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解释,几人恍然大悟。
“不过选定何种树木为引,就看各位自身的实力和悟性了!”李宏补充了一句,将口诀心法说来。
曲杨毕竟是前辈长老,融会贯通,瞬间学会了法术。就见她双目突然泛起一道墨绿色的精光,远处随即有几道不为凡人所见的精光升腾而起,与之呼应。
“贫道看见了!曲杨大嘴一咧:“此法甚妙,那冷泉附近有颇多青松,如今都成了我的法眼!”其实李宏还会一种法术,唤作【点青灯】,可以在选定的树木上种下法眼,无论隔得多远都可以联通视野,也是妙用无穷。然而点青灯却必须亲自在当地种下法眼方可,不似木应之法,只需发出法术,便可生成感应,与使用天目类似。不过木应之法只能传感到几十里之外,要想看见千里之外,那便难了。
摔琴和红绸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正在着急,红绸突然喊道:“我也看见了!”
李宏笑道:“这若还看不见,那你可就是瞎了。”
几人抬头一看,不远处一条青色长龙在云端团绕,正跟数个修道之人在争斗。原来这会子的功夫,一行人已经飞到了近前。
第三十九章 暗丧之力
一阵龙吟震天动地。神龙咆哮,显得暴躁狂怒,不消说,被人从沉睡中惊醒的神龙正在发着雷霆之怒。
然而,那些穿着黑色铠甲的修道之人显然并无丝毫畏惧之色。
李宏看得分明,围着神龙的有不下三十余众,每人都披挂着泛着暗紫色光辉的铠甲,手中俱是长枪、长刀之类的兵刃。那些兵刃并不简单,在空中挥舞时,带起一条条紫黑色的雾气。凡人看不见,唯有天目可以识破,那黑气里俱是剪灭魂魄的【暗丧之力】。
天地的能量大抵分作五行与阴阳,但没有任何一点灵气是绝对单一纯净的。淬炼完的真元,将按照五行分类的基础能量尽数化零为整,升为更高等级,反而更不容易看不出内在的组成,所谓五行合一就是这个道理。
真元的纯厚程度取决于真元本身是否阴阳调合,与未淬炼的五行粒子已然处于不同的维度,所以五行粒子的纯净度并不十分为人所重视。然而,既然未淬炼合一的初始灵气中并不仅仅含有五行元素,那么必定有另辟蹊径者会充分利用其中的另类能量。
土行灵气中有一种成分具备寂灭的用处,金行灵气中则有一股吞噬的成分,二者按照一定的阴阳比例调和,便会形成独特的【暗丧之力】。这暗丧之力托生于五行,却又与寻常的五行之力不同。暗丧之力的独特作用便是会耗损识海与元神的力量。有成形元神者,中招而损元神;无神魂者,中招即损识海。
三十多个身穿铠甲的修士,看似散乱地飞舞,实则按奇门遁甲的方位布着虚实两阵。虚阵叫做【天罗地网】,实阵唤作【一网打尽】。外人看不出门道时,只觉得眼前布阵之人在乱飞乱舞,若想破阵而出时,则觉得左右掣肘,前后受敌,仿若置身天罗地网之中。然而,在李宏看来,那阵只在神龙当头罩着,其余皆是虚像,所以任那神龙腾挪,却只在原地翻滚而已。
三十多把刀枪划出一道道的黑光,幻化成无数鬼魅。每一丝暗丧之力发出,都将那神龙的精神耗费掉一部分。所以,真龙显得暴躁不安。
“这暗丧之力乃是魔门手段。今日真是奇了,竟然同时遇到这么多与魔门相关的东西!”李宏心中狐疑,隐隐觉得那身神教来历非同寻常。而且为什么这身神教会出现在自己托身之地附近?十八重楼之地乃是穷乡僻壤,自己托身来此已是奇怪至极,偏偏还有这么多凶恶之人驻在附近,实在诡谲!自己前一世历劫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宏禁不住越发好奇起来,丢失的记忆,似乎成了关键。
摔琴见冷泉神龙被困,心里着急,就要冲上前去,却被曲杨一把拦住:“神龙出世果然非比寻常。这些修士来历神秘,法力高强,不可轻举妄动。”天然宗几人奉命前来搭救冷泉镇,却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神龙出世之事,所以顿时有些进退失据。
红绸急道:“什么不要轻举妄动?再不动那神龙可就死了!师叔你不是冷泉镇人,不知道神龙的重要!”
“胡说!我虽不是冷泉镇人氏,但还不知道冷泉镇的传说?你别忘了,自加入山门那一日起,你首先得是天然宗的弟子,其次才是冷泉镇的子弟!不可聒噪,静观其变!”
几人虽想静观其变,但她们的来到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早有一个黑袍修士闪身来至近前,喝道:“来者何人!?”
不等几人答应,早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喊道:“真是冤家路窄!郝主教,刚刚就这几个人在冷泉镇杀了我们兄弟!”
那黑袍人闻言,声音立刻变得阴沉:“原来是天然宗的人,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上!”
话音刚落,下面拔地而起,冲上来七八个服饰各异的修士。
李宏见状,冷笑一声,催云往高处飞去。摔琴和红绸不知李宏何意,下意识也跟着朝高空冲去。
红绸性子急,破口骂道:“刘满,你怎么临阵脱逃?还没接阵就走了?”
李宏也啐道:“你真是匹夫之勇!跟你那丑师叔一样!”两女闻言一看,曲杨早不知道何时冲进了修士当中,一团绿烟上下扑腾,正闹得欢畅。
摔琴奇道:“师叔不是冲动之人啊,怎么这一次入阵恁快?”
李宏笑道:“不是她冲动,只是她跑得慢了些,被人围住了!”
“那还不快去救?”红绸听得此言,调头就要降云,却被李宏一把抓住:“哪里去?说你匹夫之勇还真是要做一个匹夫啊!”
红绸一时没挣开,气得小脸粉红:“刘满,你还跟师姐耍流氓?”
李宏不理她,手一指:“你们看!”两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看什么?”红绸一脸茫然。
“我倒忘了,你们功行不够,看不出端倪。”李宏轻喝一声,念了几句咒语,两道淡蓝色的光晕飘飘然而起,来到两女的眼前。那蓝色光晕转眼化成一道薄幕,透过光幕红绸和摔琴才看清,原来那神龙头顶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形成了一张浓黑色的大网,无数道紫黑色的光雾重重叠叠,影影绰绰。曲杨被七、八个修士围住,此刻也被大网罩定了。
“呀!竟是一张法网!”摔琴惊呼一声,两道柳眉皱到了一起:“这该如何是好!”
红绸这才知道缘由,一时想不出法子,泄了气。
“这不难破解,你们听我指挥!”
“刘满,你行不行?”红绸有点不服气。
“这一路,我什么时候有不灵过吗?”
“话虽如此说,但毕竟经历的事还不够多,我也不能轻信你!”红绸杏目圆睁着说道。
李宏轻笑一声:“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说完吩咐摔琴:“将你那法宝取出来!”
摔琴哎哟一声:“我一时竟将师父的法宝给忘了,早知道在冷泉镇就该用上,何至于让那妖人逃了!”
红绸冷哼一声:“真是呆子,有法宝也能忘了用!?”
李宏摇摇头:“你们再聊下去,曲杨可就成筛子了!”
两女闻言低头一看,曲杨左支右挡,竟然显得极为吃力。那在冷泉镇大开杀戒的被面皮书生又将那一捧黑乎乎的甲虫放将出来,嗡嗡乱响一片。而且另有三个修士正驾剑光往高空而来。
“着!”李宏手往下一指,两道电光飞纵而去,端的气势骇人。三个修士不敢迎敌,分头往三个方向散去。
摔琴笑道:“他们上当了!”
红绸不解其意,李宏却笑道:“摔琴果然聪慧!”
原来那两道电光乃是声东击西的障眼法。真正高深的法术大多无形无质,岂能叫人看见?李宏惯常喜欢明面上放两道霹雳吓吓人,真正擒人与伤人的法术则永远在暗处。这便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法了!
果然,那三个修士不知底细,正调转方向往高处纵来,却不曾防备身后,早被李宏预先放出的三道法术击中。只听三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三个修士立即分别坠云落剑。
“这些家伙,御剑都还御得歪歪扭扭的,就想学人在空中争斗,当真不自量力!”李宏随口一说,久居高位者的气势却是自然流露,令人折服。红绸心说:“在天然宗时无数人都用‘自不量力’来形容刘满。可今日一见,自不量力者原来另有他人。”但见李宏举手投足之间,气派万千,她心里才是是真服了。
在冷泉镇时,李宏的施为不曾被人看见,虽然取胜,效果却远不如这一次当面制敌来得强烈。所谓眼见为实,任谁都是如此。
第四十章 遇符阵,遁须弥
就这么一耽搁,曲杨被一人从身后打了一杖,立时跌倒。
千钧一发之际,李宏放出的两道电光已经来到近前,往前一扫逼退了几人。
白面皮书生喊道:“这是障眼法,不必在意,小心身后!”这书生眼尖心细,一直在观察李宏施法。前后两次吃了亏,他早看出李宏的不凡,所以出言提醒。
但他哪里知道李宏此人九世累修,对法术的掌握已经是炉火纯青,从不会浪费一点法力。这掩人耳目的两道闪电,绝不是一无用处。就听噼啪两声,两道闪电分别击中两人,那两人听了白面皮书生的话正在小心戒备身后,不曾想到就在面前的两道闪电其实也是虚实交替,随时可以转化成实质的法力,于是吃了大亏。其中一个修为略浅的,登时被电火击得焦烂。
与此同时,摔琴依李宏之言已经祭出了碧绿小瓶,乃是青木真人的法宝【玉子瓶】。天然宗的法术与咒语都不多,摔琴只是依法运转,体内真元经手指流入【玉子瓶】后,【玉子瓶】立即大放光芒。
“收!”一声厉喝,那已经结网成形的暗丧之力晃了了两晃,真个被玉子瓶给吸住了。
三十多个穿铠甲的修士正步步为营逼退神龙,未料到异变突起,自己的法力竟被一个小瓶收走,无不大惊失色。
白面皮书生又吃了一亏,被同伴埋怨不已,气不过,只得朝着那黑袍男子大声喊道:“主教,对方来头不小!你要再不出手,咱们可要吃大亏了!”
‘亏’字还没说完,李宏已经从高空俯身下来,拾起受了伤的曲杨,复又扭头往高空去了。
四五个修士想追,却赶不上李宏的遁云。李宏轻喝几声“跌”。便有三个修士被无极索缚住,倒栽云下。
这些围捕神龙的修士,大多是剑修,所使的兵刃以飞剑为主,法术简陋单调,哪里是李宏层出不穷的法术的对手,此刻吓得胆寒了,再不敢追。
黑袍修士眼见自己手下三十二位【黑甲丧骑】的【暗丧天网】被对方法宝所破,神龙就要脱困而去,也是心急如焚。他被那白面皮书生一喝,仿若醒神了一般,立即双手一展,将黑袍褪下,露出里面明晃晃的盔甲。
那盔甲与众不同,在日光下一照,立即有异彩流动。李宏看完,啧啧称奇:“那不是【崖山】红真人的【云流溪长斗转符箓】吗?怎么会印刻在这盔甲之上,出现在此间?【崖山】据此怕是有十万里之遥!”一念及此,李宏识海中电光火石一般想起一事:大半年前那一场雷火轰动,莫非遭劫的正是红真人?若不是他遭劫,他那玄门正统的符箓之法,又怎么落入旁人之手?”
“身神教有红真人的符法?必定来路不正,难道红道友遭劫竟跟这身神教有关?”李宏意念急动,心头无名火起,一阵愤怒,一阵惶急,似乎摸到了一点自己不知道的真相的边缘,一颗道心隐隐摇晃。
“刘满,你发什么呆呢?”红绸大喊几声,李宏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黑袍主教脱去黑袍后,周身放出耀眼强光。李宏识得厉害,知道这是红真人【倾天覆地】符箓大阵的威力。
符箓之法,借助篆文引动天地巨力,属于借力打力的法术。符箓之术虽不能使人长生不死,却在争斗一途上另辟蹊径,练到极至,便是莫大神通。【崖山】古往今来出了好几位符箓大家。红真人便是这一代的符箓天师,他自创的【云流溪长斗转符箓】书写出来犹如行云流水般美妙,内中更是包含十七种号天令地的大威力符阵。【倾天覆地】便是其中之一。李宏与他常年交好,如何不认得。
李宏心中大急,不仅因为认出这符阵,更因为这符阵驱动的方法显然得了【崖山】真传,或者是有异宝驱动。
摔琴不知厉害,调转那【玉子瓶】要跟符阵威力正面相抗。李宏疾呼不可,为时已晚,玉子瓶往前一撞,被那符阵的威力一碰,立即破碎,化为齑粉。
摔琴大惊失色,脸如银霜。不仅是她,就连与那黑袍主教同来的诸人都吓得脸色更变,显然没想到主教有如此威势的法术。
李宏反应极快,扬手打出一团雷火,将最后一点缠住神龙的暗丧之力击碎,随即祭出了自己从天然山石林深处得来的碧绿蟾蜍。
一道愤怒之意被李宏采用,发动了神遁。等众人醒过神来一看,早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有眼前两人正在斗剑。
“这是何处?”红绸皱着眉四处张望:“那些怪人不见了!?”
“刘满这是你的遁法吗?”曲杨下意识问道。
李宏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云下有人说话
“喂!你们是哪里来的邪门歪道?怎敢擅闯我弥山剑宗?”底下正在斗剑的二人,其中一人气呼呼地喊道。
“弥山剑宗?”李宏一愣:“是哪个弥山剑宗?”
“还有哪个弥山剑宗?当然是名闻天下的须弥山飞剑宗了!嘿,我说,你是谁啊?你们都是谁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们【拾剑崖】的?”
李宏心中好笑:“刚刚感应怒气而遁,没想到竟然遁到弥山剑宗来了。”仔细一想,弥山剑宗乃是【崖山】的附庸,确实在西南方位。掐指一算,距离冷泉镇少说也有千里之遥。李宏发动神遁,借助的是人的怒意,刚刚那一念之间,只有此处的怒气最盛,故而遁来此地。
“好大的怒气。这两人有什么冤仇?”李宏想到须弥剑派乃是【崖山】须弥道人在凡俗的传承,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二人因何事争斗?”
其中一人,浑身剑气萦绕,一身黑衣,脸色铁青,往上一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又来多管闲事?”
另外一人通体白衣,身上挂着数不尽的铃铛,也摇头摆脑地说道