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澜起身行礼:“只是闲来无事胡乱弹着玩的而已。”
“虽说是弹着玩的,但也别有一番情趣。”林宇坐在正中的红木桌边,似在自言自语般:“你可真喜欢悲伤的曲子。”
“悲伤的曲子最能体现人心,情不到深处又哪来的悲呢?”杜微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一边为林宇沏上一杯热茶。“公子怎会找到这里?”好像是相转移话题,杜微澜问了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自然是有办法。”林宇端起茶杯,细细嗅过清单的茶香再慢慢品味:“对了,你这房内好香。不过我倒没闻出这是什么香,姑娘可否告诉我你用的香料是什么?”
杜微澜闻言笑道:“公子这可是取笑我了。我没有用香料焚香,只是将采来的百花研制后代替香料来用。”
哦,原来是这样。林宇点头,讥笑自己心中那个可笑的想法,还以为……唉,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公子那日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宇呆愣片刻,才想起杜微澜那日的问题——“公子心中一定有一个忘不了的人”……恍然地答道:“是啊,忘不了,怎么会忘得了!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会认得他!”
听他这么一说,杜微澜不由地羡慕道:“看来公子对那人用情极深了。”林宇闻言吃惊地看着地方,没想到一个红尘女子竟看穿了他现在最不愿承认的事。
杜微澜落寞地看着窗外的归雁:“说实话,我真羡慕公子心中那人。”林宇看着这个像极了他忘不了的那人的女子,无法言语。只听她缓缓道:“微澜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是无根的叶,飘在着滚滚红尘中无依无靠。若有落地之时,也是微澜我丧命之时。命数曲折,我一小小女子无法反抗这般残酷的命运,该我受的我会受也不会逃。反正这辈子我是注定不会有家,我不奢求能像那人有公子的用情极深,但只求能遇见一个怜我知我的知己而已。”
林宇原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见她眉目间的那般悲凉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想到杜微澜会那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抱歉道:“看看我,难得公子前来,我竟说些这些。”起身又坐回琴前:“公子想听些什么,微澜谈给你听。”
林宇点头,说出了一个曲名。
空灵的乐曲又一次萦绕整间房子,不过这一次曲中的那丝哀愁之意变淡了。空回婉转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明亮而轻快的欢愉。临走时,林宇对杜微澜承诺道:“若姑娘不嫌弃,我便来做姑娘的知己。”杜微澜的杏眼毫不闪躲的与林宇对视,就像是要把他看穿,看清他的内心一样:“那是微澜的福气。”
“那好,我会常来的。”
玉楼春从此多了一位常客。林宇有空便会来这里,和那个命运坎坷的女子谈天说地,驱解各自心中的苦闷。渐渐地,两人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即使最先林宇对她的样貌有所抵触……
林宇某次问起杜微澜怎么看待誓言二字。杜微澜不语,径直走到铜盆边捧起一把水。晶莹的水珠顺着玉手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无论杜微澜怎么用力也无法阻止。到最后,手里的水都流光了,只有手上的水渍能证明它存在过。
杜微澜这时才开口说道:“在我看来,誓言就是我手里的水。无论我握得有多紧,它也会找到缝隙,随着时间的流失从我手中滴落。撑不住时光的考验,留下的,只是当初的回忆而已。”林宇黯然,杜微澜却又接着道:“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愿为它湿了这双手。毕竟我宁愿承受它带给我的痛苦也不愿永远不知它带来的甜蜜。”
林宇叹气:“是啊……让人痛苦却也快乐。”
多少痛苦,能让人心甘情愿?多少愁情,因爱而生?
即使脆弱到像是昙花的一显,即使飞逝如跌落的流星,即使摔破头颅,断了双手也是要努力抓住,再不放手。这是剪不断的羁绊,将你我相连,缠至一生,长到永世。
☆、第十三章 (3826字)
第十三章
中秋佳节,皇上大开宴席,设宴群臣。
皇家宴席排场自然不用说,灯火辉煌,将偌大的宫城装点的更加华贵。各国使臣,王公贵族,后宫嫔妃,大小官吏……丝竹之声在开阔的宫闱中回响,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华贵的毛毯上美艳的舞姬扭动着婀娜的身段,伴着玉润珠圆的乐音,轻歌曼舞。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这是林宇多年来位数不多的进宫参宴。但常年久病,他早就习惯了清净。此时反而不习惯这样的热闹。瑞王夫妇坐在亲王的席间,林宇则因皇上照顾而特赐坐在御坐边。
“子清,你觉得办得如何?”皇帝林轩叫着林宇的字笑着问道。
“皇兄这场宴席办的自然是无话可说。不过我久病在家早就习惯了清净,现在反而不习惯这些热闹。这些金玉之音,弟弟我实在是受用不起!”
林轩和林宇自小交好,加上各自母亲又是表姐妹,林宇小时候经常被召进宫和林轩一起读书嬉戏。比林轩自己真的兄弟还要亲近,感情深厚自是不用说。林宇从小就叫惯了林轩皇兄,在林轩面前林宇从不掩饰。就算是林轩是当朝天子,除了朝前必须的君臣礼节,平日里两人还是像从前一样。
“我就知道你小子难伺候。”林轩笑骂道:“幸好我早有准备,前日里新招了一个弹琴名手。知道你素爱乐律,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林宇抬眉,不屑道:“真有那么厉害?不过肯定没我知道的人好!”林轩好奇道:“是吗?是谁然这出了名的挑剔鬼都这般夸奖?快快带来让我见见!”
脑海中浮现出南宫采的样貌,不由一阵揪心的痛。林宇苦笑:“那人现在我也找不到了。”清楚林宇的心性——他要是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敲掉他的牙齿也问不出——林轩也没多问,只是戏谑道:“不管那人是谁,反正我找的这人的琴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哦!?既然是这样皇兄就快点让我见见这人吧!”
“看你这猴急的样!”林轩笑道,挥挥手给身边的太监示意。皇上身边的太监自然是恨不得自己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这样简单的示意当然是立刻就懂。拿着手中的铃铛轻摇三次,顷刻间所有的乐师立刻齐齐停止演奏,曼妙舞姬也全都停下了舞蹈向高台上的那位行礼退下,所有人都看着天子。
林轩没有说话,他身边的贴身太监有将手中的铃摇了两下。
大殿之外竟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叮铃……
铃铛的声音一下一下,由远及近。众人都向殿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抱着把古筝,不急不缓的走进大殿。
那清脆的铃声则来自束发红绳上的白玉铃铛。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人竟是穿了一件纯白的羽衣,而且每片羽毛都编织着银线加以串联,整个人看去仿佛是笼罩着一层银白的光晕,有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每个人都想看看这样一个人的真容,没想他的脸上竟还蒙上了一层白纱,像是蒙蒙的细雨将景物都朦胧了。但仅仅从眉目中流露出来的光彩也足够让人遐想了。
那人行过礼,便径自坐下抚琴——苍白的手,修长的指。
这双手有女子的柔荑,有男子的刚健。小巧秀气,纤纤五指,粉色的五指指盖上隐约呈现白色弧形的半月痕。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待到男子开口,众人才回过神来。林宇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听南宫采的琴听久了(那时几乎天天都会央求采给他弹琴听==),怎么现在听谁弹都那么像他呢?
男子取下面纱在此行礼,瞬间惊艳所有人。那是比男子阴柔,比女子刚毅的美,是超越性别的美。若不是身材修长,真会认错他的性别!
林轩点头,男子便被人领了下去。
“怎样?无话可说了吧!”林轩得意的问着身边的林宇,却见后者神色严峻,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怎么了……?”林轩迟疑道。
林宇握紧了拳头,虽然面色还算平静但内心的波澜却汹涌澎湃。难以置信,那个了无音信的南宫采,那个好似人间蒸发了的南宫采,那个自己苦苦寻了两年的南宫采竟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没什么。”林宇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然后开口:“皇兄,这人是谁?”
“烟冷。”
“烟冷?”林宇不敢相信,明明就是那个化成灰自己也认得到的南宫采,怎么会是什么“烟冷”?
“皇兄怎样寻得此人的?”
“也没什么,只是前段时间南巡在一个小地方遇见的。见他弹得一手好琴,又可怜他是个哑巴,便大发慈悲带他回来了。想说要是你喜欢就赐给你,不喜欢吗?”
林宇冷笑:“怎会!我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多谢皇兄赏赐。”
林轩觉得林宇怪怪的,直觉告诉他林宇和烟冷一定有什么关系。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想多问。“臭小子,更我客气什么!”
“皇兄请恕弟弟无礼,我想先行告退。”林宇向林轩请退。
“我知道你想去找他切磋,快去吧!”
“多谢皇兄。”谢过林轩,林宇向宫人打听了那人的去处。
南宫采,我看你这次怎么逃!我看你还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
林宇推开偏殿的门,里面正在换衣的男子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
冷哼着:“烟冷?你还真会取名字,想说烟花易冷吗?”林宇眼里带着自己都不可察觉的寒意。
南宫采感觉自己好像都快被这股寒意给冰冻了一般,全身尽然是动也动不得!宇,听我说!只有发出咿呀的哼声。
林宇一把抓住南宫采的手,不顾他的挣扎大声呵斥道:“别以为换个名字我就认不得你了!南宫采!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可怜单薄的南宫采那里是林宇的对手,自己拼尽全力的挣扎在对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呜呜地哼叫着,惊慌失措的南宫采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光芒。下一秒,一个炽热的吻便将他所有的咿呀全都压制了下去。
这个吻来的突然,像灼人的火,灼烧着他。
猛烈,汹涌——带着林宇的愤怒,蛮横,霸道。这样的林宇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用愤怒表达自己的疼痛。
南宫采感觉自己要融化一般,不由得瘫软在对方那火热的怀里。呼吸快要断掉了,口中竟有一阵腥甜——林宇竟然咬破了他的舌头。
林宇从身上拿出一块丝巾,三下五除二的将烟冷的手绑了起来连嘴也堵上了。“既然你要装哑巴,那我就让你装个够。”
本来林轩就想让林宇留在宫里陪自己下下棋什么的,毕竟自从林宇得了怪病,除了奉母后的命令去探病之外他两就没怎么见过面。好不容易等到林宇身子好了,两人倒可以好好叙叙旧。加之瑞王妃拜托他探探林宇的口风,王妃总觉着林宇病好后心中就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但怎么问他他也是不回答。这不,早在宫里打扫出了一间房让林宇好在这里过夜。却不想这刚好省去了林宇回府的路程。
将南宫采一把丢在床上,林宇慢条斯理地褪去身上的玄服:“我定会让你后悔你所做的。”
不,不,不要!南宫采咿呀着,感觉林宇已经失控了。
此时的林宇完全被愤怒冲碎了理智,像一头野兽般气势汹汹地袭来。南宫采害怕地向后退着。林宇上床,对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直到将对方逼在床脚。眼看着林宇服下了身来,南宫采也算是无计可施一脚重重的踢向林宇双腿之间。
啪……林宇一把抓住南宫采的脚。若是换做以前,这一脚定会要了林宇的命。然而在南宫采的不辞而别后,林宇在最痛苦的日子里一边寻找着他,一边学习武术。虽然他的内功修为很好,但毕竟年龄过了最好的时间,他花费的功夫是一般人的十倍。即使是习武的奇才却也免不了流汗,吃苦,甚至是流血。但这些他都忍了下来,因为他明白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有失去。
“想让我断子绝孙?”林宇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南宫采即刻便疼的两眼泛红,他在心里喊着:不,不,听我解释!
“即使这样,我便先让你尝尝承受的滋味!”林宇近乎野蛮地撕开他的衣裤,混乱了发丝。林宇压在南宫采身上,一手游走于下身,一手抓住下巴,再次狠狠吻住。不知是有意无意,这次的吻多了几分揪心的缠绵,残暴厉也多了那么点柔情。
粉嫩的唇被吻得殷红,顺着吻下去,唇,小巧的下巴,喉结,精致的锁骨……闭上眼,林宇含着对方胸口的那点樱红舔弄。南宫采扭动着的身体也渐渐地在这吻里平静了下来,“这么快就入戏了?”林宇冷笑着,南宫采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好像完全没有理解对方的话。漆黑的屋里,林宇还是看见了那反射着荧光的泪,对方眼里传来的那丝无助像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一个巴掌甩过去,冷声命令:“给我闭眼!”
南宫采因为疼痛皱紧了眉,下一刻便是没有任何前戏和缓冲的彻底贯穿。“唔!”南宫采因无法发音,只有这一声撕心裂肺的闷哼才能传达他所承受的痛楚。林宇一边贯穿着身下人一边埋头啃咬着他的身体。
住手!住手!不仅是南宫采心里呐喊着,林宇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也在呐喊。闭嘴!林宇在心底大叫一声,任然没有停下对身下人的蹂躏。
好痛苦,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南宫采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碎。红帐随着床摇曳着,雪白的床单上静静蔓延着一抹美丽而绝望的红线。痛楚伴着快感,交织在一起将他缠住,让他从身体道心灵都无法动弹。
最后一次贯穿,林宇紧紧抱着昏迷的南宫采,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完全没了刚才的强势。略带呜咽的声音低低划破房内的寂静:“采,我想你……我,好想你……”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一滴泪像跌落天际的流星,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水印。
☆、第十四章 (4301字)
第十四章
第二天,林宇醒来看见的是一床的惨不忍睹:白浊与血混杂,在雪白的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