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us话还没说完,一股耸然阴冷气息很是突然的降临整个包厢。
我呼吸一滞,像是突然掉进冰桶里的僵硬感包覆了全身。魔杖再也握不住的滑落地板,撞在地面的声音似乎被无限放大,却又好像离我好远好远……
……眼前的阴暗和光芒、Hermione她们惊慌失措的小脸、所有呼唤和怒斥……扭曲在一起的如同漩涡……好冷……好痛……为什么……记忆的封印……
无力的从座位滑落,我彻底失去知觉。
往日之殇'VIP'
「……医者的慈手仁心是用在治疗上,对待敌人的时候要是不想死,就把那套给我收起来……」
……这……是什么……?
「……很痛苦?你就是哭死了陪葬她也不可活过来。真的不甘心,就变强吧,强到可以掌握这些技术能力,强到可以做我的继承人!记清楚她是怎么死的,记清楚妇人之仁的后果。不是你重视的人都像你一样能自保,就算有操纵局势和给予庇护的智能实力,斩草除根仍是必须……」
……是……记忆……谁的……?
「……对不起,小雪……我不能不照顾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不好,小雪你别走!求你,他是爱你的,是我不好,该走的应该是我──」
……那是……我?是我的……记忆?
「──是他!他来了!快带Harry走!走──」
「不!不要!James──」
「快走!我来拖住他──」
……这些……又是谁?也是我的吗?可是为什么……
「滚开!你这愚蠢的小妞──把他交出来!」
「不!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他还只是个孩子──让我替代他──让我替代他──求求你──」
……不要……
「我说滚开!Avada──」
──不要──!!
璀璨的绿光后,是一片空旷的黑暗天空。
……明明,星星一直都在……
……可是为什么伸出手……什么都抓不到……
……什么都没有……我到底是谁……
『……Harry……』
※ ※ ※ ※ ※ ※ ※
『……Harry?』
我眨了眨眼睛,对焦后映入视线的是Pomfrey夫人担忧的脸庞。
『Harry,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感觉到一条手巾在我脸上擦拭,她轻问,『认得我吗?』
我试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还是让他先喝点这个,夫人。』一个不算陌生的温沉嗓音说,仍然迷迷糊糊的我隐约看见一只杯子被递给Pomfrey夫人,『热可可比不上黑巧克力有效,但是多少应该能让他先维持住体温。』
『希望吧,我以前见过那么多跟Dementor接触过的人里,都没有谁的状况比这这孩子糟。听你的意思,Dementor甚至才刚接近,他就已经受不了的失去意识,这是得有多糟的过去才──』Pomfrey夫人叹气摇头,『帮我扶他起来,Remus,我想他现在大概也只能喝下一点……』
甜中带苦的温热饮料,Pomfrey夫人小心喂食下滑入了我的食道。暖暖的气息很快从我的胃扩散开来,不只喉咙舒服了点,就连脑袋也跟著清醒三分。
『……谢谢……』
在小口喝掉了半杯热可可,Pomfrey夫人正准备要扶著我躺回去,我虚弱的说。声音嘶哑得几乎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Harry?!』我的出声让Pomfrey夫人停下动作,声音带了些松口气的喜悦,『你清醒了!?』
……貌似,我刚刚就醒了吧?
虽然困惑,我还是轻轻点了下头──不过我随即被无力的昏旋感冲刷了下,不得不皱眉的闭上眼睛。
『先别乱动,你现在身体糟透了──Remus──』
我睁开眼睛,才下意识开口的想说什么,Pomfrey夫人已经把一块带著厚可可味道的黑巧克力塞进我嘴里。
『先吃掉巧克力再说话,这东西现在对你来说比体力补剂有用多了。』Pomfrey夫人一边把大片巧克力剥成小块往我嘴里塞,一边开始叨絮,『我真搞不懂理事会那些老疯子在想什么──还有校长大人也是──他们怎么可以允许那种可怕又危险的东西进来学校?学生还没到学校就先出了事──』
『我相信Dumbledore教授事先已经严重抗议过了,夫人。只是魔法部这次的态度非常强硬,毕竟大家还是希望能更有保障些……您应该明白,虽然 Hogwarts过去一直很安全,但是从前两年的纪录来看,学校里还是有不少可以让人有机可趁的死角。』Remus平静的提醒Pomfrey夫人,『还有,夫人,我想Harry应该已经可以自己进食了。也许您可以把剩下的巧克力给他,让他自己吃完?』
Pomfrey夫人看了下已经恢复了点血色、两颊却给硬塞的巧克力弄得鼓鼓如松鼠的我,抿了抿嘴,『喔,好吧──也好,我这去调制些驱寒和无梦药剂, Harry今晚绝对用得上──Remus,麻烦你帮我盯著他吃完那些巧克力。如果等等他的温度还是没回到正常的话,再从抽屉里拿些给他吃。』
在得到Remus 的允诺后,Pomfrey夫人把剩下的巧克力放在我脚上的被单,这才稍微放心的急促离开病房;而我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朝Remus投去感激的一瞥--天知道我这位师祖奶奶怎么照顾昏迷和照顾清醒的人差别待遇那么大,刚刚差点没被她塞巧克力塞到噎死!
接收到我感激的目光,Remus轻笑著坐到了我病床的床缘;而我则是继续尽量努力的嚼嚼嚼,争取赶紧把嘴巴里的巧克力通通吞下--Pomfrey夫人说得没错,我现在的身体确实冷到不行,就连内力也是薄弱得可怜,只有赶紧多吃些巧克力才有办法驱逐阴寒并恢复我流失的生命力。
其实,那些Dementor其实并不是我从书上描述以为的那种半死灵生物,它们吞噬的也不单只有快乐和灵魂而已;事实上它们根本就是生灵和死灵的终结者,以虚无和怨念为原力吞掉一切属于正面的美好同时,只留下空虚和愤怒,直到将之同化成和它们一样的同类。
要我说的话,Dementor完全就不是生物,也不是死灵--根本就是除了同化和吞噬美好外没有其他欲望、已经彻底实体化的心魔魔首!!真是夭寿到无以附加喔--虽然我不是什么坚持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但就算再低能也该知道这种东西是留不得的吧?!为什么不但没人消灭它们还有人自以为能够控制这种魔物,甚至拿它们来看守监狱!?怪不得那些关在Azkaban的人最后都是发疯而虚弱致死。因为人类躯体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强大的负面怨念,最后当然只有死亡一途,重生为新的Dementor。
不过,为什么那些介绍到Dementor的书都没有写到这一点,反而全都把它归类为半死灵生物呢?害我错估了Dementor的影响力,以为准备好守护神咒就没事--结果就是我记忆深处还没完全根除的心魔受到Dementor吸引而暴动,冲破我用精神力自我催眠的那些回忆,害我的魂魄在前世今生的意识海中茫然迷失!要不是之前继承Gaea之子记忆的时候,已经有在时间洪流浮沉的类似经验、勉强还能坚持住本心元神,我转世重生的两世经历差点就让我因为这次Dementor的出现给弄得人格分裂!!
真是惨毙了--果然书中的东西也不能尽信,实践出真知,我这回算是亲身用小命体验了这个教训。Dementor这种心魔对西方巫师来说可能仅仅用守护神咒就能应付,但是对我这种体之武术、心之魔法和灵之精神三者兼修的修练者而言,心魔的影响力绝对不是1X3倍那么简单;再加上我之前两辈子的经历加成,我这回几乎可以说是又到鬼门关前晃了一圈!看来今年我仍然摆脱不了要学习抵抗Dementor的方法--当然不是学守护神咒,而是要学著适应心魔的侵扰,在那种状况下守住本心元神不昏厥同时还要有反击馀力才行。
只是这样一来我计划中的时间更加缩紧了--好在上学期末就计划好了和Hermione学一样的全部课程弄来个时光器,要不这会儿我还不著急郁闷死。
三方会晤?'VIP'
『在想什么?』
温温嗓音让我从飞远的恍惚中回神,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吞完了嘴里的巧克力,已经不自觉地咬起剩下的巧克力片。看向带著单纯关心望著我的Remus,我放下手里的糖果,坦白的说。
『我在想,Dementor会对我影响那么大的原因。』我问,声音仍然哑哑的,但是比起刚刚已经清晰顺畅多了,『Ginny和Luna,她们两个还好吗?』
Remus深深看著我。
『你怎么会问起她们两位小姐?』
『因为,我的朋友里面,只有她们两个曾经承受过不愉快的黑魔法伤害,而且就在不久前。』我轻轻说,『她们应该没事吧?』
『Weasley小姐还好,那时候只是发抖得很厉害。Lovegood小姐和你一样晕过去了,不过在火车重新启动行驶到学校以前,她就已经清醒。 Pomfrey夫人不久前已经给她们两位检查过,确定都不要紧,所以也就没有留院观察。』Remus回答,『反而是你的状况最糟。虽然你也醒了过来,但是一直没有任何意识和行为反应,就像个木头娃娃一样。Pomfrey夫人认为你是因为灵魂和精神受到严重刺激,暂时自我保护封闭了心神,所以才布置了这间复灵阵的病房给你。』
原来是这样……但是,没事就好。『那,开学宴会已经结束了?』
『才刚结束没多久。』Remus问,『你想吃点其他东西?』
我摇头,然后又因为有点晕而停下,『不用。这些巧克力够我吃了,不过我可以再要点刚刚的热可可吗?』
Remus起身帮我去矮茶柜倒了杯热可可,这才又回到我床边坐下。我忙著继续慢慢咬著巧克力、偶尔啜口热可可的暗自运转正逐渐复苏的内力帮忙修复身体;而Remus似乎本身也不是多话或是很会找话题的人,所以一时之间,房间里就这样只有我默默进食、而Remus用著回忆眼神望著我的安静。
『你……很像Lily。』
咕噜。
差点被巧克力噎到,我狠狠灌了口热可可,轻咳了下的带著怀疑看向Remus。
『大家都说我像爸爸。』我不解的问,『为什么你这么说?』
『当然,只要认识James,第一眼看到你的人自然会那么说。除了眼睛,你完全是James的翻版。』Remus的微笑里,有著落寞,也是温暖的怀念,『但是只要和你接触过,都可以轻易感觉到你的本质——在你身上,Lily纯粹坚毅的心性气质才是最明显的。』
我默了下。妈妈以前给别人的感觉是这样吗?我印象里的她,总是耐心温柔(照顾我时)又相当聪明干练(修理老爸时)的说。
『Lily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睿智、也最有主见的女巫,事实上以她的聪慧敏锐和学习精神,我曾经有一度相当好奇她怎么会没去Ravenclaw……我听说,你对阅读和做实验也非常有兴趣,是吗?』
我点点头,没有怀疑他「听说」的消息管道;Remus笑容深刻了些,『Lily她当年也是这样,不只符咒,在奇兽研究和黑魔法防御术方面,她也是个完全的天才。如果她不是一毕业就被James娶回家,Lily她或许会成为Gringotts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解咒师。』
解咒师?!那个除了每天都要面对希哩古怪的高危险恶咒、跟不同智能种族进行交易时有时还要保护交易物、甚至三不五时得去其他地区国家巫师银行分行出差支持的,和Bill Weasley目前一样的刺激职业!!??
……娘亲哪……原来您表面温柔婉约形象下是如此的热爱挑战冒险……我居然还以为您从前那偶尔的小小失控爆发,是给父亲的白痴举动刺激出来的……原来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您会嫁给父亲……怪不得您以前会给分到Gryffindor……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乍听之下有些讶异,不过一想到母亲年轻时代那么率真又不畏强权的耿直个性,其实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她会对解咒师这职业感兴趣。我想要不是自己沉浸医药领域已久、转世来到这个世界又背负了这么多东西,以我的个性说不定也会在魔法学有小成后去做个几年的解咒师玩玩——话说回来这个职业也是少数几个和政治牵扯较少、能力自由发挥度比较高的一种;不过在那个Voldemort横行的年代,作为解咒师也同时成了会面对更多危险的职业之一。以老爸那种爱人至上的个性,铁定不会让母亲出去冒险,难怪他会手脚那么快的把母亲娶回家藏到凤凰会里;一来杜绝那些老是觊觎母亲美色的苍蝇蚊子、二来也才有藉口以丈夫的身分说服母亲放弃这个职业将她保护起来,三来更是让母亲的才能能在凤凰会里不受拘束发挥到最大——简直一举数得。
不过我的讶然虽然是一闪而过的想通释怀了,Remus却还是看到我那短暂的意外。
『你不知道Lily以前的目标是解咒师吗?』他若有所思望著我,『我以为,既然Severus让你成了他的学徒,那么应该会告诉你不少关于Lily的事情。』
我微愣了下。
『我从没听先生(Sir)提过……不管父亲还是母亲的事情。』我平静的说,『我知道关于爸妈的过去,都是从别人听来的。』
『你称呼他「先生」?』这下愣了会儿的换成了Remus。
『只是私底下。』有什么不对吗?这可是我上学期为了让Snape教授直呼我名字,交涉好久才换来的——话说回来我居然必须带伤向Pomfrey夫人耍赖抱怨外加闹著要在公共场合直呼他Severus、最后才勉强换来Snape教授同意直呼我名字,而我却还是只能用「先生」称呼他(而且还是私底下才能这么叫)这点实在感觉非常不爽——不过我还能说什么呢?情人节那时弄出来的风波还让Snape教授他严重怀疑著我已经是个Animagus,而我又不想在 Snape教授承认就是送了我两年圣诞礼物的神秘好人前,就让他抓到能证实这一点的把柄,所以自然也就只能适可而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