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活到头来,做事倒畏首畏尾,越无魄力了。而梦儿的婚事,就算他阻止,她也是不会妥协罢。那孩子,以为他不知她打的如何算盘?他就怕她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赵诗梦怨怼赵其毅对幕容小小的态度,看向慕容小小的视线宛若毒蛇,恨不得奔上去将慕容小小那张狐狸精般的脸划个稀巴烂,再送进勾栏院,尝她尝过的屈辱!最后再亲手杀了这贱人!
南宫月彬缓缓落座,看了眼对面相携而坐的男女,眼神暗了暗,执起宫女刚刚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宁清风刚想上前劝嘱,而这想法刚刚在脑海冒出,就被她生生掐灭,她自嘲一笑,她又想多事了?
不过,几人在宫门相遇,主子未和慕容小小交流半句如同看待陌生人般,倒是让她不解了,他不是很喜欢那慕容小小么?
抬起眸子,宁清风端详着对面的倾城女子。而慕容小小正眉目含笑的吃掉夜月璃送到她嘴边的点心,察觉对面有双视线落向自己,眼波流转,朝着宁清风点了点头,友好一笑。
慕容小小暗暗叹气,她希望越彬能够早日察觉到身侧风景,而不是将自己困在过去中,难以自拔。
宁清风一怔,赶紧收回视线。她眸光轻闪,有些不自在,不过却立马收回心中好奇,不管那女子如何特别,主子和她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知为何,宁清风没来由的心中一安,垂眸看向南宫月彬的视线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温柔。
夜月璃却听到了慕容小小的叹息声,浓浓的叹息,很无奈的味道。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将怀中的人儿抱紧了点,扫向对面的眸光隐讳莫测。
“我猜那姓宁的小子看上小姐了,星儿,你信不信?”
即墨雪阳与怡星立于夜月璃的座位之后,他手肘拱了拱怡星的纤腰,神神秘秘在她耳畔说道,自以为声音很小,实则他一开口话语就落到了夜月璃耳中。
“真没看出你是个八婆。”怡星斜睨了眼即墨雪阳,脸带嫌弃。
慕容小小‘吡’的笑出声来,道,“看来,我们别院要办喜事了。”
“嗯,东西倒是备的差不多了,宝贝你就等着风光出嫁罢。”夜月璃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点头。
额角瞬间落下数根黑线,慕容小小一把从夜月璃手中夺过清茶,不让他喂了。
她小脸一撇,“你就装罢。”她就不信他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见人儿不理自己了,夜月璃当即冷冷的睇了眼即墨雪阳,转而又对着慕容小小笑道,“好了,管他人作甚,我们先成亲,其他人靠边站。”
“……”
“主子…”即墨雪阳一脸惊恐,怎会这样,他什么都没干啊,就八卦了一句而已,结果婚期就遥遥无期了?
怡星看向即墨雪阳,眼中写满活该,主子的事情也是他们可以讨论的?
看着斜对面的情景,南宫月轩皱了皱眉,他不信以南宫月璃的势力察觉不到今晚的蹊跷,而他们个个面色如常,是不将他放在眼中,还是胸有成竹能逃过一劫?
执着酒杯的手指暗暗用力,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成功便成仁,况且他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至于南宫月彬,据血天送来的消息,南宫月彬乃是佛娑门门主?
南宫月轩很想嗤之以鼻,虽很不愿相信,但他知道血天不会无端骗他,想来在南宫月彬毫无踪迹的八年里,早已暗中布署。
据说佛娑门极其庞大,蛰伏在各国之间多年却难以寻其踪迹,乃江湖中比逍遥山庄更为神秘莫测的组织。他不管南宫月彬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加上南宫月璃,这碍眼的两人他通通都要除掉!
南宫月轩心中极其不甘。佛挲门,逍遥山庄,虽不知哪个更为厉害,但对于那两人各有属于自己的暗势力而他没有,南宫月轩嫉恨的几乎要吐血。
眼神一狠,南宫月轩唇畔的笑意犹带阴狠,他们有势力又如何,他也有血门的支持,加上兵符,遂这场仗,绝对是他胜!
眼尖看到南宫月轩面色狠绝,欧阳静眉心轻蹙,看来,今晚要有大事发生。视线扫过正恶狠狠地望着慕容小小的赵诗梦,她眸光一闪,心中顿生计划,而后缓缓端起茶水轻抿了口,依旧淡笑自如。
宴会还未开始气氛却波谲诡异,宁清风不由地担忧的看了眼仍在兀自喝酒的南宫月彬,想着是不是要让人去查查,毕竟宫宴上若突然出现危险,而他们却未带多少人,实是不妥。
“无需管它。”南宫月彬眼神迷离,淡淡地道。
人世间,除了她,其余皆是死物,既是死物,他要来何用,谁爱谁拿去。
宁清风心间骤然一痛,他果然爱那个女人,居然连自身安危都懒得顾及了,这实在不像平常万事皆掌握在手的他。
心中极其不快,遂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既然那么想要,将她夺了来便是。”
这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她看着真真碍眼!
南宫月彬眸光顿时如寒刃,狠狠地刺向宁清风,他似笑非笑的道,“很好,不愧为一国皇子。不过,莫要忘了自己现在是何身份,本王是你的主子,本王要你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话音刚落,便闻得太监尖细的嗓音唱起,“皇上驾到--”
所有人起身叩拜,宁清风虽下跪,但她跪向的位置却是对着南宫月彬。
虽下跪,却满脸倔强,她只为冒犯他而跪,却丝毫不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后悔。
这才是真正的她,为何她要在心中有了情愫之后,在他面前卑微如尘?那样的自己他看不起,她自己也厌恶。可是,他又确是自己的主子。遂,她跪。但她不会认错。
南宫月彬只作躬身,事到如今,无需演戏,恕他对南宫君昊从未有过半丝亲情。
倏而冷笑,何谓亲情?
还有人喜欢玩特别,那就是夜月璃与慕容小小。
慕容小小心安理得的坐在夜月璃腿上,俏脸作委屈状,很想说,你们不要怪我,是有人不让我起身的。
虽然她只是想起来福个身,要她下跪还是免了罢。
只不过,数月不见南宫君昊,没想到他面色灰白不说,人瘦得形同枯槁,走路都要由太监扶着。尽管他努力维持威严冷肃,却掩盖不了面色病态。
太监林禄小心翼翼的将南宫君昊扶到龙椅上坐好。
南宫君昊缓了口气正想道众卿平身,就看到殿下的情景,心中顿时怒气翻涌,一个呼吸不畅,猛地咳出声!
顿时,南宫君昊拳抵双唇,双肩却抑制不住的颤动,他鹰眼垂敛,隐去眼底的狠光后,才接过林禄递来的茶碗。
还未开口,却闻得南宫月轩的怒喝,“二皇弟,三皇弟,你们这是对父皇不敬!”
南宫月轩的狭目迎向大殿内的金碧辉煌,闪动的诡异的光芒,面色虽是痛心疾首,却无端的令大殿内的众臣心头陡战。
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还不等他动手,他们自己便要犯上来?虽不懂血天为何执意要让老家伙同南宫月璃自相残杀,但想到真若如此他到也省事,不过加一把火而已,何乐而不为?
夜月璃懒懒挑眉,眸光邪肆而冰冷,道,“本王免跪众所周知。”
他那熠熠生辉的宝石红眸,环顾了圈仍跪在地的一众大臣,而后视线落回南宫月轩身上,扬声道,“诸位大人可以为本王作证。”
朝中不少官员畏惧夜月璃的实力,从上次宫宴夜月璃小露势力来看,他虽和皇上闹僵,事后却不受丝毫惩罚,手段可见一斑。如今彬王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唯一能与璃王抗衡的也就是轩王了,帝王虽残喘,却仍未封储,将来局势如何,实在不敢妄断。
遂众臣颤了颤身子,只将头垂得更低了。
南宫月轩冷哼,“二皇弟身患重病未下跪本王兴许理解,至于三皇弟免跪本王不作多言,但慕容姑娘还未有资格享受这个权限罢?”
将话题与众人的视线引向慕容小小,他心中冷笑,夜月璃不是最是宠爱这女人?他就看夜月璃如何应对。
“夫妻本是一体,本王的自然就是王妃的。”言下之意,他不跪,慕容小小自然就不用跪了。
夜月璃满脸的理所当然,一副你拿我怎样的傲然模样。
南宫君昊身坐高位,冷眼俯视着殿中场景,他鹰眸轻眯,清咳了声后沉声道,“众卿先平身罢。”
“谢皇上…”
林禄收到帝王眼神示意,立即尖声唱道,“开宴--”
南宫月轩怒极反笑,夜月璃就得意罢,再得意也就这么些时间了,不过,老家伙还真是没用。
起身时,眼神状似无意扫过林禄,刹那之间,两人眼神便做了交流,南宫月轩微微勾唇,眸中波光诡秘。
众人随之落座,宫乐奏起,一道道精致美味的佳肴摆放上桌,不多时,便见一派气氛融洽,而众人的面上,却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南宫月彬收回眼角余光,继续作温雅淡笑,落座之后也只随意饮酒,对于宴会接下来会有如何动静漠不关心,当然,只要别蠢得犯到他头上来就成。
慕容小小不动声色打量着龙椅之上的南宫君昊,见他闭上双眼,眉宇深深拧起,看似随意搭放在螭龙扶手上的双手,连关节处都微微泛白,指骨更是清晰可见,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没有错过南宫月轩与林禄的眼神交流,而这时再看南宫君昊眉间的青黑之气,毫无疑问,正是已中毒多日的表现。
“皇家真是多事非。”她小小的感叹了下。
夜月璃在忙着给人儿布菜,抽空瞟了眼南宫君昊,漫不经心的道,“管他作甚。”直到她面前的小碟子上冒了个尖尖,实在堆不下时,他才满意放筷。
“他才是命不久矣。”而不是越彬。
“嗯。”夜月璃赞同颌道,也在心中加了一句,‘他也活得差不多了。’
后知后觉明白什么,慕容小小淡然一笑。沉埋在夜月璃心中二十多年的深仇大恨将要随着南宫君昊的死而消逝,虽然不是他亲手结束,其实在她心底,却自私地不想他背上弑父的罪名,如今这结果,她很满意。
对他绽开一抹笑容,慕容小小难得的撒娇,“璃,我要吃脆笋。”
末了,她补了一句,“你喂。”
夜月璃红眸盛满宠溺,柔声道,“遵命,我的夫人。”
站在后头的即墨雪阳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虽然隔着衣裳,但他十分肯定自己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机械般的转头,“星儿,今时今日才发现,主子也有如此狗腿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些瞧不起主子了。
怡星却抬首望殿顶,心道,吃一堑,长一智,在即墨雪阳这里行不通呀行不通。
果然,下一刻,夜月璃话语如冰块砸来,“是吗,看来你不用休年假了。”
即墨雪阳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还不等他求饶,便有声音从殿门外便传来。
“报--”
随着这一声,殿内立即安静下来,钟乐停止,舞姬退散。
“大胆!何事如此慌张!”林禄手揽拂尘,翘着兰花指怒喝到。
“禀报皇上!京城守将强闯宫门!”侍卫脸带惊慌一口气说完,边说边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给朕说清楚,到底发生何事!”南宫君昊手撑扶手豁然起身。
侍卫被喝的浑身一颤,顾不得冷汗涔涔,道,“回皇上,京卫军正在强行突破宫门,据城门守卫报道东西南北宫门各有数千京卫,很可能三万京卫全部出动,且对方将领道是璃王手下执兵符下令,李将军正率御林军抵抗,命卑职速来禀报!”
侍卫话音一落,群臣哗然,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给朕闭嘴!”南宫君昊怒拍桌案,沉声一吼。
众人噤声,面上却是难以掩饰的慌乱。这无疑比上次璃王手下的黑衣人强闯御花园更让人震惊,上回是数十人,而这回却是三万京卫强闯皇宫,璃王这是要趁着年宴逼宫造反呐!难怪听不到半点声响!
“南宫月璃,你竟然私自盗取兵符造反,来人,拿下他!”南宫月轩猛然出声,怒指夜月璃。
夜月璃,今日必死!他丝毫不担心南宫君子昊是否会不相信,夜月璃曾盗走兵符属实,就算夜月璃如今再来交待兵符已丢,谁会相信?
他心中顿生狂喜,很好,看来何坤已经动手了,只等这边完事,他再命京卫军退回城外,一切就成定局。快了,就快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就在不远处了!
“皇上,当务之急是先派御林军震压!”
赵其毅马上反应过来,他别有深意看了眼夜月璃,本以为璃王无心皇位,盗兵符只为自保,想不到他也有看错的时候,也是,自古以来谁不爱皇位!
南君昊刚想开口,却被一阵咳嗽取代了声,他一双深凹进眼眶的鹰眸怒瞪向夜月璃,看起来格外渗人。
果然!这一切皆是夜月璃所为!
当他有一天突然发现所有暗卫消失不见,再也无法掌控外界变化,身子趋向病弱时,就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愈发觉得身边的人无一可信,遂他只能等,不动声色的等阴谋渐渐浮现,所幸,终被他等到!
南宫君昊看都不看手中浸了血丝的锦帕,稳住气息道,“赵将军听旨,朕命你速速调集御林军拦下逆贼!来人,给朕拿下璃王!”
如此不自量力?他要让夜月璃后悔与他作对!
南煜国兵权三分,他手中握着的是五万皇城御林军;赵其毅手中那份兵符掌管的是边城五十万大军;而兵部的兵符的则是保护京城的最后三万守城将士。
南煜国将士向来只听兵符行事,遂就算他是一国皇帝,在这个时刻,却只能以武力镇压。还好御林军人数较多,否则今日当真危矣。南宫君昊不可谓恼恨不已,心中也愈加后悔,当年灭夜家满门时,就该斩草除根,否则怎会多出这些事!实在不应该因认为夜月璃有帝王之材便有心栽培。从夜月璃逃婚反抗开始,他对这个崽子就心生不满,加之夜月璃胆大妄为盗走兵符,他更是不可抑制起了杀心,碍于兵符才对夜月璃一再容忍,如今胆敢造反,他誓将这个狼崽亲手斩杀,绝不将祸害留世!
“皇上且慢!”这次出声的却是半年前新上任的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