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献城
曹智本以为这地雷会出现奇效,但只是吓唬了城楼上的守军一下,并没有炸开城门毕竟是土制炸药添置的地雷,效果不可能像现代炸弹一样,威力也远远不及,只是把城门炸了个大洞。
曹智略感失望,心中暗自掂量,“所谓地雷肯定是用在伏击路面最有效,用来炸城门,肯定是不行的,还剩下两颗,可不能再乱用了。”之后许诸又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
此时,曹智果断下令,鸣金收兵。部队退后半里,安营扎寨,但各军依然保持对丹阳城的合围之势。
丹阳兵士,听得城下左右军中同时响起了收兵号角。都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这难熬的一天总算快要结束了。他们已经筋疲力竭,他们总共只有一千多人,却要分守三个城楼和数段城墙,人手实在是不够,来回奔波途中更是容易遭受冷箭袭击。有几个士兵未等城下敌军尽退,已是瘫软在地。人人脸色苍白,他们都明白第一天的进攻只是试探性的,攻城敌军实力并未用尽,明天等待他们的是更猛烈的进攻。
是夜,繁星点点,丹阳城下灯火连绵,那是围攻丹阳城敌军部队的营帐所在。
徐老太爷入夜后再次登上了正南的城楼,眺目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此时,都尉前来禀报军务,徐老太爷挥手阻止,他没多大兴趣再听什么军务,转头幽幽向都尉说道:“一到天明,敌军就会大举来攻,我辈尽成俘虏矣!”说到这里,神色凄然。
都尉正要表示忠心之时,突闻城中一片喧哗。不一会,就有一名军卫跑上来禀报说,“西城门处有士兵哗变。”
都尉听闻哗变脸上变色,向徐老太爷告罪后,急急赶往西门。待到西门处一看,数百人正纷纷从西门奔出,这哪里是哗变,分明是叛逃。
都尉抓过身边一名兵士的长矛,向正奔出的一人投下长矛,嗖的一声长矛正中那人的后心。这人一时未死,兀自向着城外爬去,只听得“爹娘、孩儿”叫声不绝。亲信部将此时也是拔剑乱斩,却哪里止得住?前面数十人一奔出,跟着便是数百人,哗啦啦一阵大乱,两百多叛逃兵士之中,倒奔去了一百多人。
其实城中士兵在结束今日作战后,都心生的惧意,双方实力悬殊,是明摆着的事实。又有人对敌军白天使用的“地雷”妄自猜度是什么神兵利器,在以讹传讹之下,一部分相信鬼神的下级兵士中竟流传出,敌军将领请动“雷神”,使用“天火”来泯灭他们,白天只是给他们一次警告,明日定会有更多的“天火”来对付他们,待下去只有飞灰湮灭。在惶惶不安中,守西城门的几名兵士受不住唆使,打开了城门。一石激起千层浪,风闻西城门有人跑路的各队兵士跑出来的了不少,都想为自己谋条生路。
徐老太爷在城上亦看到刚才的一幕,长叹一声,心下黯然,知道大势已去。蹒跚着漫步回转,都尉前来禀报:“属下的一些兵士冲出西门,投了敌营。属下治军无方,罪该万死。”
徐老太爷摆手摇头,长叹一声,无奈道:“这也怪你不得,去休息吧!明日,明日献城!”说到最后,徐老太爷已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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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微飘,丹阳城的街道上溃兵败卒,四散奔逃。有人大呼而过:“东城门,南城门、西城门都打开啦!老太守降了!降了!”走过一阵,败兵渐少。众百姓在门上贴了“祈福”的黄纸,门口摆了香案,有的还在门口放了酒浆劳军,以此向新入主的历阳军士示好。
徐老太爷高举一块托盘,托盘里盛一枚方印,直愣愣的跪在南门城门处,神情痴呆,身后跪了一地丹阳官员,个个面色黯然。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在以往的先例中,屠城者比比皆是,最低限度杀几名旧臣以泄私愤也是大有人在,此次不知他们能否全身而退,所有的人心里都没底。包括徐老太爷在内,此时已是恐慌得以麻木了,既然献城,就做好了任人宰割的准备。虽然,劝降时曾经说过不杀俘虏,但发生出尔反尔之事,他们也无力而为,现在只能乞求上苍怜悯。
众人在冰冷的雪地里已是跪了一早,众人一念方罢,城门外响起一阵蹄声,前面数骑急奔而至。一名大汉举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硕大的“曹”字。
前队骑兵走了一阵,一入城内立即一队队的分散开来,各奔城内重要设施,接防的接防,把守的把守。
过了一会儿,前面号角齐鸣,数百人快步过来,当先正是只见精骑百余前导,一青年将领头戴铁胄,身着明光铠,护腕、马靴都是银色,显得光彩夺目,乘一匹全身包裹着马铠和马甲黑色骏马缓步而来。许褚、曹安随身在侧,后面更有长长的队伍开拔而来。
待行至徐老太爷跪身处,曹智翻身下马,扶起索索而抖的徐老太爷,微笑着朗声道:“老太守请起,各位大人请起,我是扬州都尉曹智,现来接防丹阳,首先感谢各位的深明大义,免除了无数扬州弟兄之间的自相残杀,我等今后重归一家,当摒弃前嫌,同舟共济,共同建设好扬州。”
别开生面的开场白,并没有引起一片掌声,一众官员都噤声屏气,低头诚惶诚恐听着。但却无形之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首先曹智把献城说成了接防未摆出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再则把丹阳士兵和历阳士兵都说成了扬州弟兄,本属一家。丹阳一众官员都是听话听音的老手,自然品得出其中个味,也使他们紧绷的神经稍事得缓。
曹智也并未再多讲些什么,看徐老太爷神情呆滞,接过方印,就让仆从搀扶着回府宅先行休息。
徐老太爷不知感激还是惶恐,颤抖着抬起僵硬的眼皮,深邃地看了一眼曹智,默默地随着仆役向郡府行去。
曹智派过两名军卫护送徐老太爷走后,随一众投诚的丹阳官员走上城头,眼望城外,但见成千的部将士卒正从三处城门入城,当此之时,不由得志得意满。
居高临下的曹智,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攻城掠地的快感,哪能不志得意满。当然,现在的曹智已不是几年前的曹智了,那时年少轻狂,如碰到今日之事,不但是志得意满,更会增添几分狂傲。通过这几年的历练,这种轻狂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让曹智意外的是,只经过了一天攻城战,丹阳竟如此之快的投降了。
第一百零七章香魂玉殒
来这之前,曹智有过充分的思想准备,攻下一座城池,不比他经历其他几场战事,在曹府的保卫战和鸡笼山役,有伏击出其不意,方能速战速决。虽说兵力以多倍胜于对手,但在古代战争中攻陷一座城池,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动则数年,少则几月都是很正常。
今晨,卫兵禀报说丹阳城上挂起白旗时,曹智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他不知道徐老太爷已是走投无路,一无外援,二人心涣散,自己也是心灰意冷,不降,破城也是迟早之事。为免遭屠杀,徐老太爷也唯有献城一途,方可保住性命。
曹智站在城楼上,看着一队队整齐的兵士开进城来,深吸一口气,正从志得意满中抽回驿动的心,微扫身后一众官员,个个脸色阴晴不定,患得患失,满脸苦涩之意。
曹智不解为何,祢衡赶忙走进曹智身边,轻声耳语几句。曹智略略点头,略看一下,招过一名军卫,从其箭袋里取出三支箭来,踏上一处箭垛,扳下了箭簇,弯弓搭箭,将三箭射下城去,大声说道:“众将官兵士听着,入城之后,有人敢妄自杀伤百姓、**掳掠的,一概斩首,决不宽容!”
城下数千兵将齐声大呼:“遵都尉号令!”
丹阳一束官员,仰望曹智神威凛凛的模样,心下钦佩之极,忍不住也跪伏在地,齐声高声大叫:“将军仁慈!”
曹智跳下箭垛,看着丹阳一众官员,让他们起身答话。众官员爬起身后,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无人敢站出答话。
曹智眼神一闪,面容严肃,诚恳说道:“曹某虽说武将出身,但不是嗜血好杀之辈,众位放心,只要各位在曹某驻兵期间克尽职守,继续维持好丹阳次序,曹某对各位以往的所作所为不感兴趣,更不会滥杀无辜。”
丹阳众官员听闻曹智的保证,顿时松了一口气,慌忙应承着,“都尉宽厚。”“将军仁慈。”之类的话语。
曹智懒得理会他们,挥退他们,让他们各回自己的岗位,现在城内一片混乱,逃散的士兵,恐慌的老百姓,没有这些对丹阳熟知的官员打理,凭曹智身边几人,完全是睁眼瞎。
这群降官倒是也不敢怠慢,散了之后,不一会儿城中各处可见到官府张榜的安民告示。一些战争开始前逃入城中的流民,也被集中管制,免生了好些事端。
待丹阳官员散去,曹智下得城头,换了一匹马,在众人拥卫下走向丹阳郡府。
第一批兵马进驻丹阳之前,曹智曾重申过一道命:接收好丹阳各重要设施后,对所有被俘官员的家属,一律暂行软禁于私宅内,军民等概不得侵扰。这样做,一来可以保护好被俘官员的家属,二来他还想见一见小翠,对于这场战争的始作用者,他有许多话想当面问一问。
曹智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骑在马上,带了几个亲卫驰往太守宅邸。这里曹智也算熟门熟路了,上次夜闯太守府虽说是在夜里,但曹智依然很快找到了东厢所在。越接近东厢,曹智心头止不住心头呼一阵呼一阵地涌动,止不住的回忆涌现而出。
终于到了!在一处院落前许褚早已在门口等候。这里应该就是小翠在太守府居住的地方。然而,从许褚的脸上显露出异样的神情,使曹智心头卜地一跳,立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屏住了呼吸,竟然在内心的深处害怕听到小翠已经出事的事情,他这时最想听到许褚说〃小翠就在里面〃,可惜从许褚嘴里说出的缺是她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这,怎么可能?〃然而,这又怎么不可能呢?不要说丹阳献城之前一片混乱,谁也顾不得谁。城中百姓也有不少人惧怕〃屠城〃而纷纷逃亡,小翠没准儿就是在那时失踪了的。这是往好了想,往坏了想,也有可能小翠早已被人杀害,在这深府内院,杀个把没名没分之人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曹智愣了半响,又问:〃她,不会自尽了吧?〃
许褚眨眨眼,摇摇头。
曹智深深地叹了口气,下了马,迈上台阶,进了院门。首先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肮脏和泥泞,在泥泞的地面上粘连着布片、鞋袜,以及人或马的足印。接着就见一株粗大的楸树,将老枝新牙覆盖了大半个院子。这院子落是好生打理,到是一处不错的幽静之所。
透过下垂的树枝,就是一栋房屋。现在的整个院落死气沉沉,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腐朽味儿,像是许久未有人居住了。
曹智很想到小翠的房间看一看,但就将要迈过门坎儿的一刹那,他改变了主意,将腿抽了回来。
〃去议事厅!〃曹智说。往事何必再提,自己的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过去的总已过去,何苦再去追问。
在亲卫和许褚的陪同下,曹智一行来到了郡府议事厅。曹智一踏进厅门就瞧见了那把宽敞的虎皮大椅,这把椅子融汇着周昕一世的志向做一方霸主,可惜他未能实现。
议事厅一个人都没有,曹智随意在一个凳子上坐下。许褚到后面寻人问话。
曹智坐下来不久,后面传来阵阵哭声,曹智正诧异之时,许褚从屋后拎出一五十来岁的老头,见了曹智如老鼠见了猫似的觳觫着。
许褚和曹智都认识此人,是周昕的管家。
曹智问:〃后边何事哭闹?〃
管家跪在地上,急忙回答道:〃夫人自溢了。〃他指的夫人自然时周昕的结发妻子徐氏。
曹智〃哦〃了声,自顾自的说道:〃怎么这么想不开?〃转脸又问管家:〃我的兵卫没有违难她吧?〃
〃没有,没有!夫人只是自己想不开。〃管家诚惶诚恐的回答到。
〃喔!管家在这府里多年了吧?〃曹智转念一想,突然问到。
〃阿哦,有些年头,有些年头。〃管家吃不准,曹智这么问的目的,只能先含糊应着。
〃哈哈!曹某想向管家打听一个府中之人?〃曹智看出管家的谨慎。
〃将军请讲。〃管家恭敬的回到。
曹智站起身,脸朝厅门,幽幽问道:〃这东厢是否有位叫小桃的小姐住在里头?〃
管家立时冷汗直冒,他怎会不知这小桃,周昕和其成其好事,还是他牵线搭桥的。他也知道眼前之人和那小桃的关系,他在心里告戒自己,〃现在万不可说错一句,否则引火烧身。〃
第一百零八章各司其职
〃是,以前是住过一位叫小桃的小姐,是太守之养女〃管家眼珠咕噜噜乱转,边回答到。
〃哼!养女?那现在人呢?〃曹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明显对他的话语从新燃起探寻的兴趣,重新坐下,不疾不徐的问道。
〃恩,自从周太守率兵出哦,不,谋反后,就失踪了。〃管家唯唯喏喏地说道。
〃又是失踪,或许那样也好!〃曹智又是自顾自的边想边说,别人也插不上嘴。
接着曹智也意兴澜跚再与管家说些什么。那管家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立时准备告退。
一旁一直不吭气的许褚突然踏上一步,一把楸住管家,面目狰狞地朝其说道:〃大管家可还认得我?〃
管家惊慌失错的左瞅右瞧,倒是真没认出许褚。许褚夜闯太守府那会儿,一来月黑风高,事出突然,当时管家只顾着库房损失,那来关心蟊贼长什么样。二来那会儿许褚还留着胡子,现在一剔胡子,简单判落两人,管家此时当然认不出他。
许褚〃哼哈〃两声,像提拎小鸡似的拽着管家往内院行去,一路叫嚷道:“走,带老子接受一下内库房的物品,哼!少了一样,老子拧断你的脖子!”说着话拐过夹壁,消失在曹智的视线内。
曹智不是傻瓜,答了几句话就会让你全身而退。一府管家对财务情况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不找你盘账,还能找谁去。在许诸这土匪的监督下,曹智相信库房的帐不会少,只会多出来。
这时的管家亦是另一番心思,他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这小桃早已在周昕出征前,就失了踪,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失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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