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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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先生-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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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认了,我太唯美了。我的错误是不会睁只眼闭只眼,我不会妥协,我不会明明刀在割心里的肉表面还装出在喝甜蜜的汁……”他的不满如浩瀚长河滔滔不绝。
音乐转成了《再回首》,回首苍凉,不如遗忘。
落地的钟敲了十二下,我们都是广州的客,为何这城市总为我们敲响爱情告别的终?
那是我唯一一次对张平爱情的知晓,后来他没有再说起过。
我们都在寻找爱情,可爱情总将我们遗忘。

晚上了,我修饰一番,光彩照人的出现在酒吧里。
杜力和张平已经到了,杜力订了沙发的位置,今天不是周末,酒吧没有坐满。
一个男人过来跟张平打招呼,他穿了一套合身的黑色衣服,挺拔而俊朗。我猜测着他的年纪,26?27?28?29……有些人会藏岁数,但我仍乐此不疲的猜。
锻炼自己的直觉。
杜力不喜欢此类男子,在他的意识里这样的人太嫩了,不够牢靠。
张平和那男子寒暄了几句,正要打发他走。那男子含笑说:“不介绍介绍?”
“哦。”张平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杜力,做IT的。”
杜力端着杯子跟那男子一笑:“嗨!”
那男子点头笑着:“你好。”
张平转向我了:“这是林靖,做商业的。”
我也点点头,微笑着打招呼:“你好。”
那男子伸出了手,要跟我握手,我有些儿不习惯,但还是伸了手,他大力的握着我的手说:“你好,我是唐天,我做电信技术支持的,四川人。”
大力得有点痛,我不知所措,只得牵强笑笑。
“林先生多大了?”唐天突然问。
我诧异:“你对我的岁数很感兴趣?还有,我不习惯人家叫我林先生,叫我靖比较顺耳些。”
唐天呵呵笑了:“我有个毛病,喜欢猜人家岁数。不要见怪啊,我只想知道我的直觉准确吗?”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来这世界上有我这毛病的不止我一个,只是我没有他那么直接的说了出来,往往是事后印证我猜测的结果,如果他走开了,我会问张平的。
唐天的脸有点红:“你是不是觉得这毛病特怪?”
我急忙摇头,笑意还写在脸上:“不是的,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有这样的怪毛病,我刚刚也在猜你几岁了,所以你一说我就忍不住了。”
他一楞,也发出了一阵大笑,弄得邻桌的人都回头看我们。
我看着他笑的样子,突然想起了文卓的笑,也是这么爽朗,这么容易让人感染,心一动,触痛了心底那根平复已久的神经。
张平和杜力也跟着笑。
难得轻松。
我问他:“那你觉得我多大了?”
“二十三,对吗?”他想都没想。
太抬举我了吧,我离二十三已久,都四个年头了。
我含笑摇头:“不对,你的直觉错误。我二十七了,刚过的生日。”
“那我考你的直觉,你认为我呢?”他兴致勃勃,象一个看见心爱玩具的孩子,眼睛都冒光了。
“二十六吧。”人家刚刚给我留了面子,我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他也笑了:“我都三十了,你够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你保养得好。”我不得不装出惺惺相惜的样子。
“那有你青春啊,你是南方人吧?江南一带?看你皮肤很好。”他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我还是笑,除了笑好象什么表情都不适合这样的场面:“你很会说话,我是广东人,粤东地区的。”
“你有点象混血儿,特别是你的鼻子比较挺……”他说。
两个寂寞无聊的男人,在这样寂寞的夜晚,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象个愚昧妇人接受着他的赞美,心里警醒着自己一句经典名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又是杞人忧天了,他能盗我什么?
酒色猩红,眼色如波。
一切都是水做的,船过无痕。
明天,又没有任何痕迹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张平的朋友没来由的跟我海阔天空的狂聊,我喧宾夺主了点吧?忙斜眼偷望,象作贼般的心虚。张平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趁着唐天去WC了,我问张平:“此君是何来路?你怎么不管管他啊?”
张平双手抱胸:“他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我干吗要管他啊?不过我觉得他挺合适你的,发展发展如何?你的地如果还老那么坚守着,小心荒芜了,叫他开垦开垦?”
我嘴巴的酒差点喷到他脸上了:“我在你心里这么悲哀啊?还缺了垦荒的人了?天天叫你嘴巴积德,你还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简直是对我极大的侮辱!极大的蔑视!”
“你没有看他眼里的情丝都快结成茧子了吗?人家对你没意思我也不会说啊!”他还是调侃。
唐天来了,我及时的闭嘴。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保持一点矜持和文雅是有必要的,人,谁不是虚荣的?
杜力已经转到一个孤寂的中年男子的台上去了,一会功夫,竟没有发现他是如何勾搭上那男子的。张平独斟独饮,又是一番享受的愉悦。
唐天与我碰杯:“林靖,现在还没有BF吗?”
我更正着:“不是没有,是我无法投入进去,我最近和两个网友见面,呵呵,你猜怎么着?一个希望我是柏拉图精神恋爱的信徒,只因为他性冷淡又渴望爱情。另外一个希望我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糅合体,我们在的每一刻都可以随时随地的调情Zuo爱。我太无所适从了,你说我怎么能轻易的找到BF?”
他放肆的笑:“不错不错,爱情需要两者完美的结合。难道你没有遇见过真正可以灵肉结合的完美情人吗?不可能,你也很优秀,你象《孔雀》中的弟弟,清秀,忧郁。叫人迷乱。”
我怎么没有,文卓,我心里的记忆又被他勾了起来翻搅。回首再望,往事还是深沉。
而从前以后都是渺不可测的深渊,千秋万世,地久天长。文卓,是不愿意提及的永远秘密。
“你太抬举我了,灵肉结合的完美情人也有过,但……唉,世事无常,所以分开了。有时候怨天尤人,就难免万念俱灰,我避免去想的。”我淡淡的说。
他向往:“肯定是刻骨铭心,海誓山盟吧?”
我饮酒,反问:“你没有过?”
他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真的太冤了,为什么我总没有这个福气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这三十年算是白活了,想想是痛不欲生啊。”
“你以为那种爱情真的很甜蜜很值得回忆?痛不欲生不是形容你感情的空白,而是形容爱情的悲哀!”我规劝,能不要玩火尽量避免玩火。
他还想继续发表什么意见,我制止了他:“我们不要老谈感情了,谈点别的吧。”
唐天说:“好,知道吗?王菲跟李亚鹏勾搭上了……”
“什么?不可能,她不是和谢霆锋吗……”
“那是陈年老帐了,你多久没看娱乐版了……”
那夜,我们相谈甚欢,甚至忘记了是杜力的赔礼宴。
我没有刻意的去想什么,希望什么。这样的际遇,一生中有多少?
过了十二点,我轻轻的说:“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我明天还得上班,我要走了,再见。”
说着,我背转身,跟杜力和张平道别。
我往门口走去,唐天追了上来:“林靖,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失笑:“唐天,你没有搞错?我不是女孩子,那能劳你大驾?快回去玩吧。他们再等你喝酒呢。”
“我能不能要你的电话号码?”他象一个等待安检过境的嫌疑分子,忐忑不安的等待我的判决通过。
我微笑这拿起他的手机,按下我的电话号码,这是在一个广告里面看过的一个画面,今天第一次用,浪漫让心慢慢融化了。
唐天看着我离去,他一直保持微笑的姿势。
我刹那间就湮没在人群中,脑海中只记得那是一个面庞俊朗,目光炯炯有神的男人。我以为这次的邂逅,分手后就很难再相遇,或者某天遇见,也可能记不起谁是谁了。

周末的晚上,赵大明约了张平到他家吃饭。
张平屡次推辞,终于因为没有办法接受了这过于盛情难却的晚宴,他在劫难逃,桃花劫。
赵大明,33岁,离异,无小孩的麻烦。白云区一家公司的项目经理。高大威猛,人也老实。他第一次在一次酒吧的聚会中喜欢上了张平,从此一往情深,百折不挠,除却巫山不是云。
张平喜欢将感觉放在第一位,赵大明爱上他的时候,也正是他将赵大明列如黑名单的时候。
我循循善诱:“你得让自己学会妥协,其实找一个爱你的人不见得他就比你爱的人差。赵大明那么喜欢你,而且没有婚姻的忧虑,你就将就一下。中国几千年的文明里面最精辟的就是感情可以培养这六个字,这六个字让多少盲婚哑嫁变成神仙眷侣,你第一印象就将他打入冷宫,这样其实很不公平。”
张平反驳:“我严重反对你的说法,如果有一个人喜欢我我就得以身相许,接受他!那我现在已经是千山看尽了,我犯不着跟我自己过不去啊。”
我又只能苦口婆心了,赵大明的痴情让我动容:“你们有相似的过去,他也受过伤,这样等于打了防疫针,未来一定可以水到渠成的!不要再玩感情游戏了,玩到你不相信感情的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也老了。”
“我只喜欢我看得上的,看不上的就算是盖茨跪下来我也没有用,你少在那危言耸听乱点鸳鸯,我不吃这套,我晚上会跟他清楚的说个明白的。”他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没辙了:“你好好说话,别把人伤着了,知道吗?”
他们进行了一次非常浪漫的烛光晚餐,赵大明亲自下厨,做了咕噜肉,红烧鱼,清蒸排骨,酿茄子,白切大虾……
张平坐立不安的享受着幸福的生活,因为缔造着生活的人却让他如梗在喉。
酒足饭饱之后,他喝着赵大明煮的咖啡,内疚和惭愧在他心里来回折腾。
他决定摊牌:“赵大明,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的,我们……我们或者只能做朋友。”
张平的脸红得象煮熟的虾,不知道是喝了点长城干红还是被自己的良心折磨。
赵大明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就已经足够了。我没有奢望可以和你比翼双飞,只要偶尔看见你一眼,我就知足了。”
张平那一刻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太满足了。
他为赵大明的痴情感动,也为自己的魅力而自豪。但他不愿意因为感动而掉进一个感情的泥潭。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肥皂剧,编导把观众当白痴耍,观众把演员当弱智看,这年月,谁耍谁啊?
一个老同学庄蓝给我打电话来了:“林靖,我后天结婚了,你得来喝我的喜酒啊!”
我的脑袋蒙了:“你怎么说结婚就结婚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就给了我这么一噩耗!”
庄蓝老了十岁似的教训我:“我今年都27了,难不成等我四十了再生小孩子,我给我女朋友认识了两个月,觉得大家都可以接受对方,就认了呗。你也和我同年的,别再执迷不悟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得多没意思啊!赶快找个伴。”
我活得很好,但每个人都会自然的觉得,我没有结婚就一定非得孤苦伶仃。
我笑着说:“没有啦,我和我女朋友(我那儿来的女朋友啊?)也过得不错的,只是大家都觉得还没有必要那么快结婚,所以……呵呵……”
“我结婚那天你得带她过来,老同学都得看看你女朋友长得啥样,配不配得起你。”
我不愿意把结婚当做走投无路的选择,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立马租一个女朋友。
我干笑:“她怕羞……”这戏也演得太辛苦了吧,但我必须演下去。
“怕什么羞啊?”庄蓝不肯放弃瞻仰我女朋友的机会。“你们始终要结婚的,她还得面对我们啊,就当是婚前演习。”
庄蓝接着说:“要是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脸蛋儿不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思想也有思想,我觉得她也挺适合你的。”
我再蒙多一次,我知道最近老Chu女横行天下,已经是现代文明的一大灾害。那些在豆蔻年华高不成低不就的准徐娘群体已经改头换面,忏悔不已当日挑食的坏习惯,不断的托三邀四的找人做媒。但刚刚明明跟庄蓝说了我有女朋友了,看来给他托付重任的应该是庄蓝重要的人。
我笑了:“你小姨子吗?”我很努力的装出很感兴趣很淫乱的声调了。以此表示我对他的恩重如山感恩图报。我不是由衷的。
“不是,我老婆的一个姐妹,曾经是她们班的班花,模样儿啊你一定喜欢,人家温柔贤淑,哪个知书达理劲啊可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人选。”庄蓝不遗余力的推荐。
那个班花如果有他说得那么好,庄蓝怎么就没选她?
有虚假广告的成分!现在的广告都这样,我上司买个生发剂希望改变他的聪明绝顶,但后来的结果是他更加的聪明,也更加的绝顶了。
都是虚假广告惹的祸,我仿佛看见那个“班花”张着血盆大口,在鱼尾纹上抹着厚厚的粉底,不禁打了个寒战,莫说我不喜欢异性,就是喜欢了我也决不进这个圈套。
这演戏得有个分寸,该收场就得收场,但我应该怎么收场?我颤抖着说:“好吧,到时候见见,满意了再找机会发展!”
啼笑皆非!
我没女朋友怎么了?我非得跟他们一样步入比爱情坟墓更恐怖的地方才能让他们心愿偿还?
庄蓝说:“你先带你女朋友来吧,我们瞅瞅谁更适合你。”
我含糊的说:“好吧,我尽量让她去好吗?”
“不能尽量,是一定。”
“哦,我先挂了,得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思。”
匆匆挂上电话,我去赴的可是个鸿门宴。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单身,俨然一个叫人蔑视异教徒,我不结婚关他们什么事情了。
他比我妈还急。
自己被迫无奈强颜欢笑的走进那个坟墓,还得装得象三孙子一样的幸福美满,心里在悲哀着从此柴米油盐。黄脸婆的唠叨、半夜的奶瓶、孩子的尿布、工资被没收的惨状……
他自己选择了那种生活,看别人逍遥快活,心理不平衡,就猛拉同甘共苦的患难伙伴。
切!

与此同时,杜力又被卷进了另一场爱情的旋涡。
将他卷入这个旋涡的罪魁祸首叫秦敢,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商人,已婚,34岁,地道的广东人。
他们在虚拟的网络认识的,杜力的网名是“等待爱情。”
而秦敢的的网名是“给你我的爱情。”
就象干柴碰上了烈火,伯乐赏识着良马,潘金莲遇见西门庆蹉跎着相见恨晚。连网名都如此的和谐,杜力开始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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