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作者:某茶(晋江vip2012-11-29正文完结,宅斗、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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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作者:某茶(晋江vip2012-11-29正文完结,宅斗、江湖)-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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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熙景一时也没有出声,走到她面前,拿了块令牌给她,笑着道:“你若是往后来渠州,便来寻我,渠州大前街上有间古记当铺,你去把这牌子给他看,他就会带你来见我。”
  叶乐乐收了,抬头看他:“这便走吗?乱糟糟的,也没法给你备些吃食。”
  宁熙景只说不用,稍作休整,背负了长剑,朝叶乐乐摆摆手,果真走了。
  叶乐乐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半天的神,抬手捂住了眼睛:就这样吧。趁着还没有生出绮念来,早早死了心才好。此间的好男儿如何瞧得上她这样一个逃妾呢?自守着几亩田地度日,也是逍遥。
  自我安慰了许久,才开始跛着脚来收拾屋子,就听得院门被推响,她几乎是有些欣喜的抬起头,就看见王氏走了进来。
  王氏看到她,也是既惊又喜:“我想着回来看看,不料你已是回来了。”
  经过这一场天灾,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无法板着脸说话了。
  叶乐乐也问她:“昨日你没吓着吧。”
  王氏笑着摸了摸腹部:“还好,刚一有动静,李三一家就先护着我往村头去了,说是村头那棵老榕树最是灵验,躲在下头,什么灾都避得过。我也只是受了些惊,并没磕着碰着。还得。。。。。。多谢你将我托付给了这户厚道人家。”这还是她第一次心怀谢意。
  叶乐乐挑了挑眉:“我却是伤了脚,你也来帮着收拾,拿些轻省的东西无碍的,五六月的胎最是稳健。”
  王氏再不疑她存心折腾,便也依言与她收整起来。
  经此地震,正在山中砍柴劳作的村人几乎没有全须全尾的,就是在村中的,亦有被重物砸死的。天热尸体经不得放,一时村中便忙着办丧事,多是就着断壁残垣凑合着过上这段时日,幸好还是夏日,便是露天也使得,只是蚊虫扰人。
  叶乐乐给每家办丧事的人家都随了礼金。自家又重新请了人来重建修茸,顺便就将屋子先头看着不合意的地方全给改了。
  到了收割的日子,请了人,好赖也收了些谷上来。
  忙忙碌碌的,心里也就看淡了。
  转眼到了八月,酷热一点也没有消退的痕迹,王氏的身孕已七月有余,许是因为并没有吃着多少好东西,她肚子始终不大。
  这日叶乐乐还在梦中,王氏因了身孕总是尿急,一夜睡不安稳,早早的就起了。
  她索性去井边去打水洗漱,也不敢太过使力,只浅浅的打了小半桶拉上来,倒在了木盆中,直起腰来才刚移动了一下步子,不慎踩着了井边的青苔,一跤就滑倒在地,顿时大叫了起来。
  叶乐乐在梦中听得她的惨叫,猛然惊醒,一下坐将起来,也来不及换衣就奔了出来,看见王氏躺在地上,裙下洇出一团血来。
  叶乐乐吓了一跳,赶紧对她道:“你别动,千万别动,也别怕,我这就去请了大夫和产婆来!”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天色都还没有大亮,她急冲冲的去村东头请了刘大夫,又去村西头请了薛婆子。因为薛婆子年纪大了走路慢,她还一路半扶半拖着薛婆子往家去。
  家去一看,刘大夫已经在给王氏看诊,只见他冲薛婆子道:“怕是要早产。”
  叶乐乐都慌了神,薛婆子接了手,安排她去烧水。
  几人将王氏抬到里间床上,刘大夫退了出去,薛婆子就去解了王氏的裤子,将她双腿架起。
  叶乐乐烧了水来,薛婆子正在让王氏用劲:“七个月生的,也不是没有,你加把劲。”又用手去按她的肚子。
  王氏叫得凄惨,不错眼的望着叶乐乐。
  叶乐乐摒弃了成见,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原先听我娘说过,生孩子,原就是七成八败的,七个月的能活,要是八个月的,才教人担心呢。”
  王氏听了安慰,心里稍微有些着落。
  薛婆子把手伸进去摸了半天,拉着叶乐乐悄声道:“这血流个不止,怕是要不好。”这个不好,大概是指一尸两命吧?
  叶乐乐又回去给王氏擦汗,鼓励她:“你怀这孩子多不容易?为着他连命也可不要。如今就在关口上了,总得让他出来看一看这人间的日月。你别急,深吸口气,听薛婆子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她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产婆,你要是听了她的,准能把孩子生下来。”
  王氏听了,因心中实在对这孩子珍爱胜逾性命,因此强忍着疼痛和虚弱,一丝不苟的照着薛婆子的话做,让吸气就吸气,让使劲就使劲。
  熬了有一个时辰,薛婆子终于道:“成了,成了,头出来了!”
  王氏听得这话,两眼发昏的鼓起最后一口气一使劲,终于把这孩子生了出来。
  薛婆子忙用备好的水将孩子身上血污一洗,赶紧包了起来,送到王氏身边:“恭喜娘子,是个漂亮的千金。”
  叶乐乐也暗中松了口气,去看这孩子,因是早产,只有猫儿大小,红红的一团,哭声也很微弱。
  王氏心中不是没有失望,但这却是她三十年来唯一所出,看着这孩子,忍不住流下泪来。
  叶乐乐道:“别哭,听说伤眼。”
  王氏感激的看了看她,实在没有多少精力,不消一会就睡了过去。
  薛婆子又帮王氏抹了些药,收了产包,领了钱走了。
  叶乐乐请了刘大夫进来看,刘大夫细细的切了一回脉,道:“我先给她开两副止血的药,她血出得太多,怕是已伤了身子。切莫给她吃得太过滋补,血气太旺,怕引发了血崩。”
  叶乐乐一一应着。
  等送走了刘大夫,叶乐乐看着这孩儿,因是个女孩儿,便对源哥儿再没威胁,怕是为着她将来娘家有靠,王氏还要更加笼络源哥儿才对。叶乐乐一直害怕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此时方才将心放下。王氏即是伤了身子,又年纪大了,日后要再生也难,源哥儿亦可将嫡子之位坐稳了。
  等王氏醒来,就见叶乐乐在解她衣襟,不由一怔。
  叶乐乐见她醒了,指着一边的孩子:“她饿了,我给她喂了些水也不行,村里现在也没有奶孩子的妇人,怕是只有你自己来奶她了。”
  王氏听了,也挣扎着半撑起身子,要把奶递到孩子嘴边,脸上却是红成了一片。
  叶乐乐笑道:“行了,我不看,我已是专门请了张婶来照料你,她将家里的事拢一拢就来了,他们都说月子要坐好,你只管安心养着。”
  王氏便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多谢。”
  等王氏出了月子,便可看出她身子较之前确实差了许多,就是生出来的这个孩儿也带出些先天体弱的样子。
  叶乐乐也指盼着她再回去坐镇何宅,因此一应吃食上都尽着心给她整治。
  待到了十月份,天终于凉了下来,王氏便寻了个空对叶乐乐道:“先前我托了人给我二哥送了信去,怕是他不日就要来接我。我只和他说了是户庄户人家收留了我,到时你躲到一边也就是了。”原来先前王氏流落在渠州,王泰春正值因跑了叶乐乐,怕来日降罪,便亲去了下边催办大军粮草,以求立些功劳。王氏寻到官衙,自是寻不到人。好容易寻到王泰春家中,梅氏又听得最近的流言,带了女儿往乡间避祸,几个认得王氏的老人都跟着去了,才让王氏四处不得着落。
  这次王氏却是留了心眼,也没提前商量叶乐乐,暗地里就托了人去送信。随着送信人回来递了音,事情将要临了,她才告诉叶乐乐。
  叶乐乐听了不免有些着慌,但想着王氏如今与她也算有两分情谊,若要害她大可不必告之,且看王氏神情也是诚恳,是以也没有逃走。
  直等到了王泰春来了的那天,叶乐乐提前请了李三一家来应对王泰春,自己躲在里边房里静坐着。
  只听得外边阵阵喧哗,想来王泰春自是一番好谢。
  王氏却又推门走了进来。
  叶乐乐不由有些防备的站起,王氏捏着帕子,静静而立。
  过了半晌才对叶乐乐道:“我需得告诉你一件事。”
  “何事?”
  “有一种药,叫/春竭,若是每日给人服下黄豆大小的一粒,连服一年,这人便会日渐体弱,五六年后便会衰竭而亡。任何大夫瞧着,都只说是油尽灯枯。”
  “。。。。。。你给我下了这种药?”叶乐乐的声音有些颤。
  “是。”王氏坦然的望着她:“先前在何家,我先是陷你通奸,原本盘算着陷构成事,待老爷和源哥儿都厌弃了你,我再慢慢给你服用这药,让你瞧起来像是无脸存活,抑郁而终。后头你并未入套,我却忍不得,刚好你也对我松了防备,我便直接给你下了药。”
  “你现在说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叶乐乐捏紧了拳。
  王氏淡淡一笑:“外头有这么多人,你如何敢?我如今说与你,也是想救你。这药说是无可救,但你毕竟所服时日甚短,神医柏隐,或可救你一命。”
  叶乐乐恨得咬牙:“这么说来,我还要谢你?”
  王氏不为所动的看着她:“我也就发这么一次善心,你给我记好,从此以后源哥儿就是我的儿子,你若再出现在何家,莫怪我心狠手辣。”
  “。。。。。。我也告诉你,你若再落到我手里,我亦不会让你好死!”叶乐乐也是恨恨立誓。



第 56 章 。。。
  倒霉是什么?就是给了你希望以后再迅速的给你一棍子;这绝对比纯粹的掉沟里更令人沮丧。
  幸好叶乐乐这种事经历得不少了,早已经不是易碎玻璃心。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样的话也完全安慰不到她了。
  好不容易寻了个安乐地住下来;立即又要奔波上路。
  记得以前曾有朋友沮丧时问过她: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她当时正在看血腥的电锯惊魂,顺口就答道:就是为了活着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你看这个恐怖片;无论是吸毒者;绝症患者,生活失去理想希望者,平时都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甚至寻死。但当他们的生命面临外来威胁时;又绝大多数会奋起反抗。因为要活着,这是本能。
  如今叶乐乐再一次要为自己的小命而奋起了,左思右想,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宁熙景消息灵通又肯助人,于是打包打包自己的行囊,将房子和田地都托付给了李三一家,又骑着小毛驴往渠州去了。
  如今据闻元军已被彻底围歼击败,只零星逃脱了几队零星散兵。黎国的军队和官员们都是一派喜气洋洋,打了大胜仗,元国青壮几乎灭掉了大半,至少有五十年抬不起头来,作为战胜国,可以想像,等到两国商议停战时,黎国的使臣必会狮子大张口的索取战利品,要求元国岁岁纳贡亦是少不了的事,此消彼长,元国衰弱是可预见的。
  叶乐乐沿途见到不少流民结伴返回故乡,在他们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喜悦,无论如何,有无数的亲友在战火中死去,家园彻底被摧毁,一切都需要重建,不是件容易的事。
  叶乐乐叹了口气,这次只她一个人上路,更是处处需要谨慎了。
  还好战火一平,人心便不再惶恐不安,沿途有不少富户出来设摊施粥,这些流民一路也勉强能混个半饱。只要不是没了活路,还是少有人铤而走险。是以叶乐乐这趟反而安全得多。
  当她绷紧着神经一路赶到了渠州,入了城内,见到了整齐的城卫,以及热闹的人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好容易问了人,寻着了大前街,她沿着街寻找着古记当铺,全没料到它看起来如此寒酸,窄小的门脸,摇摇欲坠的老旧招牌,柜台前几乎只能并立三人。
  叶乐乐走了进去,里边的朝奉爱理不理的从高高的柜台内往下看了她一眼:“当什么物件?”
  叶乐乐把令牌取了出来:“嗯,我想见宁公子。”
  这朝奉狐疑的接过令牌:“什么宁公子?”
  看了一眼,面现惊愕之色,呆呆的张大了嘴,回过神了看了她一眼,立即捧着令牌奔到里间去了,不消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这朝奉后头还跟了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赶紧打开了侧边的门:“这位娘子,进来说话。”
  这胖胖的中年男人将叶乐乐引到里间,原来这铺子外头窄,里头却宽敞,既干净,又雅致。
  他请叶乐乐坐下,让婢女奉了茶上来给叶乐乐,这才态度恭敬道:“在下荣添,是这儿的掌柜,不知这位娘子如何有我们会长的令牌?”
  “你们会长给我的啊。”
  “娘子莫说笑。”他们会长是何等身份,这位娘子身无半丝武功,看着也不是个贵人,如何得赠令牌?该是别人托了她来办事。
  叶乐乐不欲和他多说:“宁公子和我说,拿了令牌来找你,就能见到他。你只说能是不能?”
  荣添顿了顿,确实无法回绝这个要求,他亦是头脑灵活之人,当下也不露异色:“当然能,这位娘子请稍候,待在下稍做安排,便领娘子去见会长。”
  骁荣会其实并不在渠州城内,而在城外不远处,这里有个号称四百里的渠湖,渠州被称作渔米之乡,也是少不了它的灌溉。
  骁荣会便占了湖心的鹿岛为驻地。
  荣添早已飞鸽传了信回岛上,当他领着叶乐乐坐船驶向湖心鹿岛靠了岸,一下船就看见他们会长正站在岸边等候,脸上带着笑,眼神亮亮的。
  荣添抹了把冷汗:还好没有对这位叶娘子失礼。
  叶乐乐看见宁熙景也满是欢喜,情不自禁的朝他奔了去,临到了他面前又站住。
  宁熙景满脸笑谑:“还没两日又见了,当初还不如同我一道走。”
  一面就引着叶乐乐往里走。
  叶乐乐也想起了自己的铁齿,颇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性命攸关。”
  宁熙景站住,回过头来,脸上浮现端凝之色:“怎么回事?”
  叶乐乐叹了口气:“真是一言难尽。”
  鹿岛自几年前宁熙景一游之后,只觉秀丽清静,便命人来了岛上,开始陆续修筑,如今岛上的建筑群已是十分气派,岛的边缘是平地,但中心却隆起为山,房屋沿着坡从下往上修建,远远看上去鳞次栉比,身份越高住在越上面,宁熙景自然就住在山顶。
  宁熙景领着叶乐乐到了自己的住所,从里面就迎出个俏丽的婢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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