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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问心无愧!真没想到你这麽忠心耿耿!」冷无情挺起背脊迎战,清冷的表情依旧,他带著一丝挑衅的意味将矛头指向了逍枫,「大嫂真厉害,这麽快就收拢了人心!」
逍枫内心一颤,无法反驳他夹枪带棍的冷言冷语,不是不清楚冷管家对他的成见与误解已根深柢固,要化解谈何容易?
「冷管家,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何从刚才到现在就针对大嫂?」就算飞离再迟顿,也发觉了冷无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逍枫挑起战端,究竟所谓何来?
「有吗?」挑动著俏丽的眉毛,冷无情波澜不惊的漾起一抹冰似的笑意,「那你该问他本人做了什麽让人看不过去的事才是,可你却反过来质问我,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你怎麽又这麽说了?」看他越说越放肆,飞离忍不住要说几句公道话。
「请不要因为我起争执,」不想两人发生冲突,逍枫出言劝解,「冷管家指责的没有错,是我不好,都怪我惹澐瑞生气!」
「大嫂,你千万别这麽说!」飞离急忙宽慰道,「情人吵架是再所难免嘛,再说大哥一向是气过就算了,只要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情人?」冷无情毫不在乎的泼冷水,「没搞错吧,只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男宠!」
「冷管家!」飞离难得的疾言厉色,「你怎能当面对大嫂说这种话?要是被大哥听到你可惨了!」
。
「我有说错吗?他不是被少主包养吗?男宠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冷无情无惧无愧的对抗,一副豁出去的口吻,「你就算去向少主告状要办我的罪也行,我也不会收回我的话!」
「你…。」飞离想不到冷无情这麽冥顽不灵。
「算了,飞离先生,」逍枫感激飞离的相挺,但他知道他在冷管家的眼中是比娼妓还不如,再多辩解都是多费唇舌,也难怪冷管家会视他为男宠了,瞧他平常食衣住行都是靠澐瑞在过日子,与受到富商包养的情妇有何两样?「我这样子的确是会让人认为是男宠。 」
他抚著变胖的肚子低声说道,对爱人与他赐予的结晶的爱情带给了他无限的勇气对抗恶意的攻讦,既然澐瑞都不嫌弃他畸形的身体了,他又何必在乎男宠的恶名?如果情况许可,他也想和一般的男性一样靠自己的力量,努力爬到和澐瑞平等的地位,做一个能与他并驾齐趋的爱人,让他以拥有他为骄傲,可是他异於常人的身体却不允许,有谁会聘请一个怀了孕的阴阳人?
「大嫂,您可别在意冷管家的话,」飞离求情似的窥伺著他的脸色,「他是无心的,请你大人有大量宽恕他的无礼,千万不要在大哥的面前提起!」
「你放心,我不会的,」逍枫心无芥蒂的嫣然一笑,犹如圣母的微笑,「看得出来飞离先生很为冷管家著想呢!」
飞离一听脸整个变成了熟透的红番茄,傻笑道:「哪里!哈哈!」
「我可没要你为我说情!」冷无情瞪著笑得像白痴的傻个子,毫不领情,他把头一甩,旋即迈开脚步就要走,不打算再待在走廊上陪两个碍眼的白痴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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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离忙唤道:「等等,你要去哪?」
「还有哪里?当然是进病房探望少主!」
「可是大哥他还在气头上,你冒然进去,小心扫到台风尾!」彷佛听不见飞离的善意相劝,冷无情头也不回的往澐瑞的病房方向快步走进。
「冷管家很关心澐瑞是不是?」看著那抹毅然决然勇闯暴风圈的背影,逍枫心里像翻倒了各色的调味料五味杂陈,一种酸酸涩涩的滋味正迅速滋长著,他不知该怎麽为自己的这种感觉命名,是否就是所谓的”嫉妒”之情?
飞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差点忘了冷无情对大哥过於忠心的执念不是轻易能打消的,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够安慰身旁一脸消沉的大嫂了。
「冷管家从小就跟在大哥身边随身保护的,在看到大哥受了伤之後,在护主心切之下难免情绪激动些,说话也欠思量,您可别多想啊!」飞离是很想跟进病房内保护那人免受池鱼之殃,但他不能因为私心而丢下大嫂一个人,擅离职守的罪名他担当不起,尽管医院已有兄弟们驻守管制了,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事关大嫂的人身安全还是谨慎为上策,要是把人看丢的话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等到冷管家探病完出来以後,说不定大哥就已经气消了,这时您再进去跟他赔个不是,大哥一定就会心软和您和好的!」
「但愿如此!」逍枫的眼光恍惚的飘向了那扇关上的门扉,澐瑞是否还在气他?冷管家会和他谈些什麽?光是想到两人单独相处一室面对面的交谈,竟让他没来由的紧张起来,那种感受就像害怕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一样。
谁叫冷管家长得像模特儿般绝美无遐,拥有足以倾倒众人的魅力,绝不输给女人,不管是从外在的条件或是能力来比,都是他无法赢过的,如果冷管家主动献身的话,难保澐瑞不会动心!
不!不可能,逍枫甩头抛开杞人忧天的思绪,冷管家不过是从小就效忠澐瑞的忠仆,会急著去探望澐瑞也是出於忠诚之心,要是澐瑞禁不住对他动情的话早就发生了,哪会等到现在?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见他脸色像红绿灯一样变换得快速,飞离关心的问:「大嫂,你还好吧?先坐下来好了,我马上叫小弟给你买吃的!」
「不用了,我不太饿。」
「都七点多了,是晚餐时间了,我看您到现在都尚未进食,怎麽可能肚子不饿?多少也要吃点,要是让大哥知道您都没吃东西的话,我和小弟们可就惨了!」飞离哭丧著脸请托。「您就当作作好事!」
「那好吧,麻烦你了!」逍枫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便顺势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飞离吩咐守在两旁的小弟们去跑腿,心里暗忖不知道澐瑞气消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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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冷无清带著焦虑的心情踏进病房,澐瑞仍采取背对的方向,无法辨别来者的身份,只能凭关门的声音判定有人来了,一瞬间,他以为是逍枫回心转意来求和了,一时之间怒气全消,但他又拉不下面子承认,只有装腔作势的咆哮道:「你还来干嘛?不是叫你出去了吗?该不会是改变心意想让我抱了吧?我告诉你太迟了,就算你现在来求我我也不见得会抱你哦!」
「少主,是我冷无情!」冷无情趋近床前,向他躬身行礼。
「什麽,是你哦!」澐瑞翻过身面对的是一张无表情的面孔,而非他所期待的爱人,不由得大失所望,真是的,害他空欢喜一场,岂不是让他在部下面前失去威信。「有什麽事?」他正经八百的咳了一声,恢复了威严之色。
「我听说少主中了枪伤,便很担心您的伤势!」冷无情冷冰冰的眼神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挂心。
「不碍事,只不过是打到手臂的小伤,不需要大惊小怪!」澐瑞微微起身,眉头连皱也不皱一下,彷佛中枪一事只是喝个茶呛到那麽简单,「逍枫呢?」
「他人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比起自己的伤势,他似乎更关心逍枫的行踪,冷无情真不明白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有什麽好,竟然能让少主鬼迷心窍的迷恋?即使那人惹恼了少主,仍是无法撼动他在少主心中的地位。
「你竟然没守著他?」澐瑞板起了脸,声调森冷得如北极冻结的冰雪,「是谁允许你擅离职守?」
「属下一时过於心急少主的伤势,又认为大嫂有飞离在旁看顾,应该没问题,才会没有考虑太多就进病房来探视少主,请恕罪!」冷无情浑身一颤,满腔流荡的激|情都在瞬间崩坍成破碎的残土。
「也罢!」听到有飞离守著,澐瑞神情缓和了下来,赦免了他的失职,「念在你忠心一片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一次,但不准再有下次,明白吗?」
「我明白了!」冷无情吞著血泪似的应允,「少主教训的是,我会谨记在心,这次是我不谨慎,谢谢少主的宽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最好了,我把他交托给你看顾,就是要你护他如护我一样,不管发生什麽事,你都得寸步不离,不得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范围!」澐瑞严词训示,眼眉之间跳跃著不容抵抗的威权,「希望你能把对我的忠心移转到他身上,把他视为你的主子!」
「我……。。唯一的主子只有您,」冷无情跪了下来,在那片赤胆豪情的忠诚中隐藏著超越生死的执著,「您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就算您卸除了我保护您的职务,改派我为管家,甚至要我去保护您所宠爱的男宠,我都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但是我认定的主子从以前到现在只有您一人!」
「我很明白你对我的忠心,」澐瑞表情不变,「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逍枫不是普通的男宠,他对我是特别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护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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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该不会是对他认真吧?」冷无情冒死谏言,担任御华帮的下属二十几年来,从澐瑞尚未坐上首领的位子前,他就一路随侍在侧,从未看过少主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如今竟为了区区一个玩物的安危劳师动众、发难於他,他切身了解到少主是真的疯狂迷上他了,这对整个帮与少主自己本身都不是好事,尤其是身为一帮的老大,根本不该存在让敌人轻易挟制的弱点。「请恕我直言,您是被他所迷住了,如果只是玩玩还好,但过度沉溺的话,不但会给本帮带来不好的影响,对少主的声势更是负面的打击,身为老大的您应该要更谨慎处理,不该让一个小男宠左右您的判断,进而成为後顾之忧!」
「你这是在教训我?」澐瑞语气独断而忿然,不容他人置喙,「我倒不知道什麽时候轮到你来干涉我的私事了!」
「不敢,」冷无情深知忠言逆耳的道理,但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力劝少主远离祸水,「我并无意触犯您的权威,完全是出於对您的一片忠心,才会大胆向您劝谏,我希望您能够远离秦逍枫,并非无的放矢,您不觉得这阵子帮中三不五时就出现奇奇怪怪的事,一会是他遭到不明人士绑架,一会又是您被袭击,最离奇的是被绑架的人却毫发无伤的回来,到现在还查不出主使者,而且在您将他找回来几天之後就换您受到暗算了,不觉得时机巧得太让人起疑吗?」
「你到底想说什麽?」澐瑞脸色倏地一沉,「难道你是在质疑逍枫有问题吗?」
「不,」冷无情谨慎挑选著不触怒龙颜的词句,「我只是想提醒少主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未免太多虑了,逍枫不是那种人!」澐瑞断然的驳回他的意见,「他从三年多前就陪在我身边了,他有什麽斤两我都一清二楚,凭他那单纯的脑子被骗都嫌不够了,哪还有心机去算计人?再说我遭暗算与他被绑架的事是最近才发生的,要是他真的有问题的话,这三年多之间早就发生了,哪会等到现在?」
「但是万一他知道了他父亲已经被逼死亡,而且死因跟少主脱不了关系,」冷无情一言深入问题核心,「再怎样单纯的人,在遇到父仇家变之後难保不会有所反应!」
「不可能,」澐瑞斩钉截铁的咬定,「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何来报仇之说!」
「我知道少主早已对众兄弟下了封口令,但是百密必有一疏,要是对您有敌意的有心人士告诉他了呢?」
「这更不可能了,在我的命令之下谁敢多嘴?」澐瑞全盘否决了冷无情多心的揣测。
「不是我多疑,而是太多可疑的地方了,就从您遇袭的事件来看吧,」从少主坚决的态度中看出他被迷得失去判断了,冷无情冷静的指出疑点,渴望少主能迷羊知返,「详细的经过我都听飞离说了,今日交货的地点是个非常隐密的地方,平常鲜有人迹,相信只有少主与随行人员,还有卖主知道要约在那地点交货吧,可是却有人早先一步抢走了货物,还暗算了您,恐怕是事先就策划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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澐瑞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锐利无比,「这点我心里有数,单凭那些被抢的货物,以及那些死无对证的尸首,就可以看出对方的行动绝对是经过详细策划的!」
「最重要的是暗算您的人是怎麽知道您与卖主交易的地点?又是怎麽知道双方约定的时间是几点?光凭暗算的行动来看,就像是已经算好时间等你出现一样!」
「你是指有内奸走露消息?」从他的分析中,澐瑞也发觉了事有蹊跷。
冷无情提出种种疑点,凭他专业的判断,唯一有办法内神通外鬼又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嫌疑犯,除了那个人之外别无他选。「不错,如果不是跟您亲近的人士所透露,外人又怎麽会得知御华帮少主所交易的时间与地点?毕竟我们所做的买卖为了不让警察与其它帮派发现,也防止人多嘴杂,向来就只有少主与亲信的飞离才会预先得知地点与时间,少主与跟著您多年的飞离当然是不可能故意走露消息,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您最信任也最亲近的人!」
「不要胡说了!」澐瑞浓密的眉毛一扬,嗤之以鼻,「逍枫从来就未涉足帮中事务,我也不曾告诉他有关交易的事,因为我不想染黑他纯净的性子,更不想让他知道我黑暗的一面,就算他想透露也无从透露起!」
「也许他不小心听到了您与飞离的对话,或是您在对卖主讲电话时被他听见,这都有可能!」冷无情不死心的提出推论,只求少主不要一护著男宠而蒙上了眼睛。
「够了!」澐瑞驳斥,「你要说的我大致明白,关於是否有内奸混入我会下令彻查,但是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我绝不允许你任意诬陷逍枫!」
「但是…。。」
「没有但是,我的人我最了解,没有你置疑的馀地!」澐瑞不快的遮断他的话。
「既然少主如此断言,我不敢不从,」在他震怒的馀威之下,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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