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这位公子的。” 说罢,轻轻的从鼻孔切了声,转身离去。
留下手拿着灯笼的华服男子怔在原地,待反应过来,人群里已经没有了白月的影子。赤裸裸的羞辱!司徒峻的血气上冲,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黑。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手上的灯笼此刻变的是那么的灼热。白月走前从鼻子里切的那声如响雷一样在自己的耳朵里重复炸开着。从来,没有人用钱来侮辱自己!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再看着手里捏着一张百两银票和千两银票的老人,司徒峻下意识咬紧了唇。那两张银票是那么的刺眼。老人踌躇了下,将手里的百两银票欲递给司徒峻。司徒峻眸子一冷,没有接银票,将灯扔回给老人,转身愤愤离去。
司徒峻眼神渐渐冰冷若霜。小子,不要被我再遇到你。再遇到你,定叫你生不如死!
白月抬头看着远处的灯塔,忽的无声笑了出来。
笑的却有些心酸。
记忆回到了以前。老板的秘书也是兼职出纳。每月到领工资都是她那领。那月,因为老板对自己说了几句暧昧的话被她撞见。发工资时,她将钱装做不小心全数扔在了地上再扬长而去。而自己,只有将眼泪生生忍在眼眶,屈辱的拾起那些不多的钱。
那时候,自己有想过死么?
也许有过那么点吧。
“在想什么?” 耳边适时响起了黎傲然那清冷的声音。
“没什么。” 白月转头,看着黎傲然清澈的绿眸,笑了。
“嗯?” 黎傲然显然有些不解。
“哈哈,真没什么。” 白月笑的有些想哭,原来,老天真的对自己很好,让自己来到这里,遇到了他。
接过黎傲然手里的糖葫芦,白月狠狠的咬下一口,甜,甜到了心里。猛的将手里的糖葫芦凑到了黎傲然的面前,示意他也吃。
黎傲然显是被白月这大胆的举动下了一跳,稍微一犹豫,看着白月那坚定的眸子,微微一笑咬下一口。白月看着黎傲然,笑了,笑的有些放肆。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看街道两边的灯,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举动。
彩霞回来时,抱着一大堆的物品,全是白月猜中字谜的奖品。白月心情大好的看着战利品,有廉价的首饰,梳子等等。似乎又回到了那苦涩的欢乐。
回到客栈,掌柜将一封信送到了黎傲然的手里。
待黎傲然看过,递给了白月。
“咦,明天的花魁比赛还帮我们弄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啊。” 白月看罢叫出了声,那个茶楼的主子看来还真有两下子。
黎傲然再掏出信封里还有张纸,白月凑过去看才真是吃了一惊。上面居然是这次花魁比赛的人选还有奖品。比赛的流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这个人不简单!白月暗道。安排的如此妥当,心中对黎傲然更加的好奇起来。到底有什么资本,让茶楼的那个人这么的费心。
白月看着上面的名单,再看了看比赛地点,上面还写着今天晚上在飘香楼所有的花魁都会露面提前表演下自己的绝技,凭这张纸才可进入飘香楼。想来,这是属于变相的拉人气吧,也不是一般人就能进去的。
“我们去飘香楼看看。” 白月忍不住想一睹佳人们的风采。
“呵呵,这个建议不错。” 凌言笑嘻嘻的接过话。
“吃过饭就去看看吧。” 黎傲然同意下来。
飘香楼是本城最大的一家茶楼,非青楼。此刻,飘香楼前门庭若市,三三两两的身着华服的人碰到一起打着招呼。再一并进了楼。
顺利进入了飘香楼,在大厅的前面坐好后,白月就打量起周围来。想着以前的师傅那看的那些观面相的书,再比较看起周围的人来。看完不禁咋舌,很多都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有少数却是面色乌黑,短命之相。
到了时辰后,茶楼的老板出面,原本以为一出场的就是各个花魁,不想却是请来的一个舞团,先跳起了舞,看的月白一阵的失望。
“我想去茅房。” 白月嘀咕着。
“我陪主子去。” 彩霞起身。
黎傲然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往大厅的侧门走去。
白月的身影落到了一桃花眼中,眼中射出了兴奋的神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个羞辱过自己的人。
司徒峻也起身往侧门走去,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
白月上过茅房,换彩霞,独自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等候着。隐约传来大厅里的喧闹声。白月撇嘴,想来看看古代那些绝代美女的风姿的,结果还吊人胃口。
突然,耳边传来一恶劣的声音:“你的钱很多是不是?”
白月一惊,这个声音就是在灯会上听到的那个纨绔子弟的声音。
转身,对上那戏谑的桃花眼。
“我有没钱关你什么事?” 白月压低声音不屑道。哼,找自己报复,那也得看有没那个能力。
“我倒是要看看你钱有多少?” 司徒峻低笑。
“怎么,你穷疯了,想打劫?” 白月偏要误解眼前的人的意思。眼前的人满是高傲,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就明白了。这样的穿着怎会缺钱,这样高傲的人怎会来打劫别人。
果然,这话让司徒峻恼羞成怒:“本,本大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你跟踪到我这做什么?还来问我有多少钱,你不是想打劫是什么?想钱想疯了?” 白月挑眉嘲讽着,看着眼前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觉得对方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一般。
“你!” 司徒峻怒极,眼前的人居然把自己和那些下作的抢匪混为一谈。话落人就猛的扑了上来欲擒住白月。
正文 白月卷 第五十四章
白月大惊,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就要动手,刚想往后退,彩霞却在此时出现,白月整个人撞在了彩霞的身上。
司徒峻的手不偏不倚正抓在了白月的胸上。
白月的脸瞬间变色,手已经更快的猛的拍向司徒峻的手。
“呸!下贱!”白月猛的呸了口,拉着彩霞赶快离去了。
再次留下司徒峻一人木在原地,握了握自己的手,呆住了,刚才自己抓到的是柔软,本想将那男子擒住的。那是柔软,男子的胸部不会那么的柔软。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人是,是女的!再回想着白月的身型和声音,这才惊觉他似乎都压低了声音再说话,只是走前呸自己的那口明显是个女子的声音。
良久,司徒峻才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吐沫星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吐自己口水,也是第一次有女人骂自己下贱。强烈的不甘涌上了司徒峻的心头。有多少女人争先对自己投怀入报!从来没有女人会这样对自己。
白月拉着彩霞一路急走,心中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住。下贱!下贱!下贱!!!白月在心里狠狠呸着,更是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人,庄寒枫!那个碰到自己把馒头当胸部的男人!可恨,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想到此,突然又停下,转了转眼珠,自己补充道,除了我家傲然。彩霞没料到急走的白月突然停下,差点撞上了白月。
白月又转念心惊,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把黎傲然已经想成是自家的了。翻了翻白眼,拉着彩霞又继续急走。
“主子,主子……”彩霞的口气有些无奈,也有些焦急。
“干什么啊?”白月不满,没见到自己正心烦么。
“主子,你走错地方了。”彩霞的口气有些委屈。
“是么?”白月抬头,这才发现确实走错了。这里明显是茶楼的内院。看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笑。
彩霞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暖意,这样的白月才是最真实的吧。让人心疼。平时总是一张冷冷的脸,把什么都掩饰起来。这样的她,真的好可爱。
突然,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
“姑娘们用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鲜花都准备好没?”
“好了,都好了。”
“奖品呢?都拿过去没?一会要拿来展示的。”
“正在拿着呢,马上就好。”
………………
花魁们就在那边?白月伸了伸脖子,想看清楚些,却只隐约看到一些曼妙的身姿正款款的上楼。
“主子是不是想去看看?”彩霞低声问道,突然,彩霞很想看到真实的白月。
白月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主子不想看?可是我好想看啊。要不,我们偷偷过去看看就是,看一眼我们就走。”彩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白月正了正脸色,这才道:“那好吧,看看我们就走。”心中却好奇的很,古代的这些花魁是否真如传闻里的那般多才多艺,貌美如花呢?对于这些花魁,白月好奇外,还是有些悱恻的。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么?
也许有命运不好的女子被迫进入了青楼,但是卖艺不卖身最后想得到的是什么?得到良人的解救?等到一个良人解救后与自己过着相亲相爱的日子?这简直就是莫大的笑话。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有男子会不介意女人的出身。再怎么中意,却永远改变不了青楼出身这个事实。带回去做妾室,腻了后呢?正室会放过她么?
可悲还是可怜?标榜着卖艺不卖身,却来参加这个很多权贵会来的花魁比赛,目的是什么?白月禁不住冷笑。难怪有句话叫: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想起了杜十娘那个可悲的女子,白月微微叹气,反而没有心情再想去看了。
彩霞有些不解的看着白月的脸色忽然变的惆怅,听着白月那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有些莫名的心疼,低声道:“主子若是不想看我们就回去吧。”到底眼前的人儿经历过什么,才会有如此沧桑惆怅的眼神。
白月低下头,突然有些痛恨自己把什么都看的太透彻。这样活着还真的累,似乎丧失了很多原本该有的乐趣。
心念一转,白月微笑道:“看,为什么不看。我们去看看。”说罢,拉着彩霞往那边的阁楼走去。心中突然有什么豁然开朗。
两人偷偷溜到阁楼下,待拿东西的人远去,忙上了楼。
还在走廊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
“哟,这不是林城的叶姐姐嘛,瞧着手指嫩的和葱花一样。男人见了,那是恨不得吃下去啊。要拌着什么吃下去呢?”
接着一阵娇笑声传出。
白月和彩霞对望一眼,忍住笑意,看来,这些花魁现在就开始明争暗斗起来了。
一个更尖锐的声音立刻回击道:“姐姐可不敢当,我可是比赵姐姐你是足小了半年呢,小妹这厢可不敢装老啊。”
更厉害的娇笑声传出,显然别的花魁是在坐山观虎斗,看好戏而已。
“你!姓叶的,走着瞧。”
“正是小妹想说的话呢。”
声音嘎然而止,只因为有个声音喊道:“姑娘们,该出场了。”
白月透过门帘看着众多美妙的身姿都起身往外走去,也准备返回大堂。却突然被一阵惊叹声吸引。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水莲华?”
“蠢货,主子怎么可能拿天水莲华给那些下贱的婊子做奖品,这是仿品。”一个压低的声音不耐的说道。
“天哪,仿品就是这般,真品那该……”
“闭嘴,做你的事去!”那个低低的声音怒喝。
“是是。”
白月皱着眉,拉着彩霞悄然离去。
回到大堂,坐定。白月低声问黎傲然道:“天水莲华是什么东西?”
黎傲然偏过头,突的笑了:“那是一件衣服。”
“衣服?”白月瞪大眼。
凌言回忆道:“那衣服很特别,是采用罕见的织法织成。很久以前,一个权贵为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命人所织。十几把大梭子同时织底纹,又用十几把小梭子各穿不同彩色的丝线和金银线织花。三十多个当时技术最好的工匠被请去,不眠不休织出了那件衣服。而后,那位权贵不愿再有这样的衣服,派人将这些工匠全数暗杀在回家的途中。可惜,事情败露,激化了民愤,连皇上也被惊动,最后处死的这位权贵,而他的女儿次日连同衣服就消失了。”
白月和彩霞听罢,都唏嘘不已,没想到一件衣服后面也有如此的故事。
“那后来那件衣服呢?”
“这就不清楚了,有传闻说在皇宫,有传闻已经流往外域。”凌言摊了摊手。
白月不再说话,抬头看起了台上的表演。心中却有些淡淡的悲哀。
天水莲华,再漂亮,那个女子恐怕永远也不会将它穿在身上。
台上的花魁一个个现身,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要么是古筝,要么是琵琶,要么是笛子。能歌善舞的恨不得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珠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有点才华的也吟诗作对。声音一个比一个娇,姿态一个比一个撩人。
无奈刚才白月已经见识到了这些女子的尖酸刻薄之语,颇为无趣的看着这些。刚转过头看看黎傲然,却发现黎傲然居然有打瞌睡的架势。忽的明白过来,他对这些本无兴趣,是自己想来便陪着自己来了。
白月会心的笑笑,伸手拉了拉黎傲然,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彩霞看到两人起身,刚想开口询问,白月挑了挑眉道:“一会你和凌言回去,我和黎傲然有事。”
彩霞一怔,抿嘴笑了起来,笑的白月直想翻白眼。
出了茶楼,白月深深呼气,还是外面舒服。
“怎么,不喜欢里面?”黎傲然磁性的声音在白月的耳边响起。
“你不是也不喜欢么?”白月懒懒的回了句。
黎傲然淡淡的笑了起来。
“那些女子好看么?”白月瞪大眼睛看着黎傲然,认真的问道。
“没注意。“黎傲然诚实相告。
“哈哈……”白月听了相当满意黎傲然的回答,笑了起来。她也明白,眼前的男子是真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就知道的不是么?
“上去。”白月指着茶楼对面的房顶,转头笑魇如花。
下一刻,黎傲然已经二话不说搂着白月的腰飞上了房顶。
“傲然,你知道么?”白月和黎傲然静静坐在屋顶上看着天空的月牙,白月轻轻的说着。
“什么?”黎傲然也轻轻问道。
“我隐约记得,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说法:女人,最美的一面是留着给自己最爱的人看的。”白月起身,对着月牙一把将自己的长发解开,随风飞舞。转过头,看着黎傲然媚惑的笑了。
黎傲然看的痴了。此刻的白月就像是落下凡间的仙子一般,让人不忍触摸。
“如果有琵琶就好了。”白月有些遗憾。
黎傲然不说话,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黑衣人无声出现在屋顶。“去,拿个琵琶来。”黎傲然淡淡下令。
黑衣人隐去,片刻再出现,恭敬的将手中的琵琶递到黎傲然手里再悄然隐去。
白月面上浮起柔柔的笑,这个男子总会给自己惊喜,总会满足自己那些任性而微不足道的愿望。
“今生,我赖定你了哦。”白月无声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