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嘉,你这王爷当的真窝囊。来啊,好想打我吗,你打啊,我早就不知道痛了。”遗珠走近韩王,抓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前。
堕笑道:“那二当家弄的我可真舒服,比你强多了,你不要不信,你就是一个没用的男子,选了你是我自己有眼无珠。”
“遗珠,你不要逼我。”在黑夜的掩饰下,白日里衣冠楚楚的韩王,他心底里的魔挣脱牢笼,一飞冲上脑门。
“我逼你,呵,我就是逼你。”遗珠光裸的身子贴上韩王,等着这个男人的兽行。
“是你逼我的!”
话落,便将遗珠扇倒在地,随之倾覆其上,打骂兽行,一样不落。
被掐着、拧着、被像牲畜一样的对待,她却觉不出疼来,反而叫骂着说着脏污贬低男人尊严的话,竟像是要让这男人亲手扼杀了她才肯罢休。
第135章 十年踪迹十年心
更新时间:2013…1…11 18:47:38 本章字数:6767
在大秦寺后山经历了一场血腥,事后虽在马车上换上了干净衣衫,然而仍觉身上不妥,回到家便先狠狠沐浴洗漱一番,这才罢休。
用过晚膳,在月下散了散步,消了消食,天色不早,便回了卧房将息。
外间大厅里都熄了灯,只卧房中仍是灯火通明。
珍珠帘后的内室大床上,奉珠穿着一件鸭黄的单薄睡裙正捧着一本《无限的光明》看的津津有味,又啧啧称奇。
“不看不知道,原来火除了烧制食物,还是这些意思呢,光明,美德,善行,这波斯国的火袄教还真有些趣味呢。”
充当奉珠靠枕的某男人为娇妻一边翻着页,一边困难的看着里头那些弯弯曲曲的文字,蹙眉道:“上头这些小蝌蚪一样的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呢。”奉珠看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又催着他翻了一页,直接略过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
“不知道?那你到底在看什么呢?”他好奇道。
“瞧,这不是有图画吗,看图就行了嘛,笨。而且图画下面还有一两行咱们国家的字,虽然有些词语总是顺序颠倒,但是我看一半猜一半也是能看懂的。”奉珠得意道。
“夫人真是好生冰雪聪明。”瞧着她一副得意洋洋的俏模样,他立时恭维拍马道。
“这是自然。比起咱们长安那么多的道观,那大秦寺好生简陋。”
“若非他们聪明,里头供奉的是李氏皇族,这大秦寺压根存在不得。有功夫看这胡教的东西,你还不如看《道德经》呢。”说罢便将这本旧书从奉珠手上抽出扔到了床下。
“晚上还是少看书,仔细伤着眼睛。”
“你又扔我的书。”奉珠气嚷道。
“看这劳什子作甚,还是做些正经事要紧。”他刚想搂着奉珠压倒,突然想起什么,算了算日子,便放开奉珠下床去。
“你干什么去?”奉珠翘起头看他的背影。
“我找安庆去,一会儿回来,莫要睡了。”从屏风上拽下自己的薄长衫便摸黑往外头走。
睡在罩房里的锦画听到动静问候了一声,李姬阳吩咐锦画煮两杯茶送到内室里去。
茶水间的火就没熄过,上头也一直放着一把铜壶,稍稍加些炭进去便能烧开水。
“娘子,阿郎要的茶。”锦画端着茶盘拨开珍珠帘进来道。
“放在小几上吧。大晚上的,要热茶做什么。”奉珠躺在薄衾里歪着头看着锦画道。
锦画把地上的书籍捡起来放在妆镜台上道:“娘子,可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不早了,你也早点睡。”
“奴婢就在外间罩房里。”锦画欠了欠身退出去。
不一会儿李姬阳也回来了,踢掉鞋爬上床就扑向奉珠。
“一股药味。”奉珠抽抽鼻子在李姬阳身上嗅嗅道。“你哪里不舒服吗?”奉珠忙撑起身子看进李姬阳眼睛里。
“大抵是在安庆的药房里沾染的。我刚才去的时候,他正煮药呢。”李姬阳面不改色道。
“夫人,此夜月明,最适合做一些快活事情,我们安寝吧。”话落,便拔了头上墨玉簪子射向挂在屋顶的大灯笼,顿时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随着奉珠一声娇笑嬉闹,借着月色便见大床上一阵人影滚动,薄衾落地,混闹至晚才歇已是定局,只不知明日奉珠走路时可要人搀扶否?
鸣蝉吟蛩,吱吱复唧唧。
昼长夜短,甜蜜一梦,恍如一瞬,阳光便透过窗棂射了进来,打在珍珠帘上,明珠生韵。
凉蕈上奉珠正枕在李姬阳的腰腹上懒洋洋不愿意睁眼。
可是这卧室后头就是一眼温泉,这屋内实在是热了些。
这才是露珠滴轻响的早晨,凉蕈上的奉珠便满身沁汗,难受的很。
“我早想搬到那片荷花塘上的天香小筑去消夏,只是你一直不回来我便懒懒的不想弄,这番你回来了,就和你商量一下,这天太热了,咱们搬到那片竹楼里去住吧。好不好?”奉珠揉揉眼睛,转过身子看着正捧着一本《史记》看的李姬阳道。
“我没意见,你想去哪里住都行。清和风堂也不错,那院子里有绿树浓荫,消夏也是再好不过的。”他又随意翻了翻便放下道:“经史子集里面,我还是只能把《史记》看下去,别的。”
他摇摇头,“看几眼就想睡觉。”
“那就不看,反正你也不需要凭那些东西考明经考进士的。”奉珠坐在凉蕈上伸个懒腰,道:“我喜欢天香小筑多些,那片竹楼架在水上,我们睡在里头肯定凉爽,再有,风一吹还能闻到荷香,走几步就能看到锦鲤,多快活。”奉珠把脑袋凑到李姬阳跟前,嬉笑道:“不过你要是喜欢清和风堂,我让丫头们把你的东西收拾到那里去也是很便宜的,你要去吗?”
他捏捏她的耳垂,笑道:“那我得先把你拿薄衾一裹送到那边去,你可想好了?”
“哼。”奉珠打掉他那总是喜欢摸她耳垂的爪子,穿鞋下床,对着外间道:“都进来吧。”
随着门被打开,绿琴捧着一杯加了蜂蜜的早茶进来,锦画领着一众捧着洗漱用品的小丫头进到浴室,把东西放下又摆摆手让她们出去。
奉珠喝了一口蜂蜜茶解了渴,便转身伺候着李姬阳穿衣。
自有了奉珠的侍婢在,元宵便把伺候李姬阳洗漱的活儿让了出去,她是一个小心谨慎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求主母能给她配个好人嫁了,一生顺遂。
碧落却是不同,以前一直是她服侍着李姬阳穿衣,那是她仅有的接近主子的机会,可现在也被别的侍婢接手了,她有些些的不甘。
闻见里头主子们终于肯起了,她随着锦画进去,瞅着机会便献殷勤。
只是奉珠自嫁之后便得了嘱托,自己郎君的穿衣洗漱什么的都要亲自动手,莫要给那些小蹄子痴心妄想的机会。
这会儿她见正给主子扣纽扣的是主母,便暗自喜道:“主母,您身娇肉贵,哪里做得了这等粗活,还是奴婢来吧。”
奉珠站着也只到李姬阳肩膀的位置,这会儿正翘着脚给他扣脖颈下的纽扣呢,昨夜春风数度,他正心情颇好,微微低着头,揽着奉珠的腰帮她一把。
“你来。”奉珠一时没注意是谁,还真让了位置出来给碧落。
碧落正要伸手过去,李姬阳站直了身体,自己轻而易举扣上了,并不悦道:“降为二等丫头,往后只在外间伺候茶水吧。”
“主子……”碧落讪红了一张俏脸,僵着手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九郎,你真好。”奉珠瞧着李姬阳笑道。
“知道我好就行了。”
话落,这两个看都不看碧落一眼,一前一后转身便往浴室里去,锦画跟着进去伺候着。
大厅里,青叶再次来找,见了正在安排早膳的元宵便道:“这一会儿,可总算起身了吧。”
云霄笑着迎下来,欠身行礼道:“起了。姑姑稍坐,正在洗漱,怕是还要一会儿呢。”
“那不是一会儿的事。我们家大娘子上个妆就得小半个时辰,我还有得等呢。”青叶见怪不怪道。
“每到这个时候,郎子可有不耐烦吗?”青叶打听道。
“我不大在里间伺候,不过,依着我看,我们主子倒是很乐意看我们夫人上妆呢,若是有闲工夫的时候便坐在一旁看着,有时还帮着夫人选今日要佩戴的花色呢。”
“这就好。”青叶放心道。
“姑姑请用茶,我这就去里头看看,催一催去。”云霄端了一杯茶放在青叶面前道。
“也好。我这都来了三回了,这一回若再请不到这对小夫妻,只怕依着我们夫人那急性子就要亲自过来了。”
“青叶姑姑,可是有什么急事吗?”奉珠只简单梳了个髻便从卧房里出来道。
青叶起身,给奉珠和随后出来的李姬阳欠身行礼道:“事儿到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大娘子你也知道,夫人是个急性子,还不是要问问昨儿下午的事情。”
“哦,问问元娘也是可以的啊。”奉珠坐到榻上道。
“大娘子可是想差了,夫人这不是担心您,想亲自看看您这才能放下心去。”
“等我吃完这半碗粥就去。”奉珠刚要放下碗走人,被李姬阳一瞧,便又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吃粥。
青叶捂着嘴笑,心里想着,总算是有个大娘子怕的人了。
过了一会儿,宝庆拿着名帖进来,见李姬阳正在用膳,便候在一旁等着。
一时大厅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用膳的咀嚼声。
食案上一半是甜香的一半是咸辣的,奉珠以前早膳也就用半碗甜粥,一块点心,不大吃咸的,只因她嫌那些食物多是肉类且油腻,可现在随着食案上有了各式各样的肉末毕罗,她也好奇的吃一些,竟渐渐的对那驴肉毕罗钟爱起来,只是这驴肉毕罗却是少见的,因驴子也能当半个牛马使,很少有人卖,可自她喜欢上吃这毕罗,每日都能见着。
李姬阳吃了两个肉馒头,奉珠才吃完半个驴肉毕罗,瞧她吃的也差不多了,李姬阳便放下筷子道:“何事?”
“李靖李老将军送来的帖子,邀主子去……嗯……吃酒。”宝庆模糊过去了地点,呈上道。
“去哪里吃酒?”奉珠漱了口问宝庆道。
“主子,是去哪里吃酒来着?”宝庆嗡嗡半响,只好把皮球踢给李姬阳。
“流云教坊。”李姬阳笑看奉珠道:“夫人可要同行?”
“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呢。”奉珠哼道。
擦了擦嘴就跟着青叶往娘家去。
想着,去个教坊罢了,哪个郎君不去的。可她心里就不是滋味,教坊里美人多得是呢,又能歌又善舞,个个狐媚惑人的。
“早点回来,若是天黑还不见你的人影,你可别怪我亲自去找你。”奉珠想来想去总不是味道,临出门了,还是回过头来瞪了李姬阳一眼。
“夫人真的不跟我去吗?”李姬阳笑看奉珠道。
“哼!反正,天黑之前你要回家来,不然,你就等着瞧。”奉珠禁不住醋火燃烧,也不顾会不会惹恼这人,便强硬道。
李姬阳对她纵容再多也禁不住敛了笑容。
青叶忙拉拉奉珠,让她仔细点说话。
奉珠甩了青叶的手,就站在门口生气的看着他,他也背手在后,不悦的蹙起眉头。
少顷,各自转过脸去,一个气冲冲的回娘家,一个道了声备马,去流云教坊。
宝庆满头流汗,本以为主母走了,主子走了便没他什么事了,谁知道还有主母的侍婢在呢,被绿琴瞪了一眼,锦画冷撩了一下,彩棋踩了脚,阿奴对他做了个鬼脸,让他苦巴巴的也没话说。
感叹曰:大总管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虽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可照着别人家的规矩,他俩还真是睡懒觉睡的不像话。
天气热,卢氏早早移到绛芸轩安排下头的管家娘子们今日一天的事儿。
奉珠到时,正是管家娘子们四散去的时候。
卢氏瞧着奉珠榻上石阶上来,便训斥她道:“你们俩也真是胡闹,这一没了长辈管着就没个正行,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这才起身,你羞是不羞。”
“阿娘!”奉珠心里本就不痛快,禁不住顶了句嘴。
“这大早上的,你瞧你脾气大的。还不给大家陪个不是。”坐在一旁的元娘打诨道。
卢氏见奉珠神色不对,便问青叶道:“这是谁惹她了。我瞧她正是满肚子的火气。”
青叶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点小事你就把你那郎君惹怒了?他本来纵不想狎妓,有你说话堵着他、命令着他,他也得好好弄一个女子在怀里,狠狠气上一气你。你这笨丫头啊。”卢氏并不同情奉珠,反而又斥责道。
“阿娘。”奉珠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不耐烦道。
“你也别嫌阿娘打击你。这男人啊,哪个不爱面子,你在仆婢面前不给他脸面,又是命令又是发脾气的,他没当场下你脸子就是宠着你了。”
“他那么光明正大的去逛教坊,这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大家,你怎么还训斥珠娘呢。”元娘愤愤不平道。
“你们呐。”卢氏摇摇头,把桌子上的对牌收拾了放在一个匣子里道:“旁人就在教坊宴请他,他难道还能说,‘我家夫人不允我来教坊,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那我问你们,到底谁是主家,你一个被请的客人说换地方就换地方,你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奉珠慢慢从桌案上抬起头来,略略有了精神,便道:“阿娘说的也是。可我心里就是不好受。”
卢氏瞧了奉珠一眼,没好气道:“你这还是新婚之后的第一次,往后你要怎么办,难道每次都要和郎子闹一场?那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住的芳华楼了,你离被休弃不远了。”
奉珠抿着嘴不说话,神色悲戚,可怜极了。
卢氏被她这表情弄笑了,哼了一身,道:“得了,从你们成亲,到郎子远征,再到他回来,你们小两口哪里拌过嘴去,都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多,他这一生气,你就受不得了?还不是因为你们没红过脸的缘故,往后就好了。更何况,你也别怪阿娘斥责你,今日这事本就是你的不对,你都说要带你去了,这就说明他心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还不依不饶的,怪不得郎子生气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