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楼,然后便是对于千代御淡然一笑,说。
“既然束柏帝有意邀请,那么本殿与父皇岂有不去的道理?”
之后,濮阳南轩就将濮阳曦月放下,两人跟着千代御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阁楼上,濮阳曦月和濮阳南轩以及千代御三个各坐在四方桌的一面,面前都摆着一碗茶,淡黄色的茶水上飘着几片浅粉色的花瓣,像是他们刚才在楼下看到的某种花的花瓣。
拿着茶杯旁边搁置在玉枕上的玉勺子,濮阳曦月轻轻舀了一勺子摆在他们三人中间的玉罐中的绿色粉末,沙沙作响的将其倒了下去,再用玉勺子搅拌了搅拌,轻手将玉勺子放回原位,濮阳曦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品一口,微微眯起眼睛,让那口茶水再自己嘴里吐尽了芬芳,才缓缓道。
“‘花沙’果然名不虚传,这绿色的沙芬束柏帝一定来之不易吧?”
同样品了一口茶的束柏帝摆手一笑,放荡的痞笑倒是在这品茶的时候变得浅淡了一些,甚至有些流失了他本身的那股妖邪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感觉,或许在那么一瞬间,他,千代御,也只不过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喜爱品茶带着些许邪气的浪荡公子罢了,而不是一个实实在在杀人如麻的妖邪帝王。
“四殿下,这沙芬是为品茶的人而生,只要有心寻找,自然是没有什么来之不易的,既有付出就有回报,这般天理使然。”
千代御的说辞似乎夹带着一些不明意义的东西存在,听在濮阳曦月的耳朵里自然也是了解分明。而听在了濮阳南轩的耳朵里面就变得异常的刺耳了。冰霜着脸,濮阳南轩倒是轻笑了一声,悠扬道。
“可是有时候,付出的不一定就能够得到回报。否则像是你我这般的位置,早就被那些付出过的人给回报了去了。束柏帝你的想法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了,呵呵。”
濮阳曦月可以忽略了濮阳南轩和千代御之间的锋芒相对,可是他实在是无法了解两个大男人到底为了什么为了自己这一个同类争风吃醋,要是说濮阳南轩吃味这他认了,反正他是和濮阳南轩相好的,濮阳南轩自然也是会为了他小心翼翼的顾及任何一个对他有所企图的人。
可是这千代御,他濮阳曦月就有一些想不明白了,就算是两年前,千代御说喜欢他,那可能是对他感到新奇和玩味,想要夺走濮阳南轩手中的宝贝,可是这两年下来了,千代御对他的这种想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好像好升华到了更加爱恋的程度。
但是濮阳曦月他自己从未期许过他千代御什么,同样也没有对他有所想法,那他就更闹不明白千代御对于他的事情了。
是属于得不到所以才会更加渴求?还是说千代御当喜欢上了他濮阳曦月?
但是后者很快就被濮阳曦月给否决掉了,不管怎么说,他有道理相信,千代御他招惹过的男男女女肯定要比濮阳南轩招惹的多,这不是他偏袒濮阳南轩而是就他对千代御的调查和濮阳南轩的对比所得出来的结论。但看千代御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这一点来说,千代御就比濮阳南轩要邪恶……
可是转念一想,濮阳南轩不是还把同为他子嗣的自己给吃抹干净了吗?这般看来,这两个帝王还真是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啊!
这样感叹着,濮阳曦月最终还是承认了自己偏袒濮阳南轩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反正濮阳南轩是他的人,他认为这种偏袒完全没有什么不好,而是纯属正常。所以,濮阳曦月就在这么不知不觉中自己酿成了一种护犊子的心理了。
至于分别坐在濮阳曦月左右的两个男人,他们则是用着足以秒杀了对方的目光一直在仇视着,大有一种有眼光就能分出来个高低的架势。
“咳咳,下面,束柏帝,你总该跟我们说正事了吧?”
濮阳曦月轻咳两声,将正在仇视对方的两个男人同时拉回了心神,然后将目光又都同时放到了他的身上,弄得他一时间都有一些觉得别扭的慌。
“其实这次来找你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似乎记起来了一些事情,所以想告知你们而已。”
千代御鹰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濮阳南轩,又眼光略带柔情的看向濮阳曦月,继而道。
“我似乎知道了关于夜染空的计划。”
此话一出,濮阳曦月和濮阳南轩皆是一愣,然后怔怔的看向千代御,两双眼睛中好像都没有太多的惊疑,而是填充着浓浓的暗流,说不清也道不明他们这父子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九章 暂时的同盟者
千代御看到了濮阳曦月他们的目光,嘴角不觉勾了起来,随即呵呵的一乐,感叹道。
“不愧是父子和伴侣啊,连表情都是如出一辙,让人看得真是好生羡慕。”
“这话束柏帝说的倒是十分的顺耳,只不过要是束柏帝也想让旁人羡慕的话,不如早些赶紧找一个如意的伴侣了却余生好了。”
濮阳南轩当然是从濮阳曦月的嘴里听说过千代御还剩着多少年的活头,所以他这话里面的意思自然也是在告诫千代御,他能够活的时间不多了,让他安生本分一些的好。千代御怎会听不懂濮阳南轩话中有话的意思,摇头的叹笑两声,他又看了一眼濮阳曦月,缓缓道。
“如意却得不到,还不如孤身一人来的舒坦。”
濮阳曦月看着濮阳南轩还想继续挤兑千代御,心想要是这两个人再开始来回挤兑对方,那么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说到正题?于是他又非常适当的插进了嘴,抿了一口茶水,轻语道。
“两位能不能跳过这个伴侣的问题?咱们为何不讨论下关于夜染空的事情呢?毕竟咱们双方的时间……都不多了。”
这句话倒是让两个还准备矫情的两个帝王将他们的情绪终于给带了回来,各自刮了对方一眼,自然是由着濮阳曦月先开口提问。
“束柏帝为何不先对我们说说关于你以及夜染空的事情呢?”
千代御很是明白,濮阳曦月有时候更加喜欢直爽一些的交流,而不是在那里弯弯绕绕,所以,他就点了点头,应了濮阳曦月,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
“孤王的记忆中,现在已经能够清楚的想起来,关于夜染空的计划,那个邪恶的复活计划。当然,孤王同样知道,孤王同你们一样,都是夜染空为了完成这个复仇计划的棋子之一。不过……很明显,孤王的赢面比你们的要大上许多,因为夜染空还不会对大海之王有什么惩治的办法,即便大海之王同和夜染空属于虚无冥界,但是大海之王,大地之王,大空之王都是与夜染空划江而治的,纵使是大海之王被召唤到了人的身体里,但它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视的。
自然,孤王是清楚,要是夜染空当真复活了自己,那么纵然大海,大地,大空三王联手以及咱们这边的三国联手,也不一定能够打败拥有了束冥四器的夜染空,所以,孤王自是决定会与你们届时联手,共同抗敌。
只不过据孤王的记忆中,似乎,四殿下与夜染空颇有渊源,这也就是为什么四殿下从一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事情都是那么……与众不同的原因。
只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夜染空也对四殿下有意思,那么,曜东帝……你,可就要小心了。”
千代御这番话说完,濮阳曦月和濮阳南轩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的千代御自己心中匪夷,这两个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濮阳曦月对于这种事情不气愤也就罢了,怎么连一直吃味如此厉害的濮阳南轩在听到了夜染空对濮阳曦月有所图之后,也是如此平静?
其实,濮阳曦月和濮阳南轩远远没有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要淡定,因为在神识中,他们俩已经非常热烈的讨论了起来,最后这对父子俩决定,他们还是非常有必要留着束柏帝这个人的,因为他们仿佛从束柏帝的身上还感觉到了更多他们未知的事情。
“束柏帝,我们很庆幸你能够以大局为重,当然,对于你于我们联手的时机,我想还是稍后再做具体的讨论为好,但是事先声明一点,曜东和束柏联手,并不是曜东必须需要束柏,而是两国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在以后束柏和曜东可能会发生冲突的时候,束柏国切勿把这点搬出来。”
放肆的哈哈一乐,千代御鹰眸盯着濮阳曦月,自然是觉得濮阳曦月是他从未见过的这般护国心切的人,而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濮阳曦月应该不会对曜东国如此执着才对,不禁开口道。
“这个是自然,孤王还不会愚蠢到用这种无聊的手段来动摇一个国家的人心。不过,要是孤王没有记错的话,四殿下应该不是这么……惦念国家利益的人吧?”
淡笑浅浅,濮阳曦月啄了一口手中茶杯中的茶水,桃花眼半扬着,轻语慢慢。
“本殿只不过是在惦念自己的利益罢了,国亡了,又要皇室还有何用?束柏帝说,是不是这般道理?”
千代御含笑摆了摆手,幽叹了一声,看着自己面前杯中的轻轻飘动的花瓣,余光自然是知道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濮阳南轩正在冷着脸品着茶,但是心中却一定是喜悦十分,不仅仅是因为濮阳曦月表明了对他的眷恋,同样也表示了会用自己的一切手段保护他与他的国家,仅属于他们父子两人的曜东国。
单论这一点,他千代御就真的好生羡慕……好生悔恨。
“是啊,国亡了,皇室还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为什么千代御突然情绪就低落下来了,让濮阳曦月还有些纳闷,莫不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说到了这束柏帝的伤心处?可是仔细回想之下,他又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心中便是觉得束柏帝可能是自己联想到了什么,勾起了他的伤感。
当然了,濮阳南轩就没有濮阳曦月的这样反复琢磨了,他直接神识对濮阳曦月道了一句。
{束柏帝他这是思春春不来啊。}
言罢,只换得了濮阳曦月一个暗中的白眼,鄙视濮阳南轩的这种过于简单直白的话,可是熟不知,濮阳南轩的话,其实或多或少都说对了一些。
或许是千代御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被两父子所察觉,于是便赶紧又恢复了那副浪荡的妖邪摸样,言语和神态自然也是恢复如初。
“那么接下来,咱们具体商量一下联手的时机如何?”
濮阳曦月和濮阳南轩相视一眼,眼中交换了意见,旋即由濮阳曦月开口说。
“束柏帝不妨先说说想法,这样本殿与父皇也好拿捏个正好的度。免得咱们还未合作,就先起了争执。”
对于濮阳曦月的这话,千代御显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再者说,既然濮阳曦月得了濮阳南轩的允许对他这样开口,那也就说明了在濮阳曦月和濮阳南轩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接下来他们只要把双方的利益和配合结合好了,就可以了。
“孤王不准备参与搜寻束冥四器的过程,搜寻束冥四器就全部交与你们。原因有二,一方面,孤王可没有能够代管国家的子嗣。其二,束柏与曜东的联系是背着拜雨的,要是孤王也消失了,拜雨帝一定会起疑,到时候,对你们或是对我,都没有好处。”
第二百六十章 到底谁入了谁的网
濮阳南轩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赞同千代御的说法,修长的手指轻触杯沿,桃花眼半眯着看样子应该在琢磨着什么,而濮阳曦月自是清楚这时候是不能突然开口说话的,因为说不定会打乱濮阳南轩的计划。
直到片刻过后,似是思考结束了的濮阳南轩才冷笑着道。
“束柏帝还真是会做生意。”
“孤王不知曜东帝何出此言。”千代御鹰眸斜看着濮阳南轩,刚端到了嘴边的茶杯也顺势停了下来,甚有一种拔剑对决的意味,只不过这看官成了濮阳曦月就别当另论了。他反正是不会认为这两个帝王当真会在这里动手的,再者说,他同样也相信,就算是他们俩动手了,他会帮助的一定会是濮阳南轩。
“难道不是吗,朕与曦月以及一干人等千辛万苦历尽艰险的在外面寻找束冥四器,而束柏帝却留在国内,肆意享受着软榻香枕,靡醉舞魅这样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呢?怎么看都是曜东出力多啊。”
濮阳曦月端起茶杯,杯子挡住了他的正脸但却露出了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让人不经意的就能够察觉到他的笑意,而这笑的原因,自然是他知道濮阳南轩打算趁机狠狠的敲诈一笔束柏帝了。这不叫见缝插针,这是不错过任何有利于自己的机会,毕竟,老天爷给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而他们自然就是这种专门盯着机会的人了。
“曜东帝,你现在的所言所行让我想起来了一种动物……秃鹫。”千代御挑着眉,道。濮阳南轩不怒反笑,冷笑一声,扶着额,回答说。
“那么束柏帝岂不是成了腐肉了吗?呵呵。”
“还是不要得寸进尺的好,曜东帝。”
千代御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用放在旁边的筷子夹出来茶杯中的花瓣,扔进了桌子下面的木桶中,濮阳曦月随即目光寻了过去,只见木桶里愕然畅游着一只食人鱼,可是那只食人鱼却对千代御喂给它的花瓣感到了特别欣喜,一口将其吞了下去。
看了一眼绽放着妖邪笑容的千代御,濮阳曦月还是觉得,千代御很难捉摸,即便是他先前感到千代御成熟稳重一些了,但是其变态的内在还是存在着,竟然改变了生物的觅食习惯,这跟谋杀生物的魂魄有什么区别?
像是觉察出了濮阳曦月的目光,但是千代御却是没有对濮阳曦月开口,反而却是向濮阳南轩笑语道。
“这条食人鱼吃了孤王的一个大臣喂鱼的仆人,还企图吃了孤王的大臣,后来国师将这个孽畜捉住,进献给孤王,孤王念其太过贪婪就惩罚它这一生一世都不许在进食肉类,饿了它数天愣是给它养成了食草。孤王想,或许这就是太过于贪心的下场。
否则它也不会被大臣发现,也不会被国师捉住,更不会被孤王改变了它的习性。”
濮阳南轩哼声一笑,袖袍一甩,便将从魔法空间中拿出来的一块青石镇盛产的腊肉扔进了木盆中,顿时,只见腊肉刚一入盆,那条食人鱼立刻就红了眼一般,冲着那块腊肉大肆朵颐,牙齿咔哧咔哧咀嚼啃咬的声音听了直叫人心颤。
“看来,束柏帝还没有本事改变了它的习性。有些生物,天生下来就是专门吞噬别人的,有些人,更是如此。束柏帝切勿太多余抬高自己了。”
怒看了一眼濮阳南轩,千代御大笑出声,高声道。
“曜东帝到底看上了孤王的束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