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喜欢我啊，我还不喜欢你呢！但是眼下的他不敢说什么，只能是嚼着羊肉串，陪着笑脸罢了。“小子，你条件这么好，干吗非要干这一行？”李英昊突然冒出这一句，高哲听了，差点被啤酒呛到。
“嘘！”高哲紧张地看向店主，看他熟练地烤着羊肉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放下心来！他喝了一口酒，颇为无奈地对李英昊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上头非要我做，我就认倒霉了！”他尽量轻描淡写，因为他毕竟和李英昊不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不能什么话都对他讲吧！
“哦！”李英昊从鼻孔里哼出声来，也不管高哲，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他似乎觉出来高哲对他有着防备，倒也不再多问，只是喝酒，吃肉，不再同高哲说话。
“呃……前辈，你到底……”觉出气氛的尴尬，酝酿了好久，高哲才敢把自己的疑问讲出来，不过，看到李英昊的脸色不太好，他前半句话没说完便转了话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的？”李英昊停下了吃羊肉串的动作，看着高哲冷笑，“你不是想赌钱吗？那就赌呗！”他放下羊肉串，沉声说，“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成了我李英昊的徒弟了，想不赌都不行了！”
“可……”高哲感到为难，他去海狮娱乐城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赌钱啊，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可什么？”李英昊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眼露凶光，“你觉得你现在做的这一行很有前途吗？”看高哲不说话，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到高哲的心坎了，接着说，“挣得钱多少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这种生活，众叛亲离，爱不能、恨不能，一个不注意小命就玩完了！这种日子让人提心吊胆的，过得窝囊……”他似乎蛮熟悉卧底生活的，分析得一针见血，“你以为你把那些坏人都抓进监狱，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就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我和你说，那不可能！”他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惹得店主一个劲儿朝他们这儿瞧，“说不定哪一天，那群人就会找你或你家人报复，就像那个张……”看到高哲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李英昊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停住了，“反正，你那一行不好，不如干我们这一行！”
高哲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他不能否认李英昊的话，因为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卧底怎么说也是警察，而赌徒再怎么赢钱也只是个赌徒，“我不会做一辈子卧底的！”沉默了半天，他才慢吞吞地吐出这一句话来！
“哼！”李英昊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你太天真了，当年那个张……算了，和你也说不清，不说了！你愿意做这行就做这行吧！喝酒！”他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高哲听在耳里颇为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想追问，因为他怕李英昊再逼迫他改行什么的，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背弃自己的理想，即便他现在的境况并不好，“小子，我告诉你，要想在赌桌上赢钱，关键在于……运气！”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匣子慢慢打开了，开始往“赌”字上靠拢。
第三十章 前辈的故事
高哲越发不懂李英昊的心思了，按说他怂恿自己脱离卧底队伍没有成功，应该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才是，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要教自己“赌”呢？他也知道，在海狮娱乐城里，李英昊说自己是他的徒弟，也就是为了摆脱当时的窘境随口那么一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自己，让他高哲从今以后自生自灭算了。可从眼前的情景看来，李英昊似乎并不打算扔下他不管。“晤，前辈……”看到李英昊打开了话匣子，要教自己赌博秘技，高哲反而有些坐立不安，他小心翼翼地打断李英昊，“你不用这么细心的教我，我只是想接近赌场，并不是真的想去赌钱……”
“啪！”李英昊突然一拍桌子，大怒而起，“小子，怎么？你还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门坎希望做我的徒弟？你别不识抬举！”
高哲回头看了眼内室的门，许是知道这两人不太好惹，店主烤好了羊肉串以后就退到内室去了，整个店内就剩他们俩了。“前辈，我不想当什么赌王，我只是想尽快完成我的任务，回复正常人的生活！”高哲不想和他吵，尽量心平气和。但是，听了他的话，有些醉意的李英昊眼睛都红了，他上前揪住高哲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的不想赌，干吗来招惹我？你们都以为我李英昊好欺负，耍着我玩是吧？”不知道为什么，李英昊听了高哲不想赌的话竟会变得那么生气！
“没有……”高哲急忙为自己辩解，却始终无法得到李英昊的谅解。
“你们别欺人太甚，别以为我敬重姓张的，就非得给你们办事……”李英昊的话高哲并不怎么明白，不过眼下他猜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估计就是东方宇通过某个姓张的人求李英昊帮忙将他带进海狮娱乐城，看着李英昊盛怒之下要撂挑子，一种厌烦从他心底里油然而生，此时，他觉得累了，并不想给别人陪笑脸，说好话，就只是淡淡地看着李英昊，不做声，让他自己发泄。“你小子……”看着高哲不怒不笑，没什么反应，李英昊却突然没了发火的兴致，他放开高哲，懊恼地坐下，“我说你们，怎么个个都这样？吃定我了，是不是？”
“你们？”高哲用手揉了揉脖颈，不自觉地挑起了眉角。
“我真服了你们了！”李英昊灌下一杯酒，看着高哲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你们……不觉得很辛苦吗？”看着高哲狐疑的眼神，李英昊无力地笑了，“怎么？你不知道你前辈张警官的事情吗？就是以前做卧底的那个姓张的？”
“听说过吧！”高哲猜测他嘴里的张警官就是上次东方宇带自己去医院里见到的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了，不过，上次，东方宇说什么也不告诉张警官叫什么名字，“我见过他一次……”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上次的见面，但是，他绝对忘不了东方宇对他说过的话，是他小叔叔的手下害了张警官的儿子，间接造成了那一切悲剧的发生。“不过，他好像已经不在了！”一时间，他觉得既羞愧，又悲伤。
“是啊，我听说了！”李英昊神情肃穆，简直与刚才对着高哲怒吼时判若两人，一时间，高哲都有些觉得他刚才的举止像是演戏，否则，那他可真称得上是感情丰富的人。“和你说，我李英昊从没佩服过什么人，但是，他是第一个让我从心底里敬佩的人！”李英昊竖起大拇指，夸赞起张警官来，“知道吗？他才是条真汉子！”高哲的目光有些黯淡，只是默默地点头。这些话从一个资深的黑道人物嘴里说出来，更为张警官的人生增加了些奇幻的色彩。所以，他很用心在听。“见到你的第一眼，说实话我不喜欢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李英昊的话题突然又转回高哲身上，看高哲的脸色一僵，他故意顿了一下，把话放缓，“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小子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张警官执行任务时的胆识，至少也不算太差劲了！”
“谢谢！”高哲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候，这种话就全当是表扬了吧！
“小子，有烟吗？”李英昊向高哲要了一支烟，吸了起来，才又说话，“唉，我给自己找麻烦呢！看着你在赌桌边茫然无措的样子，竟然鬼使神差地过去帮你赌钱，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他离开赌桌已近十年了，这一次，竟然为高哲而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他一时颇为感慨。“或许，冥冥之中，是张警官想叫我帮你吧！”
“前辈，能给我讲讲你和张警官的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高哲有很多问题，按说张警官做卧底，他的身份是不可以被别人知道的，特别是对一个黑道上的人物说出来，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可是，听李英昊的语气，他是在张警官执行任务的时候与他相识的。算起来，这就更加让人不可思议了，与李英昊相交不深，张警官就那么轻易就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李英昊了，为什么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极不明智的行为吗？想他高哲，做了卧底以后，连睡觉都没有睡踏实过，就怕睡梦中不小心说出来，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哈，说起来，与张警官相识，是我不太光彩的经历呢！”李英昊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的同时，用手掸着过长的烟灰，“知道吗？我李英昊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毒技还算一流，至少在东海市的黑道上还从没有遇到过对手，正因为如此，道上的朋友才都叫我‘赌王’，在没遇到张警官之前，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真的会像里演的那样，纵横赌场……”
“然后就遇到张警官了？”高哲感觉他们的故事会更精彩，有些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接下来的情节。
被他打断，李英昊有点不高兴，他瞪了一眼高哲，嘴里却继续说，“是！我记得那是我赌王生涯中的第五个年头，那一年，我竟然败了一次，生平唯一的一次，而且竟然败给了一个无名小卒！”他看着高哲眼里满是光彩，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没错，那个无名小卒就是你的前辈张警官！”看着高哲睁大双眼，脸上写满期待，他哑然失笑，“知道吗？那时我已无法接受失败，然而，更让我无法忍受的却是……”正说到关键处，李英昊却突然咬住嘴唇，卖起了关子，不说了！
第三十一章 那一赌的风情
“前辈，接着讲啊，却是什么？”正听得入迷，看他不说话了，高哲有些着急，连忙用手去拉扯李英昊的胳膊，试图让他继续说下去。
李英昊拨开他的手，轻轻地长叹一声，看着高哲，“最让我无法忍受的却是我竟然败给了一个连掷骰子都不会的赌场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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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高哲意外地瞪大眼睛，“你是说张警官他……”
“对，你的前辈张警官是个根本不会任何赌技的人，而且，和我赌的那次是他生平第一次赌博！”李英昊恨恨地说，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每每想起，他仍耿耿于怀。“知道吗？对我来说，这可是奇耻大辱！”
怎么会？虽然看着李英昊那一脸的不甘心，高哲心里在偷笑，不过，张警官作为资深卧底，在遇到李英昊之前竟然从没赌过，倒是很让他诧异！“前辈，他不会赌怎么还要和你赌呢？”他心里生出种种猜测，不过，既然当事人在眼前，他倒是乐得直接知道答案。
“哼，和你一样，被逼的呗！当时他跟踪嫌疑人进入赌场，结果，被嫌疑人发现起了疑心，眼看要暴露，就急中生智，坐到我对面和我赌起来了！”李英昊一脸愤恨，眉毛拧在了一起，“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什么高手，特意来挑战我，结果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各种障眼法全都用了出去，谁料想，你的前辈不吃这一套，胡乱出牌，竟然让他赢了我……”想到自己当时的狼狈，李英昊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我怎么说呢，打牌靠运气！”
高哲强忍住笑，看着李英昊，“前辈，然后呢？”他想象着当李英昊得知张警官根本不会赌时的窘状，心里开心不已，“张警官是怎么和你说实话的呢？”
李英昊使劲瞪了他一眼，“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要考状元吗？”他斥责了高哲几声，将老板叫了出来，付了账就起身出了店门。高哲的故事还没听完，哪能这么轻易就放掉他？于是，他紧紧地跟着李英昊。凌晨已经过了，街上几乎没人了，昏黄的路灯下，李英昊和高哲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走着。“你别跟着我了，行不行？”李英昊有些烦了，回头冲着高哲吼道。
“不行！”高哲实话实说，完全没有惧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我想知道前辈的故事！”
“前辈的故事？是指的我，还是张警官？”李英昊的语气写着不快，似乎要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会爆发！看到高哲不说话，“其实，你希望知道张警官是怎么样摆平我的，对不对？”他貌似能知道高哲心里想些什么，所以，他脸色紧绷，冲着高哲“哼”了一声，就转身往前走了。
高哲迟疑了几秒钟，立时跟了上去！虽然有点丧失尊严，但是他的好奇心太强了，没有办法不去探究当时发生了什么。“前辈，等等我……”他大叫着紧走几步。
李英昊家里装修及陈设的豪华程度令高哲直咋舌，他一直想问李英昊是不是用赌博赢来的钱置办的这一切，但是，话在嘴边绕了几绕，始终没敢说出口。“前辈，你很有钱吧？”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他忍不住开口。
“算不上有钱！”李英昊坐在牛皮沙发上，脚却十分不雅地放到了茶几上，他的粗鄙是这华丽家居里唯一的败笔，就像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暴发户正在大肆演奏着跑调的高雅音乐一般，感觉是那么得不协调。看着高哲微微皱起了眉头，李英昊有些会错意了，笑起来，“小子，我虽说算不上有钱，但是，比起你们我可就是大财主了！”
“那是自然！”高哲点头，却不肯再多说什么，这一刻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毕竟，他很明白，即便他做一辈子的警察也换不来这些家当。“不过，我总感觉前辈的房子里还缺少点什么？”他挑起话头，却假装不经意地喝着咖啡。
“什么？”李英昊眯起眼睛，“缺少什么？”他虽然知道高哲话里明显带词，倒也想听听高哲要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赌具啊？”高哲一脸“你很笨”的表情，指着客厅里的一对中国结说，“我说啊，这里不应该放中国结，应该放两个巨型的骰子才符合你的身份……”看着李英昊盯着自己的眼神煞是怪异，本来略带调侃的话却也说不出来了，“哎呀，我累了，有些头疼！”他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藉此想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张警官之间的事？总是把话往那里面带？”李英昊的直接令高哲瞠目结舌，小声回答“是”以后他就不敢再出声了，“其实，你有些地方和张警官真像，当年张警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