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卫嫦摇头轻叹:“想他玉家曾经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盖因心术不正,想将生意失利转嫁他人。才落得如今门庭冷落的下场,教出来的后辈也是好的不学、净学烂招,有今天也是他们活该!”
“嗯!活该!”阙聿宸听妻子一点都不同情几乎可说是净身出户的玉家人,刚硬的脸色,柔和不少。
“那查闫少昊呢?怎么处置他的?”
“查闫恩那人比玉家人精明,不主动提条件,而是让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估计以为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能饶过他儿子,我哪会便宜那小子,当场废了他的手筋脚筋,看他日后还怎么作祟,至于会不会被逐出查闫家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低头看向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怎么会?”卫嫦摇摇头,就算她人在当场,也不会被这样的场景吓到。
一想到那个人渣压在她身上……她就恨不得亲手剁了他的双手。
卫嫦不自禁地摩挲起手臂。虽然浑身上下都拿丝瓜络编成的刷子刷过了,可还是觉得恶心,如果当时没被她认出来,是不是就……也不会,其实她若是没那么快认出进门的人不是丈夫,说不定和槿澜一样,什么都还没发生,就被火速赶来的援兵截下了。
这么一想,卫嫦觉得自己当时完全做错了,不该在认出来后立马指出来,如果对方存的是其他歹心呢,说不定自己已经遭血光之灾了。
以当时的情况,她大可利用拖延术,借着给他倒茶,拿魔珠里*散一类的药物下到茶水里对付他,岂不是兵不刃血就能解决了?
所以说,关键时刻,她还是不够理智。卫嫦懊恼地捶捶自己的头。
“怎么了?”阙聿宸拉下她的手,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见她神色抑郁,还道她仍旧在为午后的事惊魂未定,柔声安慰:“已经没事了,别想了,这回是失算了一步,虽然白云、白煞一开始就盯着他们了,但没想到这两人会伪装成知府的随从混进来,白云、白煞发现不对劲立刻赶回来了,可还是慢了一步……我也有责任,没保护好你……”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狡诈。算了,不说他们了,越说越闹心……”卫嫦仰头往他下巴啃了一口,当是安抚他,却见他追着自己索起吻,忙娇笑着别开头去,“别闹了……”
“反正这里也没人……”阙聿宸嘴里咕哝着,准确无误地吮住妻子红润的樱唇,覆了上去。
卫嫦拿他没办法,只得仰面承接。
正如他说的,这里没其他人,因为,他们夫妻俩此刻正在环形大山的其中一座峰顶上。
时值酉时过半,日头才刚落下西山,晚风徐徐,吹到人身上凉爽舒逸。
结束一记缠绵长吻后,她依偎在他怀里,气息依旧还有些不稳,“对了,那个查闫少昊和玉少南,怎么会有那么逼真的人皮面具,要不是我认出他的手,一时间还真没区分出来……”
当然了,仔细比较,两人的身材也是大不相同的。虽然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可阙聿宸身上的都是健硕的肌肉,那家伙仅一双堪媲女人的白嫩手,就知道肯定是一身臭皮囊了。
“查闫家在武林中有一定地位,查闫恩还是最近两任的盟主,有这种东西也不足为奇。”
不过,听她说是认出两人的手不一样才提高了警惕,不由握紧她柔荑般的小手,好奇地问:“为夫的手有何特别吗?”
卫嫦听他这么问,拉高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来回摩挲几遍后,笑盈盈地望着他,说:“我就握过你的手,你让我怎么回答嘛!不过,那人的手一看就白嫩地过分,十有*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娘娘腔,一点都不像我的英雄!”
听喜欢的人将自己喻为英雄,阙聿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可心里的愉悦感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突然想到带我上山顶来?”卫嫦曲着双膝倚在他怀里,仰头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已经能看到好几点星星闪闪了。
连她都没想到这么浪漫的一招,他这个古人倒是想到了,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食指往他腰际戳了戳,“说!是不是以前和别的姑娘这么做过?”
“你的脑袋瓜子就不能想点好的?”阙聿宸哭笑不得地抓住她戳个不停的食指,举到唇前亲了亲,好笑地睨她一眼:“忘了今儿什么节日了?”
“七月七……”
对哦!七夕耶!后世可是把这个日子定为中式情人节的,不由闪着亮晶晶的杏眸,欣喜又好奇地问:“这么说,你是早就计划今夜要带我上山来看星星的了?”
“嗯,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忘。”只是没想到好好的日子会被人破坏罢了。
阙聿宸被她的视线盯得有些难为情,不自然地别开头,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不是你说的想在高处看星星吗?”在山顶总归比在屋顶上看清晰多了吧?也不会让人侧目。
“老公……”卫嫦侧过身,往他脸前凑了凑,借着昏暗的天色,发现了他耳颊交界处的那两团不明显的红晕,这个发现让她无比愉悦,反正四下无人,乐得大胆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好爱你!”
有那么一瞬,卫嫦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好半晌才又放松下来,不过环着她腰背的长臂紧了紧,随即是一声低低的“嗯”声。
226 表白
嗯?就这样?
卫嫦傻眼地从他怀中抬起头。
“傻瓜!”
阙聿宸轻笑着捏捏她的鼻尖,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好可爱,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视线灼灼锁着她晶亮的眼瞳,“你知道为夫不擅言辞……”
“所以?”
“所以,为夫还是想说,”他几乎是吻一般地贴上她的耳朵,随着烫人的呼吸,将她渴望听到的那三个字,送入她的耳里,烙上她的心……
夜幕也在这个时候降临,深湛的天际划过一道流星。
卫嫦闭上眼,在心里许愿:无论老天爷让她穿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辈子就让她这么过吧,和心爱的人一起,创造美丽家园,共享美满人生……
“咦?”许完愿,她蓦地睁开眼,眨巴着眼,像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阙聿宸将她往怀里拥了拥:“是不是觉得冷?”虽是盛夏,可山顶的夜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的。他身板子厚不打紧,可她不一样,阙聿宸后悔出来的时候没给她带件挡风斗篷。
“不是。”卫嫦的身板子才没他想得那么弱,她只是隐约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侧着耳朵再聆听一番,半晌,欣喜地问:“这附近有海?”她刚刚,真的听到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了。
“是啊,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是南海了,我没和你说过吗?”
阙聿宸也记不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和她讲过,不过见她一副惊喜得像是捡到宝的表情,猜她应该是喜欢大海的,不由笑着捏捏她的脸颊:“看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没想到灵秀城离海域那么近,而且南海的海滩是细沙滩对不对?不像明州城外的海滩,滩涂泥泞地一塌糊涂,一点都不好玩……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海边玩玩?”
卫嫦是真的高兴坏了。
她是知道灵秀城离南海不远,但没想到竟然这么近,只隔一座山头啊。而且那座山头还是她家的,日后如果有条件,在面南的坡地上建座度假小屋,是不是出门就能看到海景了呢?
阙聿宸微微蹙拢眉宇。他想到了南域一带每逢冬季就神出鬼没的海盗,“想看也不是不能带你去,只不过……”
“怎么了?要是为难就算了,我也就随便一说,我知道你来了灵秀城后很忙,镖局和漕运的事很累人对不对?”
卫嫦伸手抚平他蹙拢的眉头,心疼地说:“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提镖局的事了,反正家里也不缺那点钱,阙家军也都很踏实本分,不如都留在灵秀城安安稳稳过日子。免得你也跟着这么辛苦……”
听她这么说,阙聿宸就知道她误会了,含笑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镖局已经开始投入运营了。有安素良领队,我很放心,漕运的事有朝廷管,还轮不到我操心,只需在开挖之后,三不五时去南域地段巡视一番就行了……”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卫嫦捧住他的脸,学他经常对自己做的动作。轻轻摩挲着。
经过一年半的百花露调理,又不需领兵训练、上阵作战,原本黝黑的肤色,如今已恢复成健康的小麦色,脸上唇上也不再蜕皮、起皮,虽不能用“嫩”这个词来形容。却也光滑得令她爱不释手。难怪他老喜欢捧着自己的脸颊抚来抚去的了,这样的触感还真的很不错。
阙聿宸被她的动作惹得好笑不已,却也没制止她,索性身子往后一靠,拉她躺在自己身上。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感受夜的静寂、星空的璀璨。
半晌,卫嫦才想起他刚刚还有话没说完:“还没和我说你在担心什么呢!”
“也没什么……”他不说,是怕她知道后担心。
“真不说?”卫嫦佯装不悦地虎起脸,手肘支在他的胸口,用力顶了顶,“到底说不说?”
这点力道,和瘙痒差不多,阙聿宸轻笑着摇摇头。
“好哇!阙聿宸!孩子才多大,就开始瞒我事了对不对?那再过几年,你是不是要打算纳妾了?嗯?”
卫嫦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纯粹是在逗他玩,边说边去痒他的咯吱窝,眼见着某人痒得受不了要反攻了,忙大笑着跳起身,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某人狠狠揉进怀里,拿微刺的胡髭扎她的下巴。
“哈哈哈……好痒!别闹了……喂……”
“叫我什么?”
“老公……夫君……亲爱的……”
得!脑袋一混,什么词都蹦出来了。
不过某人听了异常舒坦,总算饶过了她,拉她躺在自己怀里,一起欣赏无边无际的深幽星空。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南域一带有海盗出没的传闻?”
两人安静地赏了一会儿璀璨的星空,阙聿宸轻声开口,像是间接在告诉她,他并不想瞒她任何事,只是出于担心。
“确实听说过,不过不是说,近两年已经没发生过了吗?兴许那些海盗已经弃恶从良了,又或者被哪个侠义人士给灭了。”卫嫦把玩着他的大掌,柔声回道。
“不管怎么样,小心提防总是没错的,所以,我打算和胡知县商议,等接下来的雨季一结束,在灵秀城外再加筑一道防护城墙。”
阙聿宸的话,让卫嫦心头一动。
要不要把魔珠里的火炮拿出两尊来镇城之用呢?
可如此一来,势必要向他解释魔珠的事了,不如趁着今夜星辰灿烂,如实告诉他?也省得他为海盗的事心烦……
然而,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说,如果说的话该怎么起头,原本明媚的夜空,忽然落起阵雨来。
阙聿宸见雨势有增大的趋势,忙抱起她,往山下纵掠而去,害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萎了下去。
……
灵秀城的雨季说来就来,不给人任何准备时间。
昨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下得酣畅淋漓,直到早上方才停歇。
连着一个月来的高温酷暑,因这场大雨凉快不少。
晚上关着窗没感觉,清早起来,见雨停了,卫嫦推开了木棱窗,一股夹杂着泥腥味的凉爽空气迎面扑面,让她的心情更加轻快。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就听沅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姐,二姑奶奶、乔姑奶奶还有澜小姐来了。”
一听到房内的动静,沅玉就和沅珠打起门帘子进来了,两人分工有序,一个端水伺候洗漱,一个取衣物伺候更衣。
“这么早?”卫嫦洗漱更衣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沅玉接过她手里的梳子,边梳边说:“说是怕等会儿再下大雨,就趁着这会儿雨停先过来了,奴婢听她们说还未用过早膳,就让乔月领去膳厅了。”
“莫不是有什么事?”可干亲宴才结束,离槿澜的婚事又还有个把月,接下来理该没什么事了呀,难道是为昨日下午的事来安慰自己的?
卫嫦也不通除了这个事,还有什么会让三人同时过来找自己,且还是大清早的,听说早膳都还没用。
因而,等沅玉一给她挽好发髻,就快步来到了膳厅。
孩子们那里等下再去吧,反正昨晚上被某人压榨得一滴乳汁都不剩,去了也喂不了什么,只吩咐沅玉通知厨房,今儿给三个孩子额外再加顿羊*。
膳厅里,阙吉祥、乔言惜、叶槿澜围坐在红木打造的圆面膳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乔月给她们呈上的早膳。
“还别说,弟妹这里的早点,味道可真不错。早知道就应该天天来。”阙吉祥吃了一只绿蔬水晶饺,又喝了半碗百合银耳罗汉果汤,拿罗帕擦擦嘴角,玩笑似地说。
“说不定这是宁歌自己做的,你好意思天天来?”
乔言惜瞥了她一眼,继续端着汤碗小口喝甜羹。
她和阙吉祥,也算是不醉不相识。昨儿喜宴上两人拼了几杯酒,彼此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又因昨晚上一起在庭院里过七夕,和叶槿澜也走近了不少。倒不是说以前和她们不融洽,但总觉得自己和这几个女人之间隔了些距离,开口之前总要在脑子里过一遍,免得说了不该说的,造成冷场或是破坏和乐气氛。
所以说,酒还真是个好东西,不仅让女人之间的关系融洽,也能促进男女之间的情愫。一想到昨儿从中午醉到晚上,还是被齐谨铭吻醒的,乔言惜端着汤碗的手就忍不住打颤。
“还别说,这还真是我想出来的。”
卫嫦的进来,缓解了乔言惜的不自然。
“嫂嫂,快来吃早点。”叶槿澜拍拍身边的位子,笑盈盈地招呼卫嫦。
“今儿这是怎么了?你们都约好的吗?来我这儿用早膳?”卫嫦来到叶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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