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扇忽地一扬,四水禽星各惨叫一声,砰然倒地,跟之一合指扇,横里击过,直攻楚平,楚平好在因为四木禽星之死,提高了警觉,才能封剑挡住。
皇甫和一击不中,随又退身展开拓扇笑道:“楚平!老夫不愿多树仇家,你既无意于富贵,老夫也没有你当敌人的必要,我们就此作罢如何”
楚平沉声道:“皇甫和,你知道我们这次来干吗的!”
皇甫和笑道:“不是为了探索真相吗?老夫满足了你的好奇,让那四块料把内情说给你听,让你放弃对长孙弘的追究,因为他与老夫究竟还有一番宾主之情,不忍心把他坑得大惨,你是侠义中人,想来也不会再去难一个可怜而垂死的老人的!”
楚平道:“不错,长孙弘只是糊涂而已,完全是被你利用了,我不会去为难了,但是不会放过你,你跟裴采才是真正的凶手,我要捉你们去归案!”
“楚大侠,尚书公可不像长孙弘那像好欺负,他执掌兵部多年,树敌之多难以想像,朝中有一半的人都想要杀死他呢!别看你对皇帝尽了点力,但京师可不比江湖,他可不怕你!”
楚平一沉声道:“可是他那兵部尚书也压不倒我,他谨守官常,我不去惹他,他犯了罪,我也饶不了他!”
皇甫和笑道:“犯罪,犯什么罪,李凤的事是长孙弘胆子小,但是你要载诬到裴尚书身上,可要有证据,一面之词,就能告到朝廷大臣,这未免太简单了吧!”
楚平道:“我自有办法叫他服罪的”
皇甫和道:“楚大侠,永乐大典里对大明律法规定得很详细,你去研究清楚了再来说话,犯罪不是空口一句话,必须人证物证齐全,你一样也没有,四木禽星的真实姓名你也不知道,何况他们也无法为你作证了!”
楚平看看地下的尸体,才知道皇甫和行事之周密与狠毒,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得地上的四具尸体立即腐蚀,就这刹那工夫,尸体上血肉已化尽,而且骨骼也在蚀解中,再过一会作,很可能连毛发骨骼都不剩一点儿,一时不禁骇然!
皇甫和笑道:“老夫让他们把话告诉你,就有把握不让他们作证,而没有人只凭你一句话,就想告倒兵部尚书大臣了吗?裴大人居朝以严正着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扳倒他,又岂在乎这件事,就算他坦承主谋杀死了李凤,又能算罪名吗?”
楚平道:“怎么不能,他谋害宫妃,陷害王储,李凤的遗体,坠下的成形男婴都是证据!”
“楚大侠,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那能成为证据,老夫就不会让你安然送到京师来了。
首先,李凤的皇妃身份就问题,君主纳妃是何等隆重的事,既无诏命,又无皓封,你们擅自加命,已经是有违律令了,如果认真追究,恐怕你们真犯了大罪!”
“笑话,李妃的身份是皇帝亲口承认的!”
皇甫和道:“这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大家不追究,算笔糊涂帐,让那女子死后哀荣也就罢了,如果认真追究起来,连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李凤是皇帝私下认识的,在宫中大内的起成注上,印记着皇帝没有离过皇宫一步,岂能远到江南民女而播龙种。”
楚平为之语塞道:“皇帝自己知道就好。”
“他知道有什么用,尤其是王储未定,关系重要,宫人捷好后妃受幸都有起居注为凭,受孕经证实后,立即要由内廷掌衣临会同大医连署证明,更要禀明太后,在指定的宫院中妥另照顾,这才能成为事实,天子垂幸民女,是何等重大的事,岂能如此草率,皇帝再度私下江南,却涌确定李凤的身份,就是这个原故,李凤已经死了,我们不忍心一个薄命的女子死后犹遭暴骨之惨,大家马虎点算了,要是你一定要掀起大讼,我们不甘受累,就必须把事情追究得清清楚楚,吃亏的未必是我们。”
楚平怔住了,他知道皇甫和说的是事实,官家在金陵也对他解释过宫中种种繁琐手续,所以才恳求他们护送李凤进京,现在一切都谈不上了,皇帝能够追认李凤死后的身份,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皇甫和笑道:“老夫何尝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陷害有孕皇妃,谋敝储贰,罪行比叛逆更重,但老夫仍然敢做,自然有相当的把握与依恃,楚大侠,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在江湖行侠,我在朝中谋求富贵,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一定要结怨呢?”
楚平想了一下,沉声道:“皇甫和,轩辕奇既以冰煞气冻敝死李凤腹中的婴儿,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又以勾魂邪术,致李凤于死地呢?”
皇甫和道:“这位皇帝先天体质特异,本应无后的,那知道居然驸给他碰到一个与他体质相同的女子,这在干百万人中,难道其一,一汉有不谓异数,这个女子如若进了宫,很可能会会有再受孕生子的机会,所以老夫不得不再次施为,斩草除根。”
“鬼话连天,世间那有这种事!”
“你不妨问问轩辕奇,他的寒冰煞气虽然只施及胎,照理一个时辰后,母体亦必会冻僵的,她居然还活着……”
楚平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于是静静地等着,暗中以传音道:“若兰,你快点把两个老和尚解决了,我们联手擒下这个老狐狸,否则恐怕难以得手!”
朱若兰闻言,刀法忽地一紧,身子跃起空中,双刀划起一道寒光,分别砍中两个老和尚的颈子。
雨桑与雨果对过一招怪式虽然略感惊异但仍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护体真气相当到家,在动手间,也测也朱若兰的功力,对这一刀,他自信还承受得住。
那知刀风临体,他们突地感到真气为一股劲力攻破,还没有来得及闪避,穴道已为那股劲力困住,咕哈两声,砰然倒地,皇甫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两位是怎么了?是中了毒还是遭了暗算?”
朱若兰用双刀柱地笑道:“我才不像你这卑鄙,专以毒物害人,完全是凭着真本事!”
皇甫和走到两个老和尚身边,一探他们的脉门,发现他们受到了内力闭穴,伸手想为他们拍开穴道,但是一掌下去,两人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口中鲜血直喷,伸伸腿,挣扎了一阵,居然不动了!
连楚平也为之一惊道:“若兰,你用了什么手法?”
楚平又道:“我教你无形劲气,可没教你什么逆穴手法!”
“那是玲玲的父亲九龙叟学的!”
楚平叹了一声道:“你怎智能学这种歹毒的手法呢?”
“他要我学的时候,我也不想学,可是他说我的体质适合于练这种手法,而且他说武功无正邪之分,端视用者之心,用于正则正,用于邪则邪,正统武学的少林武当门下也未必全是正人君子,照样有不肖之徒,我觉得也不错,对付这种凶徒,正适合用这种手法!”
楚平叹道:“这只是两个出家人而已”
朱若兰道:“我不以为然,他们才是皇甫和的心腹,在宝林寺中,他们如果不是跟皇甫和串通一气,应该早告诉我们皇甫和的事,我们就会对李凤严加防患,不会给皇甫和第二次加害李凤的机会了,他们若是规矩的出家人,离开宝林寺后,应该早早回到关外去,可是他们又潜来此地,为皇甫和充任凶手,暗算四木禽星。”
楚平没话说了,目光如遇,逼视着皇甫和,这股冷峻的目光使得皇甫和退了两步,然后才以枯涩的声音道:“郡主,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朱若兰道:“知道,他们自己说过了,是天龙禅院的掌门下藏经楼主持,专为对付轩辕奇而来的。”
皇甫和道:“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该对他们下此毒手,天龙武学另成一派,寺中还有百余名弟子,个个都是好手,如果消息传去,他们倾寺而出报仇,那是大麻烦!”
朱若兰冷笑道:“我没有杀他们,是你杀死他们的。”
皇甫和淡然笑道:“老朽与天龙一派关系极为密切,你这嫁祸的方式绝对用不上,你就是把真相告诉他们也没关系,老朽是为他们解穴,下手的是你!”
朱若兰道:“你不懂得解穴,胡乱动手怨得谁来!”
皇甫和道:“那也不成为理由,老朽是他们的师叔,见本门弟子受制,总不能不救!”
楚平一怔道:“你也是天龙门的人?”
呈甫和道:“不错,他们的师祖天龙上人只有老朽一个弟子,老朽对天龙门人本有生死之权,他们也会服从老朽命令的,就算老朽杀了他们,天龙门人也没有话说,但老朽也不会伤害他们的,现在,对这两人之死,老朽可以答应不追究,用以交换老朽对二位的得罪之处!,”
朱老兰道:“没这么容易,你要为李凤尝命”
皇甫和道:“你们要弄清楚,如果你们坚持下去,将是与整个天龙禅派作对了!”
远处传来一声冷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天龙寺的秃子们如果敢来,我一个就能解决他们!”
说话的是轩辕奇,而且陆华与如意,葛天香与梅影,也都—一由四下现身,皇甫和大惊道:“你们怎么来了”
葛天香冷笑道:“裴采请我们过来的。”
皇甫和脸色一变道:“我不信,我要问他去!”
纵身欲起,葛天香与陆华各舞长剑,把他截了下来,而梅影与朱若兰也都运动兵器,加入战圈,楚平倒是不好意思再上去。退到轩辕奇身边道:“你们怎么才来”
轩辕奇道:“我们早就想来了,可是这老儿的布置很密,居然运用九字阵图把我们给困住了,幸亏葛女侠脱身,跑去找来了张永,再由张永找以裴采,硬逼着他们放开门户!”
楚平感一愕道:“裴采会放你们出来?”
轩辕奇道:“他当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可是葛女侠机警没有入围,在外面遇到张永,那个太监说他很愧对各位,故而特来看看有没有可效劳之处,结果他就带着葛女侠,伪称皇帝有急旨颁到,尚书不敢不出来接旨,一照面,葛女侠就把他给制住了,逼着他把门户—一开放,把我放了出来,不过那老儿十分狡猾,他又把一切都推在皇甫和的头上,说是受了皇甫的和挟制……蛊惑”
楚平叹了口气道:“事实上是有一点,不过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两个人相差也有限,这件事情上,他们总算是捏住了律法的把柄,无法认真追究,只好逮住一两罪人,略为死者申冤屈而已!”
轩辕奇苦笑道:“老朽十分歉朽,误为奸人所惑,作出了这种事,而且也认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因此老朽情愿不辞一死而为证,务使奸徒伏法……”
“真作证,只能攀住长孙弘,那是个糊涂虫,已经去死不远,而他的女儿长孙皇后却又颇为贤明,根本不知乃父所为,如果追究起来,又与伤害了贤明的皇后,却又扳不倒真正的主使者,我想也只有算了,前辈也犯不着为这些而白陪一条命,只是这个皇甫和实在可恶,万万不可轻恕!”
轩辕奇道:“是的,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奴才如此可恶,他怀有这么一身绝技,居然还装作不会武功,每个人都被他骗了,我绝不会恕他!”
楚平目注战局,但见皇甫和一把折扇,在几个人的包围下,仍然是奋战从容,毫无败像,不禁道:“他说是天龙门中的长老,雨果与雨桑都是他的师侄,是否确实”
轩辕奇看了下道:“有此可能,否则那两个老秃子在天龙寺中的地位极高,而天龙一派,在关外也算是相当有势力的一大门派,不可能会听他驱策的,大侠放心好了,天龙瘦子如果要找麻烦,老朽一个人来担当。”
楚平道:“那倒不必,我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并不在乎谁来寻仇,我只是希望前辈能不记前嫌,不要再跟他们为难作对,冤家宜解不宜结!”
“楚大侠,老朽并不是凶残嗜杀之徒,否则在宝林寺中,老朽就不会放过那两个秃驴,对天龙寺,老朽为了活命而夺取舍利子,自知理屈,已经容忍再三了,其实在宝林寺,老朽早知那两个秃驴守伺在侧,也有很多机会杀死他们,老朽一直没有下手……”
“那就好,皇甫和绝不可恕,因为这个家伙太不安份,仗着一点邪术与武功,寄身权贵之门,蛊惑煽动,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他也不会悔改的,如果这次放过他,他很可能会策动天龙门下,再行为祸人间…”
轩辕奇点头道:“大侠说的是,只是这个老怪物功力不凡,要想制他很不容易,老朽如果没有受到那一支箭伤,还可以跟他搏一搏,只是此刻箭毒在身,老朽必须要把全付功力用于镇压箭毒,不耐久战……”
楚平又算了一下道:“前辈是否还有一击之力?”
轩辕奇道:“老朽可以一试,只是大侠如何能逼他退过来呢?这老鬼刁滑得很,不会中伏的。”
楚平道:“不怕他再刁,我根本就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前辈准备好了,我要出去了”
说着将身子一纵而出,落在皇甫和的对面道:“大家都退下,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端剑凝立,剑尖前指,大家忙退下了,朱若兰却急忙道:“爷!你可没有再施展驭剑术了,你今天已经施过一次,那种功夫太耗真力!”
楚平道:“没关系,我已经调息过很久了,今天绝不能放过这老贼逃生,否则他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呢!”
身随剑进,剑化一道寒芒,挟着一股淡淡的身影,而皇甫和也真了得,伸出了招扇,挡住寒芒,剑光三度进击,总算把他逼得退了几步,但是剑势却越来越弱,到了第三次,楚平的身形明显可见,但剑势还是具有相当威力,皇甫和挡住了哈哈笑道:“楚平这一阵攻击后,你的气势已衰,该老夫来制你了!”
才说这句话,轩辕奇的身形由石后闪出,一指点来,寒冰煞气起直袭他的背后,皇甫和身子一颤,黯然倒地!
楚平剑住剑势,神气显得很萎弱道:“陆兄!把这老儿带着,到李妃的灵前,斩首血祭!”
轩何奇道:“楚大侠,还是就地解决的好,老朽的威力不足,恐怕只能制住他一柱香的时间而且。”
楚平道:“够了,立刻动身,我一定要他死得瞑目!”
陆华侠起了皇甫和,快速来到感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