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书之五] 杀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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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书之五] 杀人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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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听起来……除了事故本身的残忍性以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倒是让自己明白了火车上和火车下的联结点:当时那个员警引爆货车,货车的碎片伴随着强劲的冲击力,正好削掉了从火车上厕所探头查看情况的前列车长的头。 

如果替死鬼真的存在的话,或许他们会让自己选中的人用同样的死法死去,这一点可以从火车上那个叫谢家荣的小偷身上得到验证——他和当年的列车长一样,是将头伸出窗外被削掉了脑袋。 

那个绑架犯也如同当年那场事件中的绑匪,死于一场爆炸。 

可是…… 

如果自己今晚遇上的那辆货车是当年的那辆货车,而那名司机是当年的人质,那么说明当年的人质已经死了。可是按照老 员警刚才的说法,那个人质明明…… 

“老伯,我想问一下,当年那个人质呢?在事故中死了么?” 

老员警听到段林问这句,似乎很是诧异,“不,他恰好是那场事件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什么?” 

唯一!听到这个字眼,段林睁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 

“嗯,我那个同事……没几天就卧轨自杀了。你说奇怪不?他明明马上就要升职了呀……” 

老员警的话像一滴墨汁滴入段林心里,原本刚刚开始澄清的水面混入墨汁,重新变得混沌。 

真的是替死鬼么?那个员警为什么自杀?那个绑架犯的死亡是事情的结尾么? 

可是那个炸弹……紧紧握住手里粗糙的茶杯,段林重新陷入迷宫。 

心里隐隐一种不好的预感,段林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第八章十七年以后 

在他心里那个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谁知道会惹上员警、会惹上火车、会惹上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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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仔你就只会吹这一个调儿么?”被大仔的口哨声搞得有些不耐烦,郭小琳忍不住道。 

大仔是个嘴闲不下来的人,就算不说话也会吹吹口哨,会吹的种类多也就算了,偏偏他就只会吹一首。 

“你吹这是什么曲子,吹的让人好想睡觉……”揉了揉眼睛,郭小琳打了个呵欠。 

大仔偏了偏头,“我也不知道,我只会这一首,没准是我自己编的,哈哈!” 

“不,不是哟,那是首儿歌,摇篮曲。”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耿小梅忽然开口,拍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哼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耿小梅的声音本来就温柔,轻哼起来异常动听。旁边的大仔听着她的哼声,目光渐渐遥远。一时之间车厢里耿小梅的摇篮曲,取代了大仔吹得走调的小曲。 

“真幸福哩……我一定在哪里听过。”歌声散去很久,大仔才忽然开口。 

“一定是小时候你妈妈唱给你的。”微微笑着,耿小梅道。 

大仔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妈妈哩。” 

是孤儿么?“啊?真是抱歉……”耿小梅怔了怔。 

“没关系。”大仔回答的落落大方。 

“我帮你看一会儿孩子吧?”看着耿小梅抱着孩子有些吃力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的大仔忽然说。 

“不!谢谢了,这样挺好的。”稍嫌粗鲁的,耿小梅拒绝了男孩的帮手,不久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太不礼貌,于是抱歉的解释,“这个孩子比较怕生……” 

看到大仔点点头,表示他并不介意后,耿小梅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她从座位底下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团东西,拿出一条快要完成的围巾,开始轻轻梳理围巾的穗子。 

“阿姨你怎么这个时候戴围巾呀?”大仔不解的问着,季节不对啊,现在远远不是戴围巾的时节。 

“不是我戴,这是我刚刚织好要送人的,虽然早了点,不过我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想要趁眼睛还没有完全花掉之前弄好……”耿小梅还是笑着,她手上的围巾已经基本成型了,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大仔你多大?”耿小梅忽然发问。 

“不到二十,怎么了?” 

“不到二十啊……我要送围巾的那孩子也约莫是这个年纪,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红色么?”说到这儿,耿小梅淡 淡笑了,“虽然我觉得红色男孩子用女孩子用都可以,但还是想要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呵呵,阿姨你想太多了啦,我觉得红色很好啊!不过……阿姨你难道不知道你送围巾对象的性别?” 

“嗯,所以才选了这个颜色……” 

“啊,是朋友的孩子么?没见过啊……”大仔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摸了摸耿小梅正在编织的围巾。 

手工编织的围巾粗糙却淳朴,耿小梅织的花样并不摩登,不过看起来简单大方,用的是极好的羊毛线,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没问题的,那人一定会喜欢的。”大仔松开手,笑着对耿小梅道,“能收到礼物本来就让人兴奋不是吗?要是有人送我手工围巾的话,我绝对会乐翻天。” 

“你妈妈没有给你织过……”问题只问了一半,耿小梅忽然想到大仔是孤儿,于是急忙收口。 

“呵呵,没有关系的。不过阿姨你也是的,怎么选了这样一趟夜车呢?带着孩子会很累的……”似乎不愿让自己的事情影 响到别人的情绪,大仔笑着转移了话题。 

虽然是孤儿,不过他倒真是一名性情开朗的年轻人,从他打着哈欠也不忘随时插话这点,看的出来这个少年非常喜欢聊天。 

“我这十七年每年都来坐这班车,谁知它今年改时间了……”耿小梅低声说着,将棒针从完成的围巾中抽出来。 

她的话引起了在座人的注意。 

“每年么?有什么特殊意义?” 

“……嗯,有的……”说到这里,耿小梅呆了呆,手中的动作停了,半晌,她将围巾塞入自己一直放在座位下的包内,站起身来,“我……去下厕所。” 

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拎着一个大包,耿小梅对几人点了点头随即向前方走去。过道比较狭窄,她走得有点吃力,手里的包不时碰到旁边的座位,可是怀里的孩子却被她护得好好的,直到她拉开厕所门进去。 

大仔看着耿小梅的背影,咂了咂舌,“女人真是麻烦,去哪里都拎着包。” 他注意到耿小梅每次去厕所都带着那个大包。 

“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大仔自言自语的说着,猛地头上挨了一记。 

“你们男人不会懂啦,女人的包是一定要随身携带的,里面秘密很多哩。”郭小琳敲着大仔的头,故作神秘的嘘了嘘。 

“对哦,你的包也是随身携带的,有什么秘密啊?”大仔凑趣的追问。 

“哼!告诉你就不是秘密啦!”郭小琳笑了笑,拎起自己身边的包,也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大仔若有所思。 

“大仔,你……没有票就上来了是吧?”耿小梅走了,郭小琳走了,那个员警和少年又一直没有回来,原本热闹的座位一下子就剩下了严守春和大仔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严守春忽然向大仔搭话。 

当时查票的时候严守春就注意到,这节车厢上唯一没有票的就是大仔,没有买到票的大仔是趁乱上的车,打算上车之后再补票。自己那时候已经吓傻了,似乎是给他补了一张票,不过他却嫌麻烦没有到指定座位去。 

“啊?大叔,你不会突然又变成查票员了吧?拜托,我都补好票啦!”抓着头发,大仔求饶似的对着严守春拜了拜,丝毫没有理解严守春心里真实的顾虑。 

他是这节车厢自己以外,唯一没有十五车厢车票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无意识踏进这个地方的倒楣鬼么? 

“大仔,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你说过觉得这节车厢诡异吧?”不断的抠着自己的手掌,严守春实在忍不住了,他想找一个人倾诉,他想证明恐惧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想象,而是真正现实的存在! 

大仔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他,“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方让人浑身不舒服……” 

四处张望了一下,大仔抓了抓头,“你这话让我浑身毛毛的啦,怎么搞的,大家怎么一去都不回来啦?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严守春脸上的肌肉又微微抖了抖。 

“老实说……我觉得那个女人很古怪……”摸着下巴,严守春忽然道。 

他的话引起了大仔的兴趣,“你说郭小琳?她怎么啦?” 

“不,我说的不是郭小琳,而是耿小梅……你……有看到过她那孩子的长相么?” 

大仔楞了楞,然后一脸认真的思考起来……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我还真的没有见过那孩子的长相。” 

大仔的回答加深了严守春长久的隐忧,像是想到了什么,严守春怔怔的看向远方——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我一次也没有见过那孩子的脸。” 

严守春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他看向对面的少年,看到对方也打了一个寒颤。 

自从发觉这个车厢是十五车厢的瞬间起,严守春一直都在害怕。虽然勉强配合周围的人在说笑,但是他心里一直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车厢,这种地方的乘客,真的是“人”么? 

心里有了这个认识,严守春就比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警醒,他注意着周围人的任何风吹草动。 

那个冷硬的员警让他害怕,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让他害怕,那个主动和自己攀谈的郭小琳让他害怕!忽然想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人里最让他觉得害怕的,却是斜对面的耿小梅……和她的孩子。 

“嗯,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她的孙子,她说那是她自己孩子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她不是五十多了么?按照她的年龄说,有这样一个婴儿实在有点勉强。”像是附和严守春的话,大仔也忽然想起了关于耿小梅种种异于常人的地方。 

“郭小琳不是好几次想要抱抱她的孩子吗?可是那个耿小梅一直不让,是老来得子的溺爱么?现在想想也说不过去……”大仔说着,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很明显,严守春的话引起了这个年轻人的恐惧感。 

两人对看一眼,觉得更冷了。 

大仔说的一点也没错,耿小梅这个女人看起来虽然温和,可是对于她孩子的保护却非常的偏执,生怕怀里的孩子被窗外有些凉的夜风吹到,她把孩子包裹的严实。不让别人摸更不让别人抱,让旁人觉得她对孩子委实有些过分宠爱。 

那孩子似乎非常容易受到惊吓,有大声响就大哭起来,哭声刺耳,听久了让人觉得麻木而机械,如果不是耿小梅亲切的性格,旁人怕是早就斥责开来。 

耿小梅提到的那个“十七”,尤其让严守春心头一颤。 

原本刻意遗忘的数字如今被重新提起,让人格外胆战心惊。 

“那件事”距离现在正好十七周年满,严守春忽然想起来,今天正是“那件事”的十七周年纪念! 

十七年前的事情对于严守春来说,是他一辈子不能忘记的、终生的梦魇。他这辈子就做过那一次坏事,然而就那一件事让他的后半生,生活在深渊。 

只是想要发一笔横财而已,是那个人自己不好,让他抢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反抗?他又不知道那个人身体那么的脆弱,稍微碰一下就倒下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杀人。 

在他心里那个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谁知道会惹上员警、会惹上火车、会惹上爆炸? 

这次错事的后果是严守春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自己生平的唯一一件坏事,那场事故中一共死掉了四个人,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数字,那是他看报纸看来的。 

可是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错,他一个人也没有杀……那个人是他自己死掉的,人质是那个员警杀掉的,那个老头子是自己把脑袋探出车窗,被车子的碎片砍掉的,还有那个员警……天知道!是他自己躺在铁轨上自杀的! 

老天爷一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所以最后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自己没有错! 

事情应该在十七年前就结束的,怎么如今却…… 

手指焦躁的敲着膝盖,严守春的脸色变得阴沉,盯着大仔脚下沉吟了半晌之后,严守春对大仔轻轻勾了勾手指。 

“大仔,我需要你的帮助……” 

十分钟后,耿小梅和郭小琳前后返回,和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沐紫以及武铁飞。 

“我说这两个人消失到哪里了,原来是在吸烟区聊天,坐了太久忍不住就和他们一起站了一会儿。” 

伸了个懒腰,郭小琳坐下的同时,将自己的包习惯性的塞到座位底下,推包进去的时候感到皮包比平时更早到头,不过想想可能是自己对面的耿小梅将行李推深了的缘故,所以郭小琳并没有太在意。 

“对了,严守春呢?”重新跪在椅子上、扒住椅背准备继续和大家聊天的郭小琳,发现自己斜对面的严守春不见了。 

“啊?他呀……大概是去巡车去了吧?”大仔的声音里有一点惊慌,不过郭小琳并没有在意。 

“这样喔……其实也对呀,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他很奇怪呢,他不是乘务员么?可是一直都坐在这里和我们聊天,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么?”手指点着下唇,郭小琳耸了耸肩,“我还一度想过,他是不是假扮成乘务员的样子过来做坏事的……呵呵!” 

郭小琳咯咯笑着,她前面的大仔附和着,有点僵硬。 

“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大仔说着,却看到对面的武铁飞皱了皱眉头。 

“那个人……确实有点奇怪。” 

“啊?”最先起头的郭小琳居然是最惊讶的。 

“他不像火车上的乘务员。” 

“会么?”大仔睁大了眼睛。 

“刚才……这辆火车不是停了一次么?”武铁飞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表,“那个时候是三点三十八分,停靠的时间很奇怪,所以我问他这是不是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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