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这汤?”这才是杨宇轩真正想问的。他相信以凤竹对她小姐的上心,不应会把材料弄错,而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知道两物相掺,会引起中毒,而故意加在汤中的。
“将军,您的意思是…”听出将军的用意,凤竹难以置信地睁圆了双眼,音量也不自觉地放大。
杨宇轩将食指轻倚唇前,示意凤竹止声。他向前迈步,确定屋内人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说:“这汤中的两物来得蹊跷,不能排除有人故意所为。你再好好想想,倘若我们未能揪出此人,那难保她不会对碧荷再下毒手。”
听到事情的严重性,凤竹慌忙点着头,心中则惊得难以平静。猛地,那日的一抹红色身影在脑中闪过,“将军…”她急忙叫住了转身入屋的将军。
32。…第三十二章 迟来新婚夜
在凤竹说出自己那日所见之后,杨宇轩便着蓝仆偷偷地调查。果真,蓝仆在姚芬芳未洗衣裳的衣袖中,找到了包裹两物粉沫的纸张。
证据确凿,杨宇轩便绝不姑息。命人拉去杖责后,拖至后门,他已不可再留她在府中。
“将军,您饶了芳芳吧!将军…”已遍体鳞伤的姚芬芳哭着跪倒在将军面前,“您若这样赶芳芳出去,芳芳可有何颜面再活在这世上?”
“姚芬芳,事已至此,你还不知醒悟,难道你想到的只有自己吗?”看着不知悔改的姚芬芳,杨宇轩一脸厌恶,他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为了那种理由,而将她赎下。
“将军…”见将军转身欲离去,姚芬芳急忙爬上前,拽住了他的衣尾,“芳芳知道错了,芳芳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嫉妒姐姐有将军的宠爱,这才会上了小人的当,将毒粉当成痴疯散给下了。”姚芬芳哭喊地说出几日来深藏心中,而又不敢明言的话。
“你说什么?痴疯散?”杨宇轩疑惑,他转身问。
“是。那日把药粉交给妾身的女子,告诉妾身那是痴疯散,逐日食用少量便会使人痴疯。而我竟鬼迷心窍地认为,将药粉全倒入,必能让姐姐马上痴疯,这才酿成了姐姐中毒之祸。”
“此话当真?”杨宇轩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若将军不相信,芳芳愿发毒誓,如若芳芳欺骗将军,必将容颜尽毁。”姚芬芳说着,便举起右手,想起毒誓。
“好了,不必了。”姚芬芳爱容颜胜过一切,这杨宇轩比谁都清楚。她愿以容颜起誓,那必是此言不假。
“那名女子你可认得?”他问。
“芳芳并不认得。她当时虽蒙着面,但听那声音,应不是妾身熟识之人。”
“虽是如此,但这府还是留你不得,你走吧。”知了事情原由,杨宇轩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他还是没有将她留下的打算。他原本的打算是替她找个好人家,再把她送出去。可如今,看她的样子,他已是不能再留她了。这次虽不是存心下重毒,但亦是居心可憎。
“将军…芳芳已经知道错了,就求将军让芳芳留下吧。”姚芬芳那甘心就此离开。
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女人,杨宇轩不再言语,他转身向门里迈进。
“将军,真正想害姐姐的不是芳芳。”见将军要离去,姚芬芳着急地说:“倘若将军让芳芳离去,那此人必会再寻他人。若是如此,将军还不如将芳芳留下,芳芳必助将军擒住此人,只有这样,才会永绝后患。”
听了她的话,杨宇轩还是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泪痕依挂的面孔,他真不知自己能不能相信她的话。
“将军,您就当为了姐姐,也把芳芳留下吧。那女子已骗过芳芳一回,芳芳是绝不会再被她利用了。”知道将军担心的是什么,姚芬芳急急恳切说道。
杨宇轩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在理。把姚芬芳逐出将军府,并不能完全替他的妻子解除危险。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他也只能应允了将她留下。将她留下,也许真有抓住那人的一丝希望。
自此以后,姚芬芳在府中终于开始安份,她不再找某人的麻烦,也不再抱怨将军的冷漠。对现在的她而言,将军愿将她留下,应还是有往日情份。而俞碧荷没有执意要将她逐出,她也应心存侥幸。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俞碧荷的身体也在细心照料中渐渐恢复。直至李浩对将军说:“夫人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可以在外走动走动,呼吸新鲜空气,会有助于身体恢复。”
因李浩的话,杨宇轩终于解除了对她的‘禁足令’。闲来,他便陪着她在花园内散步,她愿喂鱼,他亦静坐在旁温柔地看着她。
看到他眼中的温柔,俞碧荷总是时常一阵娇羞。
而她的娇态,看在杨宇轩眼中,则勾起他无限遐想。然他也只能仅限于遐想,直至她的脸色开始渐渐红润…
****************************************************************
这日夜晚,俞碧荷坐在妆台前,任由凤竹替自己妆扮着。看着一脸兴奋替她妆扮的凤竹,她实在想不明白,将军要留夜,她兴奋是在情在理,可也用不着这般帮自己精心打扮吧?活似她是新嫁娘那般…
“凤竹,好了没有啊?”为了不扫凤竹的兴,俞碧荷一直忍耐着,直到她感觉自己已熬到了极限,可凤竹还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这才无奈地问。
“好了,好了…小姐,你就再等等嘛!将军待会就来了,小姐也不想着把自己弄漂亮些。”凤竹当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小姐虽与将军成婚两年已久,但今夜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她当然得帮小姐弄漂亮些。
知道多说无益,俞碧荷便乖乖‘闭嘴’,双眼无神地盯着镜中已被凤竹整得几乎可以与新娘媲美的自己。
就在她眼皮渐渐下垂之时,凤竹终于宣告完毕。等凤竹收拾妥当出去,她便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杨宇轩忙完公务匆匆回府,进屋后,原本一脸的兴奋瞬间转换成了无奈。看着趴在桌上已沉睡的身影,他只能无奈又宠溺地笑着。
他轻轻地将她抱起,小心地将她放下。看着沉睡的小脸,他只好解了衣裳,无奈地躺在身边。
美人在侧,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深深呼了口气,希望平静内心澎湃。但阵阵幽香却直窜鼻间,直扰他心怀。
最后,忍耐的防线,终于在美人的突然翻身拥抱中崩溃。
他低沉一哼,翻身欺上,望着那红润朱唇,娇媚脸庞,他再难压抑心中渴望俯身吻上朱唇,双手游刃在玲珑曲线间。
矇眬中,俞碧荷感到体内燥热焚身,小脸上红霞片飞。胸前柔软上温柔的搓揉,传递一阵阵酥麻,游走全身。在迷糊中,她不安地躁动着。
亲吻中,杨宇轩解开了身下爱人衣裳。胸前再无隔物,他大手覆盖上柔软,双指轻捏那粉色颗粒。
“将军…”阵阵酥麻过后,俞碧荷只感体内空虚袭来,闻着鼻间熟悉的气味,她呢咛出声。
杨宇轩将吻逐渐下移,落在碧玉般胴体各处,酥麻与空虚同时侵袭着俞碧荷体内,紧抓柔软上依然温柔搓揉的手,她不自觉地轻哼着。
爱人的轻哼,就像一催化剂,让杨宇轩在忍耐的边缘崩溃。他将吻重回唇间,猛然挺进。
“啊…”尖叫埋没在双唇之间。
一直未清醒的俞碧荷,此刻双眼圆瞪。体内的突进,像万针扎进,让她疼得泪水顿流。那般疼痛告诉她,她的肉身未经人身。
吻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杨宇轩轻趴其身,他在等她适应。直至感觉到身下人儿已渐渐放松,他才极忍猛冲的欲望,缓缓抽动。
在爱人的温柔中,俞碧荷渐渐适应,且阵阵被充实的莫名舒适酥麻,随着他的律动游遍全身。
罗帐内,春意延绵。
在彼此的滚烫中,杨宇轩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见怀中人儿已筋疲力尽,他这才紧紧拥着她入睡。
爱人卷曲怀中,光滑的肌肤就像柔软媚诱,直扰心中。但他知她已无法再承受他的冲击。
满满柔情地看着沉睡中的人儿,在煎熬中,他等来了黎明。
33。…第三十三章 王说是姐姐
在傲梅宫内,梅茜静坐妆台,看着窗外透进的亮光,她泪水不禁滑落。
她实难想通,王为何会突然对她如此冷漠。
“主子,咱上床歇着吧!你这样熬着,会动了胎气的。”文珠无奈地看着又静坐一夜的主子。
“文珠,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王突然间要这么对我?”梅茜抬起泪眼,看着文珠问。
看到主子的伤心落寞,文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主子,您别胡思乱想了,王应是繁忙才没来咱这的。”不忍主子伤心,文珠只能如此安慰道。
因时常在傲梅宫外走动,宫里情形文珠还是略知一二。王其实并没像她所说那般是因繁忙而未进傲梅宫,说王没得闲,那只是她安慰自家主子的话。
她听闻王近日虽未上其他嫔妃宫中留宿,但却时常去了东宫。
“文珠,你就别安慰我了,前朝并没有听闻有何大事,王又怎会繁忙呢?”梅茜虽难得出自宫宫门,但亦是聪慧之人,很多事她无需了解透彻,便已知晓。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总算明白了深宫女人多寂寞的道理。
“主子,您既知如此,那更应好好保重自己!不管王是因何事而恼您,但您忘啦?您肚里还有着小王子呢!只要等到小王子瓜熟蒂落的那一天,王就是天大的怒火,那也会消的。”
“真的?”梅茜再次抬眼,不确定地望着文珠。
“嗯…”文珠点着头。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寻常人家都是如此,更何况帝王之家。一旦主子生下了王子,王是不会再冷落她的。
****************************************************************
将军府内,当第一道曙光照进房内,杨宇轩轻轻将枕着他手臂沉眠的人挪开。望着清梦被扰而微微皱眉的脸庞,他俯中轻吻,在不舍中起身。
杨宇轩穿戴整齐,望了一眼沉睡的人儿,迈步向外走去。
主院院外一树荫下,姚芬芳望着将军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泪水泛起。昨日她便听说,将军将要留宿主院。虽说这已在意料之中,但她还是难免心伤。
现在的她,虽寂寞,但却安份许多。不随便外出,亦断了与那秦坤泉的来往。
望着渐去的身影,她暗暗企盼着,将军能在不久的将来对她回心转意,毕竟在她眼中,他曾是那么的爱她。
东宫内,王后闵惠替王整理着身上朝服,接过宫女手中腰带,她将它束在了那已近中年,体形却丝毫没有走样的男人的腰间。
“王,您最近是不是有心思?来臣妾这来得这般勤。”闵惠深知自己已年老色衰,王愿来东宫,那也只是想在此躲清闲。想他必是为何事烦忧,才会近半月日日到此,于是问。
“怎么?寡人多来几日,倒让王后嫌了。”
“王说的哪里话。王愿来东宫,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有嫌的道理?只是王每每有心事,必会上臣妾这来躲清闲,故此臣妾才有此一问。”
听了王后的话,皇甫裔尧沉思着。
烦心事?前几日他的确为梅妃的旧情难忘而动怒生气,可现在真正烦扰他的却是那一直苦寻未果的娇媚身影。
那日任凭她离去,原只是想,他要将她寻出,必定不是难事。在他眼中,她应是未嫁女儿身,才能如此装扮出门,若有夫家,夫家必定不许。
他一直这么认为着,也一直让福杰这么打听着,结果找遍了城内大大小小府邸,竟无一处有此女。
“王,早朝时间到了,王该走了。”看着自己已替他穿戴整齐,他却兀自神游的王,王后说。
皇甫裔尧猛然回神,轻拍了拍王后脸庞,便出了房门,走出东宫。
“王后,王日日到此,想来那梅妃已是失宠。虽是如此,但她肚中胎儿终究是个祸害,王后可否…”待屋内侍候的宫女全数退出后,嬷嬷说。
“那可未必,王来我东宫,那属正常。照本宫看他应是与梅妃有事怄着才是,否则,他应去寻其她妃子,而不是来我宫中。”在王后眼中,王一向宠着这个,必冷落了那个。而现在他虽冷落了梅茜,但却未宠他人,应还谈不上失宠一说。
“再说,梅妃肚中的胎儿,自有他人处理,我们又何需操心?”王后淡淡地说,仿佛她说的只是家长里短,而不是事关人命。
“娘娘说的是,老奴愚昧了。”嬷嬷回。
“嬷嬷,咱走吧,咱看望莞娘娘去。”王后突然起身说。美名其曰看望,实则她这是要去提醒她要关注某人的动态。也许,她等的机会会很快来临。
“是,娘娘。”嬷嬷紧随身后,出了房门。
主仆二人出了东宫门,便径直朝莞苑走去。途经花园,花园内百花争放,假山林立不一,各处凉亭建于各个水池之中,荷叶碧绿,池中荷花竞相开放。
王后径直朝向走着,突然,一水池旁正在练剑的弱小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嬷嬷,这宫里何时多了个这么小的人儿?”她问。
“回王后,这是王于月前从市井带回的小孩。听说小孩的父亲凶暴,时常毒打于他,那日正巧让王碰见,王便把他带了回来。”嬷嬷回。
“是么?瞧他这么小的人儿,还真是可怜。”王后眼中满是真真的怜爱,她是当母亲的,再加本性原是善良,听到小孩的可怜身世亦不禁心疼。倘若她不是嫁入这帝主之家,倘若这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她必不会为儿子而残害他人。
“只是王何时变得这般心软?”以她对自己相伴多年的丈夫的了解,他应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这…老奴便不知了。”
两人说着便上前迈步。
走着,王后闵惠突然发现,刚才的那小男孩正朝她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