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的恩宠 by:涂 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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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的恩宠 by:涂 沐-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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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和我爸爸单独在书房里聊天。他无一例外地询问了我的工作和我单位里的领导,后来又嘱咐我结婚时要请的人和我在婚后如何做一名合格的丈夫。我们说了很久,后来我爸爸累了,他躺在长椅上呆呆地失神看向天空。 

“爸爸,你怎么了?” 

“哎,李良,一晃你都这么大了,都要结婚了,爸爸老了。” 

我笑了,“爸爸你说什么啊,你还很年青啊,今年你还参加运动会了呢!” 

我爸爸转头端详着我,和蔼地笑着,他问我:“李良啊,要是你妈妈现在还活着,看见你结婚,不知道该多高兴。”我听见妈妈二字我心头一颤,我想我妈妈在天有灵,知道我现在的所做所为,是不是又该对我报以冷冷的笑。 

“李良啊,你是不是还埋怨你妈妈?其实你真的很象她,你和她一样的倔,就连你生气的样子都和你妈妈一模一样。她吃了很多苦,我们那个年代造就了很多悲剧,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我明白。” 

我爸爸叹息着,忽然又说:“如过你弟弟还在我身边,现在也该上大学了吧……” 

“是啊。”我回答道。我的记忆里我弟弟的印象已经模糊,他被人拐走的时候才四岁,我只记得他很乖,胖胖的,不是很爱哭闹。 

“爸爸,你没想办法找一找弟弟么?”我小心地问。 

“人海茫茫,到那里去找啊。” 

“那我弟弟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吗?例如胎迹什么的?”我问他。我爸爸笑了,他踱步走到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红布包,展开后里面是一条项链似的东西。我走进一看,原来是一条长命锁,是我小时候戴过的,看来我姑妈把他交还了我爸爸。我爸爸拎着这黄灿灿的小玩意儿对我说:“李良,你看,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护心锁,是我的爷爷还在清朝作官的时候给我的爸爸和叔叔打的,这锁本来是一对儿的。一个给了你,一个戴在你弟弟身上。” 

我接过来,见到熟悉的童年的伴侣,很亲切。我第一次注意到上面隽刻的是“良人”两个字,我问爸爸:“爸,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是说好人的意思吗?” 

我爸爸摇摇头,“良人贤己,是一条古语,意思是说人要对别人宽厚体贴,对自己要有理智、想得开的意思。你的这块上面是‘良人’,所以你叫李良,你弟弟的是‘贤己’,所以他叫李贤啊。”他很耐心地讲解给我听。 

“哦……”在我的记忆里,我确定我在什么地方见过雷同的东西,但一想这样的工艺品大概在什么庙会啊风景名胜区满大街都是的,我在谁身上见过也没什么好奇怪。我又对我爸爸说:“那我弟弟身上除了这点线索之外,再没有什么其它的特征吗?” 

我爸努力思索着,最后他喃喃地说:“我记得李贤小时候被火烫过的,他的右手背上应该有一片伤痕,可是过了那么多年了……” 

我想在我结婚以后,我爸爸对儿女的心事也就是我那从小失散的弟弟。我真的很想替他找回弟弟,因为他才是我爸爸和妈妈的亲骨肉,如果我能找回弟弟,也许就能报答一点点爸爸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安慰一丝丝我妈妈至今遗憾未消的在天之灵。 

“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找回弟弟,不论花多少时间,多少钱,我一定要他回到你身边。” 

我爸爸满意宽慰地看着我,流露出嘉许的微笑。 

黄文英真的是很厉害,她没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我爸爸的喜好和兴趣所在,和他聊得真是愉快而又合拍。黄文英什么都懂,诗词歌赋正传野史,琴棋书画名山大川,把我爸爸哄得一愣愣的。她是江南才女,生长在传统的知识份子家庭,自然对那些东西手到拈来,驾轻就熟;我爸爸也是个文化人,为官多年也喜欢附庸风雅,他们俩一边喝着茶,谈的甚是投机,从我爸爸脸上幸福满足的表情来判断,我的三年苦心算是没白费。 

对于我来说,颜真卿的书法黄庭坚的诗词真不如还珠格格有趣。我躺在沙发里和我年青的阿姨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燕子,还不时地哈哈地笑。我和骆海庭在一起的时候他很讨厌我看这个电视剧,而我却很来瘾,一集不看我就难受。每次我虔诚地坐在电视机前,而且电视里传来那“啊……啊……”的主题歌的时候,骆海庭会自动自觉地敬而远之,面带讥讽地发出不屑一顾的“嗻,嗻”的声音到别的房间去画画或看书,冷嘲热讽地说一些我根本注意不到的话。我才不管他怎么想我呢,我就是一俗人,我就是喜欢看小燕子,这不是我和艺术家同居就能改变的。何况骆海庭他实际上也爱看,但他放不下艺术家的面子和自尊,只有偷偷摸摸地隔着门缝瞧,我不说破,他还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他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我就是喜欢他……我怎么又想他了? 

我无奈地转身四望,发现这里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我的心里空荡荡的——虽然我知到这里是我的家,我身边都是我最亲的人。一股悲凉的感觉爬上心头,我想那个家了,骆海庭的小公寓,那里才是我的家,让我感到安稳、亲切的家啊! 

夜深人静,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享受空虚。我认为人类的空虚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欲望得不到满足时,一是欲望满足时,而那欲望,往往是性欲。我满脑袋里都是和骆海庭Zuo爱的情景,这淫乱罪恶的念头让我坐立不安,归心似箭。 

突然们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我悄悄来到门口一看,见到是黄文英在倒水喝。她刚刚洗完头发,只穿了一件睡衣。 

“你怎么还不睡啊?”我推开门,表情痛苦地对她说。 

“你还说我,你自己也没睡啊!”她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 

“我胃疼,睡不着。”我撒谎。 

“是么?”黄文英狐疑地走进我,轻声地问。我见她中计,一把搂住她,不由分说一下子把她拉进了屋子里,塞进怀里,关上门。 

“别……这样不好……真的……”她反抗着,可是我感觉她没有特别用力。 

“文英,你好美。”我说的是真心话,她被我一拽,露出半片雪白的胸部。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只短短的一年,她就出落的越发丰满,姿色撩人。我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她颤抖不止。 

“不要啊……要爸爸知道了,会怎么想我们啊。” 

我毫不理会,继续试探,我笑着说:“你看,你都叫爸爸了,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把她的嘴唇抬起来,很激|情地吻着。她也很配合,我知道我们的关系终于走到了实质阶段,此事不上更待何时? 

“爸爸在楼上,睡得很深的……文英,你马上就要是我的老婆了……”是老婆怎样呢?我没说,可黄文英很高兴地点点头,很小声地对我说:“李良,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小傻瓜。”我甜蜜地告诉她,这个句型我好象在别的地方也说过。 

黑暗中黄文英显得十分镇静而又有理智,她深邃的明眸认真地盯着我,慢慢地说:“李良,我很爱你,你要是不知道,真的才是个傻子,可是我希望你要负起爱一个人的责任啊,我的一生,怕是要托付给你了。” 

“你怕什么?”我抱得更紧了,我闻到她身上扑鼻的香味,心跳不止。接着我顺势脱掉了她的睡衣,她完美秀丽的胴体混合着温热的体温扑面而来,我小心地吻着她,她闭上了眼睛,发出沉醉的呢喃。然后我们上了床,很默契也很愉快,我想大概所有的夫妻都是这样作的吧。我们做的不激烈也不浪漫,因为我们好象都清楚,我们是夫妻关系,这将成为我们以后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用不着死去活来的。但是当我把她压在身下并达到高潮She精的时候,真正前所未有的空虚才降临到我头上。我看过很多新婚必读,青年夫妻知识手册之类的东西,知道女的在Zuo爱之后还需要体贴和抚摸,这样能调解压力,增进感情。当我温柔地在她的脊背上揉来揉去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李良,你刚才好象在叫谁的名字,谁是婷婷啊?啊,是你办公室的女秘书吧?” 

我下了一跳,但马上镇定下来,用手指捏着她的鼻子,狡猾地说:“哦,你个大醋坛子,什么跟什么啊,我刚才太兴奋了,在说停一停啊!” 

“坏蛋!”她羞得钻进我的被窝里,藏在我的胸膛下面。 

我吁了口气,心想:“骆海庭,你的名字起的真好!” 

半夜里黄文英才偷偷地溜走了,顺路还取走了我的床单,我们在事后想想的确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我家里还住着长辈,我们还不是正式夫妻。我好奇地想看看我的床单上有没有什么“战迹”。可是黄文英死也不让,她那么要自尊,根本不许我欣赏她的贞操。我想想也就算了,因为如果连黄文英都信不过的话,我做人也真的是太失败了。 

从我家回来,我就开始装修我们的新居,并和黄文英办了结婚登记;我的婚事就定在了月末,我通知了我爸爸的朋友,单位领导,我的同学等所有人,凯歌接到我的电话时一点也不惊讶,他笑着说恭喜我,他人不到礼一定到,因为他那天有笔生意要谈来不了。我没说什么,默默挂上了电话。 

然后我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我和骆还庭的小屋,他见我回来也没吱声,但我知道他很高兴,他这个人不喜欢直接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总是爱装的很腼腆。我二十好几的人了要装可爱可真不容易,我赖在他面前说:“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他看都不看我,自顾自地在打着素描的底稿。 

“我——回——来——了!”我拉着嗓门喊。 

他点着头说“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都不理我……”我委屈地说。 

“去,去,没看我正忙着吗?”他还挺不耐烦的。 

“嗨,没劲。我去洗澡了。”我把我的公事包放在桌子上,走进了浴室。放水洗澡,洗完了我出来一下子吓呆在门口,我看见骆海庭翻开我的包,拿着那红红的结婚证正在看。我在心里差一点没把自己祖宗八代骂翻,“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哪里不放你放在包里!”我一下子就僵了,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说。 

“哈哈……”他乐了,转身指着我结婚证上的照片笑嘻嘻地说:“原来你照相是那么傻的!我记得你挺上相的啊?” 

“是……是吗?”我心虚地吱呜着。 

“你不说回来要给我奖励的吗?在哪里啊?”他把结婚证扔在一边,继续在我的包里翻着。 

我来到他身边,心惊胆寒地说:“庭庭,你……你没事吧?” 

“什么事啊?”他好象对我的结婚证一点反映都没有。 

也许他们学艺术的比较能接受这样的情况,他的自然反而让我心里落下一块大石,我想这就好办了,我从他身后抱紧着他贴着耳朵说:“庭庭啊,明天我要到西安去开会,我想带着你一起去玩,好吗?” 

他欣喜地抬头看着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眼里面又闪烁着潮水般汹涌的光芒,他问:“就我们两个吗?” 

“嗯,就我们两个。”我闭上了眼睛,听他的心跳。 

第二十章 

我们说好了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冰糕店碰头,然后在一起坐上去西安的火车。黄文英昨天晚上非得要和我去看电影,我没法推辞,只好和她去了。看完之后我把她带回我的公寓里过夜,顺便谈论了一下结婚后买什么牌子的电饭锅和热水器。我打电话告诉了骆海庭,说我在这里等他。 

本来是下午三点的火车,可是我坐在店门口等到两点四十他都没有来。我已经给他打了无数次电话,可是根本没有人接。我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就在我慌慌张张四下张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玻璃门外走进来,见到我依旧是爽朗大方的一笑,“李大主席,哦,不对,应该是李经理啦。好久不见啊!” 

“哦……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啊?”我镇静地对廖爱惠说。她今天穿着色彩鲜艳的春装,系了一条蓝色发带,看起来十分青春富有朝气。只是她的眼光里不再是以前见了我的那种钦佩和热情,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审视和疑惑。 

“不请我喝点东西吗?”她坐到我面前,锐利的眼光直直盯住我。 

“啊,惠惠,哈——我是跟文英这么叫你的——我现在有事,赶火车,要不哪天我和文英再……” 

“他不来,你就自己去吗?”廖爱惠轻轻一笑,抬头对我说,我心里却响了一个炸雷,让我失去了走路的力量。我沉下脸,说:“什么啊。就我一个人的。” 

“骆海庭参加了我们系的三峡写生团,昨天夜里已经走了。一个月之内他都不会回来了,当然,西安也就只能你一个人去了。”廖爱惠不紧不慢地说,她眨啊眨的眼睛不知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施予同情。 

“什么?他都没有告诉我!他……他怎么说走就走了!”我的下巴就要掉到地上,因为我昨天见到骆海庭时根本没有发现他要有出远门的迹象,也没听他说他们系还有什么三峡写生团,他还和我兴高采烈地计划要到哪里玩吃什么东西。可是现在廖爱惠竟然告诉我他已经走了! 

“你骗我,你快说,他现在在哪儿?”我抓着我的提包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有骗你,你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带团的老主任,他们现在应该在火车上玩扑克吧。”廖爱惠平静如流地告诉我,看来不象是在说假话。我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两手抓着头发,心里凉凉的,不自觉地说:“他竟然都不告诉我,他是打算好了的。他根本没想和我去西安;他在耍我。”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为什么要和你去?”廖爱惠问我。 

我抬起头,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掩饰,只有呆呆地说:“你都知道了?” 

廖爱惠挥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菠萝冰牛奶,很享受地吸了一口,对我说:“你不用紧张,骆海庭还在住院的时候就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当时真的好佩服你啊,在那种鬼天气里背着他跑了几公里……我想除了是深情刻骨之外,也没有其它更好的解释。”接着她对我调皮地咪着眼笑了一下,好象是在抱歉。 

“你别胡说!”我紧张地向四周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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