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那就好。”
吕布点头,亲自推开门扉,迈步入内,在他身后,侯成殷勤地为他关好门,亲自率亲卫把守在门外。
“桥兄,久违了!别来无恙否!”
吕布带着一脸的笑意,对着桥瑁亲切自若地打声招呼,径直在他案桌对面就座。
78对大乔和小乔的念想
屋内只有一张案桌,案桌两头,各放置着一盏灯盏,发出橘黄色的光亮,映照得屋内也镀上一层温煦的橘黄色。
桥瑁正端坐在案桌后,手中捧着一卷竹卷,品读得津津有味,听到门响,毫不所动,直到吕布打过招呼,在他对面坐下,他才将目光从书卷上抬起,皱眉看过来,淡然应答:“怎么,还不将桥某交上去,好换取功劳一件?”
“哈!”
吕布似是听到甚是好笑的话,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既然将桥兄羁留于此,就没打算交上去邀功,怎么,桥兄好像对生死已置之度外了?”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桥瑁一片丹心,忠义一身,岂是尔等蝇营狗苟之辈所能妄知的……”
“桥兄,打住!”
吕布连连摆手,打断桥瑁的高谈阔论,苦笑道:“不要把自个标榜得那么清高,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不就是个反抗朝廷之举么,在你看来,是忠义,可实际上到底是忠义,还是愚笨之举,过上一些时日,自会明了。”
看到桥瑁不悦地将书卷往案桌上一扔,摆开一副要与他辩论个清楚明白的架势,吕布再次连连摆手,迅快地说:“我不是要和桥兄辩论这个,有句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桥兄现在不明白没关系,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之所以甘冒大险,将桥兄羁留于此,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
桥瑁甚是不解,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成功地被吕布给转移开来。
吕布点点头,指指桥瑁,答道:“正是,吕某离晋阳前,蔡翁曾对我说,他与桥公乃是至交,如有可能,要我对桥兄照看一二,你看,现在就是我照看桥兄的时候了。”
桥瑁的双眉皱得更加紧了些,显是对吕布这般举动甚为不解,可蔡翁,他却是知道的,据说年前犯罪下狱,而后流徙边关。
只是他没想到,蔡翁竟然被吕布留在了晋阳。
“好了,这些事,吕某就不多说了。”
吕布站起身来,笑着对桥瑁说道,“过段时间,待风头一过,我会安排人送桥兄到晋阳,桥兄可在那里多待段时间,到处看看,待关东叛军作鸟兽散了,桥兄想要去哪里,都没问题。”
“哼!”
桥瑁毫不领情,冷笑一声,道:“关东诸侯各奔东西?痴心妄想吧!”
“哦?这句话是我的痴心妄想?”
吕布笑吟吟地看向桥瑁,见他一脸的傲然,还有自信,便又重新在他对面坐下,饶有兴致地看过去,提议道:“怎么样,桥兄要不要跟我赌上一把?”
桥瑁摇头鄙视道:“哼,粗鄙,俗不可耐!”
吕布哈哈大笑,对桥瑁的鄙视毫不以为意,道:“要是与桥兄赌钱,我可是胜之不武,也与桥兄的清高不般配。这样,我们换个赌法,自现在算起,一年为限,如若各路关东叛军仍旧齐心协力,盘踞酸枣,或者西进,攻破虎牢关,便算我输,桥兄可要求我做一件不违道义之事;反之,如若关东叛军各奔东西,作鸟兽散,便是桥兄输,我同样可要求桥兄为我做一件不违道义之事,如何?”
桥瑁原本正要摇头拒绝,转念之间,却又沉吟起来,越想,就越觉得此事可以一试,如若到那时,可以要求眼前这位手握重兵的并州牧做一件不违道义之事,岂非就可以尝试将他说服,投入到关东联军这边来?
沉吟片刻,桥瑁看着吕布在那里等他的答复,当即双手一拍,道:“好,此法甚是新颖,桥某就赌了!”
吕布大喜,得意地哈哈大笑,心里很是奚落了清高的桥瑁一顿:小样,还敢跟老子玩,看这次不把你玩到我的手掌心中来,要不是为了大乔和小乔,老子哪有这么好的耐心,跟你玩这个。
此时的吕布,不怕赌输,就怕桥瑁不赌,关东联军里那帮人,个个都怀着鬼心思,要是能顺顺利利地攻入洛阳,他们肯定比谁都跑得快,可如今朝廷只是派出一支两万余人的精锐大军,就连败联军各部,这个时候,仍在酸枣的各路诸侯,恐怕心里都在犯嘀咕吧。
假以时日,当关东联军发现,高高横亘在他们身前的虎牢关,是那么的牢不可破时,他们会做何等感想呢,恐怕作鸟兽散,是唯一的出路了。
从桥瑁那里出来,吕布的心情极佳,一路哼着神曲小调,回到临时住所,做完每日必做的功课,便早早歇下。
恍恍惚惚间,吕布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庭院里,抬头看去,天空湛蓝幽深,似是整个大地并非是覆盖在蓝天下,而是镶嵌在一颗巨大的湛蓝宝石内,朵朵白云点缀其间,微风拂面,温煦而又毫不燥热。
庭院里,林荫幽静,花香扑鼻,随着吕布踏足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两旁各色奇花异草竞相怒放,就连鹅卵石小径上,也都开有各色颜色各异的小花,极目望去,不再是林荫庭院,而竟然是一片花的海洋,往四面八方延伸至视线穷尽处。
花海中央,正有两名丽人在那里翩翩起舞,只是心中微一动念,吕布就发现自己正舒适地斜卧在花海中,肆意欣赏着两位丽人的歌舞。
悠扬的乐音飘飘冉冉,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飘散往何处去,两位丽人就在吕布身前,翩翩起舞,两人一般的高矮,一般的胖瘦,身段婀娜,就连长相,也是一般无二的绝美。
“大乔!小乔!“
吕布却在心中有了明悟,眼前这两位,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大乔和小乔。
唯一不同的,是两人的歌喉,大乔温婉低沉,似是吴侬软语般,带着令人心都要融化了的微微叹息;小乔清脆娇嫩,正如银铃般,带着令人心醉而又酥痒难耐的欢快活波。
眼神也不同,大乔温情脉脉,一颦一笑,带着欲拒还迎的娇羞;小乔火热泼辣,一举一动,带着令人与她共舞的激情。
吕布醉眼迷离,整个人沉醉在无边的温柔之中,就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动。
心念一动,大乔和小乔的歌舞又有了些许变化,轻纱飘拂,娇美的**欲隐欲现,撩人心弦。
吕布不知何时,已步入场中,就在蓝天白云下,花海春风中,与大乔和小乔共舞,歌喉依旧温婉低沉,清脆娇嫩,呻吟声,既似是声声直透心灵的叹息,又似是情到浓时的呢喃。
雄鸡高鸣,吕布才从旖旎无边的美梦中醒了过来,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美美地回味了许久,这才带着甜笑,再次入睡。
他还没有发觉,梦中的大乔和小乔,面容其实更像是一个人,如去掉大乔的妩媚,小乔的**,分明就是娴熟淡雅的蔡琰。
蔡琰,貂蝉,大乔,小乔,四大美女中,吕布现今就只见过蔡琰一人,对于另外三姝的美貌到底惊艳到何等程度,他仍旧毫无头绪。
晨早起来,梳洗完毕,吕布对着湛蓝如洗的碧空,深深地伸了个懒腰,自觉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心情更是好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关东联军立刻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被他用方天画戟一个接一个地挑落马下。
他的预感还挺准,三天的犒军尚未结束,斥候即快马回报,关东叛军已三路并进,直扑荥阳而来。
曹操为首的先锋大军,兵败荥阳,卫兹和济北相鲍韬战死,东郡太守桥瑁下落不明,只有奋武将军曹操和山阳太守袁遗狼狈逃回。
获悉此消息后,联军盟主袁绍,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忍受不了一再被西凉军削打脸面的耻辱,尽起大军,拨了酸枣大营,兵分三路,浩浩荡荡杀向荥阳。
右翼是幽州牧卢植所率幽州兵马,帐下大将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兵曹从事刘备;左翼是兖州牧刘岱所率兵马,帐下大将刘繇,王彧,王肱。
中路大军,则是袁绍亲主,除留下冀州牧韩馥和徐州牧陶谦驻守酸枣,督运粮饷外,其他各路诸侯,均率军随行。
纠结起来的兵马,合计将近十五万,声势浩大,带着不可匹敌的沛然威压,可说是碾轧向荥阳。
不出所料,当袁绍率军金抵近荥阳时,探马早已探知确切,西凉军已望风而退,荥阳,已成为一座空城。
进驻荥阳,大军休整一日,期间袁绍收获赞誉无数,所有人,都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在他们看来,虎牢关又如何,洛阳城坚墙高又如何,在大军面前,西凉军最好的策略,莫过于一路败退,如真想螳螂挡车,蚍蜉撼树,那除了说明西凉诸将没脑子之外,说明不了其他任何问题。
众人之中,独有曹操一人忧心忡忡,暮霭沉沉下,曹操策马立于荥阳城西十里处,看向掩于群山中的虎牢关方向,久久地沉默不语。
在他身后,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四将都在,更远处,则是百名亲卫。
如若让他选择,他更宁愿西凉军在荥阳与联军大战一场,而不是如现在这般退而不战。
以他对西凉军的有限了解,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论掌军之能,论治军之方,论兵卒之悍勇善战,西凉军诸部,都远远地走在关东诸侯之前。
“关西出将,关东出相,果真并非虚言啊。”
曹操喃喃感慨着,心里却在默默念叨着:洛阳,我能再见上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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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扬威虎牢关。天下英雄
曹操的愿望,注定只是一厢情愿,面对着袁绍所率的十五万大军,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西凉军,即使再怎么自承兵卒悍勇,战力不俗,也不会选择在荥阳,与关东联军硬拼。
最佳的狙击地,当然是群山之间的虎牢关。
虎牢关位于河南尹成皋县城的东北侧,位置可谓得天独厚。关南是连绵群山,北临大河,绝岸峻崖。
此关一失,洛阳也就完全敞开了大门,再无险要可据守。
而想要自关东入洛阳,必经此关,舍此之外,就只能北渡大河绕道河内郡,再渡河强攻孟津和五社津,或者绕道颍川,攻伊阙关、大谷关或轘辕关。这两条道路绕道不说,各处关隘也并不是摆设,俱是易守难攻之处。
可即便有此雄关可作为凭依,面对关东联军的十五万大军,西凉军统帅李傕还是不敢大意,紧急征调各地兵马。
驻守孟津的樊稠部,五社津的王方部,伊阙关的杨定部,大谷关的段煨部,轩辕关的韩暹部,以及驻守洛阳的郭汜部,兵力都削减至最低限度,能够抽调的兵力,尽数集中到虎牢关来。
就连统兵大将,也尽可能集中到虎牢关,胡轸,杨奉,李肃,均率各部赶到。
除此之外,西凉的马腾和韩遂,以及长安的张济,也都率军赶到。
关西诸将可谓是齐心协力,齐聚于虎牢关的,盖因此战关系着洛阳的得失,关系着朝堂的掌控大权,更关系着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方这个原则性的问题。
可即便如此,关西联军能够聚集起来的大军,也就不过区区六万人马,与关东联军的十五万大军相比,还是逊色许多。
高高的关墙上,关西诸将以车骑将军李傕为首,齐聚于此,远眺关外十里外的关东联军大营,极目远眺。
关东联军大营连绵数里,声势极其骇人。
吕布也身在其中,关西诸将中,也就李肃与他最为亲厚,此刻见吕布看着联军大营,似是若有所思,李肃轻笑着问道:“奉先可是在想什么?”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此次大战,会在这里见识到哪些天下英雄呢?”
这倒是吕布的心里话,关东联军中,他已见识过江东猛虎孙坚,以及他帐下的大将黄盖、祖茂、程普和韩当,也见过袁术帐下大将纪灵,在颍川时,见过单福,只是现在还无法核实,他是否就是后世名扬天下的徐庶。
而在荥阳一战,他将枭雄曹操追杀得落荒而逃,大战过其帐下大将夏侯渊,见过夏侯惇,曹仁,曹洪,还有老将朱儁。
这些人,在后世时,都是声望不俗,如今所见,也的确是名副其实。
那么今趟,就在虎牢关前,又能见识到哪些猛将名将呢?
至于谋士,此时还未到他们粉墨登场大放异彩的时候,况且他们一般都隐在幕后,吕布并没有奢望会在这里见识到他们。
吕布要是知道,此刻聚在关东联军大营中的所有人名单,一定会震惊得大张着嘴巴,半响合不拢来。
此时已快到三月底,春末夏初,午后时分,吹来的山风里,已带着些明显的燥热,就连高挂的艳阳,也开始由和煦变得炽热。
就在此时,关外的关东联军大营,突然左中右三座辕门洞开,各有一彪人马疾驰而出,如三股水流倾泻而出,而后又汇聚一处,停于虎牢关前数里外。
来人并没有扛着大旗,看不出是哪路人马,可午后明亮的阳光下,隔着数里,众人仍可看得清清楚楚,居中只有一人,余下所有人,都如众星拱月般,将他簇拥在中间。
“袁绍?”
吕布低声念叨一句,一旁的李肃点点头,应道:“该当是他,够胆,竟然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关前,窥看关务。”
自李肃话语中,吕布听出些许不屑,还有跃跃欲试,转头看了他一眼,同时缓缓点头,那意思自是很明白,出声建言车骑将军李傕也率众人出关,会会袁绍一行。
还没等李肃出声,就有一人不忿地叫嚷起来:“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小觑关西豪杰!就让我出关,去会会他们!”
无需转头去看,吕布就知道,出声的,正是小将马超。
他年纪十五岁,就有如此过人的武力,除了归之为天资卓绝之外,吕布想不出来更好的解释。就像他自己,于练武一途,就是如鱼得水一般,学啥会啥,还能无师自通,自个儿将所学融会贯通。
这份天资,是学不来的,可有天资只是一回事,能否有所成,后天的努力,和磨砺,也同样重要。作为一名武将,如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磨难,是很难大成的。
就在吕布分心的当口,车骑将军李傕的哈哈大笑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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