹙起眉,却没多言,只是将帘子放下,而后对欢颜淡声道:“皇子为尊,我们让让路。”
欢颜领命,出去吩咐,然没多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小姐,三皇子请你下轿,说是有事要与你说。”
V20 惹他生气(一)
欢颜领命,出去吩咐,然没多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小姐,三皇子请你下轿,说是有事要与你说。”
有事?
孟菀翘了翘眉梢,从轿子缝隙看了一眼,皇甫谦也正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稍一迟疑,还是在欢颜的搀扶下,走到了皇甫谦的跟前:“给三皇子请安!”
哪怕再恨,哪怕一见到便牙根痒痒,但是该行礼还是要行礼,这便是身份地位。
皇甫谦略略抬手,朝着欢颜看了一眼,欢颜明显有些迟疑,孟菀却朝着她使了个眼色:“你先过去等我。”
欢颜点了点头,一边往那处走,目光却是紧紧的盯在孟菀的身上。
小姐的伤还没好,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知三皇子有何吩咐,如今只余下你我二人,不妨有话直言。”欢颜离开后,孟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一句,便将问题抛给了皇甫谦。
皇甫谦稍稍一愣,随即勾唇,淡淡一笑:“孟大小姐待我的态度果然一落千丈,先前我还不明白是何缘由,现在倒是想明白了不少,原是有这样多的人争先恐后为你撑腰,难怪你对我不屑一顾。”
孟菀自然知他指的是谁,听他这样说,也不解释,只是依旧挂着浅薄的笑容,望他,抿嘴不语。
“不过到如今,我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你一问,你便当真不想与我重修旧好?其实我比五弟七弟并不差,你以为呢?”
“三皇子说笑了,从未开始过,又如何重修旧好?从前也不过是三皇子与我家二妹走动的多些,所以我才与你稍加亲近,并无其他,若是有让三皇子误会的地方,那臣女给你道个歉,还望三皇子不要放在心上。”
“你。。。”被她反将了一军,皇甫谦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只是一瞬,随即便勾唇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便休怪我无情了。就算父皇疼爱着你,就算老五老七护着你,只要我想你死,你就休想活。香囊一事便是证据,你那么小心,到头来还不是差点将自己赔进去,所以说,不顺我的意,不会有好下场!”
香囊之事?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香囊之事怎么了?跟你有关?”
“怎么?你还不知道?”见她一脸的困惑,他冷然一笑,眉宇间一扫往日的温和,尽然是狂妄的意味,望着孟菀,冷冷道:“看来七弟没有对你说。不过也难怪,那么费尽心力的去查我的罪证,到头来却被我三两下便破解,他怎么有脸说?”
言及此处,他的笑容越发得意了几分:“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
孟菀无暇顾及他有多么的得意,这会儿只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便说不会是董大人陷害那样的简单,原来是他。。。
可是那人为何不对她说呢?这其中有什么缘由?还有方才皇甫谦说的,那人费尽心机找到的他的罪证,皇甫谦又是如何破解的?
一个个的疑问,在脑海中盘亘,她想要问,但是皇甫谦又怎会给她答案,满腹疑惑的回到丞相府,却是连恨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纳闷着,既然知晓是皇甫谦做的,那人,为何不对付他?为何不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皇上?
带着这个疑惑,拂袖而去,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找出了血鸢来。
既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虽他一直不肯表露,但是事已至此,她便姑且主动找他问上一问罢了,顺带着连皇甫谦的那件事,也一并问了,以便为日后的计谋做打算。
只是哨子吹响,却是等了好半晌也没等来他的人,倒是把皇甫御等来了。
“方才听说父皇召你进宫了,如何,他怎么说?”
孟菀显然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勉强勾着笑,道:“就是说我受委屈了,往后不会再这般,让我好生的歇息云云。”
“父皇待你倒是当真的好,若是换了旁人定不会如此,难怪母后。。。”
言及此处,他猛的一顿,显然是意识到一不小心失了言,孟菀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盘算,她早就习惯,只是难为五皇子还能与自己坦诚,倒是让她的心里头舒坦多了。
伸手将跟前的点心盘子推到他的跟前,浅笑道:“皇上待我的确是好,不过到底你们才是他的孩子,其实他待你们,又何尝不是疼爱的呢?”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皇上对他们虽然严苛,但是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倒也是身为父亲的慈爱,只不过,大抵他们都是男儿的缘故,那般慈爱也只是偶尔会有,大多的时候,还是严厉更为多些。
两人这样说着话,原本也没什么可说的,便不过是闲聊罢了,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夕阳已经西斜,皇甫御便告辞了出去。
倒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坐在窗子前,看着外头皇甫御远去的人影,不免有些无聊,正在这时,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很浅,却依旧让孟菀敏锐的捕捉到,回眸,就见凤七长身而立站在身后。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喜,忙不迭的从软榻上起身,“你来了。”
相较之下,凤七的神色,却有些沉重,望着孟菀,又望向皇甫御离去的方向,蹙眉:“他怎么来了?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闺房之中?”
俨然是一派质问的语气,孟菀不免有些不欢喜,先前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个无踪,脸色陡然沉下:“你这是什么语气?五皇子来探望我,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一个大男人出现在你房中,你问我有什么问题?”
凌厉的语气,仿若孟菀做了天大的错事,孟菀也恼了:“那你呢?不也是男人,你都能出现,他为何不能?更何况,五皇子可是得到皇后皇上特许的,特地来探望我,我父亲也知道这件事,哪里有错了?”
一番话,说的凤七哑口无言,眯眼瞪着孟菀,好半晌,忽而冷笑:“好,好,好!”
V21 惹他生气(二)
一番话,说的凤七哑口无言,眯眼瞪着孟菀,好半晌,忽而冷笑:“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脸上却半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直直与孟菀对视着,目光带愠:“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不该出现,让你看着心烦,孟大小姐,真是对不住了!”
“你。。。”人真的是生起气来,便会毫无顾忌,也不管这会儿说出的话会多么伤人。
这会儿孟菀的话没有理智,凤七的话更是伤人至极,孟菀只说出一个字来,便再没了后面的话,凤七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孟菀急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是啊是啊,你就不该来,依着你七皇子的身份,为何平白无故的跑来我这里自找没趣?赶紧的走,走了不要再让我看到!”
凤七的脚步一顿,明显是愣了一下,似是在怔忪着她的那一句话,微微有些出神。
孟菀瞧着,不免怒气消退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紧张,她一早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却一直未曾挑明,便是等着他亲口对她说。
如今他尚未自己提及,她却不经意出口,想来,他定会感到惊愕,从而问她些什么吧?
她这样想着,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谁知他的停顿只是一瞬,随即便抬再度脚,头也不回的走。
这会儿孟菀彻底懵了,她平素不是脾气暴躁之人,方才也是被他质问的胡言乱语,却不想他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甚至对她不经意出口的他的身份都未有过多的解释,仿若欺骗她,隐瞒身份,那是再小不过的事!
可是,他凭什么这样?凭什么在惹她生气之后还能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
可是事实证明,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他看到旁的男人在他房中而生气,又如她因为他隐瞒身份而恼火。
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便变成了这般势同水火的局面,她不再找他,他也不曾再来,两个人都暗自憋着气,谁也不肯低头。
如此过了几日,起先孟菀还会有所期待,说不定哪一日他便会来找她的,可是时日久了,失望的多了,到了后来便也不再期待。
正赶着这会儿过年,府中上下忙活着张罗,倒也将那日的不愉快暂且搁置下。
兰陵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年里的接连三天内,都不能出家门,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寓意着凝聚福气,和和美美之意,等到第四日,方才可以四处串门,拜年问好。
孟菀已经很久没有在家中过年了,上一世成婚之后,这样的日子自然得在宫中,倒是难得与家人一道,所以这会儿倒是有些新奇,与父亲姨母,还有哥哥以及小芸儿一道,自在愉快。
这般过了三日,等到第四日,新年的氛围稍稍消退,也总算能够出门,她才与大哥孟君珩一道进宫去给帝后问安。
皇上要召见文武百官,是以与孟君珩道了别,便径直的往皇后居住的华清宫而去。
佳节过后,又见新春,这会儿的天气虽然还寒着,却依稀有了春日的光景,间或着树梢墙角的星点嫩绿,都为这清寂的冬末平添了几许的生机。
孟菀去的时候,正赶上一批皇子后妃问过安离去,所以这会儿只有皇后与五皇子二人,母子两个正在聊着些什么,孟菀上前去行了礼,对着上头高唱:“臣女愿皇后娘娘青春永驻福体安康,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过节嘛,自然是少不得吉祥话的,皇后听了大喜,早有宫女奉上了一早预备好的红包,皇后亲自交到孟菀的手中,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小嘴儿甜,一大早的就像是抹了蜜,让人听了就舒坦。”
说罢,转向身旁的皇甫御:“你与菀丫头走的近,平素里也多学着点儿,别整日里闷不做声的。”
皇甫御点了点头,见孟菀正看过来,也温吞一笑,这会儿孟菀已经站起身来,早有宫女看了座,她在那里坐定,方才道:“五皇子那是内敛,臣女哪里能比,倒是该着向他学学如何沉稳,处事不惊才是。”
什么人爱听什么话,孟菀怎会不知,她虽对皇后不怎么喜欢,但是到底她是皇后,表面上也得极力的讨其欢心。
果然,听了孟菀这话,皇后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转向皇甫御,道:“那你们一个内敛,一个活脱,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说的似是打趣,两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孟菀也低垂下眉眼去,沉吟着该如何接话,正在这时,外头却有人通禀,说是衡王殿下求见。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然还不待她做何反应,那厢已有一个人影自门外走来,显然没料到孟菀会在这里,也是一愣,却只是一瞬,随即便大步阔斧的上前:“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青春永驻福体安康!”
一句话,引得皇后不住笑了起来:“合该着,今儿个便流行这样的吉祥话,让本宫接二连三的听着。”
皇甫谧有些不解,皇甫御在一旁笑着解释:“方才孟家小姐与你说了同一番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人特地商量好了,竟分毫不差。”
皇甫谧翘了翘眉梢,目光本能的掠过孟菀,却见孟菀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他倏尔便别转过头去,淡笑一声,道:“好听的话,来回不过那么几句,大抵也是巧了,赶上了,哪里会商量好这样的无聊。”
这是孟菀头一次在这般正式的场合与他见面,对她的身份,她感到一些尴尬,而对他的冷淡态度,她更是有些恼火。
从前一直以为他是洒脱不羁的豪放男儿,怎么这会儿倒是这般的小气,闹起脾气来,竟还没完没了。
事情都过去好几日了,他至于吗?
“菀丫头,你一向能言善辩,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说话了?被老七吓到了?”
皇后见她蹙眉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轻笑着说了一句。
V22 知情浓(一)
“菀丫头,你一向能言善辩,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说话了?被老七吓到了?”
皇后见她蹙眉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轻笑着说了一句。
孟菀方回过神来,纵然心中恼火,却依旧起身,朝着皇甫谧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臣女只是初见衡王殿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罢了,还请皇后娘娘,衡王殿下恕罪。”
她的语气亦是冷淡,这会儿恨不能当下便离开,也好过与他同处一室,却两厢无语的好。
只不过当着皇后的面儿,怎能说走就走?不但不能,还得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可是先前老七不是还去天牢里救你了吗?怎么会是初见?”
皇后不是傻子,早先便一直好奇着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曾经旁敲侧击问过皇上,奈何皇上对此缄口不言,所以这会儿得了机会,还不赶紧的问问。
要知道,她最担心的,便是老七与孟家搅和在一起,毕竟皇上那样的疼爱他,就算早先十几年的光景他都养在外头,可若是有丞相护卫,那么储君之位,谁都抢不走了!
孟菀一愣,本能的望了皇甫谧一眼,倒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见皇甫谧依旧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饮茶,仿若皇后说的,是与他不相干的事。
孟菀不免有些心凉。
若不是相同的容貌,她真的很难将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凤七联系到一起去,因为如今的他,冷漠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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