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火树银花好不热闹,想来风流韵事定然不止韩王一处。
也不知那遗珠给韩王下的是什么药,让他把个胖丑看成天仙,在冰冷的地上便成就了好事。
裴飞燕断然没想过会和韩王这等潘安宋玉样儿的人物发生风流事,然而事实却是她几度被弄晕过去,原来韩王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让裴飞燕一时只觉把整颗心肝都送与他也是甘愿的。
待发泄了一些药性,最后一次把人顶晕,韩王总算清醒过来,如豆的灯光下,韩王就见一片白花花在他身下“无边无际”的横向蔓延,他顿生嫌恶,看也没看地上承欢的女子是谁,胡乱找回自己的袍子裤子穿上就赶紧走人。
依着他高洁的品性,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曾经和这样一个女子做那等快活事,恁的有辱他。
韩王一走,裴飞燕也慢慢从那快活的天堂回降人间,余韵犹存,她满脸羞红,不敢正视情郎,然而屋内安静的有些寒冷,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桌子,当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环视屋内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怔愣惊愕,不敢置信,茫然无措,她忽然伏地大哭起来,狠狠的捶打着自己一身的肥肉,凄惨难过。
“娘子,你怎么了,衣裳奴婢借来了。”裴飞燕的婢女姗姗来迟,忽听闻裴飞燕的哭声,立即要推门进来。
裴飞燕慌乱之下怒喝道:“别进来!”
她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找了自己四散在地的衣裙穿上,又见屋内狼藉混乱,她扶起了凳子又踢翻了盆子,一时咣当叮咚让门外的侍女听得心惊胆颤。
“娘子奴婢进来了?”
“等一下。”裴飞燕在桌子底下看见一条黄色蛟纹的亵裤,她捡起来看了看,立即塞进自己的长袖中藏着。眼神发冷,狠狠道:“我裴家,我裴飞燕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时又观自己肥胖乏人问津的身姿,她又掉下眼泪来,顾影自怜,哽咽道:“我努力不吃饭,可越是不吃胖的越快,我有什么办法。”
韩王自知做下对不起遗珠的事情,目下一身的脂粉味儿,定然不能让心细如发的遗珠发现,于是鬼鬼祟祟的就自己一个人从落花小径穿假山洞穴想回自己的别馆换洗一番衣物再回王府里去。
奉珠不若永安体力好,她从小就懒,长得惹人爱被梁国公夫人当宝贝一样养着,少运动,这会儿仍是喘吁吁的靠在侍女怀里休憩,一会儿她的丫头来问要不要去东市耍,她回话说一会儿去找她。
她心里一直想着答应奉珠的事情呢,宴会上,她可一直特别注意着韩王,见韩王搭在一个矮小侍卫的肩膀上往后园去了,她还以为韩王要去出恭,饮着酒她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回来,元娘起身往东净附近寻过去。
这夜色里若是和情郎踏着落花游玩曲江,该是何等快活的事情,可惜的是,她至今不曾为谁心动。
韩王一张面皮长得的确很好,然而在她看来,却少了那么一份英雄气概,软塌塌的一点味道都没有,真不知道奉珠、永安看上他什么了,眼睛都让猪油给糊了吧。
好吧好吧,王八绿豆,青菜萝卜,不就是入了她们的眼吗,永安你先等着,等我把韩王送给奉珠享用一回再扔到你床上去,真是的,不就一个男人吗,黑灯瞎火成了事,我看你们谁还想着他,试过就知道,找郎君还是得找一个硬点的。
想着事,元娘把郎君们的东净都看完了,仍是韩王的影子也没见,元娘摸着下巴不坏好意的想,这个韩王不会和那个侍卫有一腿吧,此刻说不得就在哪个假山花丛里行事呢。
呵,怪不得韩王看都不看她们这些风情各异的贵女们一眼呢,感情人家是个被压的啊。
元娘想着,自己到乐的合不拢嘴。
从落花小径旁走过,忽听得假山小径上有声音,元娘当即问道:“里面是谁?可是要去东净的?我刚从那边过来,那里现下已经没了位置了。”才怪,大都在前园奉承诸王,有屎尿也得憋着,现在那里空旷着呢。
对于向来是被贵女们追着跑的韩王来说,只有她们费尽心思了解他的道理,却没有他去了解别人的,因此,他并不知道说话的娘子是谁家的。但是他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于是就道:“娘子前头走,寡人去郎君们的东净。”
元娘一听这个声音眼睛顿时就亮了,贼绿贼绿的,黑夜里,只怪韩王自己不去看,若是看了就会大惊,好一只小母狼啊,凶残的很,郎君们快快准备防御啊!
没被驱逐出长安之前,奉珠有一段时间天天在她耳边说韩王的好话,搜集有关韩王的一切,韩王去参加哪里的宴会,必不可少了她,她也舍命陪娘子,做了个偷儿,听那韩王在那里和众士子天南地北的乱谈,韩王的声音,不仅奉珠永安一听就竖起耳朵,她一听也立马竖起耳朵,她那是被刺激的!
真是,化成灰儿也识得啊。
第042章 轻怜密爱惹人哭
更新时间:2013…1…11 18:40:19 本章字数:5270
元娘故意发出声响做出已经走远的假象,待那韩王消了疑心,元娘立即折回来跟在韩王后面伺机行动。
咦,竟是走的后门?见韩王拐进东净旁边的角门,元娘虽疑惑却也大喜,角门好啊,角门无人,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元娘觉得手中空空缺个趁手的工具,她往四下里看了看,见恭桶里竖着跟棍子,粗细正合适,顺手摸走。
韩王本就做贼心虚,小心开了角门,伸头出去往左右看了看,见并无人,他这才整装拂衣,摆出亲王的步伐往自己别馆方向去了。
一片乌云正在此时遮住了半月,正值月黑风高,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毫不留情的,元娘使使劲,照着韩王脖颈脉搏处就是一下子,韩王冷不丁被偷袭,他是连喊叫都来不及,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好臭!”元娘鼻翼翕合闻到淡淡的臭气,本是想去拖动韩王的动作顿住,纳闷道:“奉珠总说韩王身上常年有兰香味儿,我今儿个怎么只闻到臭味了呢,难道是因为我不喜欢他的缘故?奉珠心悦他,所以连他身上的臭味也一并喜欢了?呜呼,怪哉!”
“不管了,先让家奴套上麻袋扛起来走再说,带到东市找奉珠去。”
画舫上,奉珠左右打量了一遍,墙上有名家书画,案上有一架焦尾古琴,桌上置有棋盘棋子,角落里壁橱拐角,又有几盆昙花放置在高几上,见其布置雅致,奉珠也觉赏心悦目,心情好了不少。
李姬阳不知从哪里又找了一串乌木檀香珠戴在自己手腕上,流苏玉坠,竟是比她这个还好,她不满意道:“我就说你小气的很,看吧,好东西一点都不舍得拿出来。”
奉珠瞅瞅自己腕上的红木花珠竟然没有流苏坠子,她讨好的凑近李姬阳,跪在椅子上,趴在摇椅扶手上,乖乖道:“你的乌木珠真漂亮,好像墨玉一般,给我看看吧,我看完就还给你。”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李姬阳闭着目,剑眉舒展,淡淡曰。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回去便让锦画给我编一个更好的。不是要睡觉吗,快睡快睡,我自己玩一会儿,然后就要回去了。”
见他闭着眼,奉珠挺起身,伸手去够搭在另一边扶手上的李姬阳的手,从他手上垂挂下来的墨玉貔貅流苏坠子。
一美人横亘在他腰腹,只要他伸伸臂便可手到擒来,他若不做些什么,就是太对不起今夜这月色了。
于是,他拦腰环住,抬起,落下,紧抱,于是,墨玉貔貅坠子没有拿到,她倒是自己投怀送抱,撞进了人家的怀。
那软软之高峰贴在他硬实宽阔的胸膛,奉珠仍维持小嘴微张的动作,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竟是迅速的让她应接不暇。
他爱极她这般傻呆呆模样,她身上的幽香丝丝缕缕都吸引着他,她是他的口中肉,且先舔舔尝尝味儿也是好的。
于是,明月之下,清风之中,他衔住她娇艳欲滴的香唇,辗转吸吮,爱若至宝。
大掌在她腰背间上下抚摸,一忽儿在丰臀,一忽儿在背脊,痒痒麻麻,让奋起挣扎的奉珠渐渐软了身子。
娇喘吁吁,细细不满,侬声软语,最是诱惑。
这小小的摇椅随着他放浪的动作,从微微晃动到吱嘎作响,奉珠脸上从苍白一片,到晕红如霞,一双凤眸雾气朦胧,欲说还休。
真真是舌儿相吐,唇儿相贴,相濡以沫。
浮生缱绻,缠绵一梦,奉珠觉得自己脑袋里有烟火盛开,只是一个吻而已,却让她感觉到了被珍爱着,疼宠着,这是在韩王身上从未得到过的,那时她成了韩王的妾,每次韩王来她的小院,都是直接推倒便做,只像是敷衍不是她想要的爱。
每一次开始的时候,她只是疼,什么快乐都没有,只有到后来渐渐的她才能感到那一份上不去下不来的快活,只是那时,韩王已经穿衣下床,走的无影无踪,只留给她一室凄冷。
她想要那种感觉继续下去,那份感觉太神秘了,她一直都想,可是又害怕开始的疼痛。
当奉珠觉得有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她腹,她期待着,却更害怕,情急之下,她咬破了李姬阳的舌,喘息着求他道:“你收回去,收回去好不好,我不想。”
尝着咸涩的血腥味,李姬阳清醒过来,手从奉珠胸脯拿出来,紧紧抱了一抱,压下心中激动,却忽而失笑:“岂是说收就能收回的。只怪你太香甜了。”
李姬阳在奉珠额头落下一吻,淡淡道:“你放心,我也不想在这里。”
奉珠攥紧李姬阳的衣襟,又羞又恼,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李姬阳感觉到了,问道:“冷吗?宝庆……”
奉珠带着哭腔道:“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呢,上次在马车里的时候我只是一时情迷,我并没有那样大胆,敢养面首。我是一个正经的女子啊,可是当你亲我的时候,我抗拒的竟然没有那样自以为的强烈,我是个淫荡的女子了。”
奉珠捂着自己眼,不想面对李姬阳,更不想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甚至于看见他眼中轻浮放浪的自己。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不屑的,怎么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活该被我耍弄。”奉珠呜呜哭起来。
心一下子冷的她浑身都像覆盖了一层寒冰,不断的往李姬阳怀里取暖。
李姬阳一怔,愧疚之感从他深邃莫测的眼中一闪而过,道:“对不起。”
年少的她,哪里敌得过他的手段。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把你当青楼妓,对不起我没有把你当成一个正经人,对不起我只是耍耍你,是我自己凑上来让你耍弄的,我没有脸再回家去,我……”奉珠猛然从李姬阳身上爬起来,一脸羞愤的想要跳河。
“这是做什么,回来。”李姬阳给捉回来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在我心里,是你就好,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管你的将来。”
奉珠怔然望向李姬阳的眼,却不信道:“你是在乎的,我一直都记得扬州那夜你逼问我的话。”
“那也是被你气的,以后不再说就是。我想要的只是你,不管你的脾性如何顽劣,不管你如何的会败家,我想以我的财富,足够你挥霍一辈子。”
“你很有钱吗?”奉珠不再流泪,心里有丝丝欢喜,乖猫儿一样缩在李姬阳怀里,摇椅慢慢摇,奉珠的心同样慢慢回暖,有朵朵桃花在其中盛开,花儿簌簌落,像泪也像情丝,稀稀疏疏铺开了心房,一半涩一半甜。
“不多,够花而已。”李姬阳道。
“够花啊。”奉珠思忖了一会儿道:“那我以后一定省着花,一个月只去一次珍宝阁,霓裳坊好了。”
李姬阳失笑,“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无须顾忌。我若连养你的金银财物都没有,就不会娶你了,你这朵花可是很难养的,风大需绫罗挡,雨大需华盖遮,雷响要高屋掩,电闪要人拥。”
“哪有。给我吃的,给我穿的,饱暖便可,我一样能活,你看街市上那些乞丐都一样活着,我为什么不能。”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日子。奉珠嘀咕。
“纵然你乐意,我亦不会答应。养你只有养的容光焕发,娇艳光泽,才是我的成就,否则,你阿娘和爹可不会放过我。”
“可是我不想嫁人了。再说了,你不是商户吗,我现在虽然名声不好,可是我不是真的名声不好,你且等着,我会还自己一个清白的,到时候阿爹不会让我嫁给你的。要不,你弃了商道,考举人试试吧。不好不好,有人皓首穷经死在考场上都没考中过的,你这个小商人肯定满腹金银阿堵物,经纶典籍你读过没有啊,等你考上状元探花的,我都已经成一个老太婆了,更不需要嫁了。”
“无须担心,你且等着就是。我在长安有些恩怨尚未了结,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回扬州去。”
“什么恩怨,要不要帮忙,我让阿爹当你的靠山。”奉珠觉得该是生意上的事情遭到人家以权压人了,他现在肯定举步维艰。
李姬阳就觉得奉珠这孩子,真是可爱,越看越爱,他淡淡道:“家中事罢了,该是我自己处理,如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你家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你也没说过你的亲人是谁,进了长安就消失了。”奉珠觉得没着没落的,好生可怜他。
李姬阳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他道:“以后万不可落单,你只知街市中有金吾卫维持治安,却不止还有一些人是官府默认存在的。就如今夜追赶你的那些闲汉无赖,最是无法无天,他们无家无根,光溜溜自来去,所做只为得些钱财好享受,若是知道你是出自高官大家,更要绑了你要挟钱物的。”
“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进大牢里,京兆尹好不负责任,我要让阿爹参他们一本。”奉珠气愤道,“今夜也就是我运气好遇到你,若是别的女子呢,落到他们手里,还不知要怎样凄惨呢。”
对于奉珠说的这个运气好,李姬阳不做评论,而是道:“捉人要拿脏,他们狡猾着呢,他们就像躲藏在长安角角落落里的老鼠,如何赶尽杀绝?”
“不过,也有些讲原则遵法纪的闲汉,他们抱成团有当家人,包圆了三教九流的人物,让他们打听消息是最好不过的,如泥儿胡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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