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明一直在远处观察这一条庞然大巨物,忽然慢慢地走了近来,楚手忙道:“老伯,还是由小侄来对付它的好,两个在一起反而行动不便!”
陈克明点点头道:“老夫已经想到治它的方法,你我两人配合大概除它没问题了。”
“老伯要如何着手呢?”
“我看了半天,发现一件事,就是它的嘴合拢时很快,但张开时却慢得多!”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它张开嘴,你就无法刺到它的耳孔,现在我设法叫它开不了口,你就可以得手了。”
“但是怎么又叫它不开口呢?”
“开口迟缓,合口很快,这证明它张口时的力量很小,但嘴张开时咬下来,劲力奇强,我可以慢慢接近,等它合口时,抱住它的嘴,使它无法张开,你就利用这个机会下手。”
“这太危险了。”
陈克明道:“不错,这确是相当危险,在以前老夫绝对不敢干的,拼命冒险的事,老夫绝不会去做,所以才活到这把岁数,可是见到你们之后,老夫的看法,略有改变,你们一天到晚出生入死,急人之急,济人之危,干得有声有色,老夫先后绞杀谋害了你多次,有些是你凭着本事过去了,有些则完全是靠运气,才使你转危为安,一连几次,看似巧合幸运,实际上也是幸运巧合,老夫才想到你的运气何以这么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想了很久,才得到结论,那就是天佑善吉之人,每当危急之时,必有巧妙的安排,使你化为险为夷,因此老夫想到古人天相之说,确实有点道理,偏是老夫,拼命越避危险,有时仍须不免,因此老夫想到行善之人,自有上天照顾,何必要自己去费心安排呢。”
“可是这个天心是不可测的,老伯的方法虽可一试,但应该由小侄来抱它的嘴!”
陈克明道:“我体内余毒未去,不能十分用力、所以没来帮你,现在这件事,倒是老夫能做的,你准备着巴!”
…
网友 扫校
:
02 006
第 六 章
他说动就动,将长剑往鳄口刺去,一口被咬个正着,陈克明飞上前,抱住的鳄嘴叫道:
“行了,快下手!”
那鳄鱼拼命甩头,想把他甩开,可是陈克明拖得很紧,只有乱转摇。
楚平也看见那个小耳孔了,急闪过去,双手握剑,猛刺而下,果然实革直入,那条巨鳄鱼挣了几挣,就翻身翻下不动了。
难时难上天,简单起来却又过分地容易,若非巨鳄鱼已经翻身不动,他还不敢相信呢。
陈克明松手由水中站起笑道:“如何,老夫的观察力相当不错,居然猜准了那头畜生的弱点。”
楚平吐了口气道:“什么?老伯是猜的。”
陈克明道:“虽然是胡乱猜测,老夫仍有相当根据的,老夫曾见长江的渔夫在江边捕鳄就是以鸡兔等肉为饵,置于江边,诱其上岸捕食而落入陷讲,然后以长竹篱击中其耳际,致其晕厥,最后才下去,用一个竹套套住它嘴,使它张不开口,就能活捉了,是以老夫知道它口之力,比张口之力强上十倍,这条畜生虽大了好几倍,但为其生活习性总是差不多的。”
楚平嘘了口气道:“万一料得不准呢?”
陈克明笑笑道:“那也没什么,老夫已经勒住它的嘴,使它无法咬人,只有尾巴厉害,但只能左右拥动,可及的范围有限,打不到我就行了!”
楚平道:“老伯那还是众冒险了,如果它耳下不是要害,或是不能立即致命,小侄刺了它一下,它负痛挣扎,其力量一定大得惊人,万一被它挣脱了呢?”
“那老夫只有随机应付了,你放心,它要真的发了性子反倒好应付了,老夫身边还有的是剧毒药丸,随便合一颗当作暗器;投进它的嘴里,可以把它毒迹不留。”
楚平一怔道:“那老伯为何不早使用呢?”
“老夫并非客于使用,而是有许多顾忌,第一是毒性太烈,化入水中后连水也染毒了,边地水源缺乏,这山洞中的水流出去要供千万人食用呢。不能轻易动用,第二是巨鳄之革,能预刀剑是最佳的制头甲材料,老夫舍不得毁了而暴殓天物!”
楚平苦笑道:“前一个理由就足够了!老伯何必要说出第二个理由呢?”
“这说明了老夫的为人,虽然略有转变,但绝不可能立地成佛,凡事多少还有点心的否则有个最省力的办法,根本毋须拼命的。”
“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畜生虽猛,行动却很迟缓,我们往前一跑,它就追不了,实无力斗的必要。”
楚平不禁为自己的愚笨而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个最省事的方法,何以想不到呢?陈克明道:“小子,老夫虽然觉得你不错,但有时地认为你太死心眼儿,临敌不惧是对的,但也要看看对象,跟这种畜生斗狠,实在称不了英雄!”
楚平叹道:“小侄何当想做个英雄,只是根本没想到而已,否则早跑了!”
陈克明一笑道:“小子,老夫栽在你小子手几次,想想实在冤枉,你并没有老夫想像中那么高明嘛,老夫之败,大概也是无意了!”
楚平道:“小侄从不敢说比老伯高明!”
陈克明笑道:“算了!你当我是老糊涂了,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了,你在我面前装傻,处处让着我,讨我的高兴,想叫我改弦易辙,放弃既往的目标,今后帮着你们。”
楚平只有讪然地道:“老伯,小侄倒是不敢跟你动心机,只是现在大家都对你老人家如此尊敬,以后要跟你站在作对的立场,大家都会很为难。”
陈克明一笑道:“你放心,老夫不会使你们为难的,我现在帮你们;将来也会帮你们到底,现在是安化王作乱,你会帮我们扫平他,他日宁王作乱,我也会出来制止他。”
楚平颇感意外,陈克明一笑道:“我说的放绝对算数,你难道不信?我这样做,并没有违背我陈氏祖先的遗训。”
“小侄自然相信,只是老伯的后一句话又何解?”
“当年朱元漳诛我陈氏,我现在要报复,自然也得对他们朱家后人施为,安化王、宁王一定要找朱厚照的麻烦呢!”
这倒是楚平没想到的事,不禁呆了道:‘可是老伯,等这两处都数平了之后呢?”
陈克明一笑,“到时候再说,如果朱厚照就此勤爱民,我就不捣他的蛋,否则我为天下苍生计,把他从皇帝宝座上拖下来,你总不能说我不是吧?”
“那当然,可是我看官家不像是那种人。”
陈克明道:“这个正德皇帝如果真是有道之君,当初就不会受惑于小人、现在他可以往别人头上推,等天下安定了,你看看吧,他如果不故意复萌,我就认了这笔帐!”
楚平不禁默然,陈克明笑笑道:“机关是没有了,现在面对的是人,那可比畜生难应付多了,提高警觉,你先走,我要把鳄皮揭下来,随后就到I”
楚平心急救人,倒也不敢担误,提剑前越,行了一阵已跨出了水道,来到石室前,还没有进去,迎面已来一篷黑影,连忙闪身避开,却是一块磨盘般的巨石,在地上砸得粉碎,跟着一声大吼,跳出一个巨人,反而跳了起来。
对着这么一个怪人,楚平简怔住了,刚才一条鳄鱼刀剑不伤,现在遇上这么一个怪人,又是刀剑不伤,这的一所石牢当真成了龙潭虎穴了。
巨人以肉臂架开他的剑后,呵呵大笑道:“你小子就是楚平吧,别人说你多了不起,看来也不过如此。”
楚平按住了手中的剑,没有再度的攻击,然后道:“在下正是楚平,请教阁下是何方高人?”
巨人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总算是有眼光,一眼就看出咱家是高人,咱家如果算不得高人,就没人能称高人了,难道说你见过比咱家高的人?”
楚乎听会错了意,居然把身高之人当作高人了,知道这巨人必是个浑人,乃一笑道:
“在下是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实名如何称呼?”
巨人咧开嘴笑着道:“有人叫我石巨灵,有人叫我石神,你爱怎么称呼都行,一个是名字,另一个就是号。”
楚平忍住了笑道:“这两个都是号,尊驾的姓……”
“咱家就是姓石,没名字,以前人家都叫我石大个儿,等咱家练成了武功,一想这名字可实在很不好,以后有人叫我石巨灵,但是又有人叫咱家石神,咱家想这两个名字都不错,一个作号,另一个就用来作名字,可是一直无法决定,喂!楚平,他们都说你的武功好,人更聪明,你倒是替咱家看看,用那一个作名字好。”
此人胸无城府,居然跟楚平谈起天来,完全忘记了彼此敌对的状态。
楚平倒是很在喜欢此人的浑厚耿直,于是也一本正经,装得很老实地道:“神是神仙神明之意,巨灵是神灵中最高的一个,用来形容阁下倒是很妥切,不过这两者都不太适合,为名,阁下干脆以巨灵神为号,另外再以天高为名,不知意下如何?”
巨人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也可以作别的解释。阁下如谦虚一点,不妨解释为只有天比你高一点,如果狂放一点则说成比天更高变无不可,反正天有多高也没人知道,听任阁下自己的高兴!”
巨人很高兴地道:“好!这两个字妙,以后咱家就叫天高,石天高,哈哈哈哈,楚平,你为咱家取了个名字,咱家就不能再打你了,可是…”。
楚平收起了剑,干脆道:“石兄,我们过去从没见,无怨无仇,本无打来打去的理由……”
石天高道:“可是我不打你、你会做坏事。”
楚平道:“石兄,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来也没做过一件坏事,这次虽是冒昧登门,也是情非得已,因为欧阳定俊劫持了我的妻子,今天在这儿,我是来救她们的。”
“什么,你是来救你的妻子,不是来抢老婆的?”
“石兄,此话怎说?”
“欧阳老儿说你是个大坏人,要来抢女人,所以他把她们藏在后面,要咱家看好,不让你抢去。”
楚平笑了:“这简直岂有此理,好在那四个女子都在,石兄去一问就知道了。”
石天高道:“这个一定要问清楚的,如果你骗我,即使你替我取了个好名字,咱家也要打破你的脑袋,那四个女的中那一个是你的妻子?”
“假如她们的名字是中燕王玲,梅影,竹秀,兰君,那四个都是我的妻子!”
“什么!你一个人有这么多的妻子?”
楚个苦笑道:“石兄!!问题不在我有多少妻子,而是她们是否为我的妻子!”
石天高想想道:“也对,你有多少老婆不算坏事,你把不情愿嫁给你的女人抢去做老婆,那就该打了,走,我们一进去问问明白。”
楚平道:“不过,还有一点,我要先说明,我只是听欧阳定俊说把我的妻子关在此地,我没见到人,也不知道那四个女子是否真是我的妻子!”
“假如不是呢?”
“那就是欧阳定俊骗我,我必须另外再去找!”
他很细心,唯恐燕玉玲她们并没有被关在此地,那就太冤枉了,因为这只是陈克明的揣测,尚未确定,但陈克明有后道:“楚平,不会错,她们一定人在里面。”
“何以见得呢?”
陈克明笑道:“这个大汉并不认识你,却知道你叫楚平,而且还编了一套鬼话,说你会来抢女人,可见那头老狐狸,原来是要诱你前来的!”
楚平道:“老伯说的是,但对方既然作此安排,也许就故意另用四个女人藏在后面!”
陈克明一笑道:“后面只有一座水牢,如果他是怕你来抢人,而把人藏在里面保护,那有把人关在水牢里的!”
石天高用手敲敲脑袋道:“对啊,咱家怎么没想到这个,走!进去问问去,假如那老小子耍我,我可饶不了他!”
他回身急急地走了,楚平也忙跟在后面,穿出石室,却是一片空地,而且还有向株高树,石天高匆匆地过去了,楚平不疑有他,也跟过去,忽而陈克明叫道:“后面!”
楚平斜肩回身一剑,扫空团细小的黑影,而陈克明也及时纵身挥剑,挡开了另一个突出的人影。
这两条人影被格开后,落地都不满三尺,却是一对株儒,而且他们所用的兵器都很奇怪,一个用的是人手带掌的白骨抓,另一个却是以大小腿骨连成的两截棍。
他们是躲在树上,突然地越下偷击的,幸得陈克明的一声招呼,而且还替楚平挡了一下,才使楚平免于危险。
两人落地的手执白骨抓杖,并肩而立,身高相等,面目相似,用饰相同,都是黑衣黑袍,只有执仗的穿青色裤子,执白骨的穿白色裤子。楚平并没有为对方的矮小而轻视,而那两个惊儒也没有因不如人家的身长而感到畏惧,可见他们对自己的武功、十分的自恃,而他们也确够资格这么做,那从楚平的态度上看出来。
因为楚平此时仿佛如临大敌,一脸肃穆之色是前所未有的,倒是陈克明笑笔道:“楚平,你这小子可真没出息,对这两块三寸丁,居然还要作出如临大敌的样子。”
楚平却凝重地道:“老伯,不是小侄特别看重他们,但小侄自从行道江湖以来,见过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多半是成名一进的后杰,但以武功造诣而言,怕没有能高过这二人的,是以小侄不敢怠慢。”
陈克明一笑道:“小子你不会弄错吧,这两块料是老夫由苗疆边此进来,推给安化王的,他们被派来把守这个一年难得有几趟生意光顾的秘牢,还能有多大成就?”
“老伯!别的不说,就以适才攻击小侄的那一击而言,知其造诣,小侄习过天视地听之术,二十丈内.任何人畜蛇虫,那怕是细如蝇纳,小侄俱能预知其将不利于小侄企图,所以小侄才能躲过多次突击,唯独在刚才的时候,这两人潜伏树顶,小侄竟一无所知。”
陈克明:“这二人出身苗疆,最擅长的就是偷击暗算,人以白骨双号之,使白骨抓的叫沙魔苗不尔,使白骨杖的那个叫射影魔笛久旱.”
楚平道:“含沙射影倒是名符其实,可是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