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哪会想到李儒和鲁肃会合起伙了诓骗与他,看着李儒“咔嚓,咔嚓!”往案上一堆纸张上穷盖他的司马官印,不耐烦道:“老李,你写了什么?要盖那么多张?”
第四百三十六章最后一搏
李儒闻言略显慌乱道:“好了,好了,这,主公不是在泾县吗,我得往宛陵和泾县各发一份战报。”
虽说许褚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但李儒还是怕被许褚看出点什么不妥之处,快速加盖完官印后,就一手假意手撑案面,挡着点书案上的官文、书信,另一只手就把许褚的印绶递还给了他,口中还连连称“谢了!谢了!”
许褚不疑有他,大大咧咧的收了印绶吗,往怀上一系,就要跟李儒道别。突然,正要转身的许褚又想到了什么,把已转过半边的魁梧身体猛地又转回李儒书案前,眨巴着眼珠子,捉瞎道:“老李,你说实话,大哥是不是不放心我不听命令,所以给了你什么密令吧?”
“没有,没有,那有啊?”李儒被吓了一大跳的双手乱摆道。一时,李儒误以为许褚刚才从字里行间中已看破了他的小伎俩。
许褚看李儒慌乱的样子,嘿嘿贼笑道:“老李别瞒我了,俺是知道大哥的脾气的,做事滴水不漏,俺知道他既不愿我有过多的想法,又不想俺坏了军政大事,肯定给了你什么法宝,好在关键时刻镇住我。你放心老李,你告诉大哥,只要有仗打,俺许褚乖着呢,绝对配合你,配合你,俺不打扰你给大哥写密信了,你忙,你忙啊,嘿嘿”许褚满怀贼贼的笑意退出了书房。
“嘘!”直到许褚关上书房门,李儒才抹着脑门上的汗珠长嘘出口,“好家伙,这许褚有毛病,可别一会儿又转回来了。”
李儒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门口,趴着门缝向外张望了良久,确认了许褚已走,才从新退回房内,正经八百、认认真真地把给曹智的长信写完。
李儒处事老练,他认为目前秣陵和曲阿这点事已有点复杂,不管鲁肃有没有向曹智上报全盘计划,他目前曹智赋予他的权利和地位比较特殊,为了对得起曹智的信任,为了尽好他这份职责,他把鲁肃的计划和到目前许褚取得的战果一五一十的都告之了远在泾县的曹智。
在叫来送信的传令兵时,信札已被分成了好几堆,怪不得要十个传令兵了。李儒在这些信件中也为鲁肃的计划,帮了点小忙。李儒在向宛陵郡府和泾县曹智呈报军情捷报的同时,区别对待的没把鲁肃的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确认吴景的行动方向后再做兵力变动的战略思想和部署呈报给宛陵祢衡,而是直接把这事告之曹智,也特别提到了曹智能理解他这么做的考虑。
李儒遣派人员送信之时,在秣陵面对的长江江道里,一百多艘战船正缓缓驶向秣陵。这批战舰明显比薛礼的那五十艘战船级别高,其中有三层以上船楼的战舰就有几十艘。
这其中有一艘身处舰队中央,颇显气派的船楼上。此时船上正有一人,此人脸型窄长,身形高瘦,美须垂胸,年杞在四十许闲,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但此时却恼羞成怒的拍案而起,大骂道:“这个薛礼才一个照面,就全军覆没,真是蠢材。”
这时一名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比刚才发话之人更年轻的将领在一旁绅态稳重,一脸和气的进言道:“看来秣陵早有准备。”
那拍案之人哼了声,道:“有准备更好,我本想薛礼最起码能和许褚战个数日,那就对我们更有利了,没想到这个蠢材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接下来他们就会把注意力都移到秣陵这里边来了,周瑜,传令,船再行三十里,但把速度给我放慢。随时注意曲阿和秣陵之间的那支部队可有异动,他们一往秣陵增兵,我们就转向杀向牛渚。”
“是!”那名更年轻叫周瑜的将领躬身应命,正准备转身出仓传令时,那拍案之人又问:“泾县的祖郎怎样了?”。周瑜是受孙策委派到他舅舅军中帮忙的,那宣布命令之人自然是孙策的舅父吴景。
周瑜躬身应道:“茂林、云岭山势复杂,易守难攻,祖郎还在支撑。但曹智频频向泾县增兵,估计祖郎支持不了多久。”
吴景嘿嘿一笑道:“他们斗得越凶越好,祖郎这个蛮夷最好被曹智灭掉,也省得我将来自己动手。他的生死我不在乎,只要他能多拖住多一份丹阳兵力,形势就对我们有利,哼,曹智你的丹阳够热闹的吧,我倒看看你顾得了那头!”
于此同时,刚刚担任了半个月丹阳督邮的鲁肃正承受着来之各方的压力。他首先接到丹阳相祢衡从丹阳郡府发来的急信,要求他马上增兵秣陵。因为现在谁都知道吴景已于数日前就帅大队人马,兵分几路向秣陵挺进,而秣陵今日也已受到了吴景先头部队的袭击,增兵已是刻不容缓。接着便是目前常住在曲阿的杜濩,他实在坐不住了,秣陵的军情他也知道了些许。这几天袁约、杜大目天天到他公廨里请战,要求带兵驰援秣陵。
杜濩扛不住了,亲自来了趟鲁肃驻扎的营地。杜濩和鲁肃在宛陵时就算是已有私交的少数丹阳官员,他硬着头皮对鲁肃道:“子敬贤弟,看来吴景真的去了秣陵,要是再不向秣陵增兵,我怕以秣陵现有一万不到的兵力,会守不住,你看我们是不是抽调一部分兵马让袁约带着驰援一下秣陵。”
鲁肃寒着脸冷漠道:“调不调兵之事我会斟酌处理,不劳杜功曹费心,请杜功曹赶紧回曲阿驻地吧!”
杜濩没想到会被鲁肃直截了当碰上一鼻子灰,气的扭头就走了。回去就给曹智写了份长信,要求曹智赶紧来趟曲阿或是秣陵,否则丹阳可能要出大乱子。
这杜濩还算好的,书信的言辞间还算客气,不像身处宛陵的祢衡,以丹阳相命令鲁肃多次向秣陵增兵无果后,也是在第一时间向身在泾县作战的曹智报告。信中祢衡直言要曹智马上颁令撤免鲁肃官职,收回兵权,对鲁肃本人更是破口大骂他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生莽撞之辈。
而就在各种信札如雪花般飘向泾县时,鲁肃动了!鲁肃突然率部离开了曲阿和秣陵之间的驻地,率部向秣陵移动。祢衡、杜濩知道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均想自己的说词终于起到了作用,使鲁肃改变了原先的战略意图。而在通往秣陵的江面上,身材高瘦的吴景也截获了鲁肃和丹阳各方频发的调兵令。他再次拍着几案大呼:“好,好,太好了,鲁肃你终于动了!各部将官听令,调转方向,全军直扑牛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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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持续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毫无半点征兆的,突然又停了下来。三日的暴雨使山涧成激流,瀑布如银河,织成了一幕厚厚的亮白色水帘。
离了泥泞的森林,来到山谷间的平原之地,曹智的部署推进得更加快了。
这几日曹智可忙了,他忙着接收、阅读从秣陵、曲阿、宛陵等地送来的急件。他通过几日的综合分析,最终只给鲁肃回了一封信,信中也只有寥寥数字,“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打,我支持你!”
曹智在给鲁肃回完信,就在自己的大帐中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最后围歼祖郎的决战部署。通过这几日的蚕食推进,曹智终于把茂林、云岭山脉间的残敌肃清,部队也在昨日推进到了最后的四座山峰的外围。
起初由于天气和部队间配合等问题,照成了推进速度的缓慢。但在三日后云开雾散,雨势止住后,曹智命令大军向前疾推进了一大段。雨水虽说止住了,但道路依然泥泞,对投石车等大型工程器械来说通过那些泥泞的道路,依然是件困难的事。曹智的大军为了等这几十辆投石车顺利通过一片片森林,翻越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山脊,而用时良多。舍弃这些重型武器不用,轻装突进,曹军士兵心里又没底。曹军士兵就是因为有了这种可摧毁一切的重装武器,才重拾信心,敢进山剿灭山越族。有时一种有绝对优势的武器,就是会让士兵对其产生依赖感,缺了它,就好像不会打仗一样。
通过这次疾推,曹智才发现他们太保守了,原来祖郎早已基本放弃了对外围的防守,已退守山脉的中心地带。
进入山谷,曹智等人才发现,山越人也不是好逸恶劳的,他们在各处山谷、山脊、山梯上开垦了许多良田,用于种植稻谷、米粟,在山脉中形成了一片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
兴平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清晨,其时四下里尚一片黑暗,过不多时,东方曙光初现,围绕着三座环形山峰,已被曹军围得水泄不通。抬头仰望你会发现无论是稍低矮的三座环形山峰,还是中间众星拱月的主峰都是云雾缭绕,朦胧神秘。
此时营中号角呜呜吹起,但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营中一队队兵马开出,于各处冲要之处守御、列阵
第四百三十七章劝降还是屠绝
祖郎依然站在最高环形山峰的主峰上,居高临下的望将出去,只见东、南、西三面人头涌涌,尽是敌军。一阵白雾罩着远处,军阵不见尽头。这些人放在山脉外围算不得什么,但随着包围圈的缩小,二万多正规军列阵布防就显得声势浩大,颇为可观了。
祖郎已不知站在那里多少时日,期盼的袁军依然不见踪影,他知道他和他的山越族快完了,“言而无信的汉狗!”祖郎恨恨地骂道。
“大宗主!”一个声音在祖郎身后却生生的响起。
祖郎别过头,一看就是当日意图勾搭自己妹妹祖灵的那个年轻小头目,“什么事?”祖郎的声音依然冷漠,但此时却夹杂了些许悲哀和无奈。
那年轻头目见祖郎今日有兴趣听他讲话,不由胆气一壮,继续道:“大宗主,我发现一件事,敌军总是在夜间寻找有火光的地方飞石攻击我们的塞子,我们今晚应该让山上所有的灯火全灭,这样敌军就找不到我们的所在,飞石对我们的伤害就会大大降低。”
祖郎面无表情的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头目,小头目寒颤着赶忙低头,不敢正视祖郎的目光。
正当小头目行下忐忑不安时,祖郎叹了口气,平缓地说道:“能不能度过今晚还是个未知数,你有心了,下去休息吧!”
“哦!”小头目略显失望,转身便走。草鞋上裸露的双腿才迈出几步,祖郎那不带生气的声音又起,“你是不是喜欢祖灵?”
“啊,没有,没有!”小头目再次陷入恐慌话的语句顿时结巴起来。
祖郎别过头去,不给小头目压力,再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明日此时,山寨被攻破时,我希望你带着祖灵走!”
“啊!”小头目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什么?走到哪里?”
祖郎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继续念道:“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报仇”
小头目惊奇的发现祖郎最后的语调竟有几分哽咽,山一般强悍的山越大宗主会悲泣,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伟大神灵的之子,山越族,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宗主和我们的山川要倒塌了。”一间在主峰上颇具规格的木屋内,一个脆弱、银铃的声音痛苦的响起。
曹智此时站在正东山谷外的大营中,他抬头望着眼前银链般的瀑布,有点愣神,有点踟蹰。身后王平、朴胡、雷公静待而立,随时等待着曹智的总攻令,但却迟迟不见曹智下令。仰望着主峰那类似神兽优雅华贵的山形,曹智的脸上,却突然现出了复杂的神色。“唉!”曹智幽幽叹息了一声,此时他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山上那些普通的山越民。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身后那些弥散开来的灰烬,曹智再次暗暗叹息了一声。
一场战斗,不仅会在山谷里,留下了一片焦土,无数性命,更留下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浮躁;“是屠绝还是劝降”现在只在他一念之间。
曹智在蓄势待发的阵营前方止步,一边感慨着,一边望向了云天汇聚之处,脸上现出了异样的神色。口中低吟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曹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忽然曹智朗声大笑,一步踏出,回声道:“回营!”
曹智大踏步走出了进山之道后,坚定地飞速远去。留下一群或喜或悲的文武官员,在邓艾的微笑劝说道:“还是走吧!”后,众人才跟随他朝着曹智的身影走去。
青石山西北面有一处瀑布,通过前几日的雨水浇灌,此时瀑布已颇为壮观。瀑布的外面,不足二十丈的距离,一大片简陋的窝棚搭盖,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在风中,愈发的摇摇欲坠。
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果曹智能登山走进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支撑着这些窝棚的竹竿,三长两短,左粗右细,哪怕是一个手艺极差的农夫,也不至于把窝棚搭成这副模样。
这时,窝棚底下,一群赤着的一双双黑足的山越族人,互相簇拥着,哆哆嗦嗦地靠着体温取暖。
窝棚的顶部,一个个如天窗般的窟窿眼儿,不停地往下倾灌着强风,冷的将他们分隔成一堆堆的。
这群无家可归的山越族民们,在数天来曹军断断续续的飞石和火烧的攻击下,巨木成焦炭,岩石化飞灰、溪水遍浮鱼,沃土现大坑……
曹军所过的之处,皆大变了模样,火石之下,尽成焦土,一片狼藉。
山越民一边在百年不遇的浩劫中嚎哭着,一边用哀伤的目光看着瀑布,这是目前他们唯一找到的如此隐蔽窝藏点,这里地处偏僻,地处整个山脉的最北端,不是曹军的主攻方向,那个煞星似的飞石应该不会在飞上门来了。这窝棚也是他们临时搭建,因为现在山上资源已越来越匮乏,所以只能搞成这样。
正当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密集的强风突然敛住,好似顿了顿般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一个年幼的山越小孩,忍不住要探出窝棚时,天地间,一道呜呜的轰鸣声突然从云层中迸出,笔直地落下。观其落点,正是那一挂如天河泄露的巨大瀑布。骤然一声炸响,眼前自己的藏身处就要毁于一旦,众人齐声尖叫,抱头、堵耳、捂眼,更有诸般形状,难以言表。
“轰”的一声,飞来之物一触瀑布之下,坚硬的外壳瞬间崩散,好像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冲击之力,包裹在外的物体豁然散开,化为无数碎片,飞溅而下,而这块飞石内包裹的东西瞬间变成千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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