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谓的善良,总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与别人,让别人痛不欲生却还沾沾自喜的人,你说我会喜欢么?”黎傲然理着白月柔顺的头发慢慢说道。
白月怔住,突的使劲搂住黎傲然的腰,再也没有说话。
黎傲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拥着白月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月亮。
待两人回到客栈时,众人已经睡下。两人也回了房。
翌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便又上了路。一路上再无伏击,众人顺利到了繁华的盐城。
进了城,白月好奇的掀开窗帘往外看。道路很宽阔,可容八匹马通行。街道的两边早已经摆了很多摊。远处最显眼的是一座耸入云天、玲珑剔透、万紫千红的彩塔。
“那是什么?”白月指着远处的彩塔问,“这个灯会会举行几天?已经开始了么?”白月不解。
“那是灯塔。应该是明天才开始,要举行十五天。”凌言耐心的解释。
“半个月那么久?!”白月更有些惊讶了。
“恩。今天晚上就可以去看看。”黎傲然在旁边说道。
“灯会都准备好了?是不是挂很多灯?”白月像个好奇宝宝一般。
“对,晚上去看看。”黎傲然看着白月好奇的样子,微笑回答。
进了城,到了客栈,冉紫悠和冉红凤便与众人告别。因她们要去与自己的大哥会合。走前冉紫悠一再强调要凌言日后一定要去飞雁山庄做客。凌言还是微笑着答应下来。冉红凤犹豫的看了看一直没有正眼看向这边的黎傲然,想说点客套的告别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有缘自会再见。”凌言微笑着。
“恩,凌大哥,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冉紫悠笑的灿烂。
两姐妹告别后,利落的翻上了马离去了。
三人进了客栈投宿。夜晚很快来临。
白月站在客栈的窗口,却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白天望去的那座耸入云天、玲珑剔透、万紫千红的彩塔,夜晚便成了一座光芒万丈之灯。突然,白月的脑海中出现以前有位诗人所作的诗:拔地烧空空炬长,烛龙桂影照穹苍,七层火树云生暖,九曲神珠夜吐光。霞光彤幢归净界,星随绛节下西方,如来应到天坛上,万斛金莲绕步香。
三人出了客栈门,白月看着周围是目不暇接。千万点繁灯点缀于树下廊前,灿烂如昼。从外形看,有长形、方形、圆形、四角、六角、八角,单层、双层、多层等传统的灯,色彩鲜艳,灯画讲究,。千万盏彩灯竞相放光,犹如星衢。
从来没有见过此景象的白月看花了眼。
“小贱人!还敢跑!上次腿没被打断是不是?看老娘这回怎么收拾你!”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到了白月的耳朵里。前面本是热闹的群众,出现了一阵的骚动。
前面出了什么事?白月蹙起了眉头。
正文 白月卷 第四十九章
“小贱人!还敢跑!上次腿没被打断是不是?看老娘这回怎么收拾你!”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到了白月的耳朵里。前面,出现了一阵的骚动。
前面出了什么事?白月蹙起了眉头。
对这种热闹白月从来是不会去围观,从来都是一走了之。但是耳边的骂声却越来越不堪:“你个小贱人,就是个被骑的货,还想跑……”
白月皱起了眉头,脚步慢慢的往人群骚动的方向走去。人群中间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肥胖女子叉着腰,正抬脚踢着地上一个少女。少女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衫也是狼狈不堪。身旁站着几个虎视眈眈的满脸横肉的汉子,就在等老鸨发话了。
“给老娘带回去!”老鸨再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少女的身上,啐了口,叉着腰冲周围的人呼喝着,“看什么看?这是他爹卖来的,不是老娘抢来的!都散了散了!”
周围的人低声议论着慢慢的散去了,白月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少女那凌乱发丝中透出的坚毅眼神突的让白月一震。看着老鸨身边的壮汉子将少女拖走,白月沉思下来。
“跟上去看看。”白月拉了拉黎傲然的手,随即跟了上去。黎傲然和凌言虽然心下奇怪白月怎么突然对别人的事感兴趣起来,却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寻欢楼。”白月抬头看了看老鸨和少女进的楼,低声念出了匾额上的字。这就是青楼?当穿着不俗的三人迈进楼时,门口的姑娘眼睛都亮了。如此俊美的男子来青楼,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就往走在最前面的白月身上靠,口里嗲死人的声音道:“哎呀,三位公子面生的很,外地来的吧。来咱们寻欢楼可真是来对地方了。这位爷……”话音未落,被白月猛的用力闪开,说话的女子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哎呀,这位爷,奴家哪里做的不好嘛?”女子站稳身子嘴里嗔怒着,却不敢再贸然靠过来。
“你们的妈妈呢?”凌言适时的开口问道,“我们有事找。”
女子稍微一愣,随即揣测起来,眼前三位穿着不凡的人莫非是来找头牌的?于是,不敢再怠慢忙道:“妈妈刚去了后院,奴家这就去请她来。”
三人也不再说话,不理会周围女子惊艳的目光,泰然坐在了大堂中间。
“啊呀,什么时候寻欢楼还买了小厮?这样子真惹人怜爱,来来,给大爷亲下……”一个肥胖的男人脚下不稳,由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扶着,满嘴的酒气从楼上跌撞着走了下来。看着坐在大堂中间的白月两眼放光,眼里的猥琐流露出来。
肥胖的男子刚走到白月的身边,想伸手抚摸白月的脸,突然,一道白光闪过,肥胖男子愣住。周围的人也全部愣住。只因为肥胖男人那刚伸出去的手掌不见了,伤口突的像喷泉一般欢快的喷出血。没有看到任何人动过,肥胖男人的手掌此刻却正安静的躺在地上。
血没有喷到白月一丝一毫,只因为黎傲然快速的扯下桌布挡在了前面。而桌上的茶壶杯子却没有挪动一分。白月愣住,旋即嘴角浮起了一丝柔柔的笑意。这个男人啊……下手居然这么快,自己都没看清楚他什么时候下的手。
肥胖的男人看着自己正在死命喷血的手腕,剧痛这才袭击了他的意识。接着,大堂响起了如杀猪一般的惨烈嚎叫声。顿时,大堂里的尖叫声响成了一片,肥胖男人身后的两个女子更是卯足了劲的尖叫着。
“你们的妈妈现在在哪?”凌言起身,拉过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女子,温柔的微笑问道。
女子看着凌言温柔的眼神,迷失在了那深邃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喃喃道:“在那边,后院的柴房里。”手指着大堂的侧面一个小门。
“谢谢你啊,你今天真是美丽动人。”凌言放开了拉着女子的手,深情的丢下句话,转身跟在了黎傲然的后面。
女子石化在了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凌言的背影没有动,手上还有凌言的余温。
还留下了依然在原地嚎叫的肥胖男人,看到三人欲走远,声嘶力竭的喊着:“给我站住,别想走!混帐……”
三人充耳不闻,慢慢往大堂侧面的小门走去。
从侧面的门进了院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柴房,此刻里面正传来一阵奇怪的噗噗声夹杂着一阵阵的闷哼声。接着响起了刚才那尖锐阴毒的声音:“你个小贱人,我看你还跑!”
白月沉下了脸,从虚掩的门往里看去,正看到少女被结实的绑在柱子上,嘴被一团破布堵住。两只裤脚被绳子扎住,裤腿里似乎有什么活物。而旁边的老鸨正拿着鸡毛掸子狠命的打着少女的裤腿,随着老鸨的用力击打,里面的活物动的更加厉害了。少女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仔细听来,在裤腿里的活物发出的是喵喵的叫声。是猫!白月顿时气血冲上了头。原来如此!将猫塞进了少女的裤腿里再用鸡毛掸子抽打,让猫死命的抓少女大腿的肌肤。
“哟,兴致不错啊。”白月推开门,斜斜的靠在门边,戏谑的看着里面愣住的众人。
“你是什么人!”老鸨看着白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怒喝道。
“这个,你卖不卖?”白月指着头发凌乱的少女,淡淡道。
老鸨愣住,眼珠快速的转动打量着白月三人的穿着。老鸨毕竟是老鸨,她明白每三年的灯会会吸引很多贵人来此。很多人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下一刻,老鸨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哟,三位爷,这是说的哪的话啊?这个小贱人才卖来,还没调教好,怕污了三位爷的眼啊。”
凌言冷笑,明白眼前的老鸨无非是想抬价,也不再说话,伸手在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丢给了老鸨,淡淡道:“剩下的钱请这的弟兄们喝点水酒吧。”
老鸨忙不迭接过银票,一见上面的面额,脸立刻笑成了多花,却是褶皱满脸。要知道,这个野丫头自己不过花了五十两买来的,现在却翻了这么多倍。“三位爷,人你们想什么时候带走?”老鸨笑眯眯的问着。
“你们出去吧。”白月不耐的挥了挥手。
“好好,不打扰爷们的消遣。爷们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成。”老鸨点头哈腰着,冲屋里的几个汉子使了使脸色,一行人快速退出了柴房。
白月慢慢的走上前,少女的头埋的很低,浑身无声的颤抖着。白月轻轻抬起少女的下巴,迎上了一双清澈却倔强的眸子。
“你……”白月缓缓的启开唇,慢慢说道。
正文 白月卷 第五十章
“你……”白月缓缓的启开唇,慢慢说道,“走还是留?生还是死?”接着轻轻拿掉少女嘴里的破布。
“走!生!”清秀的女子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一样的低吼。
“好。”白月轻轻的笑了出来。这双清亮的倔强眸子,自己很满意。
凌言在黎傲然耳边低声道:“你娘子还真会捡人,这是第二个了。”
“只要她喜欢。”黎傲然淡淡的回了句。
“公子要我做什么?”清秀的女子直接问,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惶恐,全是淡定。
“还没想好。”白月微笑,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你叫什么?”
“彩霞。”女子没有说出自己姓什么。白月也明白过来,那个亲自把她卖到这来的人确实不配她再跟着他姓。
“行吧,彩霞,以后跟在我身边吧。”白月解开彩霞的绳子,看着彩霞的裤子,奴了奴嘴,“把里面的东西放掉吧。”
说罢,白月转身出了柴房。
“我们走罢。”白月和黎傲然并排走在了前面。
“咦?”凌言有些诧异,不禁小声问,“你就这么放过那个老鸨?”
白月头也不抬,冷冷的丢下句话:“她有什么错?这里又不是慈善堂。她只是个生意人。”凌言语塞。
是的,青楼是要交税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被自己的父亲卖来的,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自然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她来接客赚钱。
三人走进大堂,彩霞忍住大腿的疼痛,慢慢的跟在后面。
大堂里此时满是肃杀的气息。一群官兵正严阵以待,都虎视着侧面的小门。大堂里的血迹还没有清除掉,只是那只手已经不见,肥胖的男人也不见。
“是你们伤了李员外么?”为首的一个捕快模样的人用刀指着走出门的白月三人。说话的底气却有些不足。看这三人穿着不凡,尤其那绿眸的男人。清冷的眸子里摄出的却是让人心悸的眼神。每三年的灯会,总会来些他们官府都惹不起的人。眼前的这三人身份还未摸清楚,不敢贸然举动。李员外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他的一个亲戚在宫里是贵人。这可不好办了,只有先问清楚再说了。
“是啊。”黎傲然回答的云淡风清,仿佛是见与自己不相干的小事。
捕快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黎傲然居然如此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既然阁下伤人在先,只有麻烦与我们回躺衙门了。”捕快还是客气的不露声色的说着。
“不去。”黎傲然还是冷冷的吐出两字,绿眸里深邃的让眼前的捕快几乎快要迷失。
“这,恐怕由不得阁下。”捕快有些为难,却还是尽忠职守。
黎傲然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随意的丢给了捕快:“那个肥猪的手先不干净,想动我的娘子,所以给了点小教训。”
白月忍住笑意,肥猪这样的话从面无表情的黎傲然嘴里说出来,刹是怪异。
捕快心中有些讶异,眼前男子的娘子在哪里?却还是忙伸手接住玉佩,看到玉佩的式样,立刻变了脸色。这个玉佩的样式他见过。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快,每三年的灯会中无意中也见识了太多。随即很快将脸上的讶色隐去,恭敬的双手递回玉佩,恭敬道:“如此,我会禀告大人实情的。是李员外无礼在先。三位爷慢走。”说罢,冲底下的人使了使眼色,下面的人让出了条路。
三人带着彩霞离开了寻欢楼,白月想起那块玉佩。
“那是贤王给你的玉佩?”白月轻声问。
“不是,是左丞相。”黎傲然在怀里掏出那块玉佩,“要么?”
“不要,只是问问。”白月切了声,“这些人这么卖左丞相的面子?”
“现在掌权的两人就是左右丞相。一军权一政权。”黎傲然两句话就将天下的形势阐述清楚。
“哦。”白月哦了声,没有再言语。心中却暗道,那现在的皇上还真可怜,又是一个掌握不到实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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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央,一豪华的画舫里。
剔透琉璃罩内红烛扑腾,光影一长一灭。透雕花月牙落地罩垂下青丝软纱逶迤,烛光摇曳,带着淡淡的红,映着青色帘影。
一华服的年轻男子,狠狠捏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一仰脖,将杯中辛辣的酒全数灌入。接着再倒上,再灌入。
“爷,您,不能再这么喝了。”旁边另一年轻的男子担忧的看着桌上七八个空的酒瓶。
“住口!连你也要对我指手画脚么?”华服的男子愤恨的将手中的杯子用力扔向湖心,“你给我滚出去!”
“爷……”桌旁站立的年轻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没耳朵么,叫你滚出去。”华服的男子双眼有些朦胧,迷茫的看着窗外,口中却依然暴虐的喊道。
“是,爷。”年轻的男子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华服的年轻男子随意在桌上又开启了瓶酒,往桌上一摸,这才想起刚才已经将酒杯扔出了窗外。自嘲的笑了笑,拿起酒瓶直接对着嘴猛灌起来。眼角似乎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滑下。
“啪”的一声,华服男子手里的酒瓶被生生捏碎,破碎的瓷片插入了肌肤,插入了血肉。混杂着酒的辛辣,痛楚慢慢的堆积,却分不清楚是心里的痛还是身体的痛。看着慢慢渗透出来的鲜血,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