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恋爱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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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恋爱我受伤-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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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王歌在我们面前也颇受这样的优待。我们经常把歪歪宰得血本无归。歪歪曾在阿布面前发牢骚说人家柳宗元简直没见地,什么“苛政猛于虎也”,应该是“女人猛于虎也”才对。 
  其实我们是有些过分,好不容易保鲜着两个女婿,按理说是应该好好爱护的。宰他们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但白白放过一顿美餐的确是我们的不对。想起一进这所师院的时候,学工处的那个女处长在开学庆典上的讲话。她说同学们你们扭过头去看看你们身后,女同胞占了一大部分。男生的数量有限,便出现了现在僧多粥少的局面,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你抢我夺哭天抹泪的。女处长的声音大得出奇。女生坐在下面很夸张地笑。男生笑得相当优越。他们大概不知道中国的汉语词典里还有个词语叫不自量力。我当时倒是很欣赏女处长敲警钟的方式。她的弦外之音是大学生谈恋爱学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是别谈。男生都是不过关的次品,女孩子不要自我掉价。女处长似乎没考虑周全。现在的女生大多都变成来者不拒型的了。只要你有钱,那些一推就倒一拉就跑的女人多的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已成为上古神话,我便担心有一天人类的字典里丢失了爱情这个词语。     
11、关于飞翔(4)     
  邻居家那个可爱的写蓝天与大海终于相爱的小妹妹,逢我回家便追在屁股后面问卓雅姐姐你恋爱了吗?我总是摇头,说姐姐才二十二呢,不能那么早恋爱。恋爱是成熟人们的事情。小妹妹咯咯笑着,姐姐你还没有成熟哇?你熟得都快掉下来了。我笑了,有些尴尬。小妹妹大概知道有个成语叫瓜熟蒂落。 
  现在的小孩子都懂得很多。他们的身体和心理一起成长。心理长得更疯狂些。方方也是这样。我从他的作文中读到了这些。 
  那天晚上来给他补课,我敲了很久的门,才听到扑达扑达挪动脚步的声音。方方穿一件灰色的SNOOPY外套站在门口。他脸色苍白,我焦急地问方方你怎么了?方方有气无力地笑了。有点感冒,不过我买了很多药。我把他推进卧室让他休息一会儿。床边的茶几上放着几个药盒子。有阿莫西林、银翘片、感康。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下来。方方说他已经吃过药了。我让他换上睡衣舒舒服服地躺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看着我。小老师,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那会儿我很害怕,我怕我在这个屋子里病死了也没人知道。 
  方方,不要瞎说,我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这个孩子,怎么可以有这样绝望的想法。通过卧室的门,我看到了那架古色古香的黑色钢琴。方方在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说过它像口上好的红木棺材。我宁愿相信,这只是小孩子的童言无忌。 
  我问方方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摇了摇头。他摇头的幅度很小。如果不是被角轻轻晃了晃,我根本看不出来。方方太虚弱了。我说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被角又晃了晃,他说我想爸爸了。声音很小。我说那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吧。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方方扯住我的衣袖,小老师,不要,爸爸在分校区呢,晚上开车回来不安全。不要告诉他,他知道了会着急的。 
  我温柔地抚摸着方方的头。这个患病的孩子,他比我懂事,我也有些想爸爸了。 
  方方拉住了我的衣角,小老师,你不高兴吗?我微笑着说,不,老师很高兴,因为方方懂事啊。 
  我爸爸很喜欢你的。方方亮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勇敢地迎接着他期待的眼神,坚定地摇摇头。 
  小老师,你是嫌我爸爸太老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才可以让方方听懂。难道我像告诉杭爱那样告诉他,爱到尽头,覆水难收?或者说,我已挥霍掉我的感情,全部,收都收不回来了? 
  小老师,你说话啊!小家伙急了。 
  我帮他盖好被子。方方,不要说太多的话,你该休息了。 
  不,你没告诉我。他倔强的眼神让我感到寒冷。 
  我点点头。我只能这样了。我怕伤害别人,更怕伤害自己。可是,一不小心,我伤害了可爱的方方。 
  方方不再说话。他闭上眼睛。我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扭过头去看他,我看见眼泪从他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看到这个苍白的一声不响的面孔,我害怕起来了。我的心像被掏空了,我多么希望方方不要流泪。哪怕是他用虚弱的声音与我东拉西扯也是好的。这个伤心的孩子,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我只有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阿布说卓雅你越来越善良了。善良个屁!我让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么痛苦,这还叫善良吗?我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我想做得好一点,可有谁能够告诉我,下一步该如何迈动脚步? 
  方方,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好吗?我答应你,我永远爱你,永远不离开你,不再让你害怕,你也不会死,我会让你快乐地活着! 
  方方终于止住了眼泪。一股脑儿说了很多。可我能做到多少呢? 
  我让这个孩子伤心透了。 
  又回到学校。吃饭。上课。打水。睡觉。 
  我拿着不锈钢的饭盒去七号窗口买了我爱吃的干煸土豆丝和鱼香肉丝。找个位子坐下来,背对着高高架在头顶上的电视机一阵猛嚼。食堂里的人很多。个个都很悠闲。一口口嚼着碗里的米,两眼紧盯着正在播放的松松垮垮的肥皂剧。邻桌的一个女孩子一边嚼饭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那个女的就是卓雅,别看她摆着一副特立独行的臭架子,骨子里骚着呢!勾引张维还不够,又去招惹体育系的方皓。方皓现在去分校其实就是躲着她的。她还厚脸皮直接挺进人家家里去了。这个婊子!我看都没看那个女生一眼,径直走过去拿起墙角一只开水瓶回到那女生旁边。拧开瓶塞,开水就这样扑通扑通倒在那女生的头上。做这些的时候,我一脸平静。食堂里一片恐慌的尖叫,那女生的叫声尖锐刺耳。水倒完了,我顺手抛掉开水瓶,拎着不锈钢饭盒走出了食堂大厅。     
11、关于飞翔(5)     
  我并不担心那个骂我婊子的女生会烫成传说中丑到他奶奶家的嫫母。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是个虚伪的人。这不由你不信,虽然我当时牛B得很,但我知道,学校开水房的老头永远不会让开水超过六十度,这根本烫不死人。害得我每次泡快点河粉都要花去二十分钟。吃的时候还像在咬牛皮筋一样。那银亮的沾着麻辣油的粉皮如苇篾子般在我嘴里弹来弹去。这让我想起张卫健做的今麦郎那个广告了。其实,如果烧开水的老头老实一点,能把开水烧上八十度能泡烂我的河粉我就不敢那么牛B了。 
  学校到底还是在这件事情上浓涂重抹了一笔。我用低于六十度的开水冲那个骂我婊子的女生的事件便上升为毁容事件了。我遭到了中文系领导的传唤。天!坐在古色古香木椅上的家伙竟然是付副主任。我只觉得鼻子里热乎乎的,要喷鼻血了。这真叫冤家路窄。 
  付副主任盯了我很久,眼神复杂。我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个恶毒的人。话说回来,我也真他妈够恶毒的。 
  有着一张水母般的脸的男人终于开了口。他用尖尖的声音问我,卓雅,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故意伤害!故意伤害你懂吗?你用开水泼人和用硫酸的性质是一样的!真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眼睛里难道全是仇恨吗?付副主任换了个姿势,重新跷起二郎腿。 
  操,这个男人!我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骂完之后才发现吃亏的还是自己,毕竟我是个女人,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一女的去操男人,的确是件不怎么划算的事情。我想问问这个女声女气的男人,如果有人骂你是婊子,你会不会满怀仇恨。关键是骂这个男人是婊子不起什么作用。那么也不会有人这样骂他,换句话说,他当然不会像我这般仇恨。 
  因为没有整理好语句,我一直没有开口,这让付副主任颇有些优越感。让我这个不管不顾的人乖乖听别人训一句话也不辩解,的确是很罕见的。那么训我的人不产生优越感都难。 
  卓雅,如果学校把这件事情扩大,报上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看我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付副主任声音提高了八分贝。你的法律意识如此淡薄,《法律基础》是怎么学的?我把嘴唇张了张又合上。我想说那你应该先去问问那个教“法基”的老师是怎么教的。最终我还是没说,我清楚这年代只有识时务的人才叫俊杰。在系办又浪费掉付副主任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三十四秒的时间。这次我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说你又害我要坐麻木车回家。他大概对我曾掷在桌子上的五十块钱耿耿于怀,对我这次的毁容事件心有余悸。这个傻B,他忘了,办公室里没有开水瓶。用那硕大的饮水机来泼人是何等的艰难啊。 
  回到宿舍,只有柳儿和猫在。她们给了我亲切的慰问。猫是他妈的没良心。呦,卓雅,我们还以为你会体无完肤的回来呢。付公公找你,其实我们都担心死了,看你毫发无伤的样子,我们挺失望的。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真想把她摁在床上掐死算了。 
  柳儿说卓雅你上辈子积德行善太少,轮到这辈子火背。你火气背得泼上汽油还点不燃。你知道你昨天让人家洗开水浴的那女人是谁吗?我眯着眼睛看看柳儿,谁呀?大不了是校长的姨妹子。猫笑得很夸张,刚吞的一口白开水条件反射般喷出来,毫无保留地浇灌在我脸上,靠,什么年代啊,都流行起毁容事件来了。 
  猫放下手中SNOOPY的陶瓷杯,清了清嗓子。卓雅,你是够背的。你昨天泼的那女的是张维的女朋友。 
  原来是这样。那么那女的在嚼米饭的时候骂我是婊子就可以原谅了。不可原谅的是张维怎么弄了这么一女的。 
  什么啊,猫又在编故事了。柳儿摆弄着手中的兔八哥,那女的只是暗恋张维。真是张维的女朋友,她早冲上来撕你的桃花脸再回家拧张维的耳朵了,才不会傻B到给你一个用开水泼她的机会。 
  我竟然松下一口气。我越来越弄不明白自己。她即使是张维的女朋友又怎么样呢?有这样的想法,我知道自己还是纯情的。纯情,纯情的让人恶心。 
  宣传栏里再一次出现我的名字。我不知道用梅开二度这个词语恰不恰当。通报批评。记入档案。辅导员来找我谈话。他说卓雅你怎么可以这样冲动。我想告诉她我真的很讨厌冲动这个词,你换一个行不?再说我当时一点也不冲动。没看我离开食堂的时候一脸平静吗?辅导员说你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的确对中文系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如果改过自新还是好的。屁话,事情已经这样了,难道把我拉出去毙了不成?哎,看来我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又朝这个偌大的中文系脸上抹黑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没有经营好我自己。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地弄出一脸痛定思痛的表情,看得辅导员心疼。他说,你也不要责备自己,幸亏那女生没事,学校这次又给你记过处分,但若表现好,在这次期末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处分是可以撤销的。他的那个“又”字听起来很刺耳,但我还是感激地点点头,毕竟也不能弄得自己太狼心狗肺。 
  一不留神,大三的尾巴就从我眼前扫过去了一半,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那么,就让我在这一小截尾巴根部为撤销处分这一宏伟目标而奋斗吧! 
  走出去,外面有毫无力度的阳光。冬天了,我的衣服已经变厚,抖一抖却轻飘的似乎要飞起来。     
12、我们正积极地生活着(1)     
  有一段时间疯狂地喜欢上了保罗·高更的画。这个法国印象派大师,在塔希提岛上过着一个普遍“野蛮人”的生活。他除了与他那个美丽淳朴的塔希提新娘做爱,剩下的时间就是用大量的线条和强烈色块组成画幅。这的确令人羡慕。这个男人眼睛很漂亮,燃烧着两团橙色的火焰。他看到什么画什么,不用动脑筋去算计。这样真好。我让阿布在有阳光的窗台上读高更的诗给我听,阿布的声音很美,有一种过滤了的清透。 
  砍啊,砍,把情欲的森林齐根砍倒。 
  干干静静,一棵也不剩。 
  砍啊,砍,把你心中的自爱自怜统统砍掉。 
  就像秋风里,人们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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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莲藕拔掉。 
  我很认真地听完然后把喜欢的诗都用黑色钢笔抄在16K的加厚白纸上。阿布问我没有情欲的森林该是什么样子。我懒懒地说,高更不是告诉我们了吗?树都倒下了,应该是黑白的。黑和白是最干净的颜色。 
  收到莲的短信,我下个礼拜就回家了,十二月二十五号要订婚,休学手续即将办好。原因很复杂,太突然了。以后会给你解释的。我相信我会幸福。祝福我吧!我握着手机出神。太突然了,像莲说的。昨天看报纸,今年结婚的人特多,说明年是寡妇年,是没有立春的。我的心冷冷的。我相信宿命。我给莲回信,我不信!为什么?我希望你幸福!最好赶在今年。我要你好好的。摁发送键。发送成功。很快有信息回过来。哈哈,你丫傻瓜啊?这个信息在校园里已经发滥了。你个傻帽,我调戏一下你。我盯着宽大的手机屏幕感受着厚重的失落。我还是用拼音回信息说上一条也是我调戏你的。信息发出去的时候,我轻轻地笑了。笑得有些惆怅。 
  不再去想潮湿生锈的故事。生活调戏着我们。我们以更残忍的方式调戏着生活。 
  燃起三毛五一根的白蜡烛,我斜靠在满是SNOOPY的棉被上背文学理论。那本褐红皮子的书是北师大一教授编的,挺没意思。我强迫书上的文字挤进自己的眼睛。困的时候,眼皮就耷拉下来,看进去的东西似乎就被裹住了。花三天的时间,我可以流畅地告诉你文本与作品的区别甚至什么是期待视野。 
  概念背到滚瓜烂熟的时候,我就开始想其他的事情。有时候突然有写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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