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笑道:“说的是,我得赶快走!”
双手一振,飘身而起,身形轻灵,但是楚平这次却不让她溜走了,尾随直追,她逃出没有几步,朱若兰忽地由一棵树上纵起,双刀如电凌空把她逼落,两人夹攻她。
蝙蝠夫人见无法逃走,欲气落地收道:“楚平,我不过是要你的七宝奇珠而已,你别逼人太甚!”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逼自己,七宝奇珠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甘心被你强行取去,我已经饶过你们夫妇一次,你们却阴魂不散,一再纠缠,而你用心尤为可居,居然诱我们夫妇二人进入少林圣关,如果不是我知道其禁制,强行破关而出,岂不是要与少林冲突了起来。”
“少林寺那些和尚怎么挡得住你们夫妇刀合并,罗汉大阵还不是轻易就被你们破了,智凡那秃贼是少林武功最高的一个,内力修为也不会强于你,根本拦不住你,是你上了他的当,跟他比什么隔山打牛的气功,他终日静坐,最擅长于此,你自然强不过他,我不是暗中出手帮你的忙吗?否则那老秃儿怎会服输?”
朱若兰怒道:“胡说,你用蜂巢暗算我丈夫,分明是想叫那些野蜂扰乱他运气而落败,叫我们闭关圣地”
蝙蝠夫人笑笑道:“那也是很好呀,楚平有七个妻子,不能专爱你一个,我这样一来,至少给你们两人幽居独处半年。的时间,你该感谢我才对!”
朱若兰沉声道:“楚平虽然有那么多妻子,但他娶我们不是为了男女之恋,我们嫁他也不是为了男女之恋,是感于如意坊侠义济世之风,献身为楚家人,以能参与此一伟大的救世任务,我们姐妹七人,没有一个有私心的!”
蝙蝠夫人冷笑道:“算了,你们别说了,假如楚平是个丑八怪,你们也肯为了加入如意坊而下嫁他的。”
朱若兰道:“那也许不好,但楚平并不是世上最英俊的男人,至少我们不是为了他的英俊而嫁他的。”
她这样老实地承认,倒使蝙蝠夫人没有话说了,她看看楚平与朱若兰前后相阻,脱身不易,乃冷笑一声道:“反正七宝奇珠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你们还想如何?”
楚平道:“夫人,我既然认出了你的身份,却不加提防,明知你会入夜前来偷取,故作不知,让你得了手,一直到你出了屋子我才追出来;就是要让你满足一下,七宝奇珠你已经得到了,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蝙蝠夫人冷笑道:“那有这么容易,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你明明是被我迷昏了。”
楚平道:“梦甜的时郊是四个时辰,我却在你出门的时候就跟到了,岂是受迷之状,夫人,我不但让你得手以满足你的心意,甚至希望在广法上人那儿,也代你们承担了盗经之责,对你们夫妇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你不能见好即收,把七宝奇珠交还——”
蝙蝠夫人道:“没这么容易,东西到了我的手里除了杀死我,你们别想再取回去,而你们却杀不了我的!”
楚平脸色一沉道:“夫人,楚某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定要如此执着,楚某就不客气了!”
蝙蝠夫人笑道:“楚平!我知道你的剑法了得,但是比我父亲还要差一点,在我父亲的眼里,他能让你杀死我吗?而且盗经之罪,非同小可,我父亲为此而被逐离少林,一定拿你的首级连同失经一并交代!”
朱若兰一怔道:“你父亲,你父亲是谁?”
楚平道:“自然是少林前任藏经楼主持广法上人,少林藏经乃少林一百零八种秘复真诠的收藏地,戒备何等严密,如果不是有人循私暗助,他们怎么得手,把少林视为内典至宝的易筋真经盗去,若非念及父女之情,上人乃一代高僧,怎会对她如此包庇纵容!”
蝙蝠夫人冷笑道:“楚平,你居然识出了我的身世之秘,我父亲就更不会放过你了!”
楚平汉声道:“你自己故意说出你与广法上人的关系,就是逼他来杀我灭口,何必还假惺惺呢?”
蝙蝠夫人冷笑道:“楚平,你真聪明,只是你非死不可了,除非你能胜过我父亲手中那支剑,但是我知道你绝无此可能,爹,是你现身的时候了,你还躲着干么?”
一声沉重的叹息,由乱树丛中转出一个老僧,祥和的脸上却布满了忧愁,朝蝙蝠夫人历瞪了了一眼道:“孽障,我这一生清修,全给你毁了!”
蝙蝠夫人笑道:“爹!你若真是持戒清修,又怎么会有孽障。如果你不负情于我娘,怎会循私帮我取得筋真经,本来我跟你约好的,得经之后不再来找你的,可是你也不该存私心,把易筋真经最重要的一页心法给撕下,害得我们白费了许多事,只能练得一点粗浅的入门功夫,我当然要来找你呀!现在我把易筋真经还给你,还给了找了个够身份的人来顶罪!”
广法上人一叹:“孽障,易筋真经乃少林木传之法典,非本门弟子,怎可参习,我当然要把最重要的一篇留下,而且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夫妇两人都是不是心静性定之人,妄行参习那种乘法,必会走火入魔自焚……”
蝙蝠夫人笑道:“我后来也知道了,所以又送了回来,但现在这个事,你却要管到底,我们要走了!”
广法上人怒道:“滚,滚得远远的!”
蝙蝠夫人一笑,闪身而去,楚平举刻相拦道:“把七宝奇珠留下再走。”
广法上人轻轻挥剑,架住了楚平的长剑道:“楚施主,老袖对贤仇丽,只有抱歉二字,孽障你还不快滚。”
他的剑限定了楚平,缠得楚平无法分身,蝙蝠夫人一笑而去,朱若兰要追,也被广法上人挥出一股拳风挡住了。
朱若兰连冲几次,都被广法上人拳上的劲风通住,眼看着蝙蝠夫人闪入一条小径去远了。
朱若兰不禁怒道:“上人,你乃是一代高僧,坚守自盗已不该,现在居然帮助一个贼人偷盗,你修的什么行?”
广法上人脸色又是一变,但仍是忍住了叹道:“女施主,老纳实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万裕见谅!”
朱若兰道:“你的若衷就是因为你女儿要取易筋经,你放弃了职守给了她,你女儿又要我们的七宝奇珠,你也帮助她输到手,你是个出家人,本不该有这些儿女私情,但是那是你的私事,我们可以不管,但是你帮你的女儿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不可以不管!”
广法上人道:“老钠自知此举确是不当,但是事情已经做了,侮亦无益,听凭女施主责骂便是!”
他的语气充满了仟悔,但他的神根却很坚决,守住那条路,不肯让两个人过去。
楚平用眼色止住了朱若兰的洁问,然后向广法上人道:“上人!他真是你的女儿?”
“是的,老钠一生中就做了这么一件错事!”
“少林有职事的高僧都是自幼出家的,上人与她的年龄至少也差不了三十岁。”
“不错,她今年四十五岁了,足足小了老钠三十岁,但是也是在十五年前,她上少林寺来盗经时,被老纳所执,才知道有此一女!”
“上人既然在十五年前才知道有亲人在世,可见他出世时,上人并不知,何以能确定她是上人的骨肉呢?”
“那是因为她的面貌酷肖乃母,而且她身边带着他母亲的表记,绝不会错的,而且她是受乃母所嘱来盗经,携有乃母的遗书为证,老油只有让她把经书盗走了。”
朱若兰道:“上人生她的时候已有三十一岁了,而且已是少林极具身份的门人,为何还会……”
广法上人苦笑道:“那时老钠奉下山办一件大事……”
楚平神色一动适:“四十五年前,武林中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少林掌门人悟元大师参与武林大会,在赴会途中经过万封山庄,与万封山庄的主人花无忌因误会而冲突,被花无忌使用机关与阵图之学困了两天,后来听说有一位少林弟子破了万剑山庄,那就是上人了?”
广法上人脸色又是一变道:“此事极少有人知道,施主是如何得知的?”
楚平一笑道:“如意坊楚家封武林中的掌故都很清楚,只是极少对人道及而已!”
“施主既然知道,老纳也不必隐瞒,老钠闻知掌门师尊被陷,因为老纳曾经习过阵图之学,乃携剑往闯,便是老纳所习只是一点皮毛,比花无忌差了很多,也被陷在里面,那次冲突之生,实是少林理屈,花无忌要把先师传交武林大会处置,如此一来,少林声誉立毁,无可奈何之下,只是向她情商,花无忌中年未嫁,要求老钠还俗入赘,老钠为了门户声誉只得同意了,只是求她不得宣扬此事,她也答应了!于是她释放了先师,关闭万剑山庄,但是老钠却在成婚一个月,因为不习惯俗家的生活,跟她发生了口角,决袭而去!”
“她难道就算了吗?”
“她倒是很明情理,只是在一年后找到了少林,向先师探问老钠行踪,老钠回到山中,不想再跟他重续姻缘,乃请求自闭于圣关,除了老纳自愿,谁也无法叫老钠出关的,她没有办法了,乃在山下结庐以居,就是这个地方,苦守老袖出关后,再向老钠陪罪,以期重圆,但是老纳却一直不肯出关,如是十年,她终于去世了,老钠才出关来!”
朱若兰道:“只是为了几句口角,上人居然舍却夫妇的情份于不顾,也算是忍入了!”
广法上人叹道:“老钠自幼出家,本是人清净的性情,无法与俗人相处,是被她协迫以居关的!”
“既然成了亲,就不该舍她于不顾!”
“老钠与她成了亲,并没有骗她,婚后夫妻反目批离,乃属私事,老钠进入圣关,仍是俗家弟装束,是出关后再度被发出家的,佛门讲究的是个缘字,老钠与她缘尽于此,何况她死后是老纳为她料理善后,以老钠俗家姓氏为葬,那已经尽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于理无亏!”
楚平倒是不能再说什么,花无忌以要协的手段,强迫一个出家人还俗成婚,本身犯错误,婚后成变,也是意料中事,广法上人果然是以俗装入关,一直等她身故后再重返师门出家,的确是于理无亏!”
“老纳虽然是为了门户还俗,但毕竟是有违佛门之戒,所以出关后,虽然先师遗言要老钠继任掌门,老钠仍自行引退,居藏楼住持之职,将掌门一职交给师侄智圆接任,那知十五前,又来了个女子入楼盗取易筋经为老钠所执,她却出示花无忌的遗书,要协老纳,说如果不将易筋经交给她,即将公布少林往事—…‘”
朱若兰道:“过往的不谈,但上人却不该再助她把我们引来此处,使她再盗七宝奇珠,一念之差,后悔莫及!”
广法上人道:“女施主,你这话怎么说?”
朱若兰笑道:“上人阻我们以便令媛逃走,但少林的人却不会放过她的,上人到前面去看看即知!”
广法脸色微变,抽揣就走,来到路口上,却见蝙蝠夫人已经换回俗家装束,跟文若虚困在僧人中间。
这两口子武功虽然了得,但是待戒院中的执事僧都是少林的武功高手,所以他们虽然尽力冲突,仍是难以突围,广法上人来到之后,沉声喝道:“智凡,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破禁来到我这文殊禅院。”
智凡合什道:“师叔,请原谅,弟子是来追查盗经的事件的,这是弟子的职责。”
广法上人怒道:“本座离开少林时就曾宣布过,本座必有会将失经送回,而且也保证过绝不让易筋真经功夫流失在外,掌门人敢答应过我,在本座有生之年,少林本身绝不从事追索失经的行动。”
智凡穆然道:“师叔请谅鉴,掌门人的口论能及于少林其他各院弟子,唯独戒持院地位超然独立的,在少林的时候,可以不受令论的约束,甚至于掌门人本身在错误时,戒持院中执事弟子同样可以施予惩戒!”
厂法上人愤然道:“好!你既然提出寺规来压我,本座也以寺规来对话,戒持院种内超然在上,对外呢?你们是否可以代表整个少林,超乎掌门人之上”
智凡道:“戒持院的权限仅对内,不及外务!”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便不该前来,这文殊禅院所有属地,乃是少林对外所立规约,尔等理应遵守!”
智凡道:“弟子并未违约,这已是道路,不在文殊神院的范畴之内,故而弟子自己追查到盗经主犯而加擒拿……”
广法上人道:“你知道他们他们是盗经主犯吗?”
智凡道:“弟子亲耳听见师叔在口述的”
广法上人冷笑道:“本座是在里面说这话的,而有本座只对楚施主伉丽说过一次,从未告诉过别人,你如若听见本座亲口叙述,就是你违论背,私入了文殊禅院!”
智凡顿了一顿道:“弟子领责,而且弟子不敢打诙言,确曾私入文诛院过,但师叔已非少林门下,即或弟子有错,师叔也必须到本院去告弟子,弟子必会领责!”
广法上人道:“我不必去告你,我只是根据规约,着令你们放下兵器,否则本座就以擅入禁地,格杀勿论!”
智凡道:“师叔,这儿已是道路,不是文殊院!”
“这是文殊院自辟的道路,而且文殊院是私人禅院!”
“少室乃十方名山,纵属私产,仅限于院墙之内,墙外道路,不禁行人游客通行登临!”
广法上人冷笑道:“不错,那蝗骤十方游人而言是,但对少林门人,禁上进入本院五十丈之内,这个你总该记得!”
智凡为之语洁,广法上人道:“你再叫他们放下兵器,本座就要依约出手搏杀了!”
他提剑走上几步,智凡一叹道:“弟子们不敢与师叔相搏,师弟们,放下剑来,不得再阻拦那二人!”
群僧放下了剑器,退过一边,文若虚与蝙蝠夫人赶快离开了,朱若兰还要追,广法上人道:“女施主,逼急了,你们还有一匹骏马陷在本院,只要你追上去,老纳立刻就毁了那匹马,老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无可顾虑了!”
朱若兰只得止步道:“上人,我们迟早都要追回七宝奇珠,也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
广法上人轻声叹道:“老钠只管眼前的事,以后如何,才钠也管不到了,多谢女施主赐予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