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陽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並非陽光-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老师在我面前冷笑,啧啧两声,「佩服,佩服。」
                          
我瞅她,「你佩服什么?」
                          
她说,「我当然是佩服安燃。还能佩服什么?」
                          
我在课桌下狠狠攥拳,她也算本事,竟然可以看得出来,对我微笑,「你又想对老师不敬?哦,上次你拿文竹砸我,还没有给你扣分。」
                          
她掏出红笔,自言自语:「拿文竹砸老师。」手动得极迅速,一个字就是刺眼的红叉,一连画了六个,转过来,对我说,「总计八个纪录了,希望不要太快填满十个。」
                          
她说,「好,现在上课。法律我看你是没兴趣,不妨改一下,从你比较熟悉的方面入手。今天我们来讲餐桌礼仪。」
                          
讲课时间到。
                          
真周到,什么都准备充分,讲餐桌礼仪,竟然真的有人搬来精致的两人用西餐桌,连配套的桌布,椅子,银光闪烁的餐具,变魔术般都弄了来。
                          
可笑之极,这女人,竟然要我帮她拉椅子。
                          
我说,「看你的身手,功夫一定不错,说下定力气比我还大,怎会连张椅子都拉不动?」
                          
又冷冷说,「老师,学生实话实说,应该不会被留纪录吧?」
                          
她朝我笑笑,下手毫不犹豫,居然又画了一个红叉。
                          
我直直看她。
                          
她也直直回看我,竟一点也不心虚,说,「实话实说不会被留纪录。不过老师心情不好,就喜欢乱涂乱画。日后我们有多多机会相处,早点熟悉彼此脾气比较好。」
                          
又说,「打算拿椅子砸人的话,就快点动手。」
                          
我深呼吸,磨牙。
                          
安燃,安燃挑的好老师。
                          
不得不拿出风度,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彷佛淑女般坐下。
                          
她又得寸进尺,「君悦,我们来聊天。」
                          
我头疼得几乎想呻吟。
                          
餐桌礼仪什么时候包含了聊天?
                          
她说,「聊天是人和人交流的重要方武。吃饭是人们聚头,难得谈心的机会,对彼此交流很重要。」
                          
我问,「你真的想和我交流?」
                          
她说,「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实在迫不得已。」
                          
我问,「很好,我们可以一起保持沉默,吃完就散。」
                          
她直接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
                          
「安燃不会答应。」
                          
安燃的名字,真是一张王牌。
                          
她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
                          
我叹一口气,投降认输,「聊什么?」
                          
「你自己想。」
                          
我苦笑,看着她。
                          
她泰然自若地看我,美丽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那个神情,彷佛可以不惊不怒地和我对峙上一年半载。
                          
但是她不打算对峙一年半载,又开口,「再过三分钟,你还是不开口,我只好继续给你不好的评价。」
                          
所谓不好的评价代表什么,无需多言。
                          
我看看墙上九个鲜红的叉,继续苦笑。
                          
果然落地凤凰不如鸡,今时今日,随便一个不知由来的女人,都可以肆意折磨我。
                          
既然已经举手,投降就应该彻底。
                          
我吐出一口长气,刚要说话,她又忽然截住我,说,「君悦,说话之前,千万想清楚。我虽然是女人,但从不心软。」
                          
老师说得很认真。
                          
我乖乖点头,接受教诲。
                          
她说,「你可以开始了。」
                          
微微前倾,一手撑桌,托着腮,凝视我。
                          
好演技,不知此人底细,定会误以为是个无害的纯真美人。
                          
我问,「可以谈文学方面的问题吗?」
                          
她说,「可以。文学是个好话题。」
                          
「词语方面的事情,也可以谈吧?」
                          
「当然。」
                          
我想了一会,才虚心请教,「老师,秀色可餐的反义词是什么?」
                          
她盯着我,片刻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摇头感叹,「君悦,要不是安燃再三叮嘱不可碰你,你这张漂亮的睑早被我打到认不出原形。」
                          
说完,又站起来,当着我的面,画了第十个红叉,还要问我,「有没有话要说?」
                          
我真有些愕然。
                          
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也惹到她,而且立刻报复。
                          
我只好摇头,坦白说,「老师,你这个人真不好相处。」
                          
她又冷笑,「再不好相处,也比一个相处了十几年,连身边人生辰都不知道的君悦少爷要好。」
                          
好厉害。
                          
出语如指,正中我哑||||穴。
                          
她又说,「看你这脸色,发作在即,接下来的课也不用上了。今天到此为止,安燃对我真残忍,找我干这份差事,和你上一堂课,足以耗去我一年阳寿。」
                          
实在出人意料地仁慈。
                          
她竟然放弃继续折磨我的大好机会,真的开始收拾东西,
                          
我说,「老师,我可没有说不上课。」
                          
难得,她居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说,「放心,是我说到此为止,不会向安燃告状,说你不肯上课。」
                          
于是,真的下课了。

                          
平白无故得到半天清闲,我知道后面定有灾祸。
                          
就算老师不向安燃告状,光是那十个红色的不良纪录,也够我受了。
                          
老师说,安燃对我下的评语十二个字,顽劣不堪,冥顽不灵,不可救药。
                          
我从前也听过,出自安燃之口。
                          
从前,每逢坏事做得多了,安燃怒到最高点,往往就会说这几句。
                          
「君悦,你真是顽劣不堪。」
                          
「君悦,你真是冥顽不灵。」
                          
「君悦,世上还有比你更不可救药的人吗?」
                          
骂说之后,还沉下脸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安燃凶起来也很好看,从头到脚都是男子汉气概。
                          
我看得目眩神迷,经常笑起来,对他说,「好,随便你教训。」
                          
如果正在睡房里,四下无人,我索性就脱光衣眼,赤裸着跳去他面前。
                          
让他看我被人说是精致得过分的脸。
                          
让他看我被保养得一丝不苟,没有任何暇疵的身体。
                          
我说,「安燃,你教训我,你教训我吧。」
                          
极喜欢,他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不再怒气冲冲,就换上一脸英俊的无奈,说同一句老话,「君悦,你真让我无可奈何。」
                          
现在,轮到我对他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在华丽监狱里等他,等他惩罚。
                          
晚上,安燃按时回来,进门就问,「你又惹到老师?」
                          
我说,「嗯。」
                          
他又问,「红叉又满了十个?」
                          
我说,「嗯。」
                          
一边嗯,一边心脏猛跳,小心窥看他动静。
                          
安燃神态并不可怕,进浴室洗澡,出来时,表情平淡地对我说,「去洗澡,出来时别穿衣服。」
                          
我心里一沉,不由自主惊恐起来。
                          
但安燃的话,是不能不听的。领教过他的手段,我怎么敢公然抗命。
                          
入了浴室,我洗干净,半天不想出去。
                          
怎么会到这般田地?
                          
就算我不曾是何家那个意气风发的二少爷,就算只是寻常人家一个有父母的儿女,也不应这样日日被折磨。
                          
「君悦,」安燃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要我进去拖你出来,我下手会更重。」
                          
这个恶魔!
                          
我咬着牙,遵从命令,一丝不挂走出去。
                          
前一段日子的十下皮带,痕迹已经全消。我知道自己身上的皮肤比一般人洁白幼嫩,除了胸前那个已经缩小的淡白的伤口,其它地方,仍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这样的身体,什么人下得了手?
                          
只有他。
                          
安燃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出来,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
                          
他说,「躺床上去。」
                          
不是用皮带吗?
                          
我警惕地打量他,瞬间找到理由。
                          
只怕是要先做够了,满足下半身,再来正式惩罚。
                          
人心真可怕。
                          
我默默咬牙,赤裸裸躺到床上。
                          
安燃果然过来,不过没有直接上阵,从桌上取了什么东西,缚在我手腕。
                          
「安燃?」
                          
「别动。」
                          
他按住我,下手极快,缚了我双腕在床头。
                          
我害怕起来,说,「安燃,不用绑我,我不会逃的。」
                          
安燃轻笑,「是吗?」
                          
他一笑,我更是心惊胆跳,连忙说,「我知道昨天是你生日,以后我都会记得了。」
                          
安燃轻轻说,「多谢。」
                          
他拿出一个东西,在我眼前晃动,问,「知道这是什么?」
                          
问得很平和,如每一次凶残的前奏。
                          
我几乎打个冷战,战战兢兢,虚心请教,「是什么?」
                          
他没有卖关子,清楚解释给我听,「用电加热的小型烙铁,上面是一个很小的安字。自带插头,通上电后,三十秒内加热到最高温度,立即可以使用。很方便。现在很多牧场都开始使用这种新设备,给马匹牛羊打牧场的标志。」
                          
低沉的话轻描淡写传入耳里,我越听越怕,惊恐地盯着他手里的刑具。
                          
我说,「安燃,以后我一定好好上课,不惹老师。」
                          
看着他真去接通电源加热,我惊恐地叫起来,「安燃!安燃!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错了!」
                          
三十秒后,他回到床头,手里的刑具顶端果然已经热得发红。
                          
附近的空气都热到扭曲。
                          
真可怕。
                          
安燃的声音,温和而残忍,问,「君悦,你挑一个地方。」
                          
「我不要!我不要!」
                          
这该死的双腕,到底被什么缚住了?
                          
这该死的床头铁栏,怎么弄不断?
                          
安燃很冷静,很无情,说,「给你三秒钟,挑一个地方。」
                          
「我不要!放开我!安燃,放开我!我会听话的,真的,真的!我……」
                          
话未说完,他给的三秒已经用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