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刀伤破坏了美感。”
安庆额头青筋跳跳,瓮声瓮气恼怒道:“主子!”
李姬阳呵呵一笑,把药膏都摸上去,道:“我不说就是了,你别恼。”
帐子被人从外头掀起,李老将军拄着圣上钦赐的灵寿杖进来,见到帐子里李姬阳正俯身趴在一片雪肤之上,老将军哈哈一笑,并不避让,而是道:“郡公爷真是好兴致啊。”
李姬阳忙起身拱手作揖,把老将军请进帐篷,笑道:“统帅莫要开他玩笑,他要恼的。”
安庆脸色铁青的从毡毯上爬起来,穿上衣衫立在一旁。
“男子汉大丈夫,还开不得玩笑了。”李姬阳盘腿坐在毡毯上看着安庆,扭头对李姬阳道:“不过,你这小僮可怎么就长成这样了,你没见军队里那些个老兵奴,久见不到女人,对着你这小僮可是垂涎三尺。不过,你这小僮可是一个惹不得的,一手毒术这都毒杀了多少个老兵奴了。”膀大腰圆的老将军笑道。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姬阳便笑道:“少顷,我就让他把解药给了军医就是了。”
李姬阳扶着自己的灵寿杖站起身,道:“我可不是为这事找你的,郡公爷,随着我到外头看星星去吧。这大漠里的星辰月亮,较之咱们长安可是辽阔太多了。一眼望去,便觉天高地阔,这心胸也变得宽敞起来。”
两人来到一个小山丘上站着,老将军道:“多亏了你,我不服老是不行了,回京之后,我必如实上禀。”
李姬阳要谦让几句,便听老将军又道:“侯君集此人……回京之后必有动作。到时,还请郡公爷在圣上面前多为我说话。”
李姬阳沉思半响便道:“老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李姬阳自嘲道:“我这老兵奴也该颐养天年了。不服老真是不行了。”
少顷又旷达道:“我这一辈子都在马背上过了,若一时不动刀动枪,我浑身就不自在,若是还有敢进犯我大唐者,老兵奴还是要乞求圣上,上战场杀敌的。”
“郡公爷是个聪明人,中宫嫡子太子、魏王、晋王,太子失宠,魏王受宠于圣上,在诸王之上,晋王渐大,而你又为皇室宗亲,可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啊。”
“多谢老将军提醒。穆远心中早有打算。”
二人又在此山丘上说了些话,老将军便回了自己的帐篷。
李姬阳面相长安的方向出了会儿神,摸了摸自己腕上的佛珠,喃喃自语了些什么,哂笑自己一回,便也回了帐篷。
只等侯君集率领的军队回来,不日班师回朝。
今日娶新妇,卢氏笑的合不拢嘴。
等到了日落黄昏,迎亲的人回来,便让在大门口燃放爆竹,鼓乐齐鸣。
“阿娘,瞧你高兴的。”奉珠嗔笑道。
“怎能不高兴,我就瞧着元娘好。这儿媳妇是个和我心意的,比你强多了。”卢氏笑道。
“强多了就强多了呗。”
“夫人,新妇子到了。”青叶喜道。
“那快铺红毯去。”卢氏忙道。
大门口,远远就看着,穿一身新郎服的遗直骑在高头大马上,面有喜意,身后便是新妇子的墨车,左右两侧则是吹拉弹唱的仆从,再往后一辆车上载的则是元娘的庶妹,杜二娘、杜三娘,两侧是充当傧相的遗爱和遗则。
墨车在门口停下,车门打开,青叶立时便带着人从大门里冲出来,在新妇子脚下铺上红毯。
笑道:“新妇红毯走,妖魔不沾身。”
见着元娘进了门,卢氏便领着奉珠从侧门出来,又踏着元娘的脚印从大门进去。
嘴里道:“脚踏新妇路,鬼怪快快走。”
奉珠觉着好玩,却嘟囔道:“我成亲那日似乎没这样呢。”
“郎子生母早逝,难道你想让那妾侍给你走走不成。”卢氏拉着奉珠的手道。
新妇子一路被送到早早搭起的百子帐内榻上坐着。
杜二娘、杜三娘便用团扇遮了元娘的脸并身姿模样,让遗直吟却扇诗。
“还有这一节呢。”想着自己那时候全都没有,不禁甜蜜蜜的埋怨李姬阳把什么都省了,只想着贪欢去了,哼。
这是难不倒遗直的,他满腹诗书,张口便来,杜二娘、杜三娘没有心思给元娘助彩,意思意思便放下扇子,退到一旁去。
遗直算是结过一次亲的人,此次重温,游刃有余,在元娘身边坐下。
这时便有一男一女两个粉妆玉琢的小童呈上一金一银小酒盏,让二人饮合卺酒。
遗直被这么多人看着还不大放得开,元娘便想着,我都饿死了,赶紧的完事。
“磨蹭什么,喝!”元娘拿过拿金盏,把银盏往遗直手里一塞,仰脖便喝下。
喜娘一边给二人脚趾上绑着五色锦线,一边念叨: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待绑好了丝线,抬头一看,可了不得,这新妇子是想压郎君一头还是怎得,金盏银盏那是随便用的吗?
“这儿、这儿……”喜娘惊魂不定的看向那位手持银盏无奈饮酒的新郎。
“无碍,就这样吧。”遗直揉揉额头,苦恼道。
“这回总该完事了吧。”元娘自己掀开红盖头看向喜娘。
“还要脱、脱衣裳。”喜娘在这位新妇子的目光下,只觉腿肚子都要软了。
“脱衣裳谁不会脱,我给他脱。你们呐都快去饮宴去,别在我这看笑话了,我告诉你们,在我这没得笑话给你们看。”元娘站起身道。
惹得围观的亲属们都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都莫闹了,前头宴席已经摆下了,大家快去吃宴席去。”卢氏因不放心这些人,怕她们惊扰到元娘肚里的乖孙,便驱赶道。
一听宴席已是开始了,这些人忙一哄而散。
唯奉珠怔然站在那里,口里正咀嚼着那喜娘说的话,并悟道:“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系若无心系,心假系亦假。有心系无心,空付一笑中。”
奉珠抿唇一笑,自语道:“有眼无珠,何怨旁人。若然相系,便是有心人。”
百子帐里,遗直见奉珠仍在,便握拳在唇下,赧然轻咳道:“珠娘啊……”
“珠娘,你快来,这什么破头冠,竟是咬着我的脱发不放,疼死我了。”元娘正与那花冠撕扯,她脾气自怀胎之后便躁动不少,这会儿正气得大喘粗气。
“我帮你。”遗直难得的温柔道。
“滚,今晚别让老娘见到你。”元娘暴躁道。
“呃……可今晚上……”遗直为难道。
“大哥,你自己解决哦。”奉珠抛给遗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提着裙摆就要溜之大吉。
“珠娘你敢走试试!”元娘恶狠狠道。
“呕——”
“阿娘都让你莫生气了,看着了吧,又吐了。”奉珠拍着元娘的背道。
“我这就给你摘酸梅去。”遗直连忙站起身道。
“不用,我的秀囊里有。”忍着恶心之感,元娘忙掏出一个腌制好的酸梅塞到嘴里。
“房遗直我告诉你,这都是你造的孽,把我害苦了。怎么不是你生!”元娘被这胎整的眼眶泛红,指着遗直委屈道。
遗直咽咽口水,腿脚朝向帐篷外,一副随时都想溜走的模样。
奉珠嘿然道:“我大哥倒是想替你来着,那也得他生的了才行啊,是不是大哥。”
“小点声,莫让人听见了。”遗直给元娘作揖道。
“嫁都嫁给你了,我还怕什么。呜呜,珠娘,你得陪我。”元娘可怜兮兮的拉着奉珠的手道。
“这不和规矩,得让大哥陪着你。这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哦。”奉珠诱惑道。
“狗屎的新婚之夜,肚子里有这颗球,什么都干不了。”元娘郁闷道。
“夫人,莫要出言成脏,小心教坏了小孩子。”遗直看向元娘的肚子道。
“你别和我说话。”元娘没好气道。
“那你想干什么啊,元娘,难不成你还想再把我大哥强了啊。你快告诉我那天你和大哥去哪里了,都干了什么?”奉珠推着元娘的胳膊闹她道。
“珠娘你给我出去。”遗直一张俊脸羞的通红,上前一步就要拉奉珠走。
“元娘、大嫂救命啊,大哥要打人喽。”奉珠笑闹道。
“你真想知道?”元娘贼兮兮的看着奉珠道。
“嗯嗯。你说。”奉珠抱着元娘的腰,生怕遗直要来拉她。
“夫君,妾身心情不爽。”元娘看着遗直道。
“然后呢?”遗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珠娘吧,她不是外人。”
“所以呢?杜元娘你敢违背当日的承诺!”遗直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你都敢娶我了,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就说了,你能奈我何!”元娘挺了挺自己的肚皮道。
“那、那我出去走走,天亮回来。”遗直泄气道。
“不行,你就坐那里。”元娘指着放置在一旁的椅子道。
“我被你们说的越发好奇了。元娘你快说,别卖关子了。”奉珠急道。
外头,遗珠并未随着那些人离去,她见奉珠愣在那里不动,她就在帐子外头等了半响,听到杜元娘竟然怀了胎,她一惊,便躲在外头偷听。
第124章 元娘霸气扑郎君
更新时间:2013…1…11 18:46:31 本章字数:3877
元娘真是被这个孩子折腾惨了,她不好过,便扰的遗直也不好过,吵闹着要在奉珠跟前出遗直的丑。
遗直谨遵卢氏之命不和她一般计较,只好躲出去。
元娘见他走了,便往榻上一歪,摸着自己的肚子呵呵笑。
“把我大哥逼走了,这回你可满意了?”奉珠埋怨道。
“他的孩子折腾我,我当然得折腾他,若不折腾他,我岂不是要吃亏。”元娘理所当然道。
“都已经嫁给我大哥了,千错万错的也都过去了。你往后可不能欺负我大哥,不然,我和你没完。”奉珠似真似假道。
“现在就开始向着你大哥了?”元娘睨着奉珠道。
“自然。”奉珠给元娘盖上薄衾,坐到椅子上道。
元娘瞥瞥嘴,没好气道:“知道了。”
奉珠挑亮烛火,笑看元娘道:“你和我大哥的第一次,还要说吗。我倒要看看你这脸皮究竟有多厚。元娘,你跟我说实话,现在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大哥了呢。”
“那天之后,我就发现你大哥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元娘贼笑道。
“这话如何说,我大哥向来遵规守据,怎么到了你嘴里便成了有趣的人呢?我知道了。”奉珠拍掌道:“定然是你已经喜欢上我大哥了,这才觉得他有趣。”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元娘一边吃着腌青梅一边道。
“牡丹宴那天,还是春末夏初,风清日朗。我在你家那片大竹林的小路上遇上你大哥,当时药效已经发作了……”
竹林小陌上,风吹细细香。
元娘腹内犹如火烧,面上汗滴如雨,看着远处的遗直渐渐走近,便如饿了十天十夜的人见着一头正在移动的烤全羊,香喷喷的味儿丝丝缕缕传入元娘鼻端。
“杜娘子,你这是如何了?”遗直在元娘三步远出停下,问询。
“无事。”元娘扶着丛竹站起身。“你那妻子正准备了一个女人放在你床上,等着你去宠爱呢,怎么,听着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心猿意马了?”
遗直看看元娘又看看身后,妻子的侍婢,便问那侍婢道:“可有此事?”
“阿郎,奴婢、奴婢不知。”侍婢双股颤颤,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遗直看她这般作态,便知此事八成是真的,心内恼怒,面上严肃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元娘眼神朦胧,神思不属,看遗直已经不是遗直,而是一位十全十美的郎君,相貌硬朗,身躯魁梧,声音动听,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遗直察觉有人靠近,扭头去看,立时便被吓了一跳,却原来元娘的脸已经在自己的面前了。
“杜娘子。”遗直后退一步。
元娘朝遗直魅惑一笑,以手成刀,一掌劈在那侍婢的后脖颈上。
遗直惊愣,眼睁睁的看着那侍婢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美郎君……”元娘邪笑着对遗直道。
“啥?”遗直震惊。不知这位杜娘子要作甚。
元娘每逼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道:“杜娘子,我是奉珠的大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房遗直。”元娘如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跄跄的把遗直往竹林深处逼迫。
“杜娘子,我看你是否哪里不舒服,你先在此处等着,我立马去叫人来搀扶你。”遗直拱手一礼,便想绕过元娘往竹林外头走。
“慢着。”元娘伸手一挡,趁势倒入遗直的怀里,脸红气喘,撕扯着自己的衣裙道:“我们去行那鱼水之欢吧。”
“什、什么!”遗直被她这句话炸的僵直了身躯。
这是一个小娘子该说的话吗?
遗直僵直着胳膊,元娘的脑袋就枕在上头,遗直低头看这位娘子,便见她花容玉貌,身姿颀长,窈窕,还正一脸春色的看着自己,遗直猛摇头,只觉自己青天白日里便做这样的梦,实在不该。
不、不,他从没做过这样的梦。不、不,怎么会是珠娘的朋友,这太无耻了。
想到此,遗直立马把元娘推开,慌乱退后三步远,拱手作揖,赔罪道:“冒犯了。”
元娘呵呵一笑,踉跄着脚步又追上去,一把逮住遗直的衣袖,拖着拽着就往竹林深处那片假山深处去。
“这、这实在不该,杜娘子,你快放开我。”遗直不敢出声,生怕被府中人看到,毁了元娘声誉。
“闭嘴!”元娘生气的转过身来怒瞪了遗直一眼。
遗直眼见越发离了人烟,知道这个杜娘子只怕是真的要和他行那鱼水之欢,不是玩笑,心内悸动不已,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做出这样的丑事。
奈何元娘正拽着他的衣袖,索性这件袍子他不要就是,三两下脱了,扭身就走。
“站住!”元娘呵道。
遗直假装听不到,只蒙头外前走。
只觉今日事情要过邪性,前头有妻子要给她塞房里人,后头就有一位贵女要献身给他。事情反常即为妖,说不定是谁给他下的套子,这美人计,他定然不能中。
正想着呢,便听后头树叶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