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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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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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可知殿下生母杨选侍的事儿……”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张承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却没有理会我的表情,自顾自得的说起来。

相比那些兄姐妹,小丫头的生母杨选侍,并不算什么有来头的人物,出身也很普通,只是知书达理,相貌也不算出色,端庄娴静而已,属于宫内省掖庭局赐到东宫服侍的采女。

据说当年,玄宗皇帝突然临幸东宫,现太子生活简朴,廷宇不汛扫,乐器尘蠹,左右无嫔侍,乃诏选京兆良家子五人虞侍太子,有三人为太子幸,杨选侍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杨选侍怀着她的时候,正好是玄宗老皇帝开元年号改元天宝的最后一年帝,正是太子亨,也就是肃宗皇帝,受李林甫等权臣内外煎迫最难熬的时光,再加上他已经儿女成群,因此对这个孩子的处事并不上心,以至于“误服”了不宜孕期的大补之药,变成濒危早产。

当时大家都说整个孩子已经保全不了了,但是那是的太子亨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自己的出身,同样是是宰相张说,从一碗药汤里保全下来的,特地召唤了大内资深的太医来会诊,用了几个方子,才顺利降世。

但是杨氏却选择了保留孩子,而雪崩而死,因为是同样出身液庭的小白生母,追封为章敬皇后的吴氏宫人,悯其年幼失母代为抚养,由此与这个小白这个长兄也特别亲近。

很小就见识了宫廷的冷暖百态,也变得机灵乖巧懂事,或者说是早熟和城府起来,对当时内外交困的太子亨来说,相比那些较大的儿子们,显然这个一个小女儿更容易承欢膝下,也不太用谨言慎行,因此很容易得手宠护。

由于玄宗皇帝特别赏识小白这个皇太孙,因此连带也注意上,这个总跟在皇太孙背后的小尾巴。

“军上可知道殿下早年……落下的根子”

说到这里张承叹了口气。

就像所有的影视里演绎的一样,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受到破坏。

最为天下权利斗争最集中的皇家,宫廷中总是不会缺少龌龊的阴私,这个一个看起来很无害的小人儿也无法幸免,因为能够得到玄宗老皇帝的欢心,这也导致她遭受了她母亲一样的意外,“误服”了某个献给玄宗皇帝的丹方,结果差点死掉,被震怒异常的皇帝,勒令太医手忙脚乱的用了各种手段,才抢了回来,

据说后来杜良娣的失宠,也与此有关。这个意外,也逐渐让她进一步学会用天真可爱来保护自己,用知识和聪慧来固宠。但是这次也留下一个尾巴,根据太医的说法,因为用了多种药物造成难以意料的反应,残留的作用将会使她生机迟缓,直到成年才有可能会逐渐消退。

听到这里,我的心重重的抽痛了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错觉,难怪小东西这些年变化不大,看起来还是那么萝莉,又对我府上那些女人们的身材,那么在意和敏感,我还以为是天生如此的遗传。

“还要感谢军上,很久没见过殿下这么放开心怀的……”

“既然殿下垂爱军上,军上才学见识也足为世上罕有,老奴就守护殿下的幸福又如何……”

“只是候府的子嗣,必须出自皇家……梁氏嫡长,必须是殿下所出,这是老奴把守的底线……”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皱纹像是花瓣一样舒展开来。

“老奴效忠的只有殿下……”

“这些都是老奴一身的主张,与殿下无干……”

说到这里,老太监张承,满脸都皱了起来,咳嗽了两声。

“愿凭大人处置,在此之前,老奴切不会自断残躯,而陷殿下与不义……”

“都有谁参与了,宫中秘药的方子和原料,可不是你这个已经分府的内官,可以搞得到的……”

我心中纠结的突然开口道。

“当年是中宫派人送来的东西……以防万一”

“老奴只是知情不报,却断然没有出卖本家的,毕竟,殿下早与大人荣辱一体……”

我轻轻嘘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能够接受这个相对合理的解释而庆幸,还是不用再深究到皇家内部而放下一块石头,或者说别的什么心情。

绝人宗嗣是一件很恶毒的事情,况且还生在朝廷重臣的身上,不管在哪朝那代都是巨大的丑闻。真的捅出来,那就是我和皇帝小白之间的一道难以消弭的裂痕和鸿沟了。

好在河马一件证实,这个方子只是针对女性,经过无数次改良,副作用被减到最小,只是暂时禁绝了生育,停药后一段时间调养,就可以恢复过来。

这也算是个不幸中的万幸了……

长安北郊,持盈苑,华灯初上,正是高朋满座,杯盘横错,

这里乃是玉真大长公主的别邸之一,玉真公主经常云游,她在王屋等山,拥有多处道观,在长安洛阳等大城市,还有别馆、山庄、旧居等等。

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用处,象她常驻修行的玉真馆周围,就是方士和文人时常出没的所在,蓬莱、瀛州、方丈三座仙山的璇台馆,则是她会宴女性宗室和结好的女眷的,而曲江边上的玉榭台,则是她调教私家伎乐班子,调乐谱曲的地方。还有射猎行游落脚的宝象寺,珍龛园

而持盈苑,则是她众多有名分和没名份的跟班随扈,聚会活动的地方。

谁都知道这位多次守寡,干脆在家修道的女冠公主,最喜欢的是美少年,特便是那些美少年中的少年才俊,虽然未必真的会生点什么,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入幕之宾,但是作为当事人的,还是相当享受这种环绕在少年人中绯闻和暧昧的感觉。

对那些少年人来说,与这么一位具有大能的宗室公主出双入对,不但无损主角的名声,还能极大满足富贵荣华的虚荣心,如果能够想王维那些人一般,得到举荐,在仕途上也是个重要的资本。

主人早已经离席,随着畅饮正酣情致高涨,也越的形骸放浪起来,角落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纠缠在一起身影,随着纬帐后飘荡起,惊鸿一现的那抹白皙光致肉色生香,

突然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象无头苍蝇一样,撞进室内,打断了某些蠢蠢欲动的好事,结结巴巴的说

“闯……闯进来了……”

“崔九你又什么疯……”

有人认出他是工部郎中崔宣的小儿子,不由笑骂道。

话音未落,内宅的雕花门楹,重重的被掀开。

一行人长驱直入,为的少年人正是他所熟悉的,一度长期出入这里,登堂入室的羽林郎韦皋,穿的是正七品下,金吾中候的服色,带着禁街使的袖标。

在这一片鸡飞狗跳中,他嘴角噙一线冷笑,扫视了一圈,微微一示意,就见一些人被从角落里拖出来按在地上。

还有一些试图逃跑或者抵抗的,被快弩机射伤手脚,钉在地上,纷纷叫骂道。

“韦十四,你什么疯……”

“天杀的……”

第四百八十章 招待、回响

秋天是繁殖的季节。也是秋狩的季节,作为唐人上层社会生活胡化遗留的一部分内容和节目,无非是成群结队的携家带口出游的日子。

那些传统勋贵之家,一般在郊外跑马射箭,做角力、格斗戏,重演和回味祖上的武勋和荣誉,然后按照表现对家族子弟做出评定;若是文人背景的官宦之家,则会邀约同僚登高饮酒,然后诗兴大的留下唱和的诗赋,让名士大家评鉴。如果是更显赫一些公卿之家,则还多上一些诸如在别庄里泡温泉,顺便做造人的游戏。

由于皇家特地开放了北苑(其实是大多数地方没钱修缮),让士民出入游乐,以示天子与民同乐,只要很少的代价,所以这次又多了个新的去处。

在新落成的园子里,梁府也召开第二次大型招待会。

作为内部性质的招待会,主要是面向一些特殊的群体,比如军中成长起来的年青一代,又如一些亲近的政治盟友和他带来的子弟。

梁园的招待会,是以精致而繁多的美食种类而著称。很多市面上根本见到的菜色和食材,只有在这里才能品尝到,比如传说中的地道泰西菜,因此一封梁园的邀请函,在外面十分的抢手。

场地直接放在梁府最新建成的箐苑里,这是按照南方格局,最大的特色是满地的流水喷泉,和桁架在上面的桥廊亭阁。甚至还有一条靠人工落差,环山而下的激流喷涌的小溪,各中鲜明地域特色的游廊,漏窗、棚室、竹楼、木厅、树屋、茅亭,分布其中。

花木都是典型的江南地域移栽来异种,比较娇贵的,都分作几个大小不等的特色温室,由专人保持恒湿。

现在这些花树下,也沾满了各式身份的客人,或坐或站,或斟或引,充斥着一片轻松写意的味道。

由于出席人物的规格也很高,不乏尚书、宰相乃至皇家的来人,因此这次招待会,也有大规模相亲见面交流会的味道。

虽然规模比不上那些三月三女儿节,或是中元佳节灯会什么什么传统佳节人山人海。或如京师两学所属的毕业酬师酒会,各大会馆同乡联谊会,某些行业的新商品招投展示会等新兴活动的热闹新奇,但是档次远要比这些活动高的多。

错落有致的假山花石中,摆满了自取自用的菜肴。都是一水的泰西风味。

什么奶油焗大虾,杂果沙拉,果汁炒冰,香草牛里脊,茴香乳猪、蜜*汁红肠,蜂巢蛋酥、奶油切糕、脆烤果子饼、碎熏肉锅贴,填茄炸鱼、红酒羔腿子、花椒烤翅、紫苏煎白肉、

还有堆成小山一样的海南特产的果子罐头,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拿。

看着有长辈领来的少年男女,三五成堆的分布在各处,就着那些珍奇花树的隐蔽说着悄悄话,或者在长辈的指引下,与同龄人进行一些酬酢,饮酒唱诗,争相表现自己。

斗诗斗技相互较劲这些少年人,也代表了各自不同的背景和群体,其实主要就两种,一类是龙武军相关的各级学校出来的,准备参加科举或军队实习、或社会实践的科班出身的年青一代,他们都是因为种种原因,有幸在龙武军这个体系下,获得了改变命运可能性的社会底层。

一类是因为父兄是定难平乱而大批涌现的新贵。而获得加入体系内资格的门荫派。他们从小受的是军勋将门或者传统官僚家世的熏陶,对自己的将来有明确的目标,也比较专业。

但对外部那些传统世家大族来说,他们却又都是没有差别的暴户,或者说是泥腿根子,只是侥幸给他们获得机会,而不择手段向上爬的粗鄙人。

但从大了范围说

所谓的科举与门荫之争,说白了就是寒门和士族对政治资源的争夺,科举是寒门晋身的重要途径,门荫是士族保障家世和特权长久流传的重要手段,但是朝廷中每年生老病死退养罢免等各种因素,空缺出来官职就那么多,因此不由他们不为自己争取。

从某些方面说,这个进取的动力,也成为官场上残酷侵轧和排挤的源头,就像朔游产卵的大马哈鱼,挤在一条并不算宽阔并且落差层叠的河流里逆势而上,不吧别人踩下去根本没法前进。激烈的竞争也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官场中更新换代的新血和活力,让这个庞大的政权,不至于在各种积累的弊端和问题的腐蚀下,迅崩溃掉。虽然出的动机是党同伐异,但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贪墨和昏聩无能之类的存在,只会捞钱不会做事的人,只是别人用来养肥再杀掉的猪。

当然,这种在资源稀缺,只是相对中下层官员乃至底层的士人,作为官员达到一定层次后手头往往就有相应处理和分配官职余地了,这也是结党营私的重要保证,以及仕途生涯的分水岭。至少作为这个国家少数上层之一的我家来说不算稀缺的,每年经过我这个体系提拔和升迁的人就数量不少,更别说那些挂在小丫头名下放出去的门人,

想要做官是在太容易了,别说我手底下一大堆职位,就是小丫头那个名片写封荐书,拿出去也没有多少人不敢不买账的,这也是那些士人为什么不惜放下身段,削尖脑袋往豪门营钻的理由。

为了避免这个麻烦,象征性的露个面,我就躲在这假山最高处看热闹,免得却不过面子,被人拉去搞评定人物的那一套,替他们的门人子弟造势扬名什么的。

但是还有一个摆脱不掉的麻烦,就是那位跟屁虫一样的少年奉节王,不,应该是鲁王了,开府后居然不顾风评和物议,有事没事跑我家来溜达的勤快。他父子两喜欢玩微服私访就算了,但是老往一个臣子家私访,这算什么事儿。

今天也照样偷偷换了衣服,跑到我的招待会上来瞎混,被眼尖给揪出来。

“说吧,跑我家来由什么事么……”

“前些日子,读贞观政要,有些不明,父皇让我向姑父请教……”

“喂喂,有没搞错,又来了,我是枢密使,又不是宰相,也不是你的太傅……这种东西也拿来找我?有加班补习费么……”

“父王常说,姑父有经纬之才。尽可出将入相,只是懒于作为而已……”

“你这算是捧杀我么……”

看他变成一脸郁闷,我才摆手道。

“好吧,谁叫我是个怀若虚谷的人……”

“那些人是不是说,天下既定,还要存留那么多武人,还要给他们搞新军制检点,这不是劳民伤财的瞎折腾么……还不如多费些心思打理好民生,或是于民休养生息……”

“这就是立场问题,武人追逐的是功名,官僚追逐的是名利,本质上是一样,方式不同而已,就最粗浅的官本位来说,目前这些军中的开销,他们可没有多少经手好处的机会啊……”

“就算想伸手还要顾虑军中的想法……但是在他们熟悉的领域,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你知道这江南财赋,输送到京师,每年会产生多少物耗、飘没么……”

“而朝廷把这些财赋用出去,又会产生多少具名不具名的暗亏名损么……身为大治天子,既要整治他们,也要从财赋上略微给他们留出足够的余地,以保证有泽及百姓的机会……”

“而打战就是打战争动员能力,大唐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是一回事,但是事到临头,具体能动用多少,又是另一回事了,”

“真等到了国战那个程度,什么权谋,什么奇计,都是辅助的手段,拼的就是谁投入的资源多,在战场的本钱更大,直到某一方积累优势,彻底压倒另一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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