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完我就感到||||乳尖一阵剧烈的刺痛,这种痛让我在一瞬间差点不能呼吸。
「不过是穿个||||乳环有那么痛吗,那以后给你穿宠物环岂不是要死了?」
他冷笑着将那枚银环扣上,而我也在那一刻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是该让你尝尝死的滋味了……」
耳边似乎留有他这样的讥笑声,然后我在昏昏沉沉中睁开了眼睛,正确的说我是被冻的给清醒了过来。我此刻正全身赤裸的躺在薄雪中,顶上那片黑沉沉的夜幕像一张巨大的帘布,有一种快要掉下来压住自己的感觉。点点的小雪花慢慢的飘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的脸上。
我也许是被百里静从地下室带上来后直接丢到这花园的空地上来的,他想冻死我,这可真是不符合他风格的杀人方法。
我的头脑已经麻木了,大概是由于冷,鼻涕、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手指、脚趾、脸部还有头部都冻的失去了知觉,但奇怪的是身体的表面却在发烧,热的有些出汗。这是不是濒死的征兆?我忽然忘了自己是在哪里,想要些什么?眼睛虽然是睁开着的,却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一抹纤细瘦长的身影出现在上方,我才略略对准了焦距,但也仅仅是那么几秒钟而已,我再度失去知觉。
一种柔和芬芳的温暖在身边漂浮着,我感觉到有人在抚摩着我的脸,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动作。我很想睁开眼看看他是谁,可是贫乏的体力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再躺一会儿吧,你需要好好恢复体力。」
这是一个温柔而甜美的声音。我所不熟悉的声音。是谁?
我还是睁开了双眼。透明的玻璃天顶在眼前出现。静静的朝四周看了看,各式各样的花草植物堆满了这个色调柔和的玻璃房。这里……是花房?
我在一大簇白色蔷薇中看见了一个头发长至腰际的纤瘦男人。他是谁?直觉告诉我,这个在摆弄着花草的人就是风花。
「你醒了啊,再多躺一下吧,你全身失去了体温,已经躺了好久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他笑着走到我身边来,将一个白色的靠枕垫到我身后,我在这一瞬间颤抖了下。
「对不起,我忘了你背上的伤,很痛吧。」
他忙不迭的道歉,将我的身体扶正。
「你是……风花……」
我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口气中却是万分的肯定。
「是的……」
「……可你不是已经疯了?」
风花蓦的楞了下。他这个样子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他已经疯了的事实。因为怎么看他也是个思维正常的人啊。
「……我……的确疯了啊……在我的心里……我把我自己逼疯了……」
「…………」
「……我一直爱着静……一直……」
第十五章
「……我一直爱着静……一直……」
我实在很好奇他是如何对一百里静这样的恶魔一直维持着这份浓烈的爱意的,当他们在楼梯口相遇时他的内心究竟起了多大的波澜,亦或者说是他们两个起了怎样的共鸣。
风花很坦白的解释,他说当百里静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将会无法自拔的被这个象征着黑色的男孩所吸引。这并不是潜意识,也不受理性的推动,更不是人们所说的第六感那种可笑的非自然的东西。而是一种更加特别更加激奋人心的感觉,就好象自己内心深处那扇一直隐藏着的不为己知也不为人知的牢固大门,突然“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一样。这感觉只能这么表达。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这样一个空白处存在着,而这个空白就这样简单的被静给轻易的发现并将之填的满满的。你叫我怎么能不爱他呢?」
这是很令人似懂非懂的解释,我想我也很难从风花这些看似连贯其实破碎的字句中领会些什么,或者说这些根本就是他和百里静之间共有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心领神会的一种感觉罢了。可是我又莫名的认为自己懂了,因为无论谁,都会有无法言喻的瞬间体验。这体验或许是甜美的,或许是锥心的,也或许是万分愚蠢的。就是这种看上去很幼稚的自说自话的自我体验。风花和百里静的相遇就是在这种带有偶然性而又妙不可言的瞬间体验下完成的。所以他们俩才会对彼此如此的眷恋。
「既然如此你们是如此的相爱着,又为什么会绝望到要舍弃自己的生命离开他呢?」
风花看向我,凄美绝世的笑了下,这种悲哀的笑容像是一把利刀扎进了我的心百里静也曾露出这样的笑容。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静从来没有爱过我……你们误解了,我也误解了,静也误解了……我们都错了……」
我们都错了?他的话虽然说的平淡我却感觉倍受冲击。
「刚开始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我爱的不是他的肉体,他爱的也不是我的肉体。肉体的快乐转瞬即逝,而精神上的快乐却是永存的。」
「精神?」
我喃喃重复他的话,很难相信百里静会是个重视精神生活的人。他做出如此多的血腥恶事,叫我怎能相信呢?
「是的,精神。静他所追求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这是从他的行为动作完全看不出的真实。我看见了,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灾难。」
我不言不语的看着他,对于他的陈述我根本接不上口。我无话可说。风花默默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神迷离的继续说了下去。
「精神,看不见的东西,无形的存在,正因为如此,才变化万千,不可琢磨。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真正了解了自己在他心里所处的地位是多么的虚无。我们由于最远离肉体,或者说是一种奇妙激烈的感情紧紧依附在一起,比Zuo爱强烈无数倍的喜悦统治着我们,同时,比Zuo爱更强烈无数倍的空虚也向我们毫不客气的袭来。」
「……你们……不是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吗?」
我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来,据我所知道的事情,风花和百里静是有肉体关系的。
「是的,我们发生了关系。因为我想独占静,我不想让他的手再去碰触别的玩具,哪怕他只是在凌虐欺辱他们,我希望他眼中只有我,他的手只碰触我肌肤,我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疯了吧……我强迫静来拥抱我,我强迫他和我Zuo爱,我们就是这样发生关系的。」
风花发出低沉而又沙哑的笑声,我感觉背脊窜起一股冷意。他并不是疯了,而是自我精神的扭曲。因为太爱百里静而扭曲了。
「静他很失望,他对于床上的我很失望,或者说他对于我们事后的新的关系感到不满。他喜欢的是看着别人被情欲包围,因为情欲而产生的痛苦。他欣赏这样的情欲,而自己决不参与。」
「但他还是和你发生了关系,即使这是你强迫的,不是吗?这证明他很爱你啊。」
「错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只是当时静他自己也刚好想尝试一下而已,而对方又是我,所以我们才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关系。可是,更大的悲剧也因此加速到来。」
「什么悲剧?」
他们从相遇开始就注定是场悲剧了,只是更大的悲剧又会是怎样的呢?
「静因为不能忍受我们的新关系,却想知道这关系究竟是什么,于是他随便抓了个玩具强行Zuo爱,在完事后他发狂般的将那个少年给活活烧死。他回到我的身边,开始和我疯狂的投入了情欲的罗网中。我们不断不断的Zuo爱,我们的关系也在这之间完完全全的被剥离了。」
风花说着茫然的看向玻璃窗外,外面的太阳开始西沉,一天又那么快的过去了。风花是如何寂寞惆怅的数着这样暮色度日的呢?
「和静Zuo爱,虽然身体感觉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但我却为我们的结合而在精神上感到一种无限温柔,祥和的清醒感。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能体味到异乎寻常的幸福。我以为静的感觉和我是一样的,结果这只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我所挑起的和他之间的肉欲交欢把我自己逼入了尴尬至极的境地。越是肉体上得到结合,我们之间的精神就越是分离,越是得不到结合,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彻底明白了,静已经不需要我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需要我过,只是他在很无聊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他认为有趣的我。」
他说着,眼中充满了被某种甜美的痛苦折磨时的表情,虚无的凝视着远方。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无法控制那种倾而尽出的悲哀和痛苦。我想和静保持距离,想让自己淡忘了爱他的事实。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毫无自觉的静却不允许我这么做,他仍然搂着我说着那些曾经让我觉得幸福的语句。我好痛苦啊……」
风花双手掩住脸颊,控制不了的啜泣起来。
「所以你选择死亡?」
我感到有一股热流涌到喉咙口,无处可去,不断在身体里膨胀扩散。我想我就快哭了,因为风花炽烈而无望的爱情。
「是的,我想到了死,我也那么做了,可是我失败了,我还活着,上帝让我必须忍受思念他的痛苦而继续活着的煎熬,我根本就无能为力。」
风花泪流满面,可以想象他究竟承受多少让人濒临崩溃的痛苦和挣扎。
「静,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竟会那么的迷恋他呢?这只是一时的冲动吗?如果只是一时的冲动,我应该早淡忘了。难道说永远都会这样吗?我该怎么办才好?等他爱上我呢,还是说彻底的放弃,一个人自生自灭!!」
风花将自己触手可及的花草植物统统推倒踢翻,他正面临着一种精神上的强大的压迫,而这压迫来自于他对百里静的沉重的思念。这时候的他可以说是疯了,因为强烈的感情而把自己逼疯了。或者说,他爱上百里静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掉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悲剧中。
从玻璃窗看出去,已经看不见太阳的影子了,西边被深深的橙色映照着的天际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木形成的黑影。树上的鸟儿尖叫一声飞走了。它那凄惨的叫声拖的长长的,在暮色的冰冷的空气中久久都没有消失。
这样凄凉的景象让我向风花问出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
「百里静有很多秘密,你知道吗?」
而风花也回答了一个不成答案的答案。
「……我知道的你迟早会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一定会知道,因为你是拯救静的人啊……」
我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可是他却没有再和我继续交谈的意向。风花走回那些被他弄乱的花草边,开始重新打理,修剪。我傻楞楞的看着他摆弄植物,许久,我黯然的带着伤离开了花房。
走在冰冷的暮色中,我不断回想风花的话语。他也许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才会将我从濒死的状态下救了回来。从来不知道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风花相见,更没有想到他会将他和百里静之间的关系对我完整的说了出来。我想我能了解他们其间的纠葛。
风花对百里静所存在的那种疯狂的独占欲也许是毁了他们之间一开始美好关系的直接原因,当他的情欲得到满足后,换来的却是更大的空虚,更深刻的恐惧和哀愁,因为肉体的结合使他更加的看不到静的感情。从表面看,他得到了静,实际上他却是完完整整的失去了他。
情欲注定无法使人的灵魂得到持久的安宁,人一旦陷入情欲的罗网中就无能为力,然后在这样的煎熬中面临灵魂的死亡。也许百里静的本能告知了他这一切,所以他才会迷恋上欣赏他人被情欲所困的美感,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就不难解释百里静为何会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举动了。乃至他自身的情欲发生了变质。
风花自杀,他不是求生而是只求一死,是因为“生”的状态难以忍受,因为“生”的质量太低,因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是,他连如此卑微的愿望都渴求不到。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着,是不是哪天自己也会走上这样的一条绝路?
可是我这愚蠢的想法却在我看见百里静的刹那间被击的粉碎。他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门口。我直视他的双眼。存在于他身上的某些忧郁的暗影部分使他可以混迹于周围的昏暗之中,让人无法区分些什么。
他的眉毛,眼珠,睫毛和他的头发一样,都是黑黑的,但这决不是象征着静寂和厚实的黑色,而是一种充满了不寻常气氛的黑色,简直令人觉得好象立刻就会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即将冲破这黑色的屏蔽。
我凝视着他,仿佛看见他的心也因为这实际不存在的火焰而燃烧着,闪着耀眼的光芒,就好象一颗钻石。看着他,我浑身不可思议的烧了起来,整个身子开始发烫,我觉得我需要把我身上的热散发出去。我感到一种献身的欲望。而对象正是眼前的这个黑色妖姬。
「……怎么了,小程程,表情那么古怪。」
百里静依旧扯着他那妖媚邪淫的诱惑笑容。
我想我能了解风花那时的那种瞬间体验了。因为我在此刻,也无法克制自己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强烈感受,那种因百里静这个魅惑的个体而产生的奇怪而又妙不可言的感受,近乎某种快感的滋味。
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义无返顾的奔向了他,甘愿成为他的奴隶,带上那种痛苦不堪的享受的桎梏,我知道我必将要承受一种名为“残酷”的情欲的煎熬了。
「程?」
我迈开双脚,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然后在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时,紧紧得拥住了他。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像发烧似的热乎乎的。这可能是少年应该有的体温。虽然他身体像在发烧,但是一直抱着他,慢慢地又感觉到好象有一股阴冷的湿气从他身上传过来。
『我要接受这个孩子的一切。』
抱着他,脑中有了这样一个觉悟,而这竟也不可思议的成为了我的绝对的信仰,超越了一切精神状态。它使我在人生的临界点上,在绝望的边缘上踏出了一条新的生路来。
我以这一刻为界,诀别了外面的缤纷世界,自愿走进了他所构筑的世界的空洞黑夜中。我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了句号,然后一个新的自我重新诞生。一个为百里静奉献一切的全新的程曰昂。
我想我正在重蹈风花那万劫不复的悲剧,只是,已经没有什么人能阻止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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