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之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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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凤之宜-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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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四个着不同色服的粉嫩童子奔入场,捉对而舞,然后分列四方。 
花道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由忘记了自己的一手还插在流川枫的腰带里,另一只还与人家的袖尾紧密纠缠,只管瞪大了眼睛瞧着,那老头倒也罢了,花道不去揪他的胡子就已经很好,但是那两对童子却着实玉雪可爱,起舞的动作更不同他以前所见 的舞蹈,有种说不出的奇异风姿。 
流川枫冷冷往下扫了一眼,便伸手召看得入迷的花道附耳过去,善心大发地满足他的好奇心。见花道呆呆地任他摆布,心中得意:早发现花道只要专注于某件事情,就变得格外呆呆好骗! 
身为皇帝,学识决不会比一个大学士少,且各方面都需涉猎,加上历届皇帝多是天纵奇才,识见绝是旁人难以望其项背。流川帝更是公认的深不可测,想要三言两语,吸引花道的好奇心自然只是举手之劳。 
原来那老者是在颂祭茶神,那童子则是四方旗官。正式茶宴开始前,必须先祭茶神,不过其他地方多已经失传,完细的仪式,却只有法索斯会得看到。 
那老者颂祷茶神,自然也少不了对当今圣上的歌功颂德,幸而花道在无数老夫子的常年摧残下对此类叨叨念早已练就左耳进右耳出走窍神功,加上对这茶宴相当感兴趣,不然大半会听得不服气给他闹将起来。 
旗官归位,丝乐一转,一对身着淡紫、浅蓝宫廷服饰的男子手执圣火而入,向帝位执礼后分列两侧,随后是两名剑士,相对一礼后表演起剑舞来。霎时只见大厅中剑光闪闪,如游龙经天,紫电匝地,虽然算不得实用,却着实漂亮。连台上再度忙于跟可恶皇帝斗法的樱木花道也百忙中抬出眼睛来看(长老百官早已经学得精乖,台上两人不管怎样打闹,他们只装没看见)。将近尾声时,惊变突生,只见其中一柄剑竟凌空跃起,如匹连般直射帝位,目标竟似是樱木花道的面门。众人都不禁惊得啊呀一声大叫出声,眼见那寒光逼近帝位,皇帝身后的卫士已经手按剑柄,却另有一道寒光后发先至,诤然一声长鸣,两柄剑尖抵在一起,随即交错互绞,两名剑手也随之翻翻滚滚,煞是好看,接着两剑互一拍击,两人各自跃开,在空中翻身跪倒,口称帝王。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预先安排好的噱头,都是啧啧称奇,面露笑容。 
惟有流川枫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面上却是微微冷笑,不动声色。此刻他任由红发少年兴致勃勃地趴在案上,自己懒懒斜倚座上,――他宽大尊贵的外袍衣襟已经给花道拉得有些松脱歪斜,不复往日君王一丝不苟模样,然而他的这副模样却又似天经地义自然而然般,奇异地让人无法作任何挑剔。宛如一位出世的魔王,天生就该是无视世间规范,天生就该是尊贵得不容人置喙,天生就是那样邪肆霸道,使所有人战栗臣服。没有人的目光会敢于在那刻的流花二人身上停留。这才是他们帝王不为人知的真面吗?还是,亦须归功于红发之子的引发呢?总觉这时候的帝王反而比平时帝冠威严,高高在上的模样要来的危险数倍! 
缓歌浅乐中,茶宴继续进行。 
接下来是献烛,献香,然后是四个轻黄上装藕荷长裙的少女入场,叫人眼前一亮。其中一对手捧青花瓷的花瓶,另一对则怀抱大把艳丽鲜花。抱花少女需将鲜花插入持瓶少女所捧的花瓶中。这时,其中一个少女却忽然微笑向前,直到玉阶下,一个内侍下来,不知道传了什么话上去,只见帝王身侧的樱木花道登时忘记屡屡落在下风的不快,高兴地傻笑起来,并赶忙站起,绕过几案,走下台阶,要接过那少女含笑递来的花束。 
熟悉法索斯茶祭的长老们都知道这是极高的礼节,然而不论美貌学识地位,皇帝都可以轻易把那个红头小子比得远远的,那献花女竟然不选皇帝反而选了那小子,不由心里捏了一把汗,害怕龙颜震怒;只有少数人暗暗称妙,暗赞那背后安排之人善于拍马屁,只看刚刚流川帝的反应就该知道这位未明来路的红头少年正是帝王面前红人。正是不拍他拍谁?此时不拍何时拍? 
就在樱木花道嘻嘻傻笑,流川枫面无表情,一群人忧虑,另一群暗喜的情况下,樱木花道的手已经接近那笑盈盈捧近的花束。 
*** 
灯光下,各种华美袍服闪出美丽泽光。 
殿上,流川帝神祗般的俊美面容丝毫看不出心思;殿下,侍臣如云,却是脸色各异。 
惟有樱木花道毫无所觉似的,笑呵呵地伸手去接那献花女手中的花束。 
两手相触那刹,那女子向着花道又是一笑。花道一呆,脸红地一手去搔头,一面傻愣愣地回以一笑。 
那女子妙目忽地一转,示意花道身后,花道自然而然,也侧身望去。他不由又是一呆。他身后自然就是皇案帝位,流川枫所坐的位置。可是那是流川枫吗?只见刚刚还闲适肆意的帝王此刻竟像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宛如被冒犯了尊严的豹王,幽深狭长的凤眼射出目光一瞬间降至冰点,惊怒得似乎要择人而噬――同时花道的眼角余光映入一道雪白的光华,一股森森寒气直冲向他的后腰,花道几乎来不及惊讶,本能反应地急急侧身后退,灯光下,一把铮亮的匕首贴着他的腰而过,划破了那十数层华衣,带起一溜血丝! 
持匕者赫然是那娇柔献花女,鲜花散乱一地,那本来抱花的细嫩玉手持着那凶物竟不抖不颤,花道一时还觉不到疼,茫然失声道:“你要杀我?” 
此时,流川枫踢翻了御案霍然起立,他身后的侍卫才按上刀柄,阶下的侍卫犹自反应――那献花女却又清喝一声,匕首前递,撇下了花道,身形如鬼魅电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飞向那从阶梯上正要扑下,因为把注意力放在樱木花道身上而毫无防备的流川枫! 
刺皇!这人的目标竟然是刺杀当今圣上!先是竟然混进筛选严格戒备森严的茶祭,接着挑起花道的好奇心,借机刺伤花道引来流川枫!这人心计之深,计划之周密,对流花两人情形之了解(或者误解),简直骇人! 
此时,刺客与流川枫之间,只隔着一个樱木花道。刹那间,花道心中转过无数争斗,该不该救他?若不救他,若不救他,他自此丧命在刺客手下,花道自然自由;就算受了伤,也都不能如现在这般欺他压他。然而,他真的要流川枫死吗? 
虽说心中转过许多念头,但那不过电光火石的一霎,花道不由自主出拳横斩那人持匕的手腕,同时一跃上前斜斜牵制。却在此时,一串机弩连响,宫灯都爆裂了开来,大厅一瞬间陷入黑暗。 
献花女佯刺花道再刺流川帝,同时宫灯碎裂,这所有一切兔起鹘落,瞬息发生,叫人目瞪口呆,大多数长老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狂呼“救驾!救驾!”“保护皇上!”黑暗中兵刃碰撞声,喝骂声乱作一团。 
刺杀皇帝,是何等的大事!这些人一旦反应过来,未免都哭爹喊娘不止,为自己的仕途前程甚或项上头颅患得患失,恨不得一口咬了那胆敢闹事的女子! 
花道呆立了半晌,忽然想到这正是逃跑的好时机!打定主意要趁乱混出去,却忽听有身旁不远有女子的声音惊叫救命,花道略一迟疑,伸手一捞,抓住不知是谁的手就拼命地往外跑去。 
门外,星光在天,那飞扬的暴烈红发被夜色浸润得也温润数分。飞奔的人影紧紧拖着一人。那人身材比当先一人还要颀长些,虽然被先前的人拖着狂奔,然而身形轻轻松松得倒似在散步般,悠悠然如影随形,夜色中一袭白衣飘飘,宛如谪仙。 

 
(十九) 

花道刚刚冲出不久,另有三人出现在出口。 
当中那修长男子回首望了下那团漆黑混乱,皱眉责道:“那献花女到底是何处寻来?” 
竟敢伤了他!不可饶恕! 
随行少年忙惶恐道:“主子息怒,属下一时疏忽,没有调查其背景。。”那个该死的女子!惘顾他们此行的目标,擅作主张行刺皇帝,害得他被主子责备! 
男子挥手打断他的自责。沉吟片刻方自言自语:“算了,只盼他能利用这混乱顺利脱身才好。” 
正欲消失那霎,心中忽地冒出另一个可能,会不会有其它刺客趁机混进来呢?―――呃,那皇帝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毕竟流华近百年没有出现过刺杀皇帝的“壮举”了。不过,倒霉也无所谓,只要不会波及那人就好。 


广场上也是乱成一团,不过有星光灯光,却是比先前漆黑一团的情况好些。花道带着身后的女子东窜西突,竟随着人群被慢慢地逼到了不远处的河边,又不知不觉地退到了桥上。 
星光在天,身处空中,脚下大江滔滔,打杀声远远传来。这一通乱闹,刺激无比,叫花道这些天的憋闷气为之一舒,想到从此流川枫再也没法欺负于他,忍不住头一偏,一个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死狐狸,本天才这就走了,叫你再也找不到!”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凶狠无比,一手叉腰,一手狠狠地比中指,对着江面大声喊道:“你那些变态的玩艺儿,找别人去玩罢!” 
一同逃难到此的本地人,自觉危险已远,看到这个穿着尊贵的大个子一个人叉着腰疯疯颠颠地对着河水大笑,都纷纷指着他窃笑不已,待看到他忽然发作变成魔兽再世,才吓得一哄而散,甚至绕道而行。 
身后有只手伸来,自他腋下穿过,揽住了他的腰。幽微水光下,仍显得十指修长,白晰如玉,似是一不留神就会折断。花道这才想起他顺手救回来的“落难少女”,登时惊得狠狠吞咽一下,她为什么抱住本天才?该、该不会她对本天才有意思?喔,喔~~~心虚,气喘,脸上轰地成了赧红的虾子,几乎忘记了如何摆动的四肢,同手同脚地舞动了两下,又僵硬地停下。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一点,细声细气地道: 
“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你对本天才很是仰慕,可是好姑娘是不能搂着本天才的。。。啊!” 
最后一声惊喘是因为腰间的那只手竟然开始缓缓揉捏他的腰部,而最要命的是一股热流开始顺着腰部缓缓上升,同时一种深沉的酸麻贯穿他的脊骨!他不自在地动动身子,想要推开,却本能地不舍得那种会让人上瘾的感觉。 
“你,你住手!”察觉那只手竟然试图拉扯着他的腰带,花道吓得连忙捂住!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这个女孩好,好大胆喔! 
那只手却也并不勉强,自他肋下顺着他的身子上移,顺从地让出腰间的地盘。花道捂住腰带,斜眼往下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那明明是十分轻柔缓慢的滑动,却几乎令得花道汗毛都根根直竖起来!身体不自觉地绷紧,感官变得敏锐无比,像是一点点的刺激,就足以让每一根神经都颤动! 
“呜-” 
花道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呼呼热气暧昧地喷在耳畔,那灵舌竟然舔了他的耳垂一下!花道浑身一颤,勉力支持才不致当场软倒。不想那只手竟然缓缓地爬入他的衣襟,以着惊人的熟练和灵巧,一下子钻入层层华衣。冰凉的触感袭上温热的胸膛,花道被刺激得轻颤一下,但是那刺激马上被那只手技巧而贪婪的抚弄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刺激!花道一个激灵,连忙握住那只手试图阻止她。然而那手却坚持地围绕那细嫩一点轻挑慢捻,抠挖揉刺,好暇以整地施展着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男人的要害之一被控制着,一波波强劲的刺激传来,花道手放在‘她’的手上,已经软弱得不知该不该放开,这情境看起来倒像是花道握着对方的手在引导对方探索自己的身体一样,呈现出一副令人血脉偾张的自渎景像! 
然而花道渐渐昏眩的脑袋已经再不能注意那双手如何如何,时间像是倒退回那日在船上骗他服下药丸的时候,各种烟花在他脑海中竞相绽放,淫靡而冶艳,炽热而眩惑得像是幻觉的感觉如潮水,一波波拍打着年轻的身体!叫嚣着,奔腾着狂涌向某个极限! 
一声浅浅轻笑传入耳畔,在欲海中沉浮挣扎的心志获得一刹清明,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熟悉得只有那一个人才能-―― 
花道蓦地转身! 
然而这一转身,却实实在在地僵住了! 
随着他的转身,那人抽手,轻盈无比地向侧滑开半步,正好让花道一览全貌。 
星光下,那人一身尊贵白衣,负手而立,夜风微微牵动他的衣角发稍,恍然似天降神子,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扬在俊美薄唇,犹如胸有成竹的猎手。除了流川帝还有谁有这份风姿威仪? 
这就是他千辛万苦救出来的人?刚刚只觉得她行动敏捷,在乱军中丝毫没拖累自己,而且身材好像蛮高的。。。却绝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屡屡欺侮自己的大恶人?花道倒退一步,不禁后悔得痛捶心肝,险些失声叫出来! 
他没有叫出来,是因为他忽然又是一怔,吓得叫也叫不出来! 
“花道。”一个温和尔雅的声音从旁传来,一个白衣高贵的修长男子轻移半步,淡然立于流川帝身侧,含笑道:“好久不见。”简简单单一句话,犹如夜风中摇曳的暗香,一千一万人也不能说得似他那般温雅动人。 
那含笑地凝注花道的眼睛,仿佛蕴载了星光,却比星光多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暖意。 
他与白衣如雪的流川帝站在一起之后,才发觉,他身上的衣衫是淡得一不留神就会以为是白色的紫色,嗜紫又有如此风度的男子,除了此刻应在皇都中的仙道王爷,又有谁人? 
当今世上最最出色尊贵的兄弟二人站立面前,俊美的面容有着惊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一人如神子,一人如逸仙,冷冽与和煦相映,白紫衣袂飘然,刹那间满天星斗,满河灵气竟似全部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几乎可以使得江山失色,那画面美得恍似不属人间,直直让人心魂震颤。 
“哇啊啊~” 
而花道乍然看见这兄弟两人,却似见了鬼,骇得张大了嘴巴,向后猛一跳! 
流川仙道同时动容、出手,分别叫道“别动!”“花道小心!” 
从花道转身,惊叫,后跳,到两人分别伸出手要拉住花道,一连串互动没有间歇地完成。 
然而却已经迟了!花道身后的那段栏杆竟然应声而碎,带着止不住冲势的花道一同跌出! 
火流星般的发扬起,更给这一幕增添惊心动魄之感!那抹红如落日天际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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