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轻轻地道:“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着我们爱,爱的世界应该是秘密的,只属于相爱的两个人的。”
玲玲先是一怔,继而才明白了:“有人来了!”
楚平笑笑道:“恐怕是山来和穆罕默德了。”
玲玲恨恨地道:“这两个混帐,我真想杀了他们!”
“你是女王,有权判他们死刑的,但是一个好的女王不会为这个原因去判臣民的罪,因为他们不知道女王陛下在这个时候想要做什么?”
玲玲不好意思地推开楚平,但楚平却把她抱住了道:“这是睡觉的时候,我们应该睡觉!”
玲玲自然明白,柔顺地在楚平的怀抱中,缩在他身上,享受着温柔的轻怜蜜爱。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瘦龙的一声轻哼。
楚平一推玲玲道:“他们来了,截住他们,行动吧!”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但当玲玲赶过去时,楚平已经跟两条黑影在决斗了。
不过才呛呛几声金戈交鸣,战斗已解决了,楚平的长剑抵住了一个,脚踏住了另外一个。
玲玲道:“我知道用不着动手,所以我只带了绳子来捆人;穆尔文成,另一个是你的弟弟穆尔哈努吧?”
她就着月光,把两个温顺惊愕的青年捆了起来,然后才道:“你们是剩余的两名叛徒……”
那两个青年都无助地低下了头,玲玲又道:“穆尔文成,你们一共有六个人在此,其余四个都死了。”
穆尔文成道:“是的,女王,我们看见了。”
玲玲道:“可是你们却不明白我为什么说你们是剩余的两名叛徒,照说你们另外还有十个人的。”
“那十个人由哈卜特带着去藏珠宝,事完后国老带着他们另有任务!”
“假如他们是跟着我父亲去了,他们应该还活着,你们就不会是仅剩下的两个人了。”
“难道他们已经死了?”
“是的,是哈卜特杀死他们的,不过却是我父亲的指示,怕他们会泄漏珠宝的藏处!”
两个俘虏都为之一怔,然后穆尔文成愤然道:“国老太不应该了,我们如此忠心耿耿地追随他………
“就算我父亲不下令杀死他们,哈卜特也会杀死他们的,因为珠宝并没有藏在我父亲指定的地方,哈卜特要他们另外藏起来了。”
两个青年又顿了一顿,穆尔文成痛苦地道:“女王!我们错了,当我们离开后就知道错了,国老在利用我们,哈卜特野心勃勃,跟着他们任何一个,我们都没有好结果的,现在我们只求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玲玲叹了口气:“好吧,这是你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在黎明中,穆尔文成兄弟俩双手反剪,骑在骆驼上前行,楚平与玲玲双骑居中,后面带着十头明驼,迎着朝阳,又开始了征途!
楚平望着前面两个人,低声道:“玲玲,我看他们是真心悔过,你何必又要绑着他们呢?就算他们再有异心,也跑不出我的手的!”
“我这是为他们好,因为他们的确犯了罪,有罪必罚,这也是草原上的传统信条,我现在罚过了他们,将来回到族人那儿,就不会再受惩罚了,这是最轻的刑罚,他们受过了,就洗脱以往的罪了!”
楚平又笑笑道:“这是什么刑罚呢?”
“日刑,是草原上五种大刑的一种,一般实施时,应该把他们的衣服脱光,用生牛皮索绑住手脚,捆在沙地的短棒上受日晒之苦,牛皮索先浇上水分蒸乾,生牛皮就开始收紧,受刑人不准喝水,往往一天下来,不死也会脱层皮,现在为了要他们领路,我只用麻绳捆住他们的手,这已经是很宽大了!”
这时已经走了有个把时辰,日光渐烈,穆尔哈努的身子在驼上摇摇欲倒,本来想讨口水渴,听见了玲玲的话后,精神突振,坐直了腰,也不再开口了。
楚平看了不忍道:“他们要受刑多久?”
玲玲道:“以他们的罪行,至少要三天。”
“那怎么行,三天下来,人都晒乾了。”
玲玲道:“不会,有人熬过三天还没死,那还是正式施行炙刑,他们不着寸缕,在日光下烤了三天都还能活下去,可见这种罪刑并不算最重。”
楚平低声道:“但是现在情形不同,我们要领路去觅回珠宝,那是需要体力的。”
玲玲狡猾地笑笑,眨眨眼不作回答,楚平知道她只是在对两个略施薄惩,不再开口了。
走了一天,遇一处水草处停下休息,玲玲把两人的绳子解了,大家各自歇息。
次日清晨,又准备出发时,穆尔文成背好双手道:“请女王为罪臣等加绑!”
玲玲笑道:“不必了,我观察了你们一夜,你们居然没有偷偷溜去喝水。”
穆尔文成道:“罪臣等正在服刑,怎敢有违禁令!”
玲玲道:由此可见你们是真心悔过了,因此我提早结束你们的罪罚,现在你们去好好地喝个饱,准备上路。”
兄弟两人都流露出无限的感激与兴奋,跪下叩头谢恩后,才到水池边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够。
再次上途,两个人都显得精神勃勃,玲玲笑问道:“你们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
穆尔哈努道:“启禀女王,臣等感到如同脱胎换骨,重新换了个人似的,从来未有如此舒坦过!”
穆尔文成道:“是的,除了哈卜特跟达瓦西等三四个人外,其他的人早就后悔了,只是大家知道自己所犯的罪孽太重,回头无路,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玲玲笑道:“只要有心悔过,一定有路的,只是你们的意志还不够坚决而已!”
穆尔文成苦笑道:“臣等如果意志坚定,就不会受到外人的迷惑了,不过经此一番教训,臣等已经知道了违背正途的痛苦,绝不会再做那种糊涂事了!”
玲玲笑了一笑,然后问道:“你们知道哈卜特带了那十个人是往那儿去的?”
穆尔文成道:“他们是往无敌谷的方向。”
玲玲道:“怎么会回无敌谷去呢?”
穆尔文成道:“臣等从未离开无敌谷五十里外,国老也没有另作指示,想来收藏珠宝,一定是在那个地方。”
楚平道:“那倒是有可能的,那是个一片无人前往的秘谷,你们一时也不会前去。把珠宝暂寄在那儿是最安全的。”
穆尔文成道:“在无敌谷后,另有一秘谷,是臣等十几个人开辟的,那儿只有一条地道为通路,里面是一个可容数十人的山腹,李先生就是在那秘密传授我们的武功。因此臣想,要收藏珠宝,一定就是在那里。”
玲玲道:“可是哈卜特说他把珠宝藏在别的地方,那又是在什么地方呢?”
穆尔文成想了一下,道:“臣或许知道,那一定是秘窟。”
“秘谷之内,还有秘窟,你们的秘密真多。”
穆尔文成低头道:“臣先请女王恕罪,那秘窟是由五六个人私下管设的,也在秘谷之内。”
“做什么用的?”
“藏女人的地方。”
“什么,你们还私藏女人?”
“无敌谷内不禁情好,但是女少于男,而且那些女孩子在哈丽娜的管教下守身极严,不是真心相爱的爱侣,很难取得她们的首肯。哈卜特就从外面掳来几个女子,藏在秘窟中,供几个心腹行乐……”
玲玲的脸上又堆下了怒色,但她想想只叹了口气:“也难怪,你们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而有些事却是越压制越糟,你们从外面掳人进来,不怕被发现吗?”
“有一条地道通到秘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地道的外面,穆尔文成兄弟点了火把,搬开了大块大石,带着玲玲和楚平进入了地道中,地道很宽,是原有的山中隙缝。
楚平道:“原来地道是从后谷翻进来的,难怪没人能发现了,你们的本事不错,怎么会找到的?”
穆尔文成道:“巡逻的工作,一向由神龙队担任的,而且我们这十几名队长,包办了夜间的巡逻,所以我们比别人有较多的时间来了解全谷的情势。”
玲玲笑道:“也有较多的时间做坏事,这正是你们离队外出找乐子的藉口。”
穆氏兄弟都低头不语,玲玲又问道:“从外面掳来的女人都是那儿的?”
“这个不知道,那是哈卜特跟达瓦西两个人干的,大概是邻近部族中的女人,有的是游牧经过的部族,他们干得很机密,而且每次只带回两三个,所以后来没有被发现过,到现在为止,一共也不过十个。”
“掳来后,就把她们藏在这里?”
“是的,平时点了她们的穴道,不让她们行动,一直到我们去的时候,才给她们解开穴道,吃点东西。”
“那样子人还能活的下去吗?”
“最久的也只活了半个月。长时间闭穴道,到后来就是解了穴道也无法行动了。”
“你们这种行为简直该死。”
“女王,我们倒不是存心虐待她们,只是迫不得已,既不能把她放回去,又不能让人发现,还能怎么样对待她们呢?也许你会骂我们形同禽兽,但是我们从小就被关在无敌谷,除了学习打架厮杀外,没有学过别的事,根本上也与禽兽无异。”
玲玲不说话了,楚平一叹道:”玲玲,这话也有道理,事实上整个方法就是错的、复国是光明正大的工作,用不着这么神秘,你父亲是别有用心,而那些老的也太愚蠢,才让自己的子女受这种非人的训练,他们大部份都能很平常,没有变成疯子或狂人,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玲玲也深深叹息,除了叹息外,她实在也没有别的话说地道尽头是一片小山谷,有五六间木屋、然而已多半倾塌,有几头秃鹰在广场上盘旋走动。
穆尔文成惊道:“这是食尸鹰,那儿一定有死人。”
玲玲道:“这恐怕就是哈卜特杀死的那些人,那是什么地方?”
穆尔文成道:“屋子是两位李先生的居处,这地方平素是不准我们前来的,也就是所谓的秘谷!”
“你不是说秘谷是个山腹吗?”
“是的,山腹的人口就在屋子里,恐怕已经堵塞了。”
他们走过去,但见地下散着几堆白骨,骨上还带着血肉的残余,可见人是新死的、皮肉为兀鹰啄食了,只剩下破碎支离的骨骼,穆氏兄弟又搬开了一些断木残石,发现有三具尸体,都是血淋淋的,而且尸体也残碎不全。
穆尔文成道:“人是哈卜特杀的不错,一共九个,全部都死了,只是哈卜特用什么方法杀死他们的呢?这九个人的武功都很高,哈卜特最多只能抵挡三四个。”
玲玲道:“他比你们想象中身手高得多,我父亲一定对他作过特别的传授,连教你们剑法的李先生也不会比他强,所以他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人是绝顶聪明,可惜反被聪明所误,他若是不叛变,我一定会让他来接我的位子,统治全族的,可惜他太心急了!”
楚平看看尸体道:“这些人是被炸药炸死的,哈卜特也告诉达瓦西说你要他用机关把这些人解决的,所谓机关,一定是指这些炸药而言了。”
穆尔文成指着一堆碎石道:“这是进入秘室的入口,现在已经被堵死了,这段通道有三十多丈深,假如全部都被碎石封死,清理起来恐怕很费事。”
楚平道:“不必花力气了,珠宝不会藏在里面的,哈卜特说过,他已经把珠宝藏起来,秘室埋只有装石块的空箱,整个通道如果有三十多丈深,被炸药炸塌了,清理起来将是一件大工程,哈卜特的意思是要你们几个人带着珠宝去另谋发展的,因此绝对不会把珠宝放在难以取得的地方。你所说的秘窟呢?”
穆尔文成走向另一边,搬开另一块大石,露出一个小洞,只可容一个人进去,也深有十来丈,洞底是一间宽敞的石室铺着几张兽皮,堆着一些食具,可是只有一个小包,楚平打开小包,时面果然有着一些珠子与金块、宝石之类的东西,价值不凡,可是只有一小包而已。
玲玲道:“怎么只有这些?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楚平想想道:“这恐怕是他准备谋国不成,带着几个人流亡之用的,既然准备流亡自然不能带太多,其余的一定被他收起来了”
穆尔文成道:“那我就不知道他会收到那儿去了。”
楚平沉思片刻又道:“你们从圣殿里携出的财富,除了珠宝之外,还有很多的黄金,那又藏到那儿去了?”
穆尔文成道:“有一千多块金砖,因为过于沉重,携带不便,国老叫我们沉到湖底去了,就在圣殿外面的那个湖,在一块突出的岩下面。”
玲玲道:“原来就放在那儿呀,难怪哈卜特在临死前说出了一个湖字,就是藏金的地方。”
楚平一笑道:“沉金湖底,这是很省事的方法,既免了携带的麻烦,捞取也方便,我看过那些金砖,每方都有几十斤的重,有了这一千多块金砖你们重建故国的基金就有一半的着落,这些金砖才是你们祖先的遗产,因此我倒是希望你们不要急切地找到那些珠宝,那本是你们老一辈以旋风三十六盗的身份劫掠而来的,得之不祥。”
玲玲道:“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来路不正,也可以说是不义之财,虽说是劫自东来的胡商,但数目太大了,财帛动人心,如果失主知道这些珠宝落在你们手中,又岂能甘心,据我所知,胡商们都是波斯或大秦的王公贵族为主的经商代表,他们都有自己的军旅为后盾,一旦知道财物落在你们手中,必将前来索取。”
玲玲道:“难道他们还会远道遣师前来征伐?”
“累积成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时,任何人都会动心的,而且他们发师远征时,你们得不到一点帮助,”
穆尔文成傲然道:“来也不怕,我们抵抗得了!”
楚平道:“问题是你们能抵挡多久,别人发一万雄师前来,你个个以一当百,也要牺牲一百个人才能抵挡得了,别人发五万雄兵,你们五百个人就全数牺牲了!”
玲玲一怔道:“他们会发这么多人吗?”
楚平道:“波斯与大秦都是西方大邦,任何一个国家抽调几十万大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玲玲道:“我们就找不到帮手了吗?”楚平道:“恐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