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相信龙武军里,很多人都喜欢看到,籍整顿宫闱之名,捅一捅那些内官地**,给他们找点麻烦……
虽然那些大太监无法直接拿来问讯,但是折腾他们那些手下,还是很有乐趣的,虽然料中因为涉及皇家的体面和尊严,恐怕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闹腾一回,实际查不出什么真正的线索,不过还是可以挖出一大堆诸如贪墨舞弊,盗卖宫物,私下对食什么的罪名……
负责传话的我,看着脸色煞白如苍雪的杨太真,已经没有那种修道养成的淡定恬静,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失踪的,貌似是服侍过她的宫人,又瞟了一眼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太上老皇帝。他对我点点头
“你且退下罢……
于是我雷声大雨点小的禁足,也随之彻底结束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又见诲人不倦
随着气温的升高,被梁园里的虫雀,也变的越发精神起来,让人充分体会到了夏日的前兆。
“这世上哪有天生的高贵和卑贱……”
我斜躺在凉亭里,挥舞着手中文抄卷成的筒子,敲打着叫做李适的小P孩脑袋,叭叭做响。
“只是运气好,让你生了个好人家……”
“一个好门第,只是让你的努力,有个比别人更好的基础和开端,不意味着你天生就比别人特别……更不是欺男霸女肆意妄为的护身符,”
“地位和身份也意味着责任……哪怕是为县一小令,也有对上官,对下属,对于之相关无数人生计的责任……”
“例子,例子就在你眼前……老子数年前也不过是哥舒元帅帐下微不足道的小卒头……现在呢,我是你姑父,你老爹还要喊我老大。
看着他明明是一脸的稚嫩,却要故作老成事故的城府,被我的毒舌和嘲讽一点点的敲碎,陷入困惑和挣扎中,实在很有些诲人不倦的成就感……我摇摇手指。
“不要说这种空而泛之的大话……什么亲贤臣、远小人、振朝纲之类废话,当年隋炀帝也是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过……结果呢”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整天躲在深宫大内,身边的人要靠奉承和服侍你来谋生,生怕冒犯了你,又怎么能指望听到多少真心话……“
“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地。又怎么可能体会到世间谋生地艰苦……”
“你知道市井中谷价一斤多少钱。普通人家一个月地基本生活所需几何……
“他们才是构成这个国家地大多数人。你连大多数子民地需求和渴望。都搞不明白。还谈什么治理国家……笑话”
“不要说其他地方。光是这长安城里。如果米价突然上涨十文。不过是中产之家地一番牢骚。豪富之家无足轻重地开支增加。而呆在你那个府里。恐怕天下大多数人饿死了。也不会影响到你地生活……但对贫寒之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甚至是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地问题。
又是一声重重地敲打。恩。自从敲过他老爹和叔叔们地脑袋后。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纳谏如流?。纳谏如流也有分辨事理和真伪地本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喜好,就算没有私心,你听到地东西也未必是完全的真相。
“怎么做,很简单。就象你父王做一样,放下你尊华的身份,多走一些地方。多看多想,……不要以为靠别人告诉你的,就是全部真实的世界……只听自己喜欢听的东西……那样又和隋炀帝有什么区别……”
“读过绉忌讽齐王纳谏么。
“为君者,宫中的嫔妃、近臣,没有不以私心偏爱之;朝中的大臣没有不害怕的;全国地百姓没有不有求于己的。要受蒙蔽实在太容易了……
“丹书铁卷……”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地有些脸色泛红。
“不愧是李家的孩子……这算不算是收买人心……
“笨蛋,我要这东西干嘛。
突然直接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栗子。
“拿了这东西,才死的更快……”
“不明白么,功名爵禄这东西,我子孙要有出息自己会去挣。靠这东西么……
“拿了这东西,自以为无人可制,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结果是死的更快……什么免死牌,是催命牌才是。
“除了太宗皇帝以外,自古哪有多少功臣能得善终……
“为了给自己子孙铺路,杀功臣的还会少么……”
“什么,不明白……
“君主想要剪除谁,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了。比如造反啊图谋不轨,小到逾制啊、失礼啊都可以成为借口……”
“你又说错了,功臣哪是那么好杀,他们可不是一个人,可是一个个众人聚集成,共进退祸福相依的大小团体,杀了领头的,剩下的人怎么办,还是杀么……然后他们的亲眷族人怎么办。也杀光么……
“于是新君会发现。军中善战老道之将,都被清洗光了。国家资深干练地臣子,几乎都被罢逐,国家有事,哭都来不及。
恩,这可是那位朱和尚的经验之谈,靠杀功臣废宰相建立特务政治来确保皇权独大,结果是两代以后就更加变本加厉的皇权旁落。
“为什么……,反正人是先帝杀的,新君一登基,可以给他们的后人平反啊,不但收回了人心,还消除了潜在的祸患,经过这十几年的缓冲,那些身故勋老,在军的影响已经大为减少……这就是帝王之道啊……”
“什么,难以接受么,你以为你老爹把你送过来是为什么,来接受我家的奉承么,让我和其他人一样,说你如何地天资聪颖,又是如何的天命所归么。
“解决之道……傻瓜,哪有什么解决之道,自古又哪有可保千秋万代的江山……”
“你到底读过史书没有,老子创业儿子守成孙子败家后人挥霍,偶尔出个中兴之主,多延续那么十几数十年的起运,就算了不得了……”
“道理也很简单,子孙后人多不知道父辈创业打天下的艰辛和劳苦,授受父辈的遗泽,当然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得来的太轻易,自然不会懂得珍惜的理由……做昏君最容易,做庸主日子最好过……想要鼎新革易,哪有那么容易,哪个不是遍地荆棘,付出牺牲和代价无算,才闯过来地……
我这一刻。却是想起被羁绊在河北地李泌,被无数门阀豪族称为破家宰相地眼中钉和肉中刺地他,身价随着憎恶程度的积累,已经被抬到和那位口蜜腹剑的弄璋宰相李林甫相比肩的高度,尽管出入必有大队的卫士拱护左右,但想他死掉地人,还是前赴后继的发动刺杀。
“所以俗话说,创业容易守成难,”
“开辟一个新朝。往往是大乱后的大治,开国帝王在百难中还有两个难得的优点:一是百姓思定,多年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只要有人可以给他们一个安全的环境,给他们一口饱饭吃,他们才不管这个人到底出身哪里,为人如何;二是上一个朝廷的统治阶级被彻底洗牌,大量的空位置等着替补,这也是吸引人才汇集的核心原因。”
“战乱中兴的帝王在这两点上恰恰是弱项,国家战乱就是国家衰败地预兆,黎民对于这样的朝廷多数抱着幸灾乐祸的观点。希望它倒下去。而原有地门阀阶级又不愿意放弃既有利益,地方主义盛行,各地门阀豪族纷纷自立以谋取更大的权力。这两点往往是导致一个庞大王朝在短时间内迅速土崩瓦解的核心原因。”
“这也是许多君王宁愿抱残守缺,守得生前之治的缘故,因为经年日久积累下来的政权体系和格局,已经不是简单的皇命,就可以动摇的,非有大才大魄力者,难以为之。因为他们每做任何一个改变,触及的可能是自下而上巨大的利益体系。”
“再给你说说施政把……
“你可知世人都叫我倡导功利主义之首恶,败坏世风,不知廉耻、人心不古……但实际我地军管治下,要比其他人过的好,为什么”
“因为他们搞不明白,好高骛远,谋划长远,那是身在其位朝堂中大人们的专利。作为统治根基的斗升小民。出于自身和环境的局限,却只能看的到眼前和实际的东西……”
“如果你仅仅为了所谓的一厢情愿的理想。去牺牲他们地眼前,去换取你所谓的长远,再好的心思,也很容易变成扰民破家之策……
“这其中,又有个得失的道理……”
“当年汉武北逐匈奴,消弭边疆之祸,是民修养生息,被颂为英主……而同样是发兵平西域而取天马,却被后世议为劳民伤财,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倾动国力,所做的事情,不过是给自己丰功伟业上锦上添花而已,而对死伤累累的将士来说,对无数奔走输送的官吏来说,对承当赋税亿万子民来说,他们从中得到了什么么,没有……这是一桩成本远大过实际的收益的亏本买卖……,”
“不要说什么明犯大汉者,虽远必诛之……口号再响亮也难抵民生苍白凋零……口号当不得饭吃,解决不了冷暖……扬威西域,也仅仅是扬威西域而已……未得寸土,也未获斗黍,一个天朝地体面而已……所谓地武功,也不过是君王逞私欲的产物……
“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但一旦用之,就必须有所获……就食于敌国百姓也好,以杀戮为耕作其国土也好,劳师付出必有所获,所获大于付出,而且不仅仅利于君王,亦受益于将士、官吏、百姓,这才是武运昌盛,国家越战越强之道……斯暴秦,以虎狼之势,席卷天下……多赖此,所谓军国主义之路”
说到这里,喝了一口他亲手奉上地新茶,润了润喉咙。却见内长史温哲站在不远处,直到我们停止谈话,才走上前来。礼数周致道
“见过太孙殿下……
“恩,你去看书吧,书房里有新刊的物理志和泰西古战记。
打发走小正太后,我对温哲道
“又出什么事了……
“南平社驻京办的人被抓了,罪名是私自积钱……
“积钱……”
我挑了挑眉头。早知道会有人下手,没想到居然这桩罪名。
唐朝铸钱数量偏少,且呈下降趋势,这与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正呈相反态势,构成了钱币紧缺的重要原因。由于铜料缺乏,官铸钱数量锐减。使问题愈来愈严重,再加上官吏、富豪囤积和佛寺用铜造像,使钱币流通量愈加减少,再加上战乱,朝廷北方的诸钱监几乎荒废停顿,事情进一步恶化,打战打到后期,西北朝廷甚至发现没有足够的铜钱可以发给将士,而让剥皮御使想办法去搜刮江南。新造的官钱成色也变的越来越差。面值却越来越大。
为摆脱钱重物轻地钱荒问题,西北朝廷就曾下诏禁止民间私积铜钱,富家积钱五千贯处死。王公大臣积钱受重罚,钱没入官。又鼓励民间相告,到后来,察事厅成立,这成为他们敛财的一个手段。这也成为促成各种经营飞钱的庄号,大兴其道的原因之一。
战争的确是好东西啊,虽然无数文人义士口伐笔诛战争的残酷与惨烈,忧国忧民谴责之,但却有从另一方面无比艳慕。能够通过军功取得名位地捷径,如果不是这场战争,象我这个年龄就赐开府的不是没有,但只能是刚成年宗室亲王、嗣王之类。
话说回来。
云南城的铜产量一出来,那些曾经质疑维持南平府的声音就彻底无言了。仅去年底到今年几个月,就输剑南精铜料十一万斤,这还是刚刚恢复生产的部分官矿,不包括那些私矿和境外交易。其他未正式列入官方的金、银、锡、铁、铅只属,更是产量无算。
要知天宝年间。举国官方的产出“岁采银万二千两,铜二十六万六千斤,铁二百七万斤,锡五万斤,铅无常数”。因为缺铜的限制,天宝年间(742——756年)全国钱监及钱炉岁铸32。7万贯,这已经是唐朝铸钱的最高记载。
朝廷已经有声音,要在南平府增开几所钱监,但实际上。南平会社私铸地开元通宝和乾元小钱。已经在南沼周边的吐蕃、骠国等地开始流通,连南平诸军都用这个为饷。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个地方实在蛮荒而落后,但却又是相对的物产众多资源丰富,只是未能善于开发,还有大量廉价不计地劳力,奴隶制也有努力制的好处,为了从矿产收益中分成,那些大山主们,可以让他们的领民,终日劳作在不见天日的矿坑中,只要很少的维持费用。
用炸药硬从山里开路的一个意外结果,就是让那些降伏的土人酋领愈加惶恐,盛行传闻当今唐军主帅乃诸葛武侯传人,得其遗宝,可白日引天雷开路。挡者具轰如沸粉,所闻者欲发畏服,倒是客观上进一步促发了这些朝天子路的分支建设进度。
“请宫内省的姚公公来一趟好了……”
我想不明白缘由,
控制察事厅地这群死太监,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来招惹我么,要知道宫内省总监袁思艺,才派亲信上门来交涉过,只是为了他那些一屁股麻烦的下属从龙武军手中捞出去……
浮尸案虽然已经具结,以一个逼奸不遂的宫卫“自杀”告终,但龙武军出人意料的露出爪牙,凭借己掌握的东西突然发难,飞快控制了一大批中下阶级的内官,等他那些大头目们抛出替罪羊,请旨将他们释出去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在各种手段的炮制下,这些人的嘴巴,可不象在外面表现地那么严谨……
却看到温哲又折返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生面孔
“又怎么了老温……
“这位是宁王府的别驾……有火急事通秉大人”
随着天上斑驳的阴云掠过,满院子的虫鸣鼓噪,霎那间一下子失声了。
千里之外,燃烧的城邑中
串在长柄上的身体耷拉着手脚,血泡一阵阵地从伤口中涌出,然后破裂。他们看上去就像是用坏了的稻草人,但却决非那种粗制滥造没有一点用处的垃圾,哪怕被穿起老高仍爱试图用弹动的肢体,扑打推送着将他们挑刺起来地人。
坐骑早就被蒙上了眼睛,就算失去主人照样嘶鸣着往前猛冲猛跑,用那身几百斤重地结实肌肉做武器硬是朝长矛阵砸了过去,然后被绊倒再被钉在地上的尖木桩噗础一声扎个对穿……
一从从火焰在人从最密集地地方腾起,又被残肢和血水扑倒浇灭,然后蒸腾出红黑的雾霭,随处可见精美的塔林和浮雕组成的石质建筑丛林,被深色烟气和血水浸染的格外狰狞的……无论慈善的佛陀菩萨,还是威严的金刚天王,凶神恶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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