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虚拾起他的剑,在他面上晃了一晃笑道:“我倒不相信他们会舍得下你这条命,文某愿意押这一注!”
楚平一笑道:“那你就要输个血本无归了”
说着臂上猛一用力,居然把扣在腕上的钢环连同练子从墙上拔了起来,文若虚见状大惊,连忙挺剑刺来,楚平用连在左手的铁练往外一挥,掷开了长剑,右手的练子挥出,把文若虚逼得跳了几步。
楚平哈哈大笑,弯腰用力,把脚上的钢环也从墙上拔了出来,身体就自由了,虽然手脚上都着钢环,还带着两尺多长的练子,但对楚平而言,不仅没有不便之处,反而可以用来当作兵器,他挥动着练条,慢慢的向文若虚逼近去,笑笑道:“文先生,你这百精钢铸成的扣环不愧是件杰作,制作之精,质地之坚,均为当世无双,只是你不该太大意把它钉在这种砂石墙上的,能是人做梦都没想到的”_
文若虚的脸色非常难看,那表情比让人砍了一刀还要痛苦,这是难怪的,前一刻还在得意万分向楚平炫耀他的杰作,突然之间,被人当作了嘲笑的材料,任何一个涵养好的人,也是难以忍受的,何况文若虚是个骄枉自大,不肯接受失败的人。
他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制住心头一股热血,没让它冲口而出,紧一紧手中的剑,厉声叫道:“楚平!为个,你要死无葬身之地卜”
执剑正待进攻,楚平却摇摇手道:“慢来!文先生,我们之间既没有深仇大恨,何况过还有一段见面之情,只为了一点小事,犯得着性命相搏吗?”
文若虚吼道:“小事!你认为这是小事!文某有生以来,会过多少高人,不知有多少极负盛名的高人,文某无不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今天居然被你这个小辈的奚落与侮辱戏弄,还能称是小事!”
长剑一举,挟雷霆之势,刺了过来。
楚平再度挥练把剑架开了笑道:“看情形文先生是恼羞成怒,真的要想置我于死地了!”
文若虚怒道:“谁还在跟你开玩笑!”
楚平收俭起笑容道:“文先生,先前我还以为你是故作姿态,那晓得你竟认真了,那可太没意思了,我若杀死了我,岂仅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还会引起如意坊与八骏友的报复行动,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到此地来的,愈时不归,三大邪神首先会采取激烈行动。”
文若虚挺剑就刺,根本不作任何回答,而他的剑上造诣很不,每一次都是指向要害,楚平倒感到有点麻烦了,原先楚平想故意激怒他,好叫他乱了方寸,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把剑抢回来。因为这支剑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对一个练成了驭剑术的人而言,所用的剑已是身体的一部分,终身为侣,再也无法更换人,文若虚如果知道了这个秘密,以此相胁,再多的条件,他也只有答应了,不过现在文若虚虽是不知剑中之秘,但他对楚平恨至深,似乎不杀死楚平绝不甘心,因此在这种情形下,要取回剑也很不容易。
第一,楚平这枝剑虽非千古名刃,但制裁地极佳,确是一支宝剑,锋利的可断金铁,第二是文若虚的剑招很凌厉,也不给楚平有可乘之极。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地拼,楚平知道无以善了,必须要施展杀手了,所以他默一连劲,内力贯注在两条铁链上,居然把两根一节节连套起来的铁练振得笔直,主像两支长剑,虽然砍劈的把式不能施展,便拧刺时威力不逊于剑,才稍稍遏制了文若虚的攻势。
又拼了二十多个回合,文若虚勇狠依旧,楚平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刚健了;连练为剑,到底是很耗内力的,尤其是楚平又犯了个错误,他以为这真是剑了,居然一招横扫过去,文若虚报本不理,举剑直刺,恰好是个空门。
楚平似乎慌了,只有抬手去招架,因为手上戴着从墙上扯下的钢环,竟然挡过了这一刺。
而他连在套上的铁链却因为内劲突撤,链身由直硬而软,一下子缠上了文若虚的脖子。
文若虚知道上当了,这才是楚平的目的,出乎本能他连忙用手去拉松,楚平的胳臂已经跟着勒了过来,劲力之强,却不再是他的双手所能拉得开的。脖子上如同上了一道钢箍。
文若虚拼命地挣扎,楚平的臂上再度加劲收紧,啦的一声,首先是他的剑落地,然后头一歪不动了。
楚平却笑了一笑道:“文先生,别来这一套,我对自己下手多重很有份量,你还没有到被扼死的程度,因此我不会放手的,你还是老实一点吧!”
文若虚依然不动,楚平不由得诧然地道:“怎么,难道是我真的用大了劲儿那是不可能的呀”
说着缓地放开了手,文若虚的身子向下倒去,就在快要全身落地时候,楚平突地出指飞快地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而文若虚也正双腿一弹,向外纵去,刚纵起来,指劲已达,全身如僵死,再也无法运动了,啦的一声,着着实实地摔倒了下来。
楚平哈哈大笑道:“文先生,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怨不来得我了,你老是把楚平当作三岁孩子。
文若虚以怨忿的眼光看着楚平,良久才呸了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楚平小儿,你给我记住文老子只要不死,总有够你受的!”
楚平抬起了剑,淡淡地道:“随便你,楚某行事但凭于心,这本来就是你惹我,现在我向你警告一声,你如若再想动一次歪筋,我可懒得跟你磨下去,因为我对你文先生坑人的方法也深怀戒心,不想为自己惹下无穷后患,还是除掉你的好,你考虑清楚一点!”
文若虚瞪了他半天,然后道:“好吧,楚小儿,这一回老夫认栽,不过你记住,文老子不是轻易受辱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把这笔帐讨回来!”
楚平道:“楚平话也放在前面,只要再有一次你惹到我头上,就是自取灭亡之时,现在我要你先把我手中这些家伙除掉,虽然玩意儿并不妨碍我的行动,但是一个男子汉,就能把身子旋开了!”
楚平依言而为,果然把把套在手脚上的环箍卸了下来,笑笑道:“这次你总算说了实话,现在我要那三匹马”
文若虚道:“我没计算到你会这么聪明为了要使你取信起见,确是做了那么一个安排,我有第二个方法了!”
楚平沉思了片刻才道:“好!姑妄信之,走!我们上宝库去,只要确如你所言,我不会难为你!”
“没有七宝奇珠,去了也是白去。”
“谁说我没有的,你把我钉死在墙上时,只要搜一下我身上,自然会搜到的”
“你不是说你没把珠子带来吗”
“我是从不说谎,只是偶而对不怀好意的朋友,说两句不实在话,这叫礼尚往来,我们都是做生意的,讲究一分价钱一分货,你先跟我玩假的,我也不敢认真,现在到宝库去吧,你最好能指点着一下!”
“你不解开我的穴道,我如何带路?”
“不必,你用口头指点好了,我听得懂的。”
他一把提着文若虚的衣襟,架他向前走去。文若虚无可地奈何,保好由架,一直来到宝库前面。
在文若虚的指点下开了门来到塑像前面,果然是平平稳稳,没有出一点问题,文若虚道:“你把七宝奇珠投入人像口,塑像自会裂开,从肚子里,你可以找到一字条,说明开锁之法。”
楚平道:“我晓得,问题是我取得开锁的方法后,是否还能收回七宝奇珠呢?”
文若虚道:“绝对没办法,塑像座下有一个暗道,通到一个暗格中,七宝奇珠滚入暗格后就滚到内人的手中,她拿到后立刻躲到一个你找不到地方去了。”
楚平笑道:“我找不到,你可以找到的!”
文若虚道:“我也找不到因为我人事后来上这一手,才定下了这个计划,叫你无法反悔。”
楚平道:“难道她连你的性命也不要了。”
文若虚道:“那很难说,如果你要以我的性命相胁,强迫我七宝奇珠,我可没把握,你要知道女人家对于珠宝的爱好已近乎狂热,有时候为了得到它就什么呈都不顾了”
楚平一笑道:“我知道,珠宝之所以为世所珍,还不是为了这原故否则这东西饮不能食,寒不能衣,没理由会值这么高的价格,尊夫人却不是这种人吧!”
“谁知道呢,她嫁给我,就为了我有这么大的珠宝。”
楚平含笑一扬手七颗圆珠迈出一连串,射向塑像的口中。文若虚的神色很激动,眼见那七粒珠子消失后,才道:“那就是举世闻名七宝奇珠吗?”
楚平淡淡地道:“这是你空空门的传世至宝,你应该知道它们是不是的?”
“事实上我只见过两粒,就是由我卖给你们的两粒,其余的五颗我只是仅知其名而没有见过,我得到了两颗之后,知道已有三颗在如意坊,另外两颗则不知去去向,所以我才廉价卖给了你们,鼓起你们的兴趣去把七珠搜齐,因为我知道你们世代经营珠宝,交遍天下,跟所有收藏名家都有交重往,探听起来会方便得多,果然你们是有办法,将七珠搜齐了!”
楚平冷笑道:“然后你再设法把七珠一起弄回去。”
“空空门的宗旨不仅是搜集天下奇珍贵宝,还必须是知名之士的名项贴身之物,方足以传诸万世,所以那宝库中所收藏之物,没有一件不是百年来,享有赫盛名的知名之士,本门收藏的原则最佳者为人与物俱名,退而求其次,则必须人重于物,像三大邪神,他们的名气够,可是身无长物,我只好以天香娘子的一条内裤作其代表了,如阁下的身份则必须有七宝奇珠才配得上。”
楚平一笑道:“这么说来,能够为贵门列名榜上,还是楚某的光荣了”
文若虚道:“不错,如意坊流传也有百年,虽然名气够大了,但传的只是如意坊而非某一个人,因此空空门迄末下手,直到阁下出道江湖,名动公卿,声振四海,敝人觉得已符条件,才开始把脑筋动到阁下头上。
楚平道:“可是这一次你并没有成功”
文苦虚一笑道:“欲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毕竟是把七宝奇珠交了出来,那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吧!”
楚平注意着塑像道:“怎么还没有见到开锁之法显示?”
文若虚笑道:“别急,内子正在检查七宝奇珠,如若七珠无误,自会把开锁之法奉知。”
楚平道:“文先生,你不要得意,你自己的性命安全还在我的控制中,七宝奇珠你未必把很稳。”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空空门是不会接受任何威胁的,每一个弟子都以充实宝库内之收藏为列上之光荣,尤其是他们见到库藏每一件宝物的取得经过与原主的身份时,无不心神激动,舍死以赴,因为天下再也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有如此光辉的成就!”
楚平笑笑道:“令正懂不懂得珠宝!”
“拙荆是此中行家,怎么会不懂呢?正因为她懂,所以才叫她在后面接应,你是骗不过她的,我早就准备到你可能会偷偷地潜入,以伪造的珠子投入像中,但立刻就会知道真伪,那你就后悔了!”
楚平淡然道:“那又如何?”
文若虚笑道:“假如你是用真货,则会先交给我,经过鉴别后才投进去,她再加以证实后就将开锁之法,由塑像口中投出去,如果珠子是假的,那一是你自己悄悄地来的,她就会施展杀手!”
楚平道:“原来这具塑像中并没有什么花巧!”
文若虚笑道:“再精明的机关都不如由人在另一边主持的好,尤其阁下是如意坊的东主,机关利器之学,也是大行家,没有一种机关在你面前是安全的!”
楚平道:“我们这儿谈话,令正是否听得见?”
文若虚道:“听不见,也看不见,我告诉过你,她躲得很远,珠子由一个孔中滚过,要经过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你不要用我的性命来要挟她,她根本听不见,得珠之后,她就带着珠子躲起来,绝不会让你找到的!楚平道:“假如我是偷偷地一个人替人,用七颗假的珠子搪塞一下呢?”
文若虚笑道:“那也很简单,她发现珠子是假的,轻轻拉一下绳子,这塑像下的底座中会放出一大片的飞针,这飞针专破各种护身真气,你万难躲得过的!”
楚平沉声道:“假如你们真是如此的存心,阁下就会很不幸了,希望那些针是不足以致命的!”
“当然不会致命,因为我们的目的还要七巧龙珍珠塔与九龙玲珑壁,那些飞针会使你全身软瘫,软弱无力,擒住了你,而后再以你为胁,叫其他的人,拿这两样东西为交换!”
“你们的心机太贪了,未必一定会如愿吧!”
文若虚笑道:“空空门指定下手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就调查清楚了,陈克明的女儿陈玲玲是西域楼兰女主,刘笑亭是金陵首富,他们绝不会在乎那点东西的。”
楚平地把文若虚拉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文若虚吃惊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放我下来!”
楚平道:“让阁下也尝尝飞针的滋味”
话才说完,像下的底座一声轻响,果然射出一大蓬的飞针,楚平因为有着文若虚阻挡,却一根也没挨上,文若虚却中得满身满脸都是,痛呼不止!
楚平将他放在地下,转身向外行去,但才走到门口,却见蝙蝠夫人如同疯狂一般,似乎非把楚平杀死才称心!
楚平一面用剑挡住了她的进攻,一面道:“夫人,尊夫中机关,负伤在地,你不去为他治伤,却来找我拼命,这似乎太没道理了吧?”
蝙蝠夫人吼叫道:“楚平,你这个卑鄙的匹夫,若不把真的七宝奇珠交出,你就别想离开此室!”
楚平不禁一怔,丈夫受伤垂危,她全然不理,若说是为文若虚报仇而拼命,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蝙蝠夫人情急拼命,却是为了所得的七宝奇珠是假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可思义了。
因此他脸色一沉道:“夫人,七宝奇珠是楚某之物,而且楚某每一颗珠子是花了代价买来的,与夫人毫无关系,为什么要平白送给夫人呢?
蝙蝠夫人道:“因为你害死了我丈夫。”
楚平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文先生是中了塑像座下的暗器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