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调到最前方的几人身上。
“本王的侄儿如果被人欺负了,那不就是欺负本王麽?”司启天冷冷说了句,接着不再说话。
司岚夏冷冷地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把寒月的被子掖了掖:“父皇...不用您出手,谁若惹寒月不高兴,就是和本宫作对,就是和我们为敌,父皇...您放心..”
“父皇...”其他几人跪坐在床边,心疼得看着床上瘦弱病态的人...从这一刻起,换他们来保护他....丢失的心随着这人的归来再度回到自己的体内。堰国最具权势的几人因这人的回归再一次地凝聚在了一起....
贴着温暖胸膛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怀中人的气息渐渐加重。司御天在寒月刚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等待着宝贝的醒来,不一会那双深有幽潭的双眸慢慢睁开,在迷惑了一下之後,微抬着看向自己。
“父皇...”刚醒来的人,声音有些沙哑,空灵的天籁有些妖异的魅惑。
司御天没有说话,吻了吻寒月的额头,把自己从被褥中撤了出来,在寒月有些不解的眼神中出了卧室,不一会司御天手上端着一个瓷碗走了回来。重新坐进被褥里,把人抱进怀中,司御天拿过一直热在外面的燕窝粥,舀起一勺吹了吹然後喂到寒月的嘴边。司寒月看了父皇一会,乖乖张开嘴....靠在父皇的身上,司寒月一勺一勺的吃着燕窝粥,腹中饥饿的叫声随着热粥的进入而渐渐平息。
拿着空碗,单手把寒月抱到一旁,司御天又离开,再一次回来时拿着茶。“月儿...把参茶喝了。”冒着热气的茶端到寒月的嘴边,司寒月仅犹豫了一下,便配合地喝完他从不爱喝的东西。倒了杯清茶,司御天再次喂寒月喝下,大概喂了三杯茶後,司御天见寒月不愿再喝,把茶拿了出去继续热着。
重新回到床上的司御天把平放在床上,然後钻进被褥中覆了上去,同时小心自己压到瘦弱的人儿。“月儿...”摸着寒月耳上的耳坠,司御天的语气有些危险,“父皇...以为已经完全得到你的信任了...”
看着好像有些不悦的父皇,司寒月眨眨眼:“我相信父皇...”父皇是他感觉最安全的人。
“既然相信父皇,为何要消失不见?为何要私自离开父皇?你不是说除非父皇要杀你,否则你绝对不会立刻父皇的麽?”此时的司御天充满了秋後算账的气势,这次要不一次性解决好,他不敢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而他,无法再承受一次。
“.....我...变成妖孽了...不是父皇的司寒月了...”司寒月慢慢地说出自己离开的理由。
“你这样就是不相信父皇!”轻轻咬了寒月的唇瓣一下,司御天低呵一声,眼睛中怒火涌现,“父皇不是告诉过你,无论你是谁,你都是父皇的宝贝麽?!为何不记得父皇说过的话?!”
司寒月此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当时确实是那麽想的,然後就决定离开...伸出指甲已被修剪过的手,司寒月双手抚在父皇的脸上...父皇的脸瘦了...司寒月的眼中有些不悦。
看着这样的宝贝,司御天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拉下寒月的一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因伤痛而变得的低哑的声音响起:“月儿...不要再突然消失不见,父皇...会死的...你一走,把父皇的心也带走了,没有了心,你让父皇该怎麽活!该如何活!”想起这三个月的担心忧虑,司御天的眼红了起来。
看着痛苦的父皇,司寒月眼中的深潭渐渐变得墨蓝,把自己的衣襟拉开,露出带着伤痕的肩膀:“父皇...让现在的我...永远成为你的司寒月...我永远不会再离开父皇...”说完把父皇的头拉了下来。司御天吻了吻肩头的齿痕和烙印,再次张嘴咬了上去...把渗出的血渍擦掉,司御天温柔地看着寒月:“你说的...永远不会离开父皇,如果食言...父皇就会魂飞魄散。”司御天用自己的命作为誓言,为了让寒月真正地记得。
“嗯。”紧紧抱住父皇,司寒月感受着永远让自己舒服的温暖,顺便让心中的酸麻渐渐离开,“父皇...不离开,永远不离开...”无论今後他是否还会变,他都不会离开,因为,父皇永远是他的父皇,而他将永远是父皇的司寒月,这一刻...孽童真正地埋葬在了天都王朝。
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司御天这时才真正感受到他的寒月回来了,他的宝贝完全远离了过去的一切,细细吻着寒月消瘦的脸,心疼地吻上背负着太多痛苦的眼眸,温柔地吻上从不会抱怨的唇,司御天把满腔的爱意与疼惜加注在一个个的吻中,没有情欲,只有深深的爱怜与心疼。司寒月闭着眼,感受着父皇的温暖,感受着父皇的温柔...
“月儿...”离开寒月的唇,司御天轻轻地开口,“和父皇一起到露华殿去住吧,父皇决定提前退位,等年节过後,父皇就下诏让岚夏即位。”他现在要全身心的照顾寒月,分不出其他的心思。月儿这一睡整整睡了两天,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对他来说,现在的寒月是他的一切。
“嗯。”对於父皇的提议司寒月没有一分异议。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父皇的月儿养胖,父皇给你补什麽你就得吃什麽,不许挑食。”司御天点点寒月的鼻尖,沈声下令。
父皇的月儿...司寒月想了想,不就是自己麽...点点头,他不会挑食,现在的他太弱确实得快些养起来。
看着乖巧的寒月,司御天笑起来,他的月儿哪里是什麽天尊、什麽炼狱的,他的月儿永远不会变,永远是他单纯的小豹子。心中涌出的爱意让他狠狠吻住了半张的小嘴,他的宝贝...回来了....
第一一六章
坐在床头,靠在父皇的身上,再次醒来的司寒月看着床边各个神情激动,眼圈犯红的十几个人。
“主子...”玄玉先忍不住的哭喊出来,此刻虚弱的主子让他的心揪在了一起,想想三个月的担惊受怕,玄玉“!!”的一声跪在主子的床前,“主子...您..您可别再吓奴才了...”说完捂着嘴呜咽起来,玄青也“!”地跪在地上,“主子...您..您不能就不要奴才...”
“起来...”司寒月低声把两人喊了起来,从他醒来这些人就站在他面前了。
“主子...”刘暮阳不争气地哭了出来,“您..您太过分了,一声不响的就抛下我们...让我们惊慌害怕,主子...您...您真是太过分了...”害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主子...您以後别这样了...”罗伊也红着眼睛,不满地看着主子,“您就算不管我们,也得好好想想您自个儿啊,您看您...”看着如此消瘦柔弱的主子,罗伊说不下去了。
“殿下,您这一不管不顾的离宫,折腾得可不是您一个人啊,下次您要出去的话记得跟我说声...”无风不顾在场的几位权贵,冷冷挖苦着司寒月,都是这人的任性才让暮阳整整瘦了两圈。
搂着司寒月,司御天放任在场的诸人对寒月私自离宫的声讨,这次可真是把他们吓坏了,自己身子虚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回来,还是自己使计才把他骗回来,月儿是该让人好好教训一番了....司寒月则一声不吭地接受众人的批判,父皇已经告诉他他离宫的这段时间大家是怎麽过的,这是他没想到的。
“好了,人回来就好了,你们也别再怪他了....”司岚夏首先看不过去了,忙出声止住越说越激动的几人,虽然他们几个也想训训这人,但看着过於瘦弱的他,到嘴的些微不满之语全变成了心疼与怜惜,拿过命人准备好的瘦肉粥,司岚夏坐到寒月的身旁,面部清冷的表情此时显得格外轻柔,“七弟...你现在的身子很不好,这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肉粥,你试着吃点...现在..你得吃点荤腥...试一试好不好。”说着,吹温一勺粥,喂到司寒月的嘴边。
司寒月盯着司岚夏一动不动,又看向坐在旁边软椅上的司锦霜,墨潭般的眼睛微微有些泛蓝。司御天看着寒月,然後对司锦霜打了个眼色,轻轻放开寒月的右手。
“七弟..”司锦霜上前握住被父皇松开的温凉的手,温柔地笑着,“你试试看,尽量吃下去...如果还是吃不下去,五哥再让人想办法...”
看了司锦霜一会,司寒月又看向司岚夏,在司岚夏异常怜惜的眼神下吃下了嘴边的粥,所有人的心被瞬间提到了喉咙处。含着粥,司寒月的神色渐渐有些不舒服,司御天忙把寒月的身子向後靠了靠,“月儿...别吐...吃下去..千万别吐...”如果再无法吃荤腥,月儿的身子根本无法彻底恢复的。
司怀恩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守在一旁,本该玄玉和玄青做的事,被这几人提前抢了去。司锦霜揉着寒月的胃部,低柔地不停说着:“七弟...把粥咽下去,这粥很好吃的,这里是宫里,是父皇的寝宫...我们都在这里,你别想其他的...”
忍着呕吐的欲望,司寒月艰难地把粥咽了下去,但更加苍白的脸色显示出他的极度难受。司怀恩把茶水递了过去,喂七哥喝了一口後,给了四哥一个眼色,然後退到一边。
“月儿...这粥熬了一天一夜呢,里面有莲子、红参、猴菇...你尝尝,里面是不是有这些东西?”按压着寒月左手的穴位,司御天轻声在寒月的耳边说着。司岚夏见寒月脸色稍稍缓了些,又送过去一勺.....
“呕!”司寒月吃下第二口之後,伸手捂住作呕的嘴,压下体内的一阵阵反胃感,身体因难受而急喘着。司御天拼命顺着寒月的後背,让他舒服些,看着寒月如此难受的样子,所有人都再次红了眼。
忍下恶心的感觉,司寒月躺在父皇的怀里,看着司岚夏:“再来。”这里不是天朝,是堰国,他是司寒月,不是不能吃荤腥的孽童。
压住心中不断上涌的酸痛之感,司岚夏微微露出抹充满爱怜的笑容,慢慢舀起一勺粥,小心地送了过去....就这样,司寒月异常艰难地喝下了半碗肉粥,最後因为实在难受,司岚夏等人看得实在心疼,而改换成了素淡的蔬菜粥。因为身体很久未好好进食,司寒月此时只能吃一些粥和炖品。为了怕寒月饿着,司御天命御膳房全天候命,只要寒月醒来,就喂一次粥。
吃了药的司寒月在父皇的身边沈沈睡去,不堪重负的身体让他的精神很不好。回来的几天除了吃饭之外司寒月都是在昏睡中过去的,就连沐浴都是在睡梦中由司御天亲手服侍。看着不同於以往的人,哀痛与心疼的气息充满了寝室。
“夏儿...”司御天看着坐在前方的人,轻声说到,“年节过後,父皇准备禅位於你,你做好登基的准备,明日早朝父皇会下旨。”
“父皇!?”“皇上!?”随着司御天的话出口,屋内的所有人都低声惊喊到。
“父皇...”司耀日不赞同地看着父皇,“如果您是要照顾七弟的话,你就安心的照顾,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即可,可是...您现在退位未免过早...”父皇还未到不惑之年,怎能现在退位。
“父皇,您正直壮年...怎能现在退位?”司青林也异常不赞成,父皇看起来而立之年都未到,怎能此时退位。
“父皇..”司岚夏也觉得父皇的决定太过草率,正准备劝阻,被父皇制止的手势打断。
“朕知道,以朕三十有七的岁数来说,退位确实太早。可是...月儿的身世你们都清楚,朕不想再因国事而分散太多的精力,朕只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疼他、爱他,也许...朕这麽做改变不了月儿的命格,但起码,要让月儿的下一世能少受些苦,也希望上苍能看到朕对月儿的真心,让朕能陪月儿走过下一世...”司御天的话除了司家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什麽身世、命格、下一世...但他们也不敢问皇上究竟是何意。
其他几人听完都沈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司耀日跪了下来,神色充满了果决和坚定:“父皇...在您退位之前,为儿臣指婚吧。”
“日儿?!”司御天惊讶异常,其他人也异常的错愕。
“父皇...相比您和四弟他们来说,儿臣更适合当七弟的皇兄。经过这麽多的事,儿臣想通了...儿臣的性子太过粗心与不羁,不适合做七弟的情人。对七弟来说,儿臣更适合做一位宠他护他的皇兄。父皇...儿臣没有一丝的勉强,这是儿臣的真心话。”司耀日说完对父皇磕了三个头,微红的眼圈泄露了他对一段感情释怀与珍念。
“父皇...”司青林也跪了下来,“父皇...感谢您愿意给儿臣五年的时间接近七弟,虽然时间还未到,但...儿臣也明白,儿臣的心思太过简单,从小到大,儿臣一直肤浅地把七弟当成一个太过美丽的绝世之物,想去争夺,想去得到他,却一点都不了解七弟的心,不了解七弟究竟需要什麽。父皇,七弟他太苦了,他的心就如他永远都是冰冷的身子一样,需要不断的给与才能让他有一些的温暖,而一旦离开七弟又会变得更加冰凉。可...可儿臣不是..儿臣自始至终都是自私的,儿臣无法给与七弟他需要的温暖,而是一直自私想从七弟身上获取七弟本就缺乏的暖热,儿臣...”司青林哽咽出声,“儿臣今後也只想以六哥的身份呆在七弟的身旁,当一个宠他爱他的皇兄...”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