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邱熔当即全力催动秘法,释放的方向直指白瑛后座,果然白瑛一个激灵,神色大变,一手扶臀一手护裆,硬挺挺地栽在了地上……
万幸如今春寒料峭,没有撤去地上厚实的毛毯。
邱熔收回功法,白瑛利落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满面喜色,整了整衣裳来了个一揖到底,“在下有眼无珠……”
邱熔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其实我若是亲手触到王蛊,几乎就能完全控制住它了。”
白瑛全无二话,立即解起衣裳。
邱熔瞄了眼自动转换为看戏模式的丈夫:这样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成为他的对手,沈殊平一脸淡然,心里却很不厚道地幸灾乐祸。
邱熔再回过头来,白瑛都脱得只剩中衣了,她只好道:“你别激动,纵然你我父辈交情极好,而你我刚刚还是素昧平生……”她顿了顿,又一本正经道,“我直说吧,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后座,我下不去手。”
白瑛思量了下,又认真问道:“若是你手里拿着点儿什么再来捅我,也不行吗?”
邱熔眼皮都没抬,“你看平哥哥的剑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情人也许到处都是,但好丈夫好父亲真的只有巧克力一个。
、私人医生正式上岗
白瑛甚至都没看向沈殊平腰间的长剑,毫不犹豫道:“可以。”
邱熔不答,心里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该在“冷静的受虐狂”还是“被折磨得稍微变态的正常人”之后打对勾。
白瑛和沈殊平一样,都是单眼皮且眼角上挑,眼波一转,配上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居然多了份我见犹怜的味道,“你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阴蛊发作起来疼得满地打滚,若不找了男人来插,真是生不如死。师父费了多少力气舍了多少脸面,才替我求来了几样罕见的药材,配成了药丸,每隔一个时辰在~后~庭塞上一粒终于能缓解阴蛊发作,否则我连像如今这般站着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邱熔与沈殊平对视一眼,默契心道:我、我媳妇儿其实也是你师父舍脸求来的……
白瑛望着邱熔,恳求中又馋了几分哀伤,声音却依旧柔和,“你不能刚给了我希望,就拒绝再次施以援手。”之后,主动起解释前因后果。
所谓种蛊,就像夏颐一样,体内的王蛊由他指挥;而下蛊,就像白瑛这样,体内王蛊完全不受他控制。
尤其是白瑛虽然还谈不上生死都在仇家一念之间,但说到日日煎熬毫不为过——阴蛊所在之处,必是阴寒之气凝聚,而久冻之下肢体势必逐渐失去知觉,所以从白瑛中招以来,他就没了男人该有的“冲动”。
而邱熔随意的一记冲击,直接把阴蛊吓得缩成一团,连带着盘踞在下腹处阴寒之气也跟之大减,白瑛立竿见影地菊花一紧,而前面就是一热……他前后各摸了一把,两处反馈的触感十分清晰,他惊喜交织之下,才直接栽倒在地。
就在苦难的终结近在眼前,而邱熔冷冰冰的一句话险些又把他踹回深渊,万幸白瑛常年清心寡欲,理智尚在,情绪激动之下还知道和盘托出,并以弱示人。
“老实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真的很糟糕——我以为你在用你师父的名头和我丈夫来威胁我,”邱熔说着,深吸了口气,“抱歉误会了你,而且你刚刚真的……成功地打动了我。”
舟车劳顿再加上使用了一次秘法冲击,邱熔比较疲惫,所以感知他人情绪这一技能就不像以往这么灵光。
她看向沈殊平,又一指白瑛,“平哥哥有劳,制住他。”
白瑛只觉眼前一花,旋即便被沈殊平点了几处要穴,全身因此动弹不得,体内经脉中的真元也几乎完全凝滞,之后他又被翻了个个儿,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邱熔轻声道:“得罪了。我之前替南星教夏教主疗伤,无意间害得他蛊虫全身乱窜,险些让他咽了气……还是做些准备的好。”当时若非夏颐意志坚定,且剩下的那只还是疗伤用的王蛊,不然可就真的小命休矣了。
白瑛倒是还能说话,“一切都交给你了。”
邱熔不想摸人后座,但双手按在腰花上她倒没啥障碍,根据从夏颐身上得来的经验,肌肤相触的话明显省力,她再次运转了秘法,更是头一次在精神冲击时加入了点杀气,给已经团成一团的阴蛊下达了指示:老实待着。
阴蛊果然吓得再次全力收缩,白瑛体内的阴寒之气又跟着散去大半,连邱熔都觉察到手下的身体从微凉慢慢回暖,她长出口气,站起身来,“幸不辱命。”说完,身子一晃,就倒在了眼疾手快的丈夫怀里。
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按揉起妻子的太阳穴,沈殊平可心疼坏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熔熔根本不会这么卖力。
阴蛊瞬息之间地全力收缩勾起的剧痛,以及无论身还是心久违到白瑛快要想不起来的舒畅感觉……他眼角含泪,一时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爽的,可当他目光落在邱熔身上,满腔子的喜悦与感激全咽回了肚子,神色登时凝重起来,“邱妹妹你不止是头疼欲裂吧?你的后背难不难受?握拳是不是也有些艰难?”
天下所有的心法运转过了头,反应都是头疼欲裂。
以前修炼自家心法比较顺利,最多就是用脑过度,短时间内懒得思考而已,一般睡一觉就好,可自从自己走火入魔之后,邱熔头疼就成了家常便饭……
而且她头疼起来,不止是脑袋里胀痛绞痛针刺痛混合上阵,脊椎也会酸痛,甚至连四肢都有些麻木僵硬之感。
老实说,邱熔自己也觉得如果没有前世缠绵病榻的经历,她未必能这么平静的接受,并顺理成章的忍耐下来。
回春门乃是大齐最顶尖的医药门派之一,白瑛身为回春山庄的少庄主自然也有真才实学。被他看穿自己的身体状况,邱熔也不意外,冲着年纪轻轻便有神医之名的白瑛点了点头,“全中。我习惯了,反正多睡会儿就好了。”
白瑛道:“帮我解开穴道。”
沈殊平抬手虚点,剑元离体,轻轻巧巧地就让白瑛恢复了自由。
白瑛连忙起身,让沈殊平把邱熔平放在里间的贵妃塌上,双手掌心直接按上邱熔的太阳穴。
神医之所以是神医,除了他们卓越的医药知识之外,还必须修炼成具有出色疗伤效果的真元。顺便一提,剑元、念元与真元三大高等内力之中,唯有剑元的修复效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邱熔必须承认,白瑛的真元止痛效果好得都有些夸张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让她感觉不到头痛了。她睁开了眼,而白瑛急着替她疗伤此时还只着中衣,衣襟下两条“白、长、直、骨肉匀亭且光滑无毛”的长腿一览无余。
这算是福利么?邱熔看着白瑛的脸,轻声道:“多谢。”
白瑛笑了笑,收回了手,“邱妹妹无须客气,分明是我该谢你,”他看向沈殊平,“你们夫妇先回去休息一会,晚饭后我便替沈公子疗伤。”
夫妻俩在客房睡了个安稳觉。
晚上便轮到沈殊平平躺在贵妃塌上——肾经堵塞除了吃些辅助汤药之外,最主要的便是靠白瑛的真元一点点温和地疏通了。
想想也知道,这实在是个水磨工夫。
下午和晚上都动用了大量真元,白瑛也不见疲惫之色,邱熔此时再刷他的情绪,压抑且阴郁已在白瑛身上找寻不到,取而代之的则是几许轻松和明快。
年轻的神医取了配好的成药还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便放夫妻俩回房了。
梳洗一番过后,邱熔跟丈夫说了白瑛的转变,又感慨道:“居然给他下阴蛊,这是得有多大仇?”
沈殊平知道妻子其实是想和自己商量下对策,便顺着她接话道:“南疆中人这些年行事越发恣意嚣张了。”
知道丈夫全然明了自己的意图,邱熔干脆说道:“夏颐勉强还能说是无心之举,可今儿再救下白瑛,这淌浑水我是彻底踩进来了,可惜连累了你。”
“说什么连累?”沈殊平亲了亲妻子的额头,神情语气无一不温柔至极,“南疆人擅长下毒、下蛊,这两样自古以来可都是拿来威胁、拿捏人的,他们但凡谋划点什么,像样些的门派、世家就都是他们的目标。本来我就躲不过,哪里在乎被他们多记上一笔呢。”
知道自己治愈有望,巧克力又故态复萌:体贴、宽容、好脾气。
邱熔闻言,靠在丈夫胸前,满足地笑了。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邱熔又道:“和夏颐、白瑛来往,都有大伯和爹爹默许,再联系到太子与五皇子出行,我猜南疆打算趁机对这二位出手呢。”
沈殊平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家对太子究竟是什么章程?”太子可是妻子亲姑姑唯一的儿子。
邱熔一点也不隐瞒丈夫,“太子似乎是想卖了邱家来讨好陛下,家里对太子非常失望。”
沈殊平也一琢磨就想了个透彻,“太子是对你娘家的秘传心法势在必得吧。”
邱熔应道:“可不是么。”
获得一部绝顶功法不仅仅可以称霸江湖,若是好好经营甚至可以改朝换代,所以由不得那对至尊父子不忌惮,不贪心。不过在真的撕破脸强取豪夺之前,必须确认他们的目标是否有这个价值,以及对手真正的实力。
这边小夫妻俩刚刚聊过太子,第二天两人在回春山庄附近闲逛时,就巧遇了二皇子。
侍卫们见到小夫妻俩马车的标记,急忙回报,结果二皇子甚至没有下车,只是派人说了几句话便再次前行。
沈殊平是货真价实的高手,邱熔又是名正言顺的“夫人”,依照韦氏皇子们一贯的风格,二皇子本不该不露面……
话说二皇子母舅正是愉王,与沈殊平与邱熔相遇之处正是西京前往东南愉王封地的必经之路。
这样一来,便不怪沈殊平与邱熔夫妻俩多想了。
邱熔微微一笑,“陛下胃口真大,除了欲除掉我们邱家而后快,还想自己有生之年连愉王的地盘也吞下去吗?”
沈殊平接道:“也许是去疗伤呢。”
愉王修炼的乃是魔道功法,且又对毒蛊之道有比较深的了解。如果二皇子也是被南疆人暗算,从而去找亲舅舅治伤,又到底气不过才上书请求陛下清除南疆余孽,也还说得过去。
但也只是说得过去而已,实际真相如何,至少也得回娘家从父兄口中多掏出些情报才好判断。
五天后,沈殊平的肾经已被白瑛成功打通了一丝,而邱熔也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白曜得在咱家住上几年,你跟女婿尽快赶回广宁。
和聪明人说话无需太直白,邱熔把信笺内容说给白瑛,年轻的神医转身就去交代师弟和下属们他离开后回春山庄的各项事务安排。
闲云野鹤一般的白曜如今却在心甘情愿地给美人爹卖命,原因正是邱熔依照诺言成功压制住了白瑛体内的阴蛊。
而白瑛和他师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他要跟着邱熔,替救命恩人缓解时不时的头疼,还给恩人的丈夫继续疏通肾经。
邱熔于心不忍,她总觉得“我帮了你,你帮了我丈夫,足够扯平了”,无奈白瑛不认同她这个念头——邱熔此时还没有自觉,克制住他人体内作祟的王蛊在当事人看来乃是“恩同再造”,是足以把后半生完全交付的情谊。
再说白瑛因为阴蛊而多年不曾出门,白曜又为了这个徒弟到处奔波,师徒两个已经多年都没见面,既然能在邱家相逢并相处一段时间,师徒两个都求之不得。
看着白瑛满怀期待地收拾药材和工具,邱熔再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白瑛手下有条不紊,嘴巴也不闲着,自言自语道:“这才过了几天,居然开始长毛了。”说着,翻找出来几个小盒子,“还以为那块儿一辈子都得寸草不生了,可惜就是痒了点儿,弄点止痒的药膏抹一抹吧。”
他忽然想起邱熔在座,也不觉尴尬,只是笑了笑,递了个白色的药盒过来,“被虫子咬了,就擦这个,挺好用的。”
“多谢。”邱熔淡然收下,心道:变态不是一天养成的,同理,也不是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能变回正常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篇女主拥有金手指,而且是很强力的金手指,不过相应的是她的敌人也特别强大就是了。
女主有灰常霸道的大招,但用过之后会昏迷,如果昏迷太久的话可就成植物人了。而能缓解放完大招的后遗症,就必须靠巧克力、小夏和小白三人协力。
、佩服佩服
沈殊平与邱熔小两口乘了一辆马车,而白瑛与他那一堆宝贝大箱子小箱子挤在另一辆较小的马车里。
因为白瑛在临行前替邱熔做了个详细又仔细的全身检查:
进入工作状态的白神医真是无比温柔又耐心,告诉小夫妻两个邱熔走火入魔之后经脉也多有损伤,只是她运转秘法时并不经过这些受损的经脉,所以平时无碍,但在运功过度的时候,会将积蓄的病痛一起爆发出来。
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邱熔早有感觉:每次头疼之后还腰酸背痛、手脚发麻,且睡上一觉并不能完全休养过来时,她就知道不大妙了,所以需要集中注意力的“精神冲击”这阵子也轻易不用了。
不过邱熔还没啥表示,巧克力又内疚上了——他这个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毛病真是让邱熔喜忧参半。
白瑛看了看小夫妻俩的表情,微微一笑,劝解道,“将军难免阵前亡,咱们武者哪有没病没灾不受伤地善终了呢?大家都平平安安,我们当大夫的可靠谁吃饭呢?”
沈殊平都眨了眨眼,邱熔抚额道:“你这个劝人的说法还真是新鲜。”
白瑛想了想,也认同了邱熔的说法,“我这个样子又不太对了吗……”
你承认就说明你还有救,邱熔严肃道:“你吃过让自己心情好一些的药吧。”
“当然,不过你制住阴蛊之后我就不再吃了,”白瑛又被说服了,“看来我自己调养得不够呢。”
小白神医最后给邱熔以及他自己都开了点药,又教给沈殊平一套有助于缓解精神疲劳的按摩手法。结果,在从回春山庄赶往广宁城邱家的一路上,这二位大多数时间都在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几天后抵达广宁邱家,正值傍晚时分,白曜和白瑛二人见面即抱头痛哭。这一幕师徒情深恐怕相当刺激自己的丈夫,邱熔拉着巧克力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殊平顺从地跟着妻子回了房,还道:“我都不怎么在意了。遇上好师父差师父,不都是命?”
邱熔奇道:“你也认命?不像啊。”
“我若是认命,如何娶到你?”
这里面有故事!邱熔拉住丈夫的手,“怎么说?”
“师父不想我娶你,他阻挠过。不过没有成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